半個小時時間,洛陽將石飛帶上了百米高處的裂縫里,隨後他又下來準備帶白淨上去。
有安全繩,又有安全帶,只要模索和適應一下就能爬上去,可考慮到心理承受能力,洛陽還是決定由他帶著更安全,只是他爬上爬下累一點而已。
「師父,我……我可不可以在下面等你和石大哥啊?」白淨緊張兮兮的樣子,雙腿還有點抖,掩藏不住的緊張。
洛陽為她系上了安全扣,緊了緊安全繩,一邊說道︰「不用怕,師父在你下面,你要是踩空了,師父抓住你。」
「可是我還是害怕啊。」白淨慫得讓人捉急。
洛陽雙手抓住白淨的肩頭,看著她的眼楮︰「看著我的眼楮。」
白淨看著洛陽的眼楮,眼神里帶著一絲疑惑。
洛陽正色說道︰「你相信師父嗎?」
白淨點了一下頭。
洛陽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你相信師父,無論如何不會讓你掉下來的。師父需要你,四目大巫里面極有可能有三星堆文明的文字,沒你翻譯,我看不懂。」
「我……對你這麼重要嗎?」
「無與倫比的重要。」洛陽說。
白淨咬了一下櫻唇︰「好吧,我听師父的。」
她抓著繩子,踩著洛陽打在峭壁上的岩釘往上爬。
洛陽緊跟在白淨的後面,密切關注著她的情況。
其實也沒有那麼困難,畢竟是23歲的年輕人,手腳靈活,也有一定的力量,不到十分鐘時間,白淨就爬到了差不多二三十米的高度。
「師父,其實也沒那麼難嘛。」說話的時候,白淨低頭去看下面。
卻就是這一看,看見縮小的地面,她的頭一陣眩暈,雙腿一軟從岩釘上滑落下來。
「啊!」白淨尖叫墜落。
洛陽眼疾手快,右手往上一撐,撐在她的兩塊臀大肌中間的位置上,使勁往上推,一邊大聲提醒她︰「抓緊繩子,踩住岩釘!」
白淨雙手抓住安全繩,一雙腿試著往上抬,她的一雙腿其實已經掉到了洛陽的胸口位置,結果一慌亂,非但沒有抬起來,還下沉了一截,坐在了洛陽的腦袋上。
兩塊臀大肌本能收緊,就像是給師父戴上了金箍。
洛陽緊張又無語,他用脖子撐著她,右手試著發力將她往上推。
「師父,你的頭發好扎人。」白淨說。
洛陽︰「……」
都什麼時候了,女弟子居然還有心思關注這些?
女人的思維果然很難理解。
「你別動,喘一口氣,抓著繩子往上發力,我在下面推你,一定能爬上去。」洛陽說。
白淨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了一下,雙手抓著繩子往上發力。
洛陽的頭和右手一起發力,終于將她推上去了一點。
「師父你的手指不要亂動啊!」白淨的聲音。
洛陽哪里顧得了那許多,五根手指也緊扣,右臂繼續發力。
楚霸王舉鼎也沒這個難度大。
白淨踩著洛陽的肩頭,終于站在了岩釘上,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一張臉紅到了耳根。
「繼續往上爬。」洛陽說。
「師父,你好得很吶!」白淨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洛陽不敢隨便接話。
「找個時間,我要跟你好好聊聊。」白淨又說。
「行行行,回頭我們找個時間好好聊。」洛陽順了她的意。
白淨繼續往上爬。
後半截,白淨沒有出錯,很順利地爬進了裂縫。
石飛正拿著手電筒照射裂縫內部,見洛陽和白淨上來便退了回來︰「洛兄弟,里面深不見底,你確定要從這里進去?」
洛陽點了一下頭︰「我之前進去看過,這裂縫的盡頭是古墓的墓牆。」
石飛動容︰「這麼說來,這岩壁間的裂縫很有可能是四目大巫的墓建成之前就有了,工匠發現之後干脆砌牆封堵掉了。」
洛陽說道︰「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羅覺星曾經說過,四目大巫的墓在山體內部,但他沒走多遠就受傷了,不敢再進去了。我不知道他是從哪里進去的,但是我們破開裂縫盡頭的墓牆就能進去,埋葬了幾千年的秘密也會揭曉。」
白淨也激動了︰「師父,那我們開始行動吧。」
洛陽說道︰「我走前面,白淨你走中間,石大哥走最後面。」
白淨與石飛點頭同意。
洛陽將多余的幾米長的安全繩割斷,分解開,打結湊成了一條十七八米長的繩子。
「師父,你這是干什麼?」白淨好奇地道。
「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跟我來。」洛陽貓腰鑽進了裂縫。
白淨也貓腰鑽進了裂縫,緊跟在洛陽的後面。
隨後是石飛,他與白淨保持了一段距離。
直道盡頭,斜著往下延伸的狹窄裂縫到了。
洛陽將那條拼湊出來的細繩捆在了右腳的腳踝上,然後遞給了白淨︰「我試試下去砸開墓牆,如果我失敗了,我叫你們一聲,你們就把我往上拉。」
「嗯。」白淨緊緊地將繩子拽在手中,不忘叮囑一句,「師父你小心一點。」
洛陽笑了笑,趴著爬了進去。
白淨嘟囔了一句︰「這麼窄的縫師父都能找到,還能鑽進去,真是厲害。」
這話洛陽听不見,就連石飛也沒有听見。
斜著往下的縫隙有的地方很窄,洛陽需要側著身子才能擠過去。如果要倒退著爬回去,沒有助力,那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墓牆到了。
萬幸,裂縫與幕牆之間有一小塊平地,那豈是一塊岩石的表面,墓牆也就是砌在這塊岩石上的。也正是有了這塊小小的平地,洛陽得以蹲立起來,也有了揮舞錘子的空間。
洛陽從挎包之中取出錘子和岩釘,開始鑿墓磚之間的三合土。
墓磚是石磚,以他手里的工具很難鑿開,不過圍繞一塊石磚的四個邊鑿掉磚縫里的三合土,打開一個缺口就容易多了。
叮叮當當!
鐵錘錘擊岩釘的聲音清脆。
「師父,你沒事吧?」白淨的聲音。
洛陽回了一句︰「我沒事,再給我一點時間,鑿開墓牆之後你們就可以下來了。」
差不多半個小時,一塊一尺見方的石磚被鑿開了。最後一點三合土鑿掉之後,洛陽用錘子將石磚往里面一推,那塊石磚掉了下去,隨後在兩秒鐘之後傳來一個墜地的砸擊聲。
洛陽拿著手電筒伸進了鑿開的孔洞之中。
雪亮的光束往前延伸,光線擴散,洛陽看見了幾塊懸空的岩石,還有坑凹不平的岩壁,跟他想象的墓室完全不同。
他小心翼翼地探進了頭去,將手電筒的光束壓向地面。
地面鋪著一塊塊一尺見方的石磚,還有岩石雕琢而成的雕像,線條都很簡陋,跟三星堆的青銅人物有很多相似之處。
沒有看見棺槨,也沒有看見墓室的盡頭,這墓牆後面的空間是什麼,他也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四目大巫的墓是建在老祖山內部的天然溶洞之中,內部的空間極其巨大!
四目大巫畢竟也是一個王,他的墓自然要有王陵的規格。
「師父,你那邊什麼情況,听不見聲音了。」白淨的聲音。
女弟子還真是關心師父。
洛陽把頭縮了回來,回頭回了一句︰「我已經鑿開了,你們可以下來了。」
回話之後,他又操起錘子砸石磚。
一塊石磚的窟窿顯然不夠,趁著白淨和石飛下來的時間,他又敲掉了兩塊石磚,認為制造了一個寬敞的缺口。
白淨從左邊擠到墓牆邊,石飛從右邊擠到墓牆邊,小小的平台頓時變得擁擠不堪。
女弟子的大燈就壓在洛陽的胳膊上,弄得他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或許是因為激動,白淨居然沒發現似的,硬生生地從洛陽的胳膊上碾壓過去,然後探頭進缺口往里面看。
洛陽還很配合地給她支了個燈。
「師父,這樣的規模,這肯定是王陵!」白淨激動地道。
石飛也很激動︰「這幾天雖然很辛苦,但是能進王陵看一看也是值了。」
洛陽笑了笑︰「只是看看有什麼意思,你們忘了這里是什麼地方了嗎?」
石飛和白淨都微微愣了一下。
「洛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石飛終究是猜不透。
洛陽說道︰「這里是緬北,軍閥混戰之地,緬甸政府都管不了。末代蜀王埋骨于此,我們是不是該送他歸鄉?」
「師父,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拿走里面的東西?」白淨猜到了洛陽的意思,可心里卻有點不踏實。
「當然可以,不然我們這麼辛苦來這里干什麼?先進去看看吧,待會兒你們看上什麼就拿,能帶多少帶多少。」洛陽發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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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淨和石飛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兩人都是考古專家,參與發掘的古墓也不少,可哪怕是一枚鐵釘,一塊竹片都不敢帶走,更別說是看上什麼拿什麼了。所以,對于「打工仔」來說,跟對老板是最重要的。
「我先下去,我讓你們下來的時候你們再下來。」洛陽交代了一句。
他將系在腳踝上的繩子解下來,一頭綁在錘子上,把錘子打橫,別在了石磚的縫隙里,然後抓著繩子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