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是匆匆告別，幾人一路上說了不少話，最後張霄在趙匡胤的感激眼神之中，和眾人作了道別。
韋善君也是一臉羨慕的看著自家掌門瀟灑離去的背影，心里面默默想著，等到這次戰爭結束，就回到山門，以後再有相關差事，不管是師兄來還是師弟來，怎麼也輪不到他頭上了。
不過他也沒有過多感慨，又轉身去忙，畢竟明天一早就要出發。
至于趙匡胤，又經歷一遍生死存亡，睡是睡不了了，于是去和鄔將軍解釋了房間的事情，在其古怪眼神之中留在鄔將軍的住處，將就一晚。
連夜出城去，是不想和明天拔營而出的大軍撞上，張霄和田噩仍舊是回到了城南的村落。
之前和姜川寧戰斗的痕跡仍舊明顯，那一塊空地甚至都沒有人敢靠近。
不過夜色漸濃，也沒有人注意到停在邊緣的張霄兩人就是那天夜里的凶人。
坐在地上的張霄，終于是有時間來處理金刀里的黃仙和荒獸之靈了。
手一撫金刀，夾著尾巴的黃仙渾身炸毛，剛出現就一下子竄到了張霄大腿後面，而後四爪一齊用力，死死的抱住了張霄的腿肚子，腦袋都不敢探出來，連嘰嘰喳喳的聲音都顫的不像樣。
「救我，救我，他要吃我！」
隨著黃仙求救的喊聲減弱，荒獸之靈這才顯露真身。
碩大的身影藏在夜空中，只有靠近火堆才能看見其模湖的輪廓，牛眼楮有些不屑的瞥了躲在張霄腿後的黃仙一眼，打了個響鼻。
「我說，你不給我香火供奉我認了，但最起碼，別把我和一只臭不可聞的黃鼠狼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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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都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先是被人擰著後頸皮，又被嫌棄臭不可聞，黃仙現在只想回家，哪怕去山里面的農戶家里，天天吃糠咽菜，也好過現在。
它猶記得，當初被阿獨山選中當隨身仙，那是多麼的威風凜凜，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
可如今
收服荒獸之靈之後，張霄立馬就動了將其變成自己附身野神的念頭，但卻由于喚神專精作祟，沒能成功。
喚神專精，是薩滿神創建的力量體系，其中道理十分簡單，就是通過原本就存在于此方世界的香火供奉作為聯系，短暫的獲得山精野神的力量。
和苦肉佛的以身飼佛只不過是形式不同罷了，原理都一樣。
作為半個創始人的薩滿神在其中留個後門還是輕而易舉的。
其中原因也不難想象，薩滿神本就是野神出身，相較于山精來說，除了那些已然形成家族如黃仙一般的，其余大多都神智低下。
而野神擁有較高的靈智，地位自然要遠超山精。
薩滿神的中堅力量，也全部由野神構成。
但張霄顯然不會就此被限制住，既然喚神專精到了我的手上，那自然就是我的東西，你伸這麼長的手干什麼？
只不過當時沒時間細想，所以現在喚出荒獸之靈來。
「你能感受到所謂的薩滿神嗎？」
張霄猜想，荒獸之靈雖說是野神，但並沒有誕生于此方世界，說不定其中就有漏洞可鑽。
荒獸之靈點了點那碩大的牛頭，顯得有些笨拙，「我能冥冥感覺到北方有兩尊很強的同類，一尊于正北方，血氣滔天，一尊在東北方，枯澀晦暗。」
「金刀似乎和東北方的那尊野神有很深的聯系。」
荒獸之靈雖說被驢皮鼓克制的死死的，但仍舊能感受到苦肉佛和薩滿神，談起來的時候，明珠般的牛眼楮里滿是忌憚。
金刀作為聯系薩滿和野神之間的媒介，是喚神的必要道具之一，所以只要借用金刀，就無法繞開薩滿神。
張霄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金刀，像是替人惋惜似的嘖了一聲。
「可惜了。」
听見張霄這句話，黃仙總算是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大人，依我看，您隨我去一趟東北，我拿黃家上下千口人的性命擔保，薩滿神一定會欣賞你這種天賦異稟的後輩。」
「成為薩滿神在人間的代言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到時候無數野神排著隊候著您，像這種傻里傻氣的牛腦袋，沒什麼可惜的。」
「我沒說這個可惜。」張霄搖了搖頭，「我是說，可惜了好好的一尊薩滿神。」
黃仙一開始還沒听明白，片刻，終于是反應了過來，兩個本就凸出的眼楮睜的老大，嘴巴不自覺的張開，滿臉都是驚恐神色。
「大人你你不會是想」
結結巴巴的，嚇得話都說不利索，黃仙四肢無力，從張霄的小腿上滑了下來，一坐在地上。
荒獸之靈毫不掩飾自己厭惡的神情，看著黃仙的樣子直擺頭，「我寧願一直在外面耗神耗力，也不想和它呆在一塊。」
「隨你。」張霄並不怕荒獸之靈逃跑，既然他願意呆在外面，那就由他好了。
這次北上，正好趕在戰爭期間，路上估計不會再有行人，遇見軍隊的話早早就能發現繞開，所以荒獸之靈跟隨兩人，影響並不大。
看見張霄答應，荒獸之靈這才點了點頭，盤起蛇尾，癱坐下來。
黃仙還在喃喃自語，一會兒看看張霄，一會兒又看看田噩，還時不時偷偷瞥一瞥荒獸之靈，一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腦袋晃的跟撥浪鼓似的。
片刻之後，終于是安靜下來，像是認命了似的，走到了張霄前面。
「大人，我決定了，我自月兌離黃家，月兌離薩滿神，從今天起，我只有你一個老大！」
張霄有些疑惑的瞥了一眼突然發神經的黃仙，听著他莫名其妙表忠心的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黃」
「大人以後叫我小黃就好！」
一旦打開了心結，黃仙說話的速度都快了幾分。
他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已然上了張霄這條賊船，從此不可能月兌得開干系，于是干脆和黃家徹底決裂，免得牽連到了家族。
自己死了就是死了，只不過是一條命而已。
不過黃仙心里面還有著一絲連它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期待，要是成功了的話
「小黃？」張霄也就答應了下來，「那以後就叫你小黃了，話說你們沒有香火的話，是不是就不能修煉了？」
「山精野神本來是吸收天地靈氣修煉的，香火只是一條捷徑。」
黃仙小爪子背在身後，給張霄解釋道，「沒有的話也不礙事，只不過修為進展的要慢上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