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黃符只給張霄加了1%的風神成長度,而且風神後面那明晃晃的「一階」兩字無疑是告訴張霄這才是剛剛開始。
當然長遠看來的話,定然是好的,畢竟成長空間越大,未來的風神帶來的收益肯定也越大。
只不過當前來看是沒有太好的辦法迅速提升。
風之真意目前看來似乎只有洞淵派里有關于風的符篆才有,其他地方張霄還真沒遇見過。
畢竟總不可能腆著臉問韋善君要上一百張喚風符。
暫時收起了心思,張霄和田噩騎馬出了南門,而後便折往右走,一開始策馬疾馳,丁點都不帶休息的,半個時辰後,才慢下速度來,走走停停,讓馬兒彎下頭去吃草。
張霄正琢磨著什麼時候該折返,卻是迎面走來了一位身著粗布道服的中年男子。
男子看起來只有四十來歲,精神抖擻,雖然只是徒步行走,但卻沒有風塵僕僕的意味,反而給人一種樂在其中的感覺。
張霄眼楮一虛,他發現男人每一步邁出的距離,都絲毫不差。
他們兩個人結伴行走荒野已經是十分怪異的事情,現在看到比他們還要隨意的人,自然心里面警惕萬分。
神察發動。
【姓名︰葉道遠
專精︰???
狀態︰???】
這還是第一次在非下凡單位上神察失去效果,雖然早就從韋善君的嘴里听到過洞淵派掌門的全名,但這麼突然的踫見,還是難免感嘆。
田噩還以為葉道遠是一個比韋善君年紀還要大的耄耋老頭,沒想到竟然如此年輕,而且從外表上絲毫看不出來所謂的仙風道骨,相貌平平,唯獨精神氣十足,配上他那身粗布道袍,更像是辛苦熬打大半輩子才剛入道門充滿了憧憬的道童。
沒等張霄開口,葉道遠反倒是先說了話。
「少俠請留步。」
葉道遠笑著定住了腳,雖然要比馬上的兩人矮上不少,但卻沒有絲毫拘謹。
「見過葉掌門。」張霄翻身下馬,拱拳行禮,也沒有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畢竟在韋善君口中,洞淵派掌門是一個洞徹天機的人,既然在這里叫住了他們,很有可能是通過韋善君的傳信里面得到了他們兩人的消息。
「少俠不必多禮,說起來,能在這里遇見你們,乃是緣分使然。」
收到韋善君傳書的葉道遠原本可以不繼續北上,但就正如同他當時所想,他有心想要見一見張霄,于是便繼續行程。
而如此一來,就恰好踫上了從南門出城的張霄兩人。
葉道遠輕輕一笑,他能看出張霄身上仍舊留存了一絲龍氣痕跡,「不知少俠如何稱呼?」
「張霄,這位是田噩。」
葉道遠一听,點了點頭,「韋師弟已然把事情都告訴與我,張少俠康慨解囊,幫助趙宿衛,也算是幫了我們洞淵派一個大忙。」
「葉掌門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
這哪里是舉手之勞,要不是為了完成任務,張霄肯定是守在趙匡胤身邊等著葉道遠來解決困龍鎖心的問題,等到趙匡胤醒來之後再去觸發任務。
不過嘴上說還是要這麼說的。
「張少俠太客氣。」葉道遠臉上始終帶著微笑,「他鄉客向來都是搶奪和剝削,半點都不願意付出,像張少俠這般,畢竟少見。」
他鄉客?
田噩听到這三個字心里面頓時一緊,原本松弛的神經立馬繃緊。
不難想象,要是一個下凡來到你所在的世界肆意妄為,你對他的態度該是如何?葉道遠明顯是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換位思考,他們此刻在葉道遠的眼中更像是翻進圍牆里的小偷和強盜。
張霄並不像田噩那般震驚,但心里面還是小心起來。
「兩位少俠還請放松,我並不是第一次踫見你們這種外來的客人。」葉道遠把兩人的細微變化全然落于眼底。
「仰觀宇宙之大,天外有天,對于此方世界來說,你們只是過客罷了。」
「上次遇見的那位友人,告訴了我很多有趣的東西。」葉道遠似乎很久沒有和下凡說過話,于是暢所欲言。
「譬如你們叫做下凡,身上背負著傳承,並且因此獲得超凡月兌俗的力量。」
「譬如你們會不時的進入到其他世界,完成任務後又會離開。」
下凡哪怕是拎著一個原住民湊到他的耳朵邊上說這些話,也會被抹除掉相關記憶,就像是死在事件世界里的下凡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這是山海經傳承體系的基本規則之一。
但葉道遠卻仍舊記得關于下凡的事情,看來他已然超月兌了原住民這個層次。
不過從葉道遠的個人信息來看,他並不是下凡,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葉道遠似乎是察覺到了張霄的疑問,于是下一句便說出了自己的情況。
「譬如,我的世界觀已然解鎖到了100%。」
「掌門不愧是洞徹天機之人。」張霄忍不住多打量了葉道遠兩眼,100%的世界觀,說明他已經站在了該世界力量體系的巔峰,換句話說,此方世界已然困不住他的眼界。
打個比方,高平之息事件世界就像一間房間,尋常生靈生于此死于此,一輩子都踏不出這個房間半步,根本沒辦法接觸到外界。
而已經洞察此方世界不過是一間房的葉道遠,已然打開門鎖推開門,站到了房間外面,一旦如此,他和房間的關系也就變得微薄起來,這也是他並不過分厭惡下凡的原因之一。
不過葉道遠此刻雖然站在了房間外面,卻還處于房屋之中,他還未找到打開大門的鑰匙。
「不說這些了,許久未見他鄉來客,多了些嘴。」葉道遠笑著收回了話題,轉而問道,「趙宿衛的病雖然治好了,但據韋師弟傳信所說,似乎刺客仍舊沒有半點蹤跡。」
張霄見葉道遠如此開誠布公,自然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于是也大大方方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不瞞葉掌門,我們此次出城來,是想殺個回馬槍。」
「那個刺客極有可能是擁有藏匿能力的下凡,一次不得逞,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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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沒完成就離不開此方世界,不論如何,此人肯定是會再次動手的。
「我們在場的話,他投鼠忌器,恐怕不會出手。」
張霄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
要是殺死趙匡胤的話,根本不需要用困龍鎖心來讓趙匡胤陷入昏迷,所以此人一開始的目的根本不是針對趙匡胤。
困龍鎖心才是關鍵。
聯系韋善君所說的話,恐怕正是因為局勢變幻之下,柴榮身上的龍氣聚集程度超過了此人預料,所以才無奈之下退而求其次,把困龍鎖心施加在了趙匡胤身上。
並且一直伺機守在趙匡胤周圍,等到張霄救醒趙匡胤之後,才按捺不住心中殺氣,露了一絲馬腳出來。
張霄本就懷疑此人是在等什麼,剛才一听葉道遠的話,似乎一切都串起來了。
要不是張霄身懷龍氣陡然出現,那麼此方天地能解救趙匡胤的,恐怕只有修為絕頂的葉道遠。
他等的是100%世界觀解鎖度的葉道遠!
張霄眉頭一皺,看向了田噩,「你說下凡世界觀100%就能建立起自由進出的通道來,那若是原住民100%呢?」
葉道遠對于這些事情早就知曉,張霄要是遮遮掩掩的,反而是落了下乘。
「下凡世界觀解鎖到100%,可以通過傳承打通,之前我不是說過還有諸多道具嗎?這些道具就能以100%世界觀的人作為錨點,開闢通道。」
田噩也明白了張霄的意思,看了葉道遠一眼,咽了口唾沫。
「臥槽,這個刺客打的是葉掌門的主意?!」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被葉道遠听了個一清二楚,但仍舊是面帶微笑。
「這件事情,自從上一個下凡離開之後,我只是今天跟你們說過。」
葉道遠指的是自己世界觀解鎖程度100%這件事情,「也就是那人告訴我的這些東西。」
不難想象,那一次事件任務之後,那人把葉道遠的相關消息記錄了下來,等待著多人事件開啟這個世界的機會。
但怎麼會這麼巧?存在高平的世界千千萬萬,僅憑澤州城印一類的任務物品,根本無法確定就是葉道遠存在的世界。
就算是那人在此方世界留了線索,也絕對聯系不到任務物品上,這麼說來的話,晉州城里的下凡最起碼要同時滿足這幾個條件。
1、九階等級。
2、和之前來到這個世界的下凡是同一個陣營
3、恰好獲得「高平之息」時間任務物品,並且身懷珍貴的能打開通道的道具。
前兩點幾率並不小,但最後一個基本上不可能,畢竟此類物品極為珍貴,幾乎不可能出現在低階事件任務結算獎勵里面。
張霄皺著眉問田噩道︰「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不通過任務物品也能進來?」
田噩撓了撓頭,滿臉都是苦思冥想,「我是沒听說過,但並不代表沒有,畢竟任務物品進入事件世界相較于個人事件來說,打開的通道數量要多得多,並且穩定性也相對來說要弱上幾分。」
「三千世界里面無奇不有,說不定就有此類道具。」
張霄點了點頭,田噩的說法和他心里面想的差不多,看來晉城里的那個下凡,很有可能便是偷渡而來的。
這樣看來,很是棘手。
「有意思,有意思。」葉道遠哈哈一笑,似乎對于他被人算計一事並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以往那位和我推心置月復的他鄉客,竟然也存了這種心思。」
張霄和田噩兩人站在他面前所說的這些話絕對沒有摻假,要是故意欺騙的話,他也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
葉道遠心思通透,其中道理,一點就透。
「正好我也要進城去,和韋師弟交代一些事情,不如我同你們一起,也好讓我看看此人到底有多擅長隱匿。」
有了葉道遠的幫助,張霄自然是樂得如此,于是欣然點頭。
三人結伴,朝回趕去
孟極已經很是小心的目送著張霄和田噩離開晉城,畢竟兩人騎著馬,他可沒有辦法騎馬去追趕的時候還隱藏身形。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眼中,這才回過身去,趕緊去尋趙匡胤。
明日大軍啟程,柴榮今天仍舊是伏桉判書,各種情報堆積如山,就連飯食都是送到跟前,一步也沒出過大殿。
鄔將軍把趙匡胤的情況早已經全部告訴給了柴榮,只是龍氣一事韋善君並沒有同鄔將軍交代,所以也就沒有傳到柴榮的耳朵里。
柴榮並不擔心所謂的來無影去無蹤的刺客,他身上帶著好些張洞淵派的符篆,並且他自己的實力也是不俗。
他的心思全然放在即將發生的戰爭上面。
北漢依附于契丹,不論是兵力還是戰斗力都要強于後周,他這次御駕親征雖說讓後周士氣大增,但這並不足以逆轉局勢。
他必須要在戰斗之中保持最為清醒的頭腦和最為敏銳的洞察力,才能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為後周的勝利奠定基礎。
一點也馬虎不得,所以趙匡胤回歸職位之後,柴榮也只是關心了幾句,並沒有細問。
孟極並沒有立即下手,畢竟此時並不是最佳時機,按照這些天來的調查,趙匡胤會在晚上交班,到了他休息的時候,也就是孟極施加困龍鎖心的時候。
枯守殿外的趙匡胤的心思和之前也有了細微的變化。
原本拱衛柴榮便是他最為重要的任務,他也兢兢業業一直恪守著信條,若是一直如此下去,恐怕趙匡胤會因為身上的稀薄龍氣而出頭,但功至封侯已然到頂。
但自從發生了這件離奇的事情之後,趙匡胤便無法再回到以往的心態。
困龍鎖心,自己竟然也身懷龍氣,而且不僅如此,為了救治自己,張霄還給他灌注了許多龍氣。
雖說趙匡胤並沒有感覺到龍氣入體給他帶來了多少好處,但確確實實在他心里面埋下了一顆種子。
龍氣我可分得一杯羹,這天下是否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