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這一切的張霄終于放松下來,觀察四周情況。
腳下反饋著堅硬的觸感,四周只有大字散發著微光,房間約莫三十平大小空空蕩蕩沒有任何物品,正對著張霄的地方有一扇門。
上面寫著「402重癥病房」。
一步邁出,視角瞬間變化,張霄仍舊是站在原地,病房內寂靜無聲,彷佛從未發生過任何事情。
卡察——
微不可察的碎響自張霄重新睜眼後從他身體各處接連響起。
像是雨後春筍鑽出地皮般密密麻麻。
似有一聲雀唳,又像是龍吟,張霄的身體從朽木變成了春芽。
「重獲新生。」
張霄眸子里哪里還有死氣,盡是神烈!
「這感覺真不錯。」
話音剛落,心結終于化作灰飛,張霄的精氣神心意形合攏為丹。
精氣內藏,鋒芒內斂,殺意起于不動聲色之間。
這一步,重回金丹!
——
門響傳來,病房內的異樣瞬間解除,護士拿著一張紙走到張霄跟前,臉色平靜如常。
「喏,你的出院證明。」
張霄眉頭一挑,接過手來,看著紙上細密黑字,嘴角不由噙起了一抹笑。
出院情況︰
患者有發熱、乏力、發炎等癥狀,住院觀察確診為重度感冒,現已退燒去炎,帶藥出院。
出院醫囑︰多喝熱水
秋風蕭瑟,江波涌起。
張霄回到了自己郊外的房子,蛛網粘門,灰塵覆地,由于地方太偏,掛在中介也無人問津,算是僥幸逃過被張霄賣了治病的結局。
花了好些功夫勉強能下腳,張霄去買了生活用品,又趕去村委會用卡里面剩下不多的錢交了電費,終于是趕在天黑之前點亮了燈泡。
聞著鼻腔里澹澹的灰塵味道,張霄像是在自言自語。
「查看個人信息。」
地上影子扭動,束成小字。
【您的個人信息如下︰
姓名︰張霄
狀態︰塵土不侵,蟲蛇不侵,疾病不侵
專精︰八極拳•臻境
傳承︰龍雀(9%/100%)
被動技能︰風神、食魄(技能欄2/2)
主動技能︰羽敕、神察(技能欄2/2)
距離下次事件開啟還有29天】
「29天?」
張霄雙手墊在腦後,仰頭看燈,輕嘆出聲,語氣里並沒有絲毫擔心,反而是帶著一抹期待。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甘願屈從命運的人。
曾立于浪尖之上,又怎肯沉舟岸邊?
暖陽隔著玻璃窗落在老人的身上,花白發絲晶瑩生光。
一旁站著的,手中拿著圖書館借來的《山海經》讀本,剛說完一大段話的張霄有些口干。
「哪里來的三聯台?」推了推鼻梁上手指厚的老花鏡,康陽大學近代史教授歪頭看了一眼站在體育老師旁邊的張霄,「你說的青幫紅幫確有此事,但哥老會一直活躍于川湘兩地,並沒有在申城大興風浪,也未曾和兩幫合作過。」
「若是哥老會在1935年去了申城,還真有可能如你所說共同搭建了一個大型拳館,畢竟在不久之後杜心武就成了青紅雙幫的總舵主。」
「共同抗戰,縱是草莽之輩,也難熄愛國之偉情。」
曾為張霄國術館同事,現在在康陽大學任教武術課的趙根認真的點了點頭,朝著張霄努了努嘴。
「至于你所說的王力波曾羽鐘長之類的人名,歷史上根本沒有記載。」
張霄听了教授的一番話,心中釋然。
他以拳破局的三聯台,更像是平行時空的世界,只不過是因為哥老會的南下,從而改變了歷史軌跡。
于是真誠致謝,向打開微波爐拿出飯盒的老教授告別。
「你回康陽也一年時間了,也沒說是開個拳館什麼的?」一米八的趙根咂吧嘴,指了指食堂的方向,「走,邊吃邊說。」
「現在哪里還有人學習武術。」張霄看著身邊三五成群青春洋溢的男生女生,似乎喚起了他當初的美好回憶,于是反問道,「倒是你,老師當得怎麼樣?」
「學生雖然不是從小煆煉根骨,但悟性都是絕佳,一點就透。」趙根欣慰一笑,眼底里卻有一絲落寞。
「但大學里的武術課,嚴格來說的話,只能算作是武術操。」
張霄明白趙根心里所想,國術逐漸澹出大眾視野,是歷史發展的必然結果。
他曾經何嘗不是困惑于此。
一身擊技無處施展,才有了年少輕狂的百日擂台。
張霄輕捶了一下趙根的肩膀,「還記得中央國術館創立之初的標語嗎?」
低著頭的趙根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習武救國!」
「後來國泰民安,重拾國術,在上京建立國術協會,標語又是什麼?」
「強身健體,薪盡火傳。」
張霄笑著說道︰「你何嘗又不是在為國術尋找另一種傳承的方式。」
魁梧如塔的趙根腳下一頓,眼楮里閃過一絲潤意,原本藏在內心深處的疙瘩被張霄的話解開,頓時變得像是當年那個剛接觸國術的懵懂少年。
眼楮有光。
趙根轉而欣喜大笑,引得一旁趕去吃飯的學生頻頻回頭,心想為何平時一直鐵著臉的趙老師今天竟然失聲大笑。
「哈哈哈,張霄,我」感激話語堵在了嘴巴上,趙根不知道如何表達,沉吟半天終于是憋出來幾個字。
「我請你吃烤魚!」
正如張霄所說,趙根一身本領有用武之地,而他自己也有了更廣闊的舞台。
三千世界,大有所為。
回想起三聯台上的拳拳到肉,那種痛快淋灕的感覺讓張霄十分強烈的感受到了生命的澎湃。
既然重獲新生,何不再登一登別處的山頂?
告別送到門口的趙根,張霄打車回家,剛準備關門,就听見巷子口大聲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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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霄,等等我。」
張霄一回頭,一個穿著棕色條絨外套的年輕男人帶著笑急匆匆走了過來,「我听到你出院的消息,就馬不停蹄的從上京趕了過來。」
「祁遼?」
「是的,好些日子沒見了。」
祁遼也是國術協會的人,當年沒少跟張霄打交道,自然知道他的脾氣秉性,看見張霄並沒有客套答話,于是張口直接道出自己來意。
「我也是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