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木和左明秋走進大門,于是劍閣的最後一間四合院便有了歸屬。
接下來的日子,非常平靜。
經劍閣統計,初雪開山第一天,共有一萬三千四百一十四位修道者登山,其中有近一半的修士都是沖著新日劍而來。
但能承受住劍意,最終登上山頂的修士,還不到一半的一半,比如孫同的師弟與師妹,他們出了弟子院後,便只能一路往下走,看不到劍閣最頂上的風景,看不到那新出爐的九把仙劍。
而能看到的,也沒什麼用。
劍閣初雪,開山第一天,共有三千四百余名修士嘗試過讓新日劍認主,最終都遭到強烈反噬,烈火焚身。
其余八柄仙劍,也都是有著各自的傲氣,面對如山入海的劍客,沒有一把仙劍認主。
而當夕陽西下,暮色降臨的時候,為期半月的劍閣開山,便算是過去了第一天。
這一晚,點點星輝灑在山野,在劍身映出微光,于是劍閣山上山下燈火通明。
孫同回來的很晚,一身狼藉,布衣上下滿是細小的缺口,回到屋子里倒頭便睡了過去,腰間的劍還是從前那一把。
左明秋與許木盤坐在屋頂,望著天地間閃爍的星光,靜靜感悟修行。
……
劍閣開山第二天。
九柄仙劍完好如初。
數百柄珍稀寶劍認主,被來自于不同宗派的劍客帶走遠遁,無數別有用心之人緊隨其後下山,在江湖中掀起腥風血雨。
劍閣開山第三天。
過了今夜,仙劍便會回爐淬煉,屆時獲取仙劍的難度會大大增加,于是滿山的劍客全都瘋魔了一般爭取讓仙劍認主,爆發實力,燃燒精血,手段層出不窮。
于是納蘭木錯出手了。
這位排在玄榜第三位的天才劍客,與新日劍僵持半個時辰,引發大日虛像懸空,新日劍綻放光明,炙烤大地,連岩石都變得滾燙,無數人都覺得納蘭木錯有很大機會成功,但最後他還是失敗了。
無數劍客修士為之惋惜,認為他只差一點,主動讓開道路,想讓納蘭木錯趁著夜晚降臨之前,再多試幾次,但卻被其拒絕。
納蘭木錯喝了口酒,身形落寞地走下劍閣,雖然所有人都認為他只差一點,但只有他自己清楚這其中的差距,猶如雲泥。
他甚至連劍柄都沒模到,身上的異能就被烤干了,再試更多次又能有什麼用呢?
而除了擺在最高位的九柄仙劍外,往年被鑄造出的高品質仙劍也同樣炙手可熱,但卻沒有一柄被人帶走,孫同喜愛多年的白魚也是一樣。
他早出晚歸,滿身是傷,嘗試讓白魚認主七十余次,全部失敗,當夜色降臨時,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劍閣長老將白魚取走淬煉。
孫同回到四合院後,仰望星空,有些絕望地流出淚水,因為今夜過後,獲取白魚的難度會更加的大,難道說他多時的努力又要付之東流?
孫同道心動搖,但緊接著他便看到了盤坐在屋頂,面對漫山遍野寶劍,佁然不動的許木和左明秋。
這三天來,他們每日早晨迎著露水上房,夜間伴隨皎潔的月亮進入夢鄉,不管外界如何,仙劍出現什麼樣的異象,二人只管靜坐修行,不為任何外物所動。
其實許木和左明秋只是無聊。
無聊便修行。
但看在孫同眼中,這便成了不以物喜,道心堅定,萬事盡在掌握的平靜。
于是乎,前一刻還沮喪絕望的孫同,在此刻振作,因為他想起了許木登山時跟他說過的話,這句話,在此刻又一次在他的耳邊響起。
孫同恭敬地朝許木鞠躬行禮,隨後走進屋子,快速進入了夢鄉。
……
劍閣開山第四天。
孫同清晨出門,黃昏歸來,衣袍都被劍氣割爛,血痕遍身。
他又失敗了。
但他卻一臉的激動。
因為白魚雖然變得更加高傲,但他憑借不屑的努力,竟然再一次的握住了白魚的劍柄,而且還握了將近五息的時間。
那種順滑冰涼的觸感,讓他沉醉。
孫同覺得,他距離白魚越來越近了。
……
劍閣開山第五天。
劍閣鍛造的九柄仙劍中,序號為三,名為黑潮的仙劍,被梅花谷李早取走,漆黑的浪潮異象遮蔽劍閣天空百里,驚動天下。
……
劍閣開山第六天。
孫同晨出午時而歸。
經過五天半時間的努力,他距離白魚越來越近,但卻始終還差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他明白這段距離才是讓仙劍認主的關鍵所在,並非死皮賴臉嘗試便能逾越,所以他很早便回到了院子。
到底差在了哪里呢?
孫同看著依舊坐在屋頂,靜靜修行的許木和左明秋,似乎有所明悟,也學著兩人爬上了屋頂,對著太陽與月亮練起了劍,橫劈豎砍回旋刺,隨著一式又一式的劍招使出,孫同的心境圓滿,竟在無意之間突破了境界,心法更上一層樓。
第七天。
孫同午時取劍失敗歸來,帶著一身的傷,心境平和地站在屋頂開始練劍,從初次學劍的入門劍招開始打起,一直到夕陽被地平線淹沒,他才滿身是汗地停下。
許木坐在另一間屋頂上,靜靜看完了全程,他雖然不懂劍,但他與很多懂劍的高手交過手,比如言語,比如左明秋,再比如陳長空。
天下劍招千變萬化,但總的來說都是由最簡單的橫劈豎砍演化而成,經過仔細的觀察,他能夠看出孫同的劍招中,有些許的不完美,所以他決定開口提些建議,但卻被左明秋攔住。
左明秋望著許木,淡淡說道︰
「我來。」
……
左明秋說來便來。
劍閣開山第八天,左明秋叫住了要出門的孫同,問他願不願意跟自己學劍,孫同非常激動,回答說好。
孫同並不修道,所用劍法與他自己,趙清冬,言語都有差別,左明秋思考片刻,決定教他陳長空的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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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的房頂上只剩下許木一人,左明秋與孫同在院子中練劍,一直到天黑看不見時才結束。
太陽西落東升。
劍閣開山第九天。
孫同在許木和左明秋的注視下走出院子,一直到太陽落山之時才歸來,跟之前一樣,渾身傷痕累累,衣袍殘破,但不同的是手中的劍變成了一柄細長柔白,通體寒涼順滑如魚的劍。
劍名白魚。
左明秋出面,戴著黑斗笠靜靜站在院子門口,幫孫同嚇跑了許多尾隨至此的劍客。
左明秋看著孫同手中的白魚許久,隨後忽然轉過了頭,望向許木,說我也想要有一把新的劍。
許木聞言,點頭說好。
劍閣開山第十天。
劍閣傳送大陣修繕完畢。
這一日,左明秋晨出午時而歸。
不知是不是因為正午陽光熾烈的原因,整個弟子院乃至整個劍閣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炎熱,太陽一場耀眼,好像墜落到面前了一般。
許木與祁隆靜靜站在傳送大陣的山洞口,看著背負著太陽歸來的左明秋,同時微笑著眯住眼楮。
這一日,新日劍認主。
劍主左明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