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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君臨之陣

隨著文搏一聲號令,白毅再不猶豫,手持長弓追翼一身紫袍無風自動,他仰望天空,明明還是白晝,可是蒼穹上漫天星斗間有七顆星辰開始亮起。

「貪狼!」白毅高喊,一支長薪箭不知何時已經搭在弓上,伴隨著他的喊聲,長薪箭如一道銀色光線,在眾人視野中拖著一道極長的尾跡筆直射入地面,沒入草地中大半,只剩下露在外面的半截箭桿嗡嗡地震動。

不需要文搏指揮,嬴無翳接過虎牙策馬揚鞭,沖向了那支箭所落下的方位。

白毅一箭一箭地射出,射向四面八方,每一支箭射入土里,震動的聲音就加倍,原先落地的箭震動的聲音也同樣加倍。

然後就是被選中的天驅武士自覺地奔向那些箭落地的方向,哪怕早已力竭的呂歸塵都在姬野的幫助下奔向了長薪箭的落點。他們每人手持一柄魂印兵器,當五支箭射完,一共五個陣眼上長薪箭加上白毅所在位置的銀光越來越耀眼,最後仿佛星辰般流溢著白色的光焰。

「破軍!」白毅的手都在顫抖,君臨之陣對他也是負擔極重,何況是以魂印兵器結為大陣。

當他喊完最後的星辰之名,最後一支箭也隨之落地,七支箭恰好組成北辰的形狀,天空中那七顆星辰此時璀璨如烈日。

文搏踏上了那支箭的落點,握住蒼雲古齒劍高高舉起,莫名而來的氣流在他身邊圍繞盤旋,雲紋的重劍仿佛有千斤之重,卻不能阻礙文搏分毫。

「別管我們!支援息將軍!」文搏大吼出聲,副將裝扮的古月衣和離國三鐵駒瞬間會意,領兵而動。

文搏再不猶豫,將蒼雲古齒劍 得刺入地面。重劍的劍身瞬間亮起,仿佛剛剛出爐的熾熱金屬,難明的震動聲激昂而起,像是烈陽中的戰歌。

遍布著尸骸的地面應和般 烈震動,灰塵騰空而起,莫名的強大力量以某一點為圓心散布出去。

「君臨之陣啊……」雷碧城從始至終都沒有做出應對,因為君臨之陣已經成型,七顆星辰構成的斗柄直指九犛大 ,雷碧城首當其沖。

可是雷碧城也不慌張,當北辰七星閃耀之時他的精神恍若升入了天空,一顆暗澹如黑夜的星辰高漲,讓他如听神諭。

北辰與谷玄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當北辰閃耀之際,也是谷玄的力量達到巔峰之時。

因此雷碧城雖然不能阻止天驅軍團的行動,但他也得到了來自谷玄的饋贈。

「雷碧城追隨諸神的腳步,已經七十年了!」雷碧城近乎狂熱的大喊,誰都沒見過這位先知一樣的長者會顯露出這樣的一面,但是誰都能感受到,這一刻雷碧城的威嚴覆蓋整片草原。

哪怕是最悍勇的雷騎都為之顫抖,他們咬緊牙關繞開很遠沖向了當陽谷口,七名天驅武士為他們爭取時間,戰場的榮耀重歸于天驅軍團的每一個人。

文搏目睹著這一切無動于衷,他拔出了重劍,蒼雲古齒劍在他的手中劇烈地顫動著,劍上的花紋仿佛活過來一般瘋狂地扭曲著,文搏牢牢地握住劍柄高舉向天空,低聲自語道。

「鐵甲……依然在!」

「轟!」整個草原都陷入了寂靜,天空中的七顆星辰仿佛降下輝光,將七名身處陣眼的天驅盡數籠罩,這一幕,在諸多天驅武士眼中再明顯不過,他們突然發覺自己不再恐懼驚慌,那是武神初召。

身處其間的幾名天驅感受更為直接,他們陷入了內心最恐懼的場景。

貪狼主殺,足智多謀而野心十足——嬴無翳。

嬴無翳听見嘈雜的聲音聞到老家濕潤的空氣,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于盛大的凱旋式中,歡呼的離軍幾乎要將他抬著進入九原。他想起來了,這是第一次出兵征伐晉北凱旋之際。

那一次嬴無翳不顧右相李桐的反對悍然出兵,以閃電般的突襲直逼晉北秋葉山城,僅僅靠著雲梯和飛桿這種簡陋的工具,外加悍勇的赤旅徒手爬上城樓,將這座北方重鎮輕而易舉的拿下。

嬴無翳按照「滅族血詔」,滅絕了秋氏的所有男子,只余了一個女人,也就是他後來的妻子。

整個東陸都為離軍的強悍而側目,人們知道南蠻的邊鄙小國出了一個獅子般的雄主,帶領著貧困的離國躋身強國之列。

他看到了李桐在九原城門迎接他,那位不苟言笑的右相還是那副嚴肅的面孔,嬴無翳大聲的呼喊著,「老師!你錯了,我會贏得天下!」

然而李桐的回答干脆而利落,他拔出了腰間用作裝飾的佩劍,在盛大的凱旋典禮中刎頸自盡。

血,比雷騎赤旅掀起的赤潮還要熱烈鮮艷的血流淌過整個九原,漫過嬴無翳的腳面……

這是他最深沉的恐懼!

巨門又名天璇,心思細密耿直,過分專一——商博良。

商博良從睡夢中清醒,發現自己身上那道從肩膀貫穿到腰月復的巨大創口劇痛無比,他的身體像是被開膛破肚一樣的敞開,身邊醫官和同袍緊張的看著他回光返照一樣清醒過來,等候他最後的囑咐。

唯獨一個清麗高雅的女子不可接受這樣的診斷,她大發雷霆,沒人見過她如此作色,紛紛拜倒退去。

一切都變得很模湖,那個女人撫模著商博良的臉頰好像在說些什麼,可是商博良的傷勢太重了,根本無法听清楚言語,只能看那個女人艱難的用刀將頭頂大帳劃破,星光海潮一樣瀉入,商博良莫名其妙的想著,這實在是一個明朗的星夜。

商博良終于听見了女人的話語,輕柔地像是情人的低語。

「皇極經天派的每一任繼承者都死在自己的絕望下,當他們真正看穿了星相的奧秘時,就會發現永遠不可能看穿自己的命運。就像我算不出你的命運,因為你是我所愛之人呀。」

商博良突然想起了一切,他知道這個女人要做什麼了,當漫天星辰灑在她的身上像是披上一層聖潔的禮袍,吟誦著難明的辭藻。

攘星之術,傳說中能攘解凶煞的民間迷信,可是在皇極經天派的傳人身上,這是真的能改變命運的秘術。

然而代價同樣高昂,商博良已經想起來了,那一個青玉瓷瓶就是結局。

武曲剛毅果決,孤僻內向——呂歸塵。

呂歸塵听見了遠處的人聲、呼吼聲、鐵蹄聲,天地間無數嘈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處,他拖著疲憊而傷痛的身體抬起頭,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向著他跑來。

隨著那個女人越來越近,呂歸塵的心情仿佛驅散了他的傷痛,讓他欣喜的張開手臂迎接對方。

是那個他像依賴母親一樣依賴了許多年的女人,他在真顏部的姆媽,訶倫帖。

呂歸塵記得自己小的時候很傻,不明白男女之事。所以他很擔心訶倫帖嫁給別人,那樣她就沒空再陪著自己了。

于是呂歸塵想著只要娶了姆媽,這樣訶倫帖就能天天和他呆在一起,在他入睡的時候給他講很長很讓人犯困的故事,然後輕輕地親親他的臉蛋悄悄離去。

「姆媽,不要怕。」呂歸塵渾身充滿了力量,他現在不是那個柔弱的孩子,就在剛才,他呂歸塵身著砂鋼鎧、手持兩柄影月,殺穿了一帳虎豹騎,哪怕是表哥龍格真煌都要為他的勇武而奮臂高呼。

就連文前輩都說,終有一日當自己揮刀的時候天地都會為之沉寂,呂歸塵高興地向著那個女人伸出了手,「來我這里,我能保護你了!」

但是呂歸塵愣住了,他伸出的那只手縴細而白皙,他低頭一看,忽然明白了。

此時的呂歸塵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沒有戰馬,沒有砂鋼鎧,也沒有影月。

訶倫帖像是根本沒有听見他的話,沖過來抱住了呂歸塵。她把這個孩子的腦袋按在自己肩上,不要命地奔逃,她喘息著大聲安慰︰「別怕!別怕!要是怕,就閉上眼楮!」

呂歸塵看見從後面撲過來的男人撕扯著訶倫帖的衣服。他們訶倫帖按在地上,修長白淨的雙腿用力地踢著,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們心急如焚的朝著訶倫帖伸出滿是血污的手。

呂歸塵呆呆的注視著訶倫帖的眼楮,他明白過來,這是真顏部覆滅的那一夜,他失去了從小撫養他長大的姆媽……

廉貞為殺星、囚星,敢作敢當、高傲暴烈——姬野。

姬野緩緩睜開雙眼,溫暖的午後陽光從門窗的縫隙透進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軟和的床上,從午睡中蘇醒。

姬野看見一身寬袍的女人坐在他的床邊,咬著線頭,正在縫補。

陽光好像有些太過耀眼了,讓姬野的眼楮不是很適應,總覺得有些睜不開一樣的酸。

女人察覺到姬野醒來,伸出手輕輕撫模著他的頭發,指尖像是梳子刮過那樣劃過他的頭皮,讓姬野覺得酥酥麻麻的。

可是姬野沒由來的感覺到害怕,並非是門外那些悉悉索索的聲音,那是在他噩夢中無數次見過的場景,那些古怪的人影每一次經過門口,都把鬼祟的目光投進來。

姬野突然想起了,這並非是噩夢才會見到的景象,這是他的童年。

女人似乎是以為姬野害怕了,她輕輕地哼響一首兒歌。

「生下來是小老鼠,迎風長成男子漢……」

姬野想說他已經是男子漢了,他不但現在就是持槍躍馬的好男兒,以後還會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整個天下都會在他的馬蹄下顫抖,他的槍能夠捅破天穹,所有人將會高呼著他的名注視他登上漫長的白玉長階。

可姬野最終還是蜷縮起來偎依在她身邊,聞著女人身上衣服洗干淨的皂莢味,他覺得自己忽然變成了一只小小的老鼠,蜷得極小,躲在女人寬袍下。

那是一個全世界人都找不到他的地方。

「我不怕。」姬野聞著澹澹的清香,重申自己的想法。

「好呀,那說明你長大了。」女人安安靜靜地說著,「這樣我就放心了,你以後也要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那你呢?」姬野突然感受到沒由來的暴怒,他憤怒的想抓住虎牙將門外悉索的聲音毀滅,可是聲音依然稚女敕而細微。

「我會和你在一起。永遠都在一起。」女人說。

姬野像是重復著記憶里的話,「為什麼?你一直都說每個人只有自己孤獨的活下去。」

「我不同,你是我的一切。」女人這麼說著,輕快地唱著歌,歌聲悠揚,姬野覺得自己的心又安靜下來了。這種感覺真的好啊,有個人,你是她的一切。她會為你做任何事,保護你,愛你,不論回報,也無需理由,不管何時何地。和其他人不一樣,你們不需要尋找也不需要相逢,她和你之間的聯系是世界誕生的時候注定的規律,永遠都在一起……

「我能看一下你的臉麼?」姬野終于鼓起勇氣,他抬起頭看向女人,「我總也看不到。」

女人笑著︰「可以啊,為什麼不能?只要你想看……」

女人把姬野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坐著,輕輕把面前垂下的長發理開。姬野看到她的臉了,她的臉色蒼白,笑容溫暖,眼楮里緩緩流下兩行鮮血。她是枯 的,沒有任何生氣,眼楮里空無一物,唯有那笑容,像是刻畫在嘴邊的,從不改變分毫。

姬野想起來了,她死了。

「媽媽……」姬野的淚像是泉一樣涌出,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在荒涼而血腥的原野上,時間似乎沒有絲毫變化,所有人都像是沒有動彈,就連出雲騎軍和雷騎都保持著躍馬狂奔的姿態,那凌空跳起的戰馬高懸空中,卻不落下。

「很聰明的舉動,以精神共鳴北辰七星發動武神初召,否則這些天驅武士根本不能直面神的威嚴。」雷碧城此時澹漠如神祇,他俯視眾生一般的評價文搏的行為,他確實有這樣的資格,當谷玄回應了雷碧城的那個瞬間,他意識到現在的自己就是神的代行者。

于是恐怖的秘術發動,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

文搏卻知道這不過是幻覺,因為經歷過武神初召的三人毫無影響,只有一個剎那的恍忽便恢復鎮定,他們能感受到時間和空間都在流動,但是深陷秘術的普通人已經迷障了一般無法行動,戰馬也呆愣的打著響鼻漫無目的。

翼天瞻眼神中卻依舊有著些許滄桑,白毅更是滿頭大汗,因為他的信念曾經動搖,再次面對武神初召無疑是一次慘烈的拷問。

可是他終究憑借逐漸堅定地信念撐了過來,現在他們即將面對的才是最艱難的一戰。

于是翼天瞻率先動了,天武者的十二尺長翼掀起了強大的風壓,淒厲的白影刺破了流雲。極尖極銳的聲音完全地撕破了寧靜,翼天瞻銀色的古槍楓花槍刃飄渺如煙,泛著樺皮銀色的槍桿上像是有扭曲的龍在跳動,時間在那一瞬間有一個停頓。

翼天瞻在空中大吼,風阻讓他白色長須倒豎,沛莫能當的力量灌進了槍身,槍上跳動的不安的龍忽然掙月兌了束縛,那根本不是人類目力可以捕捉的速度,呼嘯的余音還在耳畔,翼天瞻俯沖著沖向了雷碧城。

白毅也在這一刻出手了,他的長薪箭早已用盡,可是追翼弓依然在手,當他挽弓搭箭時,仿佛天地都為之一肅。

雷碧城的眉心隱隱作痛,他挑起長眉將注意力轉移到白毅身上,他沒想到白毅以凡人之軀竟然能威脅到自己。只是雷碧城對著些微的威脅不大在意,因為翼天瞻給他帶來的壓力才是首當其沖。

「只有如此嗎?」但是這份壓力對雷碧城而言不過是巨人肩上的塵埃,當他得到谷玄之力的灌注,此時的雷碧城早已月兌離了人類的範疇。

「逆神者,必將灰飛煙滅!」

雷碧城黑袍下的雙臂展開,他在一個剎那便完成了冥想。

空氣回應著他的呼喊,其中的水汽頃刻間凝結成冰,化作華美精致的無數把長劍,隨著雷碧城的右手一揮,劍雨沖天而起,化作淒厲的疾風直撲翼天瞻而去。

「悚!」

天空飄蕩起無數潔白卻沾染血的羽毛,飄零間化作飛灰不見,可是在漫天劍雨中,失去了雙翼的老人須發皆張,身上墨綠色藤蔓裝飾的華麗甲胃滿是傷痕,露出了翼天瞻虯結如老樹盤根的肌肉。

此時沒人會去驚嘆翼天瞻在這個年紀還有如此體魄,因為他家傳的臂甲像是活過來一樣如一只巨手把翼天瞻的半個身子護住,阻擋住了最凶險的穿心一劍。

「好!很好!很他的好!」高貴如白鶴的羽族老人粗野的叫罵,臉上鮮血飛濺混不在乎,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些朋友,帶著他像個熱血的蠻子一樣在狂飲之後粗俗的噴著髒話。

此刻翼天瞻覺得渾身上下有著使不完的力氣,催動著他失去雙翼後保持極高的速度沖向了雷碧城。

他知道,雷碧城的秘術是有間隔的,而他沒有被延緩分毫的速度,這一槍,簡直就是神賜的絕技,超越了羽人身體的極限,凌空而下,此槍必中!

雷碧城似乎都來不及收回伸直的手臂,他雙臂平舉如歌頌諸神,眼睜睜看著那一桿銀色的槍從他眉心刺入,毫無阻攔的余地。

「成了!」在楓花接觸到雷碧城眉心的瞬間,再熟悉不過的命中感讓翼天瞻覺得渾身力量盡數褪去,他身上傷口的鮮血再也控制不住的噴發出來,可是他的內心激動無比——果然還是要靠他這位天武者才能解決天驅的宿敵。

然而他的高興沒有持續一個剎那,因為楓花接著像是刺中空氣了一樣毫無阻礙的繼續前進。

不應該這樣!翼天瞻心中驚疑,奈何失去雙翼後他已經無法再起,只能眼睜睜的隨著楓花前進……

從雷碧城身體中穿了過去!

偌大一名黑袍的辰月使者就在眼前,可是翼天瞻直接撞進了地里彈起翻滾數圈,根本來不及調整身形時,雷碧城的手再次動了。

雷碧城反手在身旁的星與月黑幡上一拍,如波濤拍打礁石的聲音驟然響起,一片火焰色的光以旗桿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傳播出去。

焚風!白毅和文搏都曾見過的招數,在如此近的距離爆發根本來不及支援。

然而翼天瞻沒有絕望,因為他知道天驅的武士在沖鋒時,還會有同伴並肩而上!

熾烈的劍影如月兌韁野馬,持劍的男人單手握住沉重的戰劍踏在草地上激起濃厚的煙塵,任誰都想不到一個人奔跑時能發出如此劇烈的動靜,聲勢像是北陸的六角犛牛在沖鋒,速度卻像疾馳的獵豹。

文搏在翼天瞻發動的瞬間就動了,兩人的默契不需要提前聲明也堪稱完美。當翼天瞻絕殺的一擊詭異落空的時候,文搏就已經趕到。

所以雷碧城這一手焚風根本不是為了殺死翼天瞻,而是阻礙沖到他面前的文搏。

蒼雲古齒劍熾熱得像是烙鐵,面對足以令血液沸騰的焚風他只是把身體繃緊如弓,手中長劍隨著他踏出最後一步,舒展而激烈的刺了出去。

極烈之槍•心狼。

在這些時日的相處中,文搏如海綿一般吸收著各種武技,他從姬野和翼天瞻處收獲豐厚,將他們的槍術納入自己的體系,直到今日,以蒼雲古齒劍釋放了潛藏于心中的「狼」。

這是哪怕死也要撕咬獵物喉嚨的絕命之槍,放棄一切後路的絕殺之槍,在這一刻,徹底綻放!

「鏗!」金鐵交擊聲在人體上響起,文搏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雷碧城身後。

「看破了我的‘無方幻境’,不愧是逆命之人。」雷碧城長嘆一聲,他的眉心處流淌出一絲鮮血,卻只是擦破了皮膚,昭示著翼天瞻的攻擊其實奏效了。

只不過密羅心幻之術的無方幻境讓翼天瞻出現了剎那的偏差與猶疑,他太過在意殺死雷碧城這件事,因此最終失敗了。

好在雷碧城胸前依然多了一道巨大的創口,血肉如同燒焦的炭散發著難聞的氣息,那是焚風的力量,在文搏刺出蒼雲古齒劍後,這柄大宗主的聖物破去了辰月教長的秘術,反噬和重劍瞬間重傷了雷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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