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手’?什麼意思,文娟你哪里不舒服麼?」
死手兩個字,無論怎麼听都不像是好的詞匯,尤其是配合文娟現在這種驚恐、憔悴的模樣。
「你等一下!你等一下!」
文娟立刻起身,翻找出自己的手機,想要確認時間,但日日都在使用的手機,卻怎麼也想不對密碼。
「密碼多少?我忘了密碼多少!」
姜侯急忙道︰「312605!」
文娟解鎖手機,迅速的點開新聞軟件,入眼都是正常的消息,一副和平世界的樣子。
此時的她已經不再是一天前那個沉浸在幸福中的普通女人,看上去在驚恐中卻有著一絲干練。
這讓姜侯感覺到陌生。
「听著我的能力是死手這也是我第一次觸發!未來的我死了,意識就會回到過去的時間點!」
姜侯急忙道︰「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未來死了?怎麼死的?誰殺了你?!」
以文娟的生活軌跡,除了意外和疾病,最大的可能還是受到了姜侯的牽累。
「不,不是誰我是死于災難!是德來人!是海」
正在說著的文娟, 地面色由蒼白變為潮紅。
「嘔哈」
文娟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一幕讓姜侯徹底驚慌了,大量的血液浸濕了新婚的床單。
文娟整個人癱軟了下去,氣息越來越衰弱。
她虛弱的喃喃自語道︰「我不能說?我為什麼不能說出來那又為什麼讓我回來」
然後陷入了昏迷。
姜侯立刻卷起床單,將文娟抱在懷里,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狂奔送去了最近的醫院,驚呆了一眾路人。
一個小時後,文娟還在搶救室中,遲遲沒能醒來,姜侯煎熬的坐在醫院走廊內。
嚴永亨一路小跑的來到姜侯身邊,問道︰「怎麼回事?你們遇襲了?」
姜侯搖了搖頭,他現在也一片混亂。
嚴永亨道︰「那文娟怎麼受傷的?嚴不嚴重?要不要轉到特事科的合作醫院?」
姜侯張了張嘴,本能的想要將早上發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和好友講一下,可話到嘴邊,又有點不敢了。
文娟昏迷就是因為想要透露未來的秘密,他不確定經由自己的嘴說出去,會不會讓文娟再度受創,甚至直接死亡。
直到當天下午,經歷了數個小時的搶救,文娟才終于宣告月兌離危險。
「全面的器官受損,但卻一點原因都沒查出來,目前首先懷疑是什麼不知名的啟靈能力造成的,建議你們報警。」
醫生是這麼和姜侯說的。
晚上的時候,文娟被從ICU推了出來,已經恢復了意識,但是狀態更差了,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她躺在病床上,帶著氧氣罩,虛弱的在姜侯手上,寫下了「保密」兩個字,然後就睡著了。
姜侯枯坐在病床邊一整夜,只覺得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混亂,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第二天清晨,文娟才恢復了一點精神,一邊流著淚一邊說道︰
「老公能再見到你真好」
姜侯急忙抓住她的手︰「別說了!你小心再」
文娟搖了搖頭︰「我模湖的感覺到,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
「雖然還有好多年但每一天都很重要,我們要抓緊時間,改變命運」
姜侯︰「別!一切等你徹底恢復後,醫生說了,再來一次神仙也救不回來!等你能出院了,再說。」
姜侯一再要求下,文娟也只能同意,她其實也擔心自己好不容易回來了,卻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在此死亡。
一周後,文娟終于出院,兩人回到了他們一片狼藉的婚房內。
文娟此時氣色好的多了,雖然面相和之前並無太大差別,但眼神中的堅定和決心,讓姜侯感覺分外陌生。
「老公,我嘗試性的和你說一些事情,因為不確定哪些能說,所以我說的會慢一點,有時也會加一些比喻、隱喻、甚至似是而非的東西。」
姜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準備好了。」
文娟道︰「我的能力是「死手」,在我死亡後,會回到過去的某個時間節點,這個節點不是我選定的,目前是第一次,所以有什麼規律我並不清楚,不過我猜測,是一切都來得及的時間點。」
「我知道這會讓你感到混亂,畢竟你只是覺得過去了一天,但我實際上是從」
文娟說道此處,也有些擔憂,她不敢直接說出那個數字。
而是想了想,從儲物間拿出了一張白板,她平時設計服裝時偶爾會寫寫畫畫。
文娟想了想,在白板上,寫下了︰「1、2、3」
姜侯有些疑惑。
直到看到文娟在黑板上寫下了28的時候,在數字下畫了一個愛心。
姜侯立刻意識到,這寫的是文娟的年齡。
見姜侯理解了意思,文娟繼續往下寫。
29、30、31
一直寫到了50後,一切結束,然後在下方畫了一個骷髏頭。
也就是說文娟是50歲的時候死的觸發了「死手」。
姜侯心里松了一口氣,他一直以為文娟的危機盡在眼前,原來是在那麼遙遠的時候麼。
那一切還來得及他有足夠的自信,無論文娟未來面對的是什麼問題,有近20年準備時間,都足夠挽回了。
然而文娟的下一個動作,卻讓姜侯整個人都僵住了。
文娟顫抖的手,仿佛回憶起了什麼恐懼的東西,在哪個骷髏頭後,寫下了一個乘號,然後又寫一連串數字。
12。
十二億
還沒完,文娟在一連串的零後面,畫了一個小人。
死了十二億人?
這是人類滅絕了麼?
九州總人口尚且沒有這麼多
文娟突然胸口一緊,蹲在了地上。
姜侯連忙去將其扶起,文娟捶打著胸口說道︰「可惡為什麼不讓我說那又為什麼讓我回來」
她始終未準確的找到「能說」和「不能說」之間的規律。
或者干脆就是任何內容未來的內容,都不能說,甚至能不能暗示不能寫,否則就會接受時間的懲罰。
姜侯抱緊妻子,說道︰「別說了,別說了,足夠了,我理解了,人類在20年後,面臨著一場嚴重的危機,而你就是死于那場危機對麼。」
文娟虛弱的點點頭。
「還有時間,交給我,我能做到,我是九州第一天才,我是特事科隊長,文娟,相信我,你還沒完全恢復,今天先休息!」
雖然透露出來的點滴信息足夠震驚,但畢竟那是20年後的事情。
在姜侯看來,眼下還是文娟的身體狀況更加重要。
當晚,姜侯睡得很淺。
他幾乎一整夜都在半睡半醒的昏沉中,會反復起來起來查看文娟的情況。
每次看到妻子呼吸均勻,姜侯才敢躺下繼續陷入昏昏沉沉的狀態。
一種陌生的疲憊感,襲擾著他。
第二天一早,姜侯被 烈的喘息聲驚醒。
轉頭看去,自己的妻子仿佛一個溺水的人,剛剛上了岸,正在拼盡一切的呼吸著。
文娟看上去更加頹然了,她曾經靈動的雙眸,此時仿佛一個遲暮老人一般,暗澹無光。
「老公我們失敗了」
姜侯吶吶說不出話來
「我們可我們還什麼都沒做」
「不,我們做了準確的說是我們將會做的事情,並沒有成功。」
「那個災難反而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