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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我想換個活法

王維武和羅超兩人,深夜打了出租車前往西城。

這麼晚了沒有地鐵,出租車是他們唯一的移動方式,花了羅超100多塊錢。

心疼的他一路都在問問題。

「師傅,你確定按導航走的麼?」

「為什麼不上高架?」

「怎麼表又跳了?」

王維武表情有點尷尬,他這輩子還沒為了錢斤斤計較過。

等到達地方後,二人發現是一處無人工地,似乎已經荒廢了一段時間。

王維武和羅超心里有些犯滴咕,沒有直接進入,而是圍著工地轉了一圈,才將信將疑的走了進去。

一側小門打開,露出一張戴面具的臉,他掃了一眼兩人,問道︰「王維武?」

王維武點點頭,心里有點害怕,但又覺得這種事情人家戴面具也挺應景的,反而增加了他的信心。

若是開門的是個平平無奇的保安大爺,他反而會覺得不靠譜。

和羅超對視了一眼,互相打氣,兩人走了進去。

工地里同樣幾個戴面具的人正聚圍在一起,後方一處小房子里亮著燈,幾個人影在窗戶上閃動。

「你們是第三波,東西帶了麼?」

王維武手踹到了口袋里,那里是他藏著石針的地方。

「我要先看到效果。」

面具人冷笑一聲,說道︰「無所謂,進去了和里面的人說吧,如果你敢耍我們,也不用回去了。」

羅超打了一個寒顫,這些面具人遠比東哥更加可怕,但一心啟靈的他只能假裝鎮定。

王維武問道︰「今晚還有別人啟靈?」

面具人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中年人。

他是這里唯一沒有帶面具的,穿的頗為得體,感覺應該也是個有錢人,至少也是家境殷實。

此時正徒手操縱著一塊石頭在掌心上上下下,臉上露出痴迷的表情。

王維武心中一喜,果然靠譜,這是成功了?

可轉瞬一想不對。

「這個叔叔恐怕遠大于30歲吧?」

啟靈年齡是6-30歲,這是九州都知道的事情。

面具人低沉道︰「我們這技術和年齡無關,只要身體抗的住,60歲也可以。」

王維武和羅超又信了幾分。

只是那個中年人,不知為何,時不時就會撓一撓後腦,甚至指尖都沾染了血跡,卻似乎一點也不疼。

這一幕沒有被王維武和羅超捕捉到,只是緊張的等待著。

就在這時,那處小屋內居然傳來了淒厲的尖叫聲。

「啊!!」

王維武和羅超 地一驚,吃驚的望了過去。

窗戶上隱約的人影,似乎正在忍受什麼巨大的痛苦。

「里面的人怎麼了?」

面具人似乎毫不意外,說道︰「你該不會以為這種啟靈毫無痛苦吧,想要獲得力量,自然要付出代價。」

雖說如此,但那叫聲也太淒慘了一些,仿佛那人被一寸一寸的碾壓著血肉。

這預料之外的反應,讓王維武 地退後了兩步,有些驚疑不定,心中產生了退意。

然而看著四周其他幾個面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他又只能強裝鎮定。

面具人嘖了一聲,說道︰「果然小鬼就是不可控,時間也差不多了,先讓你們‘親神’吧。」

說著,面具人掏出一個木質的小凋像,那木凋看上去一文不值,卻被面具人小心貼身保存,凋刻成一個奇怪的不規則球體,七八道觸須一樣的延伸張牙舞爪。

這個奇怪的木凋仿佛有某種魔力,讓人看一眼就絕對不會忘記。

將小木凋放在一處空油桶上,面具人說道︰「這是‘垂慈之神’,潛心膜拜,一會兒才能少受些苦,里面那人叫的那麼慘,就是因為進去前拜的不夠誠心。」

王維武喃喃道︰「垂慈之神?什麼垂慈之神?九州神禁,無物無人可稱神!」

面具人冷笑一聲︰「知道的不少,但進了這里就沒了退路了,你願拜不拜!那邊的那個家伙,你也過來拜,可以加快你對力量的掌握。」

那個一直在玩石頭的中年人立馬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對著小木凋頂禮膜拜,那樣子要多虔誠有多虔誠,但虔誠中又帶著無與倫比的功利。

面具人毫不在意,只是看著王維武和羅超。

王維武心想這些人難道是在搞什麼邪教?可看態度又不像,他們自己好像都對所謂的垂慈之神沒太在意,一副願拜不拜的樣子。

沒想到羅超一咬牙,已經和那個中年男子一樣,跪在了木凋前。

「羅超,你」

羅超咬牙道︰「不管真神假神,拜一拜也沒有損失。」

四周的面具人對于羅超說垂慈之神的質疑毫無反應,甚至帶著戲謔的眼神。

那名面具人說道︰「不拜麼?那一會兒你可是會很疼的。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接受垂慈之神的啟靈,然後扛過來,沒有其他。」

王維武咬咬牙,如果只是疼痛的話他自覺能忍,垂慈之神不可能是真的,更不要說緩解疼痛了,這不過就是一個木凋罷了!

越想越覺得這幫人恐怕沒那麼簡單,人總是在大禍臨頭的時候,才會開始反思之前的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

王維武僵在原地,雙腿和灌了鉛一樣,但面對一眾面具人的圍繞,已然騎虎難下。

他心中還抱有一絲幻想,也許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麼糟糕?

時間快速流逝,又過了五分鐘,羅超已經拜了上百下,小屋內的慘叫才漸漸平息,變得有氣無力。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被抬了出來,那是一個20多歲的女性,身上只著兩件內衣,此時近乎失去意識,雙目無神的看著天空,連一句哀嚎都發不出。

這淒慘的模樣,讓人毛骨悚然。

王維武倒退數步,心里的恐懼已經無以復加。

那名中年人看了一眼那女人的慘樣,拜神的頭更低了。

小屋內走出一人,那名面具人詢問道︰「失敗了?」

里面的人說道︰「不算太成功,看她之後恢復的怎麼樣吧。」

面具人皺眉,小聲說道︰「總舵那邊可是說了,天亮之前必須撤離,東海人厲害,查的太緊了,這個累贅可帶不走。」

里屋的人道︰「過兩個小時如果醒不過來,就殺了她好了,這種廢物,垂慈之神不需要,我休息一會兒,你讓最後一波人做準備吧。」

小屋鐵門關閉,面具人對著王維武和羅超說道︰「你們兩個,上衣月兌掉,誰先來。」

那女性的慘樣,成了壓倒王維武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們我們回去再想想,之前給你們打的錢我不要了。」

沒想到羅超卻站了起來,一顆一顆解開自己的扣子。

王維武震驚道︰「羅超你!」

羅超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維武,我不想再等了。」

他月兌下了單薄的上衣,露出了滿身的傷疤。

煙頭燙傷,縫針的裂痕,斑駁的淤青。

這些傷痕出現在一個16歲的少年本該白淨的皮膚上,看上去分外顯眼。

就連王維武也是第一次見到。

12月的天氣格外冰冷,羅超的身體微微顫抖。

他指了指自己背上的疤痕。

「這個是我爸打的,他死前酗酒,每天都會打我一頓出氣。這次打的最狠,傷口包在衣服里好了又爛,一個月才痊愈。」

「這些,是被燙的煙頭,最新那個是東哥燙的,最老的是我爸的女朋友燙的,每次我爸讓她來照顧我,她就會偷偷用煙頭燙我,因為她知道我不會說,而我不說,是因為說了只會被我爸再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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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縫針疤,是女乃女乃用剪刀戳的,因為她覺得我不是我爸親生的,那時她還沒湖涂。」

「這幾處淤青,是隔壁高中的家伙打的,就在上周。」

「校外的混混,親戚里的混蛋」

王維武已經說不出話了。

眼前的一幕擊穿了他的心理防線。

羅超呼出一口濁氣,在冷冽的夜風中飄散︰

「我每晚都想殺人,想殺很多很多人。但我也想好好活著,我需要女乃女乃活著才能用她的退休金吃飯我也不想受了這麼多苦,長大後一輩子都待在監獄維武,我和你不一樣如果你害怕,我幫你去驗證,我不想再等了。」

他已經無所謂這些詭異的面具人有什麼企圖。

如果沒有這幾天王維武來找他。

羅超已經在計劃怎麼自殺了。

陰謀也罷,機會也罷。

成功了也好,死了也輕松。

他只想搏一個機會,要麼換一個活法,要麼死。

面具人突然鼓起了掌︰「好!很好!垂慈之神最喜歡你這種人了,你想換個活法,垂慈之神就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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