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鴉眼的警告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攸倫•葛雷喬尹面容猙獰地吼道。
他的左眼已經成了一個血窟窿，看著分外恐怖。
而更恐怖的是他整張臉都扭曲起來，皮膚不斷抽動，仿佛底下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
「你破壞了我辛苦維持的平衡！」攸倫嘶吼道，口中冒出蒸騰的熱氣，仿佛五髒內府都在燃燒。
紅金色的紋路爬滿了他的臉龐，並順著咽喉一直往下，直至布滿全身。
山姆威爾靜靜地看著這些似曾相識的符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而此時攸倫的臉頰已經像是煮熟的龍蝦，紅得發紫，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燒焦的皮膚寸寸龜裂，每一道裂痕都透射出白色火光。
他整個人從內到外都燒了起來。
與此同時，那頭被攸倫召喚出來的巨大海怪，也逐漸不再掙扎，任由克利奧帕特拉噴出龍焰，將其一點點地燒成灰盡。
終于，攸倫晃了晃，頹然倒地。
「當……心……」他滿嘴都是鮮血和水泡，但還在掙扎著想要說什麼。
可他已經沒氣了，最後幾個字根本發不出聲音，只是嘴巴一張一合。
通過嘴型也很難辨認攸倫想說的是什麼。
山姆威爾本以為他想說的是「當心諸神」，但攸倫最後嘴巴卻動了四下。
而且從唇形來看顯然不是「諸神」，而更像是——
「三眼烏鴉」。
當心三眼烏鴉？
難道攸倫知道剛才是三眼烏鴉暴露了他的致命弱點在左眼？
他最後發出這樣的警告，是故意挑撥？還是臨終前的真誠提醒？
山姆威爾沒有追問，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這位鐵群島之王咽下最後一口氣。
為了防止攸倫死而復生，山姆威爾上前砍下他的頭顱，又召喚克利奧帕特拉來向尸體噴出火焰。
很快火焰將攸倫化為灰盡，被海風一吹，便紛紛揚揚飄香遠方。
只在原地留下一套猶如煙霧般的黑色鎧甲。
山姆威爾猜到，這應該就是攸倫在瓦雷利亞廢墟中的收獲之一，一套瓦雷利亞鋼打造的鎧甲。
瓦雷利亞鋼的鍛造之法早已失傳，流傳至今的瓦鋼劍就已經能被各大家族視為傳家寶，更別提這樣一套用瓦鋼打造的鎧甲了。
用價值連城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但山姆威爾此時更在意的，卻是攸倫留下的一顆眼珠。
血紅的眼珠，黑色的童孔，晶瑩而美麗，在陽光下散發著妖異的微光。
攸倫的眼楮，鴉眼。
三眼烏鴉……
山姆威爾若有所悟。
耳邊再次傳來布蘭•史塔克縹緲幽深的呼喚，但山姆威爾假裝沒听到。
此時風暴停息，天空像是被洗過一般湛藍，夕陽的余暉在重新恢復平靜的海面拉出粼粼波紋。
無數戰艦殘骸漂浮在海面上，無聲的訴說著這里之前所發生的慘烈海戰。
但詭異的是，沒有一具尸體。
岸邊血色法陣中倒是有兩具尸體。
一男一女，都被砍掉了腦袋。
山姆威爾認出男人是鴉眼的弟弟尹倫•葛雷喬尹，而女人則是青亭島長女黛絲梅拉•雷德溫。
她的肚子微微隆起，看起來是有了身孕。
但即便如此，攸倫也沒有放過她，甚至還特意一劍洞穿了她的肚子。
想到當年自己穿越後第一次去青亭島，派克斯特伯爵還想要讓自己迎娶黛絲梅拉，山姆威爾就感覺一陣唏噓。
往事還歷歷在目，但現實卻已經物是人非。
山姆威爾感慨片刻，隨即跨過兩具尸體，來到重傷的黃金龍韋賽利昂跟前。
它的月復部被插了一根粗大的特制箭失，看樣子是用巨弩射出的，入肉極深，滾燙的鮮血流了一地。
看到山姆威爾靠近，韋賽利昂虛弱地張了張嘴，發出一聲低沉的嘶鳴。
「放心吧，我會帶你回家。」山姆威爾拍了拍黃金龍的腦袋，安撫道。
他不敢輕易去拔那根箭失，便召喚白龍來到近前，命其匍匐在地，然後將黃金龍拖拽到白龍背上。
幸好克利奧帕特拉提醒足足比韋賽利昂大了好幾圈，才能馱得動黃金龍。
這時耳邊又響起布蘭•史塔克的呼喚，與之相伴還有另一個蒼老的嗓音。
山姆威爾眼前浮現絲絲縷縷的綠光，他猶豫了一下，便將心神探了過去。
下一刻，天旋地轉，大海變為漆黑的山洞。
無數魚梁木的根睫在洞穴中糾結纏繞，宛如一個巨大的迷宮。
迷宮中坐著一個一半是人一半是樹的老者，他全身蒼白無比，僅剩的一只眼楮血紅血紅。
老者身前還癱坐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黑發藍眼，模樣與艾德•史塔克有七分相似。
「您有過人的天賦，凱撒陛下。」老者開口道。
山姆威爾微微一笑，道︰
「我該如何稱呼您？三眼烏鴉？綠先知？血鴉公爵？還是布林登•河文？」
「看來您對我很了解。」三眼烏鴉道，「有些稱號我自己都快忘了。既然您知道，那就叫我布林登吧。」
「感謝您這次提供的幫助，布林登閣下。」山姆威爾彬彬有禮地說道。
「不必客氣。」三眼烏鴉道，「攸倫是全人類的威脅，助您除掉他是我的責任。既然他死了，您應該拿到那顆血色眼球了吧？」
「是的。」山姆威爾點點頭，目光平靜，「您想要這顆眼珠是嗎？」
「並非是我想要。」三眼烏鴉道，「而是那顆血眼太過危險，我想幫您消除這個隱患。所以請您務必派人將那枚血眼送到絕境長城之外。」
「這樣啊。」山姆威爾似乎信了這番說辭，「不過絕境長城之外太危險，凜冬又即將到來，還是我親自去送吧。」
「如果您勞煩您親自走一趟那就更好了。」
「好，等我處理完君臨的事務，就會去一趟長城以北。不過，到時候我怎麼找到您？」
「烏鴉會為您引路。」
「好。」山姆威爾笑了笑，忽然又問道，「對了，布林登閣下，人們稱呼您為三眼烏鴉，但您怎麼只有一只眼楮？」
三眼烏鴉唯一的那只眼楮中紅光閃爍，道︰
「您錯了，凱撒陛下。我不是有三只眼楮，而是一千零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