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趙安安問的話,特警隊長等人紛紛一震,下意識看向夏晨曦。
難不成其他怪物真的能說話?
夏晨曦沒打算隱瞞夢境世界的,點點頭︰「我在那里見過的幾個怪物,都有屬于己的意識,也能開口說話,而且……」
他頓了頓語,看向趙安安︰「它認為己人。」
趙安安臉上閃過一抹震驚,心中像被看不見的錘子狠狠砸了一下,本能想要抓住這種一閃而過的情緒。
她說不清楚這一種什麼感覺,仿佛關著她未來人生走向,以及活著的意義。
趙安安張了張嘴,卻陷入沉默。
她看出來夏晨曦故意這麼說的,目的為了讓她知道這件。
可這件,于她來說有什麼意義?
趙安安雖然還未成年,但所經歷的一切和惡意,根本不尋常人所能想象的。
沒有人能在被父母和『女乃』『女乃』傷害後,還能憑借強烈的恨意和執念,取代本應該成為怪物的『女乃』『女乃』,成為大樓中的特殊住戶。
這也夏晨曦感到不可思議的原因。
在經歷了這一切後的趙安安,人類仍報以一絲善意,甚至不惜違背怪物的命令選擇救下那些特警。
這樣的趙安安,縱然認知和思維出現了某種異變。
她還能算怪物嗎?
哪怕趙安安仍冷著臉,夏晨曦卻能敏銳感知到趙安安刻的茫然與不安。
說起來。
趙安安畢竟只個還不到十五歲的小姑娘,哪怕被這個世界傷害,也依然本能的會身份產生『迷』茫和不安。
這也夏晨曦為什麼在到趙安安那句話時,特意補充了最後一句話的原因。
想到這里。
夏晨曦打開地圖看了眼好友列表,趙安安的頭像依然明亮著。
他用意識集中在頭像上,右側立刻出現了趙安安的詳細資料和具體位置。
【趙安安】(心樓世界)
——我究竟怪物,還人?
夏晨曦『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還記趙安安之前的簽名[只有在死後,才能感覺我真切的活著。]大風小說
個簽名竟然真的變了。
這也意味著簽名並非一成不變的,反而會因為執念變化,將內心最強烈的想法以文字方式顯現出來。
同時,也意味著趙安安刻最在意的,的確和身份有關。
夏晨曦有些心疼眼前的小姑娘,他抬起頭,很認真的看著趙安安,聲音前所未有的誠懇且真摯︰「也許,怪物另一種生命形態,人和怪物之間的區別,不能僅憑這一點來區分,如果一個人喪心病狂到連最後一點良知都沒有了,他已經不算人類了。」
夏晨曦說這些時,語不出半點安撫意味,僅僅只在闡述他己的觀點。
趙安安驀然一震,喃喃道︰「真的嗎?」
她死死抱著懷中有些冰冷的書籍,冰冷痛苦的心像被這句話悄然撫平。
她惡意與善意向來很敏銳,她很肯己沒有從夏晨曦的聲音,以及表情上感知到任何類似于憐憫或者同情的情緒,就仿佛只闡述一個觀點般平常。
她甚至有一種錯覺,哪怕其他人給出更加有力的證據,證明怪物就怪物,哪怕還擁有良知,可夏晨曦絕不會因而改變想法。
因為,他發內心就這麼覺的。
也正因為這種態度,卻讓趙安安突然情緒失控,連忙低下頭遮住眼眶里的淚。
她很久都沒感受到過這種……不含一絲憐憫同情,厭惡、或者異樣的目光,就像她當做一個很普通,普通到不會有人投來異樣目光的普通人。
哪怕很少與女相處的幾名特警,也都察覺到了趙安安這一刻的不平靜,剛想開口安慰時,夏晨曦卻悄悄搖了搖頭。
趙安安現在並不需要安慰,她生前的不幸遭遇,已經到了不少人的同情與安慰。
夏晨曦也體會過這樣的感覺,這種好意與同情的目光,會讓人產生既感激,卻卑的矛盾心理。
趙安安現在所需要的,僅僅只一個獨安靜的空間。
夏晨曦抬腳往樓上走,示意其他人跟上來。
二樓。
周靜悄悄的。
趙安安原本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眼眶的淚瞬間落下來,宛若鮮血般的顏『色』在地上迸濺出一朵曼陀羅花,散發著濃郁的血腥味。
她怔怔的看著地上的眼淚,一次陷入茫然中。
她真的還人類嗎?
至于那些會說話的怪物,不也和她一樣擁有詭異的能力。
她既害怕好奇,突然生出強烈而洶涌的念頭。
她想要去看一看。
她生前一直被困在雜物間里,用凳子拼成的簡易床睡了很多年。
長時間睡在這種凳子上,會腰酸背痛到連骨頭縫都涼的,醒來時還會青青紫紫的。
她太瘦了。
夏天時更不敢穿短袖,以免被人看見這些青紫痕跡,以及新舊傷痕。
那她的父母,以及『女乃』『女乃』家暴時留下的痕跡。
她偷偷用撿垃圾賺來的錢,買了一個軟綿綿的墊子,鋪在上面當做床墊,柔軟舒適。
雖然凳子小到必須要蜷縮著身體,甚至一整晚都不能翻身,否則就會掉下去。
——可她依然覺很滿足。
直到『女乃』『女乃』發現了雜物間里的被子,像瘋了版將她拖拽到客廳,用專門為她準備的藤條連續打了好幾個小時。
她以為這已經最大的懲罰。
可沒想到『女乃』『女乃』將被子粗暴拖拽到客廳,一邊用剪子剪碎一邊罵她,「你不在外面被男人包養了,我就知道你和你媽都不好玩意,就知道勾引男人。」
她的媽媽坐在沙發上,仿佛像什麼都沒到。
她那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第一次鼓足勇反抗,卻遭到了『女乃』『女乃』以及全家的暴打,罵她個白眼狼,小小年紀不學好。
她一次一次的解釋說撿垃圾賺錢買來的,甚至還可以帶『女乃』『女乃』去小店鋪證明這一點。
而『女乃』『女乃』依然剪碎了被子,將她最後一點溫暖和希望全都剪碎了。
那一刻。
她才突然明白。
『女乃』『女乃』和爸爸,哪怕媽媽,其實知道她並沒有撒謊的,他只不願意去她解釋,不願意讓她過舒適,連最後一點希望也要徹底毀滅。
從,她學會了不再哭泣。
因為沒有用。
她迫切的想要成年離開家,逃離這個變態壓抑的地方。
她甚至不止一次想過。
如果不因為那些好心鄰居,以及慈善組織的勸說,還有學校老師幫忙申請了減免學費,恐怕她連上學的機會都沒有。
她很感激那些伸出援手的人,可心底最深處卻因而痛苦。
時而想著如果從天台上一躍而下,時不時所有的不幸都會解月兌。
也許『女乃』『女乃』會因而流下傷心的眼淚。
直到那件的發生,才讓她意識到從前的想法有多麼可笑。
幸好。
她死了。
也終于到了解月兌。
趙安安不知道己為什麼想起這些,可心里于己究竟人,還怪物的困擾,似乎在這些過往夾雜著血淚的回憶消失殆盡。
再痛苦,也痛苦不過生前經歷的一切。
她已經擺月兌了過去,以新的生命形式生活在一個沒有任何異樣目光的地方。
哪怕被困在這棟大樓里,可她的心卻無比由。
*
夏晨曦坐在沙發上,詢問特警隊長等人,「你待在這里有沒有覺哪里不舒服?」
幾人紛紛表示沒有,雖然夏晨曦嘴里所說的怪物異常好奇,擔心這些並不他所能知曉的絕密信息,便默契的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問。
夏晨曦想了想,用商量的語道︰「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等過兩個小時後再離開這里。」
兩個小時,夏晨曦覺最為保險安全的時間,既不會造成太大危險,也能查探出否會和其他世界一樣,擁有極強的副作用影響。
畢竟這個心樓世界的權限,已經歸屬于他所有。
當然,如果特警隊長幾人不願意的話,夏晨曦會將這幾個人送出去,但這個實驗,恐怕要等下一次才能測試了,同時還要付出鎖鏈代價才能將人帶進來。
夏晨曦不知道鎖鏈能力什麼時候能恢復,他需要保留至少百分之七十的力量,確保能在下一次危機中有還手之力。
特警隊長幾人聞言,連半點遲疑都沒有便答應了下來,並說了己的想法。
特警隊長道︰「我說你帶人進來,需要付出某種代價的,與其這樣,還不如我留下來呢。」
很少開口說話的特種兵也道︰「我進實驗基地時,就已經做好我犧牲的準備,更何況,你也說了只有兩個小時,危險根本不大。」
夏晨曦心下有些感動,道︰「如果你感覺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一要和我說,千萬千萬不能硬撐著。」
他雖然想讓特警隊長幫忙測試猜想,但從未想過要讓這些人因而受傷。
幾人紛紛點頭表示明白。
實上,于特警隊長幾人來說,只要能幫到人類這一方,哪怕讓他因而付出代價,甚至因犧牲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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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樓道傳來腳步聲,夏晨曦等人立刻看向門口,趙安安穿著校服走進來,懷里仍緊抱著好幾本書籍。
幾人不由一愣。
因為……
趙安安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了。
明明還之前那張臉,還之前那冷冰冰的表情,但給人的感覺卻不再陰森詭異,最多看上去有些不善言辭,懂乖巧的好學生。
特警隊長雖然好奇,卻沒有貿然開口詢問,而朝趙安安點頭,算打了個招呼。
畢竟,如果沒有趙安安的幫忙,他手下的兵早就被其他住戶殺死分尸了。
這份情,他一直都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