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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5 章 活著真沒意思

元寶在岑清伊懷里哭到睡著,岑清伊抱著她,和蘇吟一道先回去。

薛高朋和武鋼等人留在研究中心,爭取一晚上提取完所有人的相關信息。

岑清伊給江知意打電話,她下意識親昵你喊一聲姐姐,那邊淡漠地提醒︰「岑清伊,請你稱呼我的名字。」

岑清伊心口驟然酸痛,唇角動了動,咳了兩聲,「恩……孩子找到了,我……」

「真的?」江知意激動地站起身,「在哪?」

「我先帶孩子去協和醫院檢查下,看看查理有沒有給元寶注射什麼藥物……」岑清伊還沒說完,那邊電話已經掛了。

陳念笙開車,一行人去了醫院。

路上,穆青在群里給江樹發了信息,算是救贖了秦清瀾。

秦清瀾趴在床上痛哭不已,江樹輕輕拍她的後背,安慰她︰「媽,我就說元寶肯定沒事的。」

江樹和江槐得到消息,都大大地松口氣。

江松是從林斯年那里得到的消息,江城市公安局和海京市公安局聯合作業,以及在海京市檢察院等多部門協同下,將研究中心的一切叫停封存。

孩子找到了,算是萬幸。

岑清伊帶著元寶做檢查,很慶幸的是,元寶的血液樣本里並無異樣。

「她身體里情緒RH值很低,估計是這個原因,所以不適合注射藥物。」醫生推測元寶的情緒受到極大的驚嚇,導致體內的RH值長時間將處于低水平的狀態。

簡言之,等元寶醒來,她可能情緒極度低落,對外界的刺激沒有反應,失去小孩子應有的喜怒哀樂,「這時候需要做父母的有耐心地陪伴,多多溝通和引導她。」

江知意趕到醫院,岑清伊坐在門口,全身髒兮兮,頭發凌亂,之前的包扎的紗布早就變成黑色。

蘇吟勸她去換藥,她也不肯,這下江知意來了,她推了推岑清伊,「江知意來了,你去換藥吧。」

岑清伊低著頭,江知意听見蘇吟的話,也知道是說給自己听的,「岑清伊,你去換藥吧,我會照顧孩子的。」

江知意對她的冷淡,岑清伊有所預料,只是切身感受,仍然讓她心口刺痛。

秦蓁輕輕嘆口氣,「蘇吟,你休息,我去帶清伊換藥。」

岑清伊推開蘇吟的手臂,「我一個人去。」

陳念笙跟著走了幾步,岑清伊回過身,雙眸潮濕,「你們在這里陪姐姐、陪江知意吧。」

穆青不管那個,跟在岑清伊身後,非要陪她換藥。

局部麻醉過敏,岑清伊選擇咬牙硬挺,換完藥汗流浹背。

穆青看著都心疼,爹不親娘不愛,老婆還不理她,「你要不要休息會?」

岑清伊搖搖頭,「我去洗個臉。」

岑清伊的手受傷,只能用一個手洗臉,之前傷口愈合,一天一夜的折騰,傷口被撕裂,人靜下來疼得岑清伊感覺筋脈都要炸裂。

忍冬听聞這些事,坐不住,非要過來看看。

夏冰只能租了個輪椅,推到這邊來,夏冰問她,「你先看誰?」

「還能看誰啊,」忍冬嘆口氣,「看小可憐。」

元寶有人疼,江知意有人照顧,就岑清伊是個小可憐。

岑清伊坐在急診室外面,頭發濕噠噠,一綹頭發粘在鬢角。

岑清伊垂著頭,一動不動,忍冬看得心酸。

折騰最辛苦的人,卻最不受寵,江老五也是的……

忍冬的輪椅停在岑清伊面前,她還是紋絲不動。

忍冬抬起那只好腿,踢了一下岑清伊的小腿。

岑清伊像是這才注意到,抬眸,露出一絲笑,「你怎麼過來了?」

這傻姑娘,笑像哭似的,忍冬嗯了一聲,「我過來看看,听說元寶找到了,你找到的?」

「恩,我和蘇吟,還有薛隊。」

「真像樣兒。」

岑清伊扯了扯嘴角,笑意苦澀。

「清伊,江醫生的失憶是暫時的,以後都會好的,咱們有點耐心。」夏冰也已經知道她們的計劃,雖然是為了岑清伊好,但離婚……夏冰內心都在搖頭,換了是她,她不忍心對岑清伊開口。

看看現在的岑清伊,憔悴不堪,消瘦得五官都快成刀刻般,不笑的時候有些凶,因為稜角太過分明。

很快,江知意推著元寶出來。

陳念笙接過手,「你還是病號呢。」

江知意的頭頂纏著紗布,其實也疼,但思念元寶超過一切,「我沒事,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你們,自然包括岑清伊。

岑清伊不想走,眾人勸著她,又是拉又是拽,她有些惱火地甩開眾人,「我想看看我的女兒怎麼了?我不能看嗎?」

江知意還沒走多遠,听見吼聲,回頭看了眼,淡漠道︰「你可以看,現在就來看吧,我正好有話跟你說。」

這一去,還不得立刻說到離婚,岑清伊今晚估計沒活路了。

蘇吟拽著岑清伊,秦蓁上前趕上江知意。

蘇吟非要岑清伊送自己回家,「我這忙了一天一夜了。」

「蘇羨呢?」

「她們院里開會。」

「那讓……」

「我變態,我有這嗜好不行嗎?」好說歹說,蘇吟算是先把岑清伊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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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一干人跟著江知意去了樓上,醫生為了穩妥,讓元寶在醫院住一晚觀察下。

江知意決定留在這,關鍵她一個傷員,實在不適合守夜。

江楊和江槐守在門口,房間里姐妹幾個正在排班。

穆青撞了下陳念笙的手臂,「汀藍孕期離不開人,就算有保姆在也是不如你在,你回去吧。」

江知意一旁附和道,「你們有事該忙就去忙,真的,我一個人能行。」

人多,江知意也有負擔,陳念笙先回一步。

「秦蓁,你也回去,蘇吟忙了一天一夜,吃不好睡不好,你回去照顧下。」穆青說得在理,秦蓁嗯了一聲,「我走之前,想跟你說幾句話。」

江知意抬眸,懷里輕輕搖著元寶,「你說吧。」

「離婚的事,能不能緩一緩。」秦蓁為難地低下頭,「她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靠你們娘兩活這一口氣。」

穆青只能嘆息,見江知意眉頭蹙起,知道她不樂意,忙打邊鼓圓場,「我覺得也是,就有個循序漸進,要不然這樣,先分開住,然後等元寶和你們兩個人都恢復下,再說離婚,萬一岑清伊體內的α隱性基因轉變可能性變小了,那是不是就不用離……」

「用。」江知意斬釘截鐵,「我是一個自私的人,誰讓我不舒服,都得離我遠點。」

這確實是江知意原來的風格,穆青抿唇,正欲開口,江知意又說︰「我不會演戲,也不想演戲,我不想假裝表現很愛她。」

「沒讓你假裝,就是給她時間適應,先分開,然後再找機會離婚,可以嗎?」秦蓁語氣里有著卑微的懇求,江知意眉目冷淡,淡淡道︰「你還是很喜歡她的樣子,那正好,我離婚,你們可以在一起了。」

秦蓁的臉色漲紅,「江知意,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穆青拉了一把秦蓁手臂,秦蓁甩開她,氣道︰「你失憶了,沒人跟你計較,但你不要以為就都是別人的錯,岑清伊有今天,你才是始作俑者,你要是不纏著她,怎麼會有今天?」

穆青嘶了一聲,擋在江知意面前,「秦蓁,你什麼意思?你再這樣說,可別怪我嘴下不留情。」

「她有人疼有人愛,那岑清伊呢?親姐沒了,親爹死了,親媽躺在ICU,現在老婆和孩子也沒了,你們誰想過她?她做錯什麼了?」秦蓁語氣有了哭腔,穆青听得也不是滋味,「秦蓁,咱們別吵架,我會跟大王說的,你先回去休息行嗎?」

秦蓁先一步離開,穆青坐在江知意身邊,她的表情依舊是淡漠。

「大王。」

「你不用勸。」江知意淡聲道,「她不是想要先分開,再離婚嗎?我會照做,這樣總可以了吧?」

穆青哎了一聲,「你真的對她一點想法都沒有?」

江知意望著懷里的元寶,深吸口氣,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看見她,心里就難受,說不清道不明的,讓我很惱火,我討厭這種感覺。」

江知意抬眼看穆青,穆青一臉哀愁,她無奈地嘆口氣,「你們逼得真緊,至少讓我松口氣,把最近的事都捋順一下再說吧,你們這樣催得越急,我越反感她。」

穆青點點頭,「你再不認她,你總認她的信息素。」

確實,江知意再怎麼抗拒,她喜歡麝香味的味道,但是……她很討厭這種依賴性,「所以才要更快離婚,她去做強斷治療,我清除信息素,這樣能切斷彼此身體上的聯結,也能讓我更加理智的思考,這個人是否能成為我余生的那個人。」

穆青現在算是看清了,江知意雖然傷了頭部,但是她沒傻,反而更精明,以往為愛痴狂,現在徹底清醒。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什麼是勢在必行,所以離婚,是誰也阻攔不了的事。

穆青沒再多說,元寶在江知意懷里睡得也不安穩,時而嚎幾嗓子,迷瞪眼瞧見媽媽拍著她,她又睡過去。

岑清伊後半夜趕過來,渾身像是從水里撈出來,她站在病房里,氣息還沒喘勻,「你有話要說,現在說吧。」

穆青在隔壁床,背對著她們,似乎睡著了。

江知意頭也沒抬,已經聞到麝香味,她蹙眉起身,將窗子推開。

岑清伊意識到了什麼,抬手嗅了嗅自己,她自己沒有意識到,有些慌亂地道歉,「不好意思,可能我一路跑過來,信息素有點濃。」

「我長話短說吧。」江知意簡短概括她的意圖︰她失憶,忘記所有,兩個人不適合住在一起。元寶的東西都在別墅,她搬出去太麻煩。

「所以只能麻煩你搬出去,你想住哪里都行,你看房子,我出錢。」江知意抬手輕輕拍著床上睡著的元寶,低聲說︰「孩子要跟我一起,你可以來看她,但不建議天天來,一周一到兩次吧,後續要怎麼樣,等我們都穩定下來再說。」

岑清伊垂頭咬了咬唇,大腦嗡嗡作響。

「有哪里沒听清楚嗎?」江知意淡聲問。

岑清伊曾經無數次想過最沒安全感的畫面,就是這樣,江知意要離開她了,她卻無能為力,「沒有。」

「那你明天找房子,盡快搬出去,對彼此都好。」江知意冷漠無情的樣子,實在讓岑清伊心里難受,她的肺部像是被誰捏住,氧氣進不去,她也呼不出。

「岑清伊?」

「恩。」岑清伊低頭應聲道︰「不用找房子,我可以回我原來的房子住。」

「啊,你確定?」

「確定。」

「那我給你一筆錢?」

「不用。」

「那你盡早搬家吧。」

岑清伊微微別過身,背對著著江知意,長舒口氣,「沒什麼搬的,」她聲音很低,「如果你不想見我,麻煩你把元寶的情況告訴我一下,我很擔心她,但是我不會騷擾你,可以嗎?」

「可以。」

她們之間的談話,不再有溫情,像是例行公事。

岑清伊走出房門那一刻,雙膝軟弱無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江槐和江楊連忙上前攙扶,岑清伊掙月兌開,自己掙扎著爬起身,一步一步搖晃往前走。

「江楊,你送她。」江槐實在擔心,江楊點頭,連忙追上去。

岑清伊最終拒絕江楊的護送,她從兜里掏出賓利的車鑰匙,拿下手腕上那塊勞力士,「麻煩你還給江知意吧。」

岑清伊一頭鑽進出租車,疾馳而去。

江楊握緊鑰匙和手表,心里頭很不是滋味,他曾經一心想分開她們,但那種想法早就沒有了,他希望她們好好的。

岑清伊在出租車上哭得稀里嘩啦,紗布也濕透了,司機不知情況,嚇得一直安慰她,「沒有啥事過不去,真的,姑娘,你信大叔的,都會過去的。」

岑清伊丟下100塊,一路磕磕絆絆回到家,房內漆黑,電費水費燃氣費早已不交,她也沒管,直接倒在沙發上,哭得像是一個沒人要的小孩。

家,沒了。

愛人,沒了。

孩子,沒了。

她,又是一個人了。

全世界都拋棄她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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