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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3 章 你逃不掉的

很多時候,我們會對自己有錯誤的認知。

我們並不了解自己,我們以為我們處于當下某種場景,我們會做出何等優于他人的反應。

然而現實真的如此,大多時候,第一反應是懵了。

岑清伊震驚之余,表情懵到有點呆,甚至有點傻乎乎的。

江知意輕輕推了她,她猛地回過神。

岑簡汐和鐘夏夜兩個人被罩在一個類似玻璃的罩子里,岑清伊不知道那叫什麼,兩個罩子中間有互相通氣的玻璃管。

岑清伊有種看科幻電影的錯覺,她們是被拿來做實驗的人類。

兩人身上的管子多到數不清,有的粘在身體上,有的硬生生地插入身體。

總之,兩人可以用千瘡百孔來形容。

或許是常年不見陽光,兩人膚色白皙可見皮膚下青藍色的血管。

她們應該是睡著的,但更像是被人當作試驗的標本,放在固定的容器內,便于隨時觀察。

岑清伊回過神,仍然無法做出正確的反應,她唇角動了動,什麼都說不出。

有溫熱的液體落下,岑清伊這才真的徹底回過神,連忙低頭抹去眼角的淚。

江知意第一時間打了急救電話,急診醫生從車上下來也蒙了,「這些儀器現在不能拆,我怕她們有生命危險。」

隨行一輛救護車太小,急診醫生專門聯系來了一輛堪比貨車空間的急診車。

兩個人連同設備一起被抬上去,江知意和岑清伊隨行而去。

薛高朋,忍冬和夏冰留下處理後續,薛高朋希望費慧竹能如實交代,但她似乎還處于抵抗的情緒里,一言不發。

薛高朋叫同事過來搜查證據,他決定將費慧竹帶回去問話。

現場有她們不認識的設備和資料,只可惜數量仍然不對,忍冬擰眉輕聲道︰「其他設備不知轉移哪去了。」

現有的證據,一一封存,運回到刑警隊。

臨分別,夏冰和忍冬提醒薛高朋小心,「她的抑制劑貼貼,要留意,失效趕緊換掉。」

一行人終于離去,喧鬧的檀香寺回顧沉靜。

慧遠大師和覺空終于走出客堂,他們一前一後去後院的墓園。

邊角的墓碑穴口是開著的,里面是讓人無法理解的世界,慧遠大師站在門口,久久沒有言語。

覺空只是靜靜望了半晌,默默轉身走了。

警車里,任憑薛高朋怎麼問,費慧竹都不說話。

「您年長,對醫療事業做出貢獻,我沒有用手銬銬你,我希望你能好好反思。」薛高朋的勸說,費慧竹的反應︰無動于衷。

「你所隱藏的,我們一定會找到,就算你轉移了,我們把江城市翻個底朝天也要翻出來。」薛高朋也較勁了。

醫院里,急診醫生的水平顯然有限,紛紛叫來院里資深的教授們,臨時在急診室里開了個專家會議。

袁懷瑾作為岑簡汐曾經的心理醫生出席,她對當下這一幕,有種不真實感。

岑簡汐沒死?袁懷瑾像是在做夢,江知意坐在她旁邊,說著什麼,她基本沒听見。

意見基本統一︰了解始末真相需要時間,在這之前,不能拆除設備,最好的辦法是讓費慧竹交代,這樣既節省時間,又能快速解惑。

問題是,費慧竹不配合。

在地下實驗室那一瞬她選擇打開暗門,似乎也只因為听了岑清伊那番話,產生的瞬間沖動行為。

現在理智回歸,費慧竹沒有任何反應。

為確保兩人的安全,院方把她們安排進ICU。

現在兩人除了昏睡,生命體征平穩。

眾人圍在旁邊,其中也包括江知意和岑清伊。

江知意最開始預料過岑簡汐沒死,後期知道鐘夏夜的墓是空的,她心里有所準備。

岑清伊現在整個人還處于不敢相信的狀態,岑簡汐真的沒死,她的媽媽沒死,她有媽媽了嗎?

或許長時間暗無天日,兩個人不像是同齡人,歲月沒在她們身上留下痕跡。

她們看起來年輕漂亮,除了皮膚白皙透亮和身形瘦削。

很顯然,她們長時間沒有進食,只靠營養液活著,瘦削也是正常的。

院方組成專門的醫療團隊,針對現有的機器設備,逐個確定它的作用,便于推定兩人為什麼是現在的狀態。大風小說

費慧竹始終不配合,不吃飯。

薛高朋坐在她對面,「你不吃不喝,是想絕食嗎?你不想想你的女兒嗎?」

費慧竹平靜的臉上終于閃過一絲異樣,薛高朋偷偷松口氣,只要有軟肋,那就還有突破口。

「需要我打電話問問醫院那邊的情況嗎?」薛高朋掏出手機,放在桌邊,打開免提。

江知意很快接通電話,薛高朋說明情況,「我開了免提,費慧竹和我一起听著呢,我估計她擔心她女兒,雖然她不不想承認,你跟我說說情況。」

費慧竹垂眸,並無反應。

江知意了然,簡單介紹,現有基礎能做的檢查都做了,「但隔離罩沒敢打開,怕兩個人發生意外,如果費慧竹能實話實說最好。」

江知意說給薛高朋听,也是說給費慧竹听,「你將兩人困在你的世界里,你肯定不是希望她們一直昏迷,我查過你女兒的病史,我覺得你的初心,可能僅僅是想救你的女兒。」

至于岑簡汐,可能比較倒霉,她身上有種特質,讓反費慧竹選擇她成為治療女兒的藥物。

江知意介紹了醫療小組,也表示後續會進行相應的治療,希望能喚醒兩個人。

費慧竹頭也沒抬,不知在看哪里。

這世上的每個人,你若問她,她都有煩惱。

莫管富家子弟,還是布衣平民,她們各有各的惆悵。

許光偉還在尋找陸迦,他越是找不到,越是煩躁,心中也堆積越多的恨意。

為什麼他的一生要被操控,毫無自由?

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能尊重他的意願?哪怕問問他也好。

許光偉的問題沒找到答案,他想動用名流集團的力量尋找陸迦。

然而,手下人第一次沒有直接同意,而是表示需要向上級請示。

上級,自然是指廉程。

許光偉怒問︰「我是名流集團的總裁,我的話你都敢不听?信不信我開除你!」

「抱歉,許總,廉董說過,現在名流集團任何事情的決策權都由她做決定,請您不要為難我。」人家說得不卑不亢,句句在理。

許光偉氣得掛斷電話,他的很多東西,都是公司配備的,廉程設限,他什麼都用不了。

車子,卡,曾經為他所用的一部分人,許光偉氣得跳腳,很想毀了一切。

許光偉不願放棄,他就算走遍江城的大街小巷,他也要找到陸迦。

尋找陸迦,與其說尋找一個人,不如說尋找一絲光,一根救命稻草。

許光偉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累得腳酸走不動路時,他想打給林立行問進展。

一輛車子刷地停在旁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

許光偉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車窗落下,廉程看都沒看他一眼,「上車。」

許光偉繼續往前走,隨行的車子下來四個人,他們像是一堵堅硬的牆,擋在他前面,「抱歉,許總,請您上車吧。」

許光偉深吸口氣,他極力克制的情緒,但心髒仍像是被尖銳的刺扎得生疼。

連日來積壓的情緒,猶如火山,在此刻噴發。

許光偉握緊拳頭揮出去,四人任由他發泄,被他打得東倒西歪。

他們像是沙袋,被打完會立刻恢復原狀,他們承受他的暴力,不肯讓開。

當許光偉累得氣喘吁吁時,廉程淡聲道︰「發泄夠了就上車。」

對于他的憤怒、悲傷,她視而不見。

他總是這樣被忽略,有記憶以來就是如此,父母眼中只有他們所謂的事業。

憤怒耗盡,只剩下無力。

許光偉想繞過去,其中一個壯漢開車,三個人將他架到車子旁邊,愣是將人推了進去。

許光偉軟若無骨似的靠在椅背,像是瀕死之人,流露出對生的強烈渴望,他用盡力氣,呼吸厚重。

「你真是讓我失望透頂。」廉程淡漠到讓人心寒的一句話,像是刺進許光偉心里最深處的利刃,也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許光偉身體癱軟,無神地窗外,雙眸里只剩下一片死灰。

廉程絲毫沒有注意到,或者說也從想過去留意許光偉的變化,她依舊按照自己的步調走下去,嘲諷的語氣告訴他︰「你以為陸迦愛你?你別做夢了,她不過是江知意和岑清伊安排在你身邊的臥底罷了。」

廉程嘲笑中透著失望,「我沒想到,你居然看不出來。」

許光偉沒像以往憤怒到血氣上涌,他靜靜地望著窗外,沒有給出回應。

「陸迦的孩子必須打掉,她後續要是找你,你帶她去醫院,听見沒有?」廉程怎麼說,許光偉都沒有回應。

車子停在家門口,廉程打開車門,看頹廢的許光偉,那眼神流露出的嫌棄,已經無法刺傷一顆死去的心。

許東晟注意到廉程在樓下,他站在窗前等半天,也沒見人上來。

許東晟趿拉著拖鞋下來,蹙眉道︰「怎麼還不上來?」

「你看看吧,你的兒子都成什麼樣子了。」廉程失望地轉身往樓上走,「我真的是對他不抱任何希望。」

父子的對話,此時無法正常展開。

哀莫大于心死,許光偉听不見父親在說什麼,他只能留意到,他的語氣越來越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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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听他說什麼,單是他的眼神和語氣,就能讓人知道,那並非良言。

最後,許東晟上前拽住許光偉,喝道︰「跟我上樓。」

四個字,許光偉听見了,冰冷生硬,利器一般,再次刺穿他的心髒。

許光偉被拽得踉蹌,一路上了樓,許東晟將人推坐到沙發上,壓著怒氣問︰「我剛才問你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搶了博森藥業的成果?名城天下真的瞞報火災死亡人數了?你說話啊!你還敢花錢安排人替你頂罪!」

許光偉的一言不發讓許東晟窩火,許光偉默不作聲,心如死灰。

父親口氣中那份篤定讓他絕望,父親心中早有想好的答案,他不會再相信他的說辭。

在許東晟看來,他這是默認,怒道︰「你這個混賬!」

啪的一聲,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許光偉的臉上,整個臉部瞬間都是麻的。

廉程正好從樓上下來,冷淡而又不耐煩,「看他那個窩囊沒出息的樣子,打死都不會吭一聲,我怎麼會生出這麼個窩囊廢。」

她對那一巴掌,沒有任何出自母親的憐愛。

父親也沒有因為那巴掌而有所愧疚,場面愈演愈烈,父親揪著他的領子吼道︰「你現在立刻給我說清楚,要不然我立刻送你到公安局自首!」

許光偉的頭始終偏著,保持著被打了那一巴掌的姿態。

臉頰紅腫,他別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虛空,靈魂似乎早已出竅。

廉程終于放下咖啡杯,走過來拉開許東晟,拽了一把許光偉,「從現在起,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你被禁足了。」

廉程示意許東晟幫忙,許光偉不知自己怎麼上的樓,只是最後听見門 的一聲關上,隨後門口傳來聲響,以及母親的冰冷的警告︰「你在里面好好反省吧,反省好了才有飯吃。」

許光偉癱坐在門口,一動不動。

平靜無波的雙眸深處,是灼灼燃燒的熊熊烈火。

這一刻,許光偉想毀掉全世界。

窗外暮色降臨,遠處的江城大橋下,薛高朋安排的打撈隊正在緊鑼密鼓地打撈。

費慧竹已經過了詢問時間8小時,鑒于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證明她與命案,亦或是違法行徑有關,只能暫時將她放了。

費慧竹站在路口,像是一尊雕像。

不遠處,兩個人正慢慢走近,最後站在她面前。

江知意放開岑清伊的手,進了刑警隊的大門。

岑清伊站在費慧竹的面前,盯著她的臉,微微傾身,篤定的語氣像是審判的使者,一字一頓道︰「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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