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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1 章 走進地下實驗室

費慧竹的驚聲尖笑听起來滲人,抓著岑清伊的腦袋往樓梯上撞, 的一聲,樓道的聲控燈亮了。

她還想再撞第二次時,模糊的淚眼注意到岑清伊的表情痛苦,她的手腕突然被狠狠地抓住。

費慧竹要掙月兌已經來不及,岑清伊用力扯,將人扯到身下,她猛然起身,剛才磕得一陣頭暈,但忍著滿眼金星,死死地壓著費慧竹,俯身邪氣地笑,「沒想到吧,費慧竹。」

嗡,嗡,嗡。

岑清伊的手機再次震動,她沒管手機自顧撕開抑制劑貼。

「抱歉了,費慧竹。」岑清伊用自己隨身攜帶的抑制劑貼,將費慧竹後頸的腺體封住,防止她再用信息素傷人。

至于為什麼她剛才只是一瞬腿軟,後來漸漸沒事這個現象,她暫時也不知道。

除此之外,要說岑清伊的其他反應,也不知是不是剛才腦袋撞得重,她現在嘴里泛苦,有點想吐。

再就是腦袋很沉,有點犯困。

搞定費慧竹,岑清伊讓她先走,自己跟在後面。

听見樓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薛高朋的喊聲︰「岑清伊!」

「這里!」岑清伊揚聲,嗓音略微沙啞,但鏗鏘有力。

兩人在樓梯口匯合,薛高朋被她凌亂的發型嚇了一跳,「你這是咋了?」

「到下面再說。」岑清伊催著下樓,捋順發絲,心里吐槽︰頭發差點沒給她薅掉,老家伙力氣這麼大。

樓下,岑清伊打開後座,費慧竹站在車旁不動。

「費慧竹,你自己進去,我不想對你動粗。」岑清伊撐著車門,打了個呵欠,眼淚都出來了,提醒道︰「現在想跑已經來不及了,建議你自首,不想自首,也想想怎麼編編謊話吧,你剛才說的我可都听見了。」

岑簡汐沒死,鐘夏夜沒死。

如果不是費慧竹突然發瘋薅頭發撞台階,她可能多裝會暈倒。

那一下撞得太疼,岑清伊感覺磕在麻筋兒上了,她打量費慧竹,很費解這個年紀的人居然如此大力!

听了岑清伊說得那麼嚇人,薛高朋心有余悸,瞅了一眼車里面無表情的人,「我靠,幸虧你體質特殊,要不然……」

「嘔。」岑清伊突然一陣惡心。

「你沒事吧?」薛高朋忙上前扶她。

岑清伊只覺得惡心,薛高朋連忙問︰「是吃壞肚子了?」不等岑清伊回答,又問︰「還是剛才撞壞腦子了?」

薛高朋建議岑清伊立刻去醫院檢查,岑清伊哪有那心思,「趕緊去檀香寺,她們都在那等著呢。」

薛高朋開車,岑清伊坐後排,開著車窗吹涼風,也沒能讓她好受點。

惡心的感覺直往上沖,岑清伊掩唇,腦子里有些混沌不清,困意席卷,她的腦袋好沉。

岑簡汐沒死,真的沒死,費慧竹親口說的,她有媽媽了?難以置信,這世界每天都在發生離奇的事,真的落到自己身上,仍然讓人震驚。

鐘夏夜也沒死,太好了,人沒死,那是不是……她想起黎韶華,一切都有了盼頭。Μ.166xs.cc

岑清伊一路干嘔,眼圈泛紅,下車看了一眼旁邊無表情的費慧竹。

有句話是對的,地獄在人間,惡魔也在人間。

修心修佛的費慧竹,常常在寺廟和醫院往返,但瞧瞧她都做了什麼?

江知意終于等來她們,一眼瞥見岑清伊紅紅的眼圈,連忙問情況。

岑清伊搖搖頭,「姐姐,等搜查完再說。」

江知意帶著正規的調查令來的,費慧竹無權再拒絕。

「你不關掉警報系統,那我就人為破壞,你自己選擇。」江知意暴力拆遷上線。

費慧竹在前,依照江知意的指示,關了紅色伽馬線警報。

一行人沿著寶藍色的地面往前走,先前擺放的機器很多不見了,連同之前看見的病菌研發標本也不見了。

很顯然,有人在他們來這里之前,已經做了清理工作。

表面上看起來毫無異樣,現場也沒有工作人員,費慧竹一個人領著他們。

走了一圈辦公室之後,她又依照江知意的意思,打開旁邊一直緊閉的厚門。

之前江知意聞到的信息素味道不見了,這里分明也被動過手腳。

這間房子,是江知意的監測範圍之外,這扇門自始至終沒有打開過。

全程,費慧竹表情淡漠,對于眾人的搜查,沒有一點反應。

薛高朋全部搜完,露出不妙的神色來。

岑清伊打了個呵欠,掩唇咽下惡心感,「咱們來得晚,人家都轉移了。」

「費慧竹,你說吧,轉移到哪里去了?」薛高朋回身,肅著一張臉,「給你機會,你不要,你還想躲避轉移?」

費慧竹淡聲道︰「實驗室就這樣,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費慧竹。」江知意走到費慧竹旁邊,她沖忍冬招了招手。

忍冬小跑過來,卸下雙肩包,從包里拿出類似平板的東西,隨意點兩下,便出現實驗室里的畫面。

費慧竹的臉色倏地變了,畫面里有他們轉移設備和材料的影像。

一部分銷毀,一部分裝進箱子里,然後連同設備,一同從角落的門出去了。

江知意抬手指了指費慧竹的後面,「就是那扇門,打開看看。」

讓薛高朋和岑清伊意外的是,這扇門,通向的正是江城大橋的下面。

出了江城大橋的門又去了哪?

費慧竹只表示不知情,薛高朋連夜打給交警隊查江長大橋附近的監控設備。

很不幸的是,周邊的監控設備壞了很久,正在報修中。

「薛隊,江城大橋周邊壞了,那就再擴大範圍,整體擴大一倍搜查,只要出現他們的身影,只要他們還帶著設備和資料,就很容易被發現。」

「你說岑清伊和鐘夏夜沒死,她們藏在哪里了?」薛高朋現在听著也跟神話故事似的,不真實。

旁邊江知意、忍冬和夏冰,听得都是一愣。

兩人都沒死?

費慧竹不表示不知薛高朋在說什麼,岑清伊雖然听見了,但也只有她听見了。

「你相信我,還是她。」費慧竹直白地問薛高朋。

薛高朋當然相信岑清伊,但是他們需要證據,岑清伊也清楚這一點。

證據,肯定還在地下實驗室,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岑清伊不信邪,沿著廊道往返兩次,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薛高朋站在不遠處,和岑清伊,江知意兩人低聲說︰「這玩意不會憑空消失。」

確實不會,問題是能轉移到哪里?

站在臨近江城大橋的門口,寒涼的江風灌進來,江知意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薛隊長。」

「啊?」

「要不要安排打撈隊?」

呼嘯的風聲,帶著門 的一聲關上,薛高朋嚇得一哆嗦,也意識到了什麼。

「設備肯定有,研究標本肯定有,現在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地下實驗室還有什麼地方咱們沒找到,另外一個可能,她們為了消滅痕跡,丟進江水里。」江知意分析的不無道理。

薛高朋擰眉,總覺得那麼多年的辛苦成果,費慧竹舍不得扔。

「薛隊,你想的沒錯,沒準人家藏了點有用的,丟了點不那麼重要的,所以打撈隊和地毯式搜索還是得安排。」岑清伊掩唇,惡心感更甚,轉身往外走,「我出去透個氣。」

江知意有些不放心,薛高朋昂了昂下巴,「費慧竹拿信息素襲擊她了,還薅頭發拎腦袋撞台階,我說去醫院,死活不去,你趕緊去看看。」

江知意听得心驚肉跳,推開門听見岑清伊干嘔,人扶著欄桿,弓著腰背,好像要把心肝肺嘔出來。

江知意心疼啊,擰著岑清伊的耳朵,愣是立刻扭送到醫院。

江城大橋這邊,交給忍冬和夏冰。

薛高朋掃了一眼從始至終沉默的費慧竹,忍冬清了清嗓子,「薛隊長,我冒昧地插一句,可以麼?」

薛高朋一晚上沒喝上水,那碗面好像吃得有點咸,嗓子啞了,抬手揮了揮,他先咽幾口唾沫解解渴。

「費慧竹,你可能知道我們進來過你的實驗室了,或者是之前警方驚擾了你,你選擇B方案轉移,不過,」忍冬往後退一步,手按在冰涼的牆壁上,「高精尖的設備不是只有你有,我們上次進來,已經在你牆上和地板上貼上你看不見的薄膜,薄膜里有可以捕捉聲音和影響的設備,所以你轉移的畫面,我們捕捉到了。」

費慧竹淡淡地望著忍冬,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忍冬拍了拍牆壁,「或許這里還有另外一個空間,你把人或者設備轉移了進去,你覺得我們沒有辦法了,但是我們有探地雷達,探地雷達不行,還有更加精準的設備。」

費慧竹眸光一黯,夏冰看得一清二楚,「有的時候,錯誤的方向,哪怕原地踏步,都是一種進步。」

現在的費慧竹,負隅頑抗,只會讓她在罪惡的深淵越墜越深。

「在我們拿出探地雷達之前,建議你自己主動說出來。」夏冰倒退兩步,站在實驗室單間的門口,「我們可以查到岑簡汐和鐘夏夜的墓是空的,我們也可以通過設備,從你這里找到隱藏的人。」

薛高朋煙癮犯了,又困又累又渴,他指尖夾著沒點燃的煙,听著她們的對話。

薛高朋感慨,岑清伊和江知意兩口子,真的是刑警隊的好苗子,連同她的朋友們都是。

費慧竹微微低頭不語,忍冬長舒口氣,「費慧竹,我、夏冰、江知意,曾經都是特種兵出身,我們的偵察能力遠高于你的想象,別再抱有不必要的幻想,給你三分鐘,你考慮下吧。」

夏冰從兜里翻出手機,「倒計時開始。」

薛高朋靠著牆壁,三人成三角形,將費慧竹包圍在中心。

醫院,岑清伊正在做檢查,醫生意外地發現,她的嘔吐不是吃東西造成的,也不是腦袋撞台階撞的,她的血液里多出不同于常人的兩種離子,「很奇特的是,這兩種離子正常會導致人惡心,昏睡,產生幻覺,但是岑清伊體質特殊,她先天性免疫力缺陷,導致她的身體形成自我內部的保護系統,當大于等于兩種離子滲透進來時,她的血液里會產生一種轉氨黴,化解這兩種離子帶來的副作用。」

岑清伊正難受,听得迷糊,江知意一下子抓住重點,「那這麼說,她怎麼會惡心難受?」

「因為這兩種的離子是突然間大量的增多,岑清伊體內的轉氨黴分解速度相對慢,這就導致她會產生一些輕微的癥狀,換言之,」醫生推了推眼鏡,「一般人,換作你我,這會兒估計已經死透了。」

醫生眸光犀利,推測道︰「我推測,她是吸入有毒的信息素,而且不是單一的信息素,現在顯示體內有兩種以上的毒素,」醫生頓了頓,又說︰「具體什麼信息素,你拿到信息素評定機構大樓鑒定下,能確定的話,我們可以對癥下藥,要讓盡快減輕惡心感,恢復到正常。」

江知意明了,模模岑清伊的額頭,「寶貝,我現在過去。」

岑清伊莫名地有些怕,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得江知意心都軟了。

江知意按了按她的發絲,「別擔心,我不走,我叫穆青過來。」

穆青大半夜被叫過來,毫無怨言,打著哈欠拿著裝有岑清伊血液的器皿,消失在夜色中。

鑒定機構大樓的工作人員听說是江副院的工作指示,誰也不敢怠慢。

化驗結果很快出來,報告單打出來。

穆青拿著報告單,邊走邊打電話,「結果出來了,確實是兩種信息素,一個是烏羽玉信息素,一個是勃朗特花信息素。」

醫生從點點頭,了然道︰「現在呢,我要給岑清伊注射兩種藥劑,你可以理解成是針對有毒信息素的解藥,藥物對沖,可以迅速緩解她不適的反應,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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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頓了頓,岑清伊躺在那,腦袋昏沉,眼皮有點打架,「但是啥啊?醫生你快說。」

「但是會疼。」

「那有啥的。」岑清伊不甚在意。

醫生想了想,「疼痛的程度,和清除一個人體內信息素的程度差不多。」

見岑清伊無辜地努力瞪大乏困的眼楮,醫生總結道︰「是你無法想象的疼。」

醫生建議,要不然就忍忍,讓岑清伊體內的轉氨黴加個班兒。

「我給你注射鎮定劑,你睡一覺,醒來也就差不多了。」

另一種方式,忍著劇痛注入藥劑,「這種藥劑很強,打針需要兩快一慢,其中慢的程度,比平常的肌肉注射還要慢,為的是最大程度發揮藥效,所以要使用靜脈泵注射。」

岑清伊腦袋混漿漿,根本沒听進去,她堅持要注射藥物。

江知意勸也勸不听,岑清伊抓著她的手,「姐姐,這種關鍵時刻,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缺席。」

既然決定打針,怕岑清伊會掙扎,提前帶她專用的注射房間。

「這怎麼好像老虎凳……」岑清伊本來迷瞪瞪,突然有點清醒。

醫生預料到她的反應,「這主要是為了固定你,劇痛會使你掙扎,人是按不住的,你要不然再考慮下?」

岑清伊噢噢兩聲,一坐上去,江知意擔心地問︰「那麼疼嗎?」

「對。」醫生開始先把岑清伊的袖子擼起,一圈一圈的束縛固定住她,「這就是為什麼很多人哪怕離婚都不做信息素清除,寧可一輩子靠抑制劑過日子,那就是真的很疼,常人一般無法承受。」

江知意想再勸岑清伊,岑清伊卻心意已決。

「江副院,你出去吧。」醫生的目光中好像流露出一絲悲憫?江知意猶豫幾秒,岑清伊也不想她看到自己痛苦的樣子,「姐姐去門口等我。」

江知意只能退出去,關上門,心都懸起來。

江知意站在門口,耳朵貼在門上,屏住呼吸。

嗷!突然間一聲悶吼,听得江知意渾身一個激靈,這哪是打針,這是不是在里面殺人呢?

江知意下意識要開門,門已經被鎖了,很快麝香味的信息素溢出來。

接下來整整10分鐘,注射房間里傳來是撕心裂肺的吼聲,江知意的頭皮都麻了,手發抖,心發顫,她後悔了,她不該同意的。

聲嘶力竭,歇斯底里。

嗷啊——

激烈的吼聲,戛然而止。

江知意立刻敲門,里面傳來開鎖的聲音。

醫生打開門那一瞬,撲面而來的濃郁麝香味,江知意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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