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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6 章 兄妹的晚餐

慧遠大師打來的電話,費慧竹一言不發。

慧遠大師大概有所察覺,他靜默幾秒,「沒事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電話掛了,費慧竹淡漠地望著薛高朋,薛高朋將手機放在桌上,「打擾了。」

薛高朋轉身走了,出了門打電話給隊里。

「派人過來,盯著費慧竹,看她今天會去哪。」

「對,西北門。」

薛高朋又給秋語發了條信息,讓她明天一早去報警,火災的事,配合他跟上級申請立案。

薛高朋站在路口,一眼能看見深色牆面,他助跑躍身跳到牆上。

燃燒的廢墟仍在,薛高朋看了一眼路線,跳下牆頭,給小王打了個電話,「今晚夜里,跟我出個警,然後跟鑒定科說一聲,讓他們明天早點來。」

費慧竹一直看著薛高朋轉彎,打給慧遠大師。

兩人約定今天見面,費慧竹看看時間,坐到座位上。

這一天,費慧竹面前的經書攤開,始終定在那一頁沒動過。

看似波瀾不驚的外目標,內心卻風起雲涌,沒有片刻的安寧。

周五,費慧竹提前離開,她關上門,鎖上門後左右看看。

最終,費慧竹放棄以往常走的路線,她從正門離開。

刑警隊的人發現時,實驗室的門已經關了。

「老大,她沒走西北門。」

「嗯,果然察覺了。」薛高朋並不意外,「這恰恰說明,她心虛。」

「那現在?」

可惜,薛高朋再次預測失誤,費慧竹沒有出現在檀香寺。

兩人約在江城近郊的一家私人茶樓——清心居,費慧竹到的早,在庭院里小坐,听服務生的「歡迎光臨」,她偏過頭,慧遠大師到了。

服務生見了他們,低頭問好,一個身穿旗袍的姑娘領著他們。

「老樣子。」費慧竹如是說。

木門拉上,費慧竹和慧遠大師面對面坐下。

「今天怎麼回事?」慧遠大師問。

費慧竹簡單說了薛高朋過來詢問的事,慧遠大師正欲開口,木門被叩三下,服務生送來茶水。

費慧竹從服務生手里接過來,替慧遠大師斟滿一杯,「今天是有什麼事嗎?」

「地下實驗室。」慧遠大師淡淡地望著費慧竹,「跟我說說吧。」

費慧竹給自己倒茶,垂眸道︰「與你無關的事,不必要知道。」

「事到如今,真的與我無關嗎?」慧遠大師語氣平和,不是責怪,「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我對你向來有應必答,也從不過問你的事,無條件相信你,但是……」

但是後面,才是重點。

但是,現在不同往日。

薛高朋頻繁出現在檀香寺,岑清伊言行舉行與過去迥異,一切都在說明,有些事正在發生,且正在失控。

慧遠大師深吸口氣,緩緩閉上眼楮,少有地露出痛苦的神色,「你知道,」他頓了頓,費了很大力氣,來消化這件事,「我第一次听說檀香寺下面有一個實驗室時,我有多震驚嗎?」

費慧竹捧著茶杯的手,輕顫了一下,啜飲一口,輕舒一口氣。

「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成熟穩重的人,你有主見,一直以救死扶傷為己任,你也是這樣向我說明的,」慧遠大師抬眸,靜靜地望著對面的親人,不知為何生出陌生感,「但為什麼我听見的,看見的,感知到的,卻不是這樣。」

慧遠大師一再表示,他不想懷疑費慧竹,但現在他需要費慧竹跟他親口說明,實驗室到底是什麼情況。

地下實驗室,從發現那一刻,慧遠大師的心便再也無法沉靜,「我就一直想,那實驗室有多大,會和後院的面積一樣大嗎?那可著實不小。」

慧遠大師輕嘆口氣,「我又想,那實驗室,到底拿來做什麼的?如果是正規用途,你在協和醫院,為什麼不在醫院研究呢?」言外之意,那是不是地下實驗室,確實做了見不得光的事。

費慧竹始終沉默,慧遠大師痛心道︰「我夜不能寐,我更在想,我的家人,時常出入檀香寺,我以為都是為了求精佛法,我以為她去後院只是為緬懷亡靈,但是我不知道她去了地下實驗室。」

慧遠大師深吸口氣,聲音微微發顫,「慧竹,你告訴我,這個實驗室,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人不知鬼不覺就有了那麼大的實驗室,你怎麼做到的?」

慧遠大師至今不明白,既然是實驗室,總歸有些設備龐大,那搬進實驗室的時候總該有人看見吧?他卻從未听人提起過。

慧遠大師的情緒,從平和到激烈,從痛心到失望。

他多少年心靜如水,禪定已久的心,亂作一團。

費慧竹一言不發,任憑慧遠大師百般勸說。

薛高朋的出現,說明事態的嚴重性,「他問了我很多,他也一定會徹查到底,如果你真的做了……」

慧遠大師想勸費慧竹主動說明一切,「懸崖勒馬,為時不晚。」

費慧竹越是沉默,慧遠大師越是心情沉重。

服務生進來上菜,都是定制的素食。

慧遠大師無心用餐,靜默半晌問︰「你是鐵了心要這樣,不計任何後果是麼?」

費慧竹主動遞過筷子,「這事你別管,再有人問起,推到我身上就可以了。」

慧遠大師沒接筷子,起身拂袖而去。

房門再次被關上,費慧竹僵在空中的手落下。

桌上繚繞的香氣撲鼻,費慧竹默默地拿起手邊的筷子,夾了一塊豆腐,放在對面的碗里,對著空氣輕輕說了句︰「浪費食物不好,我也沒胃口,但不能浪費,這不是你教我的麼?」

費慧竹自己吃了塊豆腐,抿抿唇,嗯了一聲,「味道依舊不錯,我們兩個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以後會越來越少,你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費慧竹咽下豆腐,又夾了一塊筍片,也是先放到慧遠大師的碗中。

「我其實有很多話想跟你說的,」費慧竹低著頭,筷子落在碗邊,「像你說的,你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長輩了,除了你,我也沒有誰可以依靠了,但我又沒辦法依靠,我不想給你惹麻煩,但還是……」

費慧竹嘆口氣,她吃了小半碗飯,撂下筷子,擦擦唇,盯著對面涼掉的米飯,「有的話,我希望這輩子都沒機會跟你說,但若有一天我跟你說了,那大概是我走進了絕境,再也沒機會出來了吧。」

費慧竹站起身,離開時,外面下了雪。

費慧竹站在門口,仰頭閉上眼楮,細碎的雪花灑落在臉上。

雪花融化,微涼,這感覺不陌生,像是她曾經滾燙的熱淚轉瞬冰涼。

費慧竹望著腳下的路,左邊是死胡同,前面是高聳的牆。

她其實沒得選擇,只能往右走,不管右邊路況如何,她也只能向右。

費慧竹轉身邁出第一步,這一步至關重要,她決定了她想要的方向。

有沒有過後悔?費慧竹沒去細想,一路走到路口,駐足。

繁華都市特有的喧囂,鼓噪著撲面而來,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前後左右,每條路上都有許多行人。

費慧竹眼中卻只有一條路,哪怕越走越窄,也只能在夾縫里繼續走下去。

入了夜,薛高朋仍在加班,和岑清伊通電話時,江知意也在旁邊。

關于費慧竹追蹤不利,江知意一旁補充,「她和慧遠大師,去了茶樓。」

薛高朋深感驚奇,民間的力量比他還大麼?

「不是我的力量大,是我舍得花錢。」江知意半開玩笑。

「那沒辦法,我們經費有限。」薛高朋笑了笑,「謝謝提供線索。」

「所以啊,薛隊,我知道為什麼上次釣魚不成功了。」岑清伊說的是薛高朋以慧遠大師名義約見X的事,「據可靠線報,他們兩個應該是清心居的茶客,那里估計是他們見面的固定地點。」

「嗯,我跟局長匯報過了,局長會跟上面反應,火災的案子大概會被重啟。」薛高朋撓頭,嘶了一聲,「感覺今年開局就是一堆事,對了,那個傳說中錯誤使用照明設備的人,已經去了國外,估計他這里是沒得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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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哪國?」

「美國,紐約,那麼大,上哪查去,我們也不可能為了這事出國查。」

江知意和岑清伊示意,岑清伊明了道︰「薛隊,你把那人的信息發過來。」

岑清伊收到信息,給江知意看了眼,姓名很特別︰苟富強。

正因為姓名特殊,所以戶籍科鎖定的很快,全國就這一個苟富強。

江知意低頭擺弄手機,不知在和誰說話。

薛高朋聊起今天和費慧竹的見面,岑清伊認定她的沉默,是無聲的默認。

「明天要去見費慧竹麼?」岑清伊一點都不想等,「夜長夢多啊,我跟你說,薛隊長,那6個光標,都滅了。」

薛高朋驚道︰「難道都轉移走了?」

「那應該沒有。」

「應該?」薛高朋轉過彎,篤定道︰「檀香寺附近你們安排不少人吧?」

江知意聞言輕笑,岑清伊也勾起唇,「嗯,怎麼說呢,除非他們能從天空飛走,只要走陸地,我們就有人盯著。」

薛高朋听得大笑,不得不感慨,要是破案踫見神隊友,太給力了。

「我今天和顧秋語商量過,讓她明早報警,這樣更加有利于立案,一旦立案,我就可以對名城天下施壓。」薛高朋語氣中透露著興奮,岑清伊思路轉了轉,故意說︰「我一直以為,你和許東晟關系比較好。」

「錯。」薛高朋听得出她的意思,「是我原來的上級,叫武鋼,是許東晟書記提到市局的,兩人關系不錯,武鋼現在是市公安局支隊隊長了。」

薛高朋麼,在領導手底下,有時不得不听,「別說許東晟的身份比我大,我原來的直屬上級也有權命令我啊。」

只能說各有各的無奈,岑清伊也知道,但不能因此耽擱調查。

「費慧竹,許光偉,這都是關鍵人物,你們一定要提前留意,別讓他們有機會出國啊。」岑清伊邊說邊嘆氣,「咱們啥時候能進實驗室呢?我真覺得鐘夏夜就在地下實驗室,你們局長怎麼還不給個信兒?」

「沒辦法。」薛高朋道出另一層原因,「這不是快兩會,重心在這里,大家都得以兩會為主。」

「那行吧,薛隊長,你今晚早點休息。」

「休息?你想得美,」薛高朋壓低聲音,「我今晚可有個大事兒要干,我覺得你肯定有興趣。」【崽們看下小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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