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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悶聲回來的, 忍冬和夏冰察覺到異樣。

江知意去洗手時,忍冬偷偷踢了一腳岑清伊的鞋幫,眼神問她怎麼了。

岑清伊踢回去一腳, 沒理忍冬, 跟著江知意去洗手間了。

岑清伊小心翼翼在旁邊伺候,擠洗手液, 遞毛巾,幫忙擦手……江知意情緒不高,岑清伊輕聲道歉︰「姐姐, 對不起。」

江知意聞言, 縮回手, 不讓岑清伊幫忙了。

岑清伊立刻閉嘴,小眼神直瞟, 江知意似乎——是不太開心。

兩人從洗手間出去, 忍冬和夏冰已經去隔壁, 騰出空間給她們。

岑清伊心情大受影響, 胃口全無,坐在江知意對面, 一粒米一粒米地吃。

江知意倒是不想看,可惜,視線不受控制總往岑清伊那邊看, 明明有錯在先, ——好意思可憐巴巴,忍不住凶了一句︰「看什麼看, 吃飯!」

江知意知道岑清伊的飯量,平常幾分鐘就能干掉一碗飯,今天只吃了幾口飯。

「我吃飯姐姐就不——了嗎?」

「你愛吃不吃, 跟我有什麼關系?」江知意冷臉,岑清伊胃口不佳,她胃口更不好。

岑清伊大口吞飯,噎得她直打嗝,湯太熱便灌了口涼水,江知意此刻很吝嗇,不給她一個眼神。

**

李春芬的電話拖拖拉拉,終于還是打過來了。

李春芬話里話外跟江知意求情,「那孩子就是個心腸軟的,但偏偏脾氣又急,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要是跟你使性子,你告訴我,我說她,或者你罵罵她也行,就是別不理她。」

說到最後,李春芬有了哭腔,「她這個沒出息的,一遇到事就怕被冷著,一冷著就茶不思飯不想,就算硬吃也得吐,她看著硬氣,那是對著別人,能扛事也是扛別人的事,輪到她自己在意的人,她膽兒可小了。」

江知意在陽台接電話,一偏頭,撞上岑清伊窺探的眼神。

岑清伊立刻低頭大口吞飯,菜沒吃幾口,飯倒是吃了兩大碗,江知意看著都噎人。

「江醫生啊,這孩子吧,過去的事都忘了,病好了——後其實也不是完全健康,平日里看著好人,說病就倒下,」李春芬聲音顫抖,「她真沒看上去那麼剛強,我知道不該讓你讓著她,你一個頂級omega,犯不著為了她委屈自己,可已然是結婚了,你該管管,也多關心關心她,她挺容易知足的,凶她也行,完事你也哄哄她,她其實很敏感的,想好多,也不愛說。」

說到底,李春芬不放心,像是母親一般,甚至有點哀求江知意的意思,畢竟她們家跟江知意家境無法比擬。

「您放心吧。」江知意還能說什麼,小崽子委屈吼她的樣子,讓她現在想起來都心酸。

與其說——的是岑清伊,不如說是氣自己,——自己總是會想起過去那個無條件站在她這邊的人。

她們分別太久,小崽子有了「——心」,跟她不是一心一意了。

其實不能怪岑清伊,江知意很清楚,唉。

只是心上人面前,免不了嬌——,誰不想被寵著?

**

江知意從陽台出來,岑清伊立刻埋頭吃飯。

江知意輕嘆一聲,岑清伊立刻抬頭看她,目光撞上,岑清伊閃躲的眼神看得江知意心疼。

江知意主動拿過岑清伊的碗,岑清伊被突然伸過來的手嚇了一跳,身體下意識往後躲。

「躲什麼?」江知意冷眸,「我——能打你不成?」

岑清伊抿抿唇,沒吭聲。

「光吃飯,不吃菜,留給誰吃?」江知意奪過碗夾了菜,岑清伊紅著眼圈——,「那你吃,多吃點。」

岑清伊埋頭吃了一碗飯,飯後喝藥時,到底是沒忍住,她捂著嘴巴往洗手間跑。

江知意剛跟進去,岑清伊又從里面跑出來,江知意問︰「怎麼了?」

岑清伊搖搖頭,掩唇難忍道︰「我下樓一趟。」

最終全吐了,晚飯都貢獻給垃圾箱了。

胃里的酸水都吐出來了,冷風鑽進胸腔,只穿單衣的岑清伊感覺骨子里都是涼的。

嘔吐使得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岑清伊扶著樹,彎著身子——是止不住的干嘔。

這是她的老毛病,情緒過分波動,就會嘔吐。

岑清伊抬手揉揉眼楮,抹去沒來得及流出的眼淚。

胃里又是一陣翻騰,她一手撐著樹,一手拄著膝蓋,已經吐不出東西,只有酸水。

呼吸也有——困難,岑清伊艱難地舒口氣,後背突然被輕輕撫模,她驚得回身,臉上的驚慌——沒散去。

江知意手里拎著一瓶水,擰開遞過去,柔聲道︰「漱漱口。」

岑清伊愣了愣,江知意拉過她的手,「看我干嗎,喝水漱口。」

「噢。」岑清伊忙接過來,仰頭咕嚕嚕漱口,江知意抬手幫她順氣。

岑清伊仰頭時,眼底的淚水順著眼角淌,她別過頭,不再去看江知意。

江知意似乎知道,繞到岑清伊的正面,從兜里掏出紙巾,掰過岑清伊的小臉,岑清伊——想掙扎,她擰眉疼惜道︰「寶貝,你乖一點,好不好?」

「好。」岑清伊不再動了,江知意眼圈也泛紅,輕輕擦去岑清伊唇角的水,輕聲道︰「對不起寶貝。」

「你不需要……」

「寶貝,你听我說。」江知意抱住渾身涼意的人,撫模她的後背,輕聲說︰「今天姐姐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姐姐不是生你的——,你不要自責。」

「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不該凶姐姐,姐姐說的對,你是醫生,你比我更有——言權。」

「我該告訴你——情的,哪怕他們老兩口不同意。」

岑清伊沒辦法不自責,她就該想到,是老兩口想隱瞞,「姐姐不——了嗎?」

「嗯。」江知意捧著岑清伊的臉,輕輕穩她的耳朵,「姐姐給你做點吃的,你待會少吃點。」

**

岑清伊沒讓江知意下廚,她自己做了一份疙瘩湯,江知意也跟著吃了一點。

江知意訓導岑清伊,不該穿單衣就下樓,以後遇事也不該上來就質問,至少應該好好問問。

岑清伊今天也是諸事不順,要不然也不至于跟江知意動氣,她現在還煩心李富榮的事。

江知意說教,岑清伊也趁機表態,她希望涉及到老兩口的,——是要第一時間告訴她。

「你——命令起我來了?」江知意故意冷臉,岑清伊抿抿唇,又不說話了。

入了夜,岑清伊今天有——累,沒像以往那樣加班。

睡前,岑清伊猶豫,抱著被子站在床邊,她不知道江知意是不是真的不——了,她沒準會把自己踹下床。

與其等著被踹,不如自己下床。

岑清伊抱著被子去了客廳的沙——,回復了巴桑的晚安信息,她躺在沙——上等著江知意。

等江知意從浴室出來,岑清伊已經抵擋不住疲倦,睡著了。

睡著的人還是皺著眉的,江知意抬手撫平眉心的紋路,低頭穩了穩,她扯開岑清伊的毯子,鑽進她的懷里。

岑清伊迷迷糊糊感覺懷里多了個人,她鼻尖湊過去嗅了嗅,是熟悉的味道。

岑清伊抱緊懷中人,很快睡熟。

後半夜,是岑清伊冷不丁一個激靈,人醒了,意識到江知意在她懷里,她抱著人回到臥室。

江知意依舊像是小貓兒一樣往岑清伊懷里鑽,岑清伊抱住她,低頭琴了一口,呢喃道︰「晚安。」

江知意這才舒展身體,昏沉沉地入睡。

**

翌日,兩人和好如初。

岑清伊一早上給李春芬打電話,不帶有任何小情緒地問了病情。

李春芬也——此知道,兩個人孩子終于不別扭了。

各自去上班,何主任重新給岑清伊做思想工作,岑清伊只能打開文檔,寫起了思想檢討。

岑清伊從不覺得有問題,這份檢討自然也就沒那麼誠懇,何主任也不用她改了,「我看看,沒問題直接交上去了。」

岑清伊也懶得過問,埋頭搞自己想做的事。

網上的熱搜,——前的郵件,沒確定最終寄送人的信封……岑清伊想著,暫停執業更好,她就有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熱搜表面上是撤了,但岑清伊總覺得那只是短暫的平靜。

趙姐最先找到秦蓁,「熱搜被撤了,你知道嗎?」

秦蓁沒做聲,趙姐又猜測道︰「我估計是陳念笙搞的鬼。」

趙姐——是想試探,照片到底是不是從秦蓁這里泄露出去的,但秦風口風很緊,面無表情的樣子,也讓人看不出所以然。

趙姐另闢蹊徑,她覺得以秦蓁的演技,她想蒙混過關很容易,反倒是現在默不作聲,更像是默認。

如果真的是秦蓁,這招操作並不高明,想搞江知意,得有必勝的把握才能出手,否則只會是打草驚蛇。

更何況,現在,蛇已經被驚動了。

趙姐只能明里暗里地提醒秦蓁,要小心。

不僅要小心江知意,更要小心老東家輕風娛樂。

秦蓁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此事與她無關。

**

沈君冪的電話是在幾天後打來的,司法局最終決定是在律協官方網站提出公開批評,沈君冪無奈道︰「你那封檢討書寫得很真誠,這次免去暫停執業的處罰。」

「……」岑清伊大概能猜到,估計她的檢討書在何主任的潤色下,變得無比誠懇了。

「公開批評我也不接受,」岑清伊總覺得這——人蹬鼻子上臉,她都沒有錯,背後有別的力量介入,憑什麼讓她背黑鍋?

「那你——想怎麼著?」

「上訴。」岑清伊想來想去,——是不能在李富榮手里栽跟頭,——為這個事被公開批評,江家和那幫閨蜜團必然會看見,這太丟人了。

岑清伊說做就做,當下找到李富榮所在的醫院,說明來意。

李富榮對她已經不抱信心了,「我哪里有錢上訴?萬一輸了,我賠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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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訴的錢不用你出,免費的。」

李富榮詫異,「看你這意思,是肯定能贏?」

「我可沒說。」岑清伊可不能順著這老頭往下說,萬一又搞出差錯來,「我只是想做我該做的。」

岑清伊一番勸慰,李富榮紅了眼眶,心有歉意卻又說不出口,他是真沒想到,事情鬧到現在,岑清伊——願意免費幫他,他當場和岑清伊簽了委托協議。

岑清伊傍晚去法院遞交上訴書,同時辦理免訴訟申請。

岑清伊回到律——,已經是下班時間,遇見何主任正在和一個女人說話,距離雖遠,但岑清伊得益于江知意的終極反向標記,她能隱約听見,何主任在說︰「你放心,這個案子包在我身上,沒問題。」

岑清伊走到跟前,何主任已經送別對方,岑清伊嘖嘖兩聲,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打官司可不能打包票,也不知道前幾天誰跟我說的。」

「你說啥?」何主任哭笑不得,「你——偷听我說話。」

「我看嘴型猜的不行嗎?」岑清伊提醒道︰「別光顧著說我,你自己也小心點吧。」現在的當事人都挺精明的,有的——給律師設套,她在李富榮這里也栽了個跟頭。

岑清伊回到律——,主動給江知意打電話,「姐姐,我去接你下班吧。」

「你來正好,我這有兩局,你一起來。」江知意頓了頓,突然揚聲說︰「室友,打扮帥一點。」

岑清伊猜測江知意屋里是來人了,故意問︰「怎麼的,給我相親?」

江知意笑得分外嬌柔,「是啊,我今晚給你開個後宮,你看怎麼樣呀?」

岑清伊脊背一涼,姐姐好像有點計較了,「我跟你開玩笑呢,姐姐。」她小聲道歉,江知意卻不緊不慢,淡淡地說︰「我可沒跟你開玩笑,今晚後宮佳麗三千侍寢,室友好福氣,我可羨慕死了,晚上記得讓我看看室友大王如何寵幸愛妃的。」

「……」這怎麼好像還——大了呢,她半開玩笑,「這話說的,好像你真能給我建個後宮似的,姐姐,暫別為莫須有的事生——好不好?」

「可不是真給你建的嗎?」

「給我建的?」

賤的……岑清伊嘟囔道︰「我懷疑你罵人。」

「你有證據嗎?」

岑清伊扁扁嘴,「我沒有證據。」

「那就是了,我覺得不像罵人啊。」江知意淡笑道。

「我覺得像,哼。」

「呵,」江知意淡聲道,「那就是見仁……見智了。」

……更像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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