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伊愛情的必修課, ——算是剛剛開始。
第一課就是︰姐姐是口是心非的高級動物。
岑清伊當晚的待遇直接下降,兩床被子也——行,她連床都沒上去。
「你睡沙發吧。」江知意表示, 今晚她想睡個好覺。
擱著以往, 岑清伊也就直接同意了,今天感覺江知意還在生氣, 她不敢。
「我在,你也能睡個好覺。」
「你會吵到我。」
「——會的。」
「怎麼——會?」江知意淡聲道︰「你的呼吸聲會吵到我。」
愛她時呼吸真好听,生氣時呼吸都是一種錯。
岑清伊沒轍, 默默地抱起小被子, 走到門口回身看江知意, ——自覺流露出可憐巴巴的樣子,「姐姐。」
江知意頭一扭, ——看她了。
「我睡沙發也沒什麼, 你別氣了。」
「我沒氣啊。」江知意還是那句話, 懶洋洋, 輕飄飄。
「姐姐。」
「你很嗦誒。」
「我就是說可能和秦蓁……」
江知意嫌棄地丟過去一個枕頭,岑清伊伸手接住, 「我錯了我錯了,我——會和她一起的。」
「你走不走?」江知意拎起另一個枕頭,岑清伊連忙退出門口, 身後的門被什麼砸中傳出悶聲, 而後 當關上了。
大概率是江知意拿枕頭砸門,岑清伊回身瞅瞅門板, 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尖,她也很委屈,姐姐說話——算話, 明明說——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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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相對于頂級alpha來說,長度——夠,寬度也一般,質地麼……自然也比——得床。
岑清伊丟下被子,往沙發上一倒,唉了一聲。
一直怕難忍,想分床睡,真的分床了,她心里又舍——得。
岑清伊趴在被子上折騰半天,爬起身去書房加班了。
章天奕打架的案子,岑清伊早之前听當事人說過,資料是昨天拿過來的。
岑清伊——在,資料安歌幫著接收的。
岑清伊坐在書房里,想起鐵了心離職的秦川,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岑清伊打開資料隨手翻了幾頁,擔心江知意生氣,她看資料看得毛毛躁躁。
岑清伊坐了會,偷偷溜回臥室,燈沒關,江知意背對著她。
岑清伊躡手躡腳地繞過去,江知意瞪著大眼壓根沒睡,岑清伊訕訕地笑,江知意面無表情,「干嘛?」
「我擔心你睡不著。」岑清伊討巧地笑,「要——然我哄你睡著,我再出去睡沙發。」
「哼。」江知意冷哼,岑清伊模不準,站在那沒敢動。
江知意翻身趴在床上,嫌棄道︰「趕緊關門,有風。」
岑清伊納悶,窗子都關著,哪里來的風嘛。
說來說去,就是大小姐就生氣了,岑清伊琢磨半天,——鼓足勇氣,沒把自己關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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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蹭到床邊,試探地坐下,見江知意沒說話,她才大著膽子開口,「姐姐,要——要我抱你?」
江知意不吭聲,岑清伊咽了咽口水,付諸于實踐。」別踫我。」江知意推搡兩下,頗有欲拒還迎的意思,岑清伊抱著——放,「我就哄你睡覺,你睡著我就不踫你了。」
大眼瞪大眼,岑清伊眨眨眼,她實在受不住江知意目不轉楮盯著她,「姐姐。」
「干嘛。」
「晚安糖果還沒給你呢。」岑清伊點了點紅唇。
「我——要。」江知意嫌棄地往岑清伊懷里一埋,岑清伊模到一點規律了,姐姐確實有點口是心非。
岑清伊認真地說︰「誒誒,要的,要的。」邊說湊過去要琴江知意,江知意往岑清伊懷里鑽,哼唧道︰「——要——要。」
岑清伊順勢抱緊她,低頭說︰「噢噢,原來嘴巴——要,那就是別的地方都要。「
唇,印在耳朵,發絲,鬢角……江知意暴露在外的,——一幸免,都被強送一顆糖果。
最後落腳點,岑清伊使壞偷琴了江知意後頸的腺體。
岑清伊大概猜到,臨近發熱期的江知意,是沒辦——真的抵抗她的。
結果也如岑清伊所料,江知意後頸的腺體早就蘇醒,岑清伊偷香,腺體阮得——行,只要她輕輕舀一口……啊!岑清伊突然叫出聲,因為大姐姐突然捏她最後一處腺體。
盡管最後一處沒有完全蘇醒,但架不住九里香的彌漫侵入,岑清伊腺體半蘇醒,本來控制得好好的,現在被捏了一把,岑清伊疼得——敢造次了,「姐姐姐姐,我錯了。」
江知意松了手,哼了一聲,「你少欺負我。」
「嗯嗯。」岑清伊這回真——敢折騰了,姐姐下手真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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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江知意睡了,岑清伊確定她睡著,——舍卻也認命地睡沙發。
後半夜,江知意再次被噩夢光顧,畫面似乎比以往清晰的多,禮堂的鐘聲敲響,她循著鐘聲過去,有人問︰岑清伊,你願意娶秦蓁為妻嗎?
「我願意。」
這是再熟悉——過的聲音。
江知意掙扎,她听見那人繼續問︰「你會永遠愛她嗎?」
岑清伊說︰「我會的。」
這時,那個人再次問︰「有沒有人反對?」
江知意想要喊反對,但她的喉嚨卻突然被什麼卡住,她竭盡全力卻無——發出任何聲音。
淚水再次詩了枕巾,江知意猛地坐起身,劇烈地呼吸。
下意識模了模身邊,江知意心慌到坐——住,——是夢,一切都不是夢。
岑清伊娶秦蓁了,她說她愛她,她說她會守護她一輩子,她不要她了。
江知意終于忍——住哭出聲,客廳里的岑清伊睡得——踏實,隱約听見哭聲,起初以為是夢,後來意識到什麼,她猛地坐起身,喊了一聲,「姐姐!」
岑清伊跳過沙發,腳下踩到枕巾差點滑倒,她趔趄起身沖勁臥室,江知意正低頭抹淚。
盡管岑清伊說夢都是假的,但一切確實真正的發生了,岑清伊確實娶了秦蓁,「你為什麼要娶她?」
江知意淚眼朦朧,岑清伊心急卻也沒辦——,「我雖然很想告訴你,但我真的——記得了,現在結婚的是我們。」
「我們結婚了?」
「嗯。」
「你騙我。」江知意聲音顫抖,低頭委屈道︰「你說你娶她,你愛她。」
「我沒有啊,」岑清伊急得滿頭是汗,「你等我拿給你看。」
岑清伊跑著拿來結婚證,結婚證上有她們的小二寸,有她們的名字,還有登記日期,最重要的,是那個凹凸不平的鋼印。
結婚證,是真的。
江知意最後抱著結婚證躺在岑清伊懷里,岑清伊跟她道歉,「姐姐,我錯了,我以後只會和你在一起,只要你要我。」
江知意懷揣著結婚證,翻身窩在岑清伊懷里,面頰蹭了蹭岑清伊的心口,一聲不吭。
「姐姐,結婚證放你那吧,我相信你。」岑清伊——拿結婚證沒事,但江知意不拿著似乎就不安穩。
江知意後來抱著結婚證睡著了,岑清伊卻失眠了。
遺忘的過去,曾經想過就此丟棄,現在總覺得那是一個需要填補的空缺。
岑清伊可以——在意過去的自己到底如何,但是她現在心疼為過去所困擾的江知意。
過去啊,困住的是她們兩個,她一個人走出來怎麼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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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知意的眼楮微腫,岑清伊有了黑眼圈。
岑清伊這幾天一直休息不好,從知道要結婚,到真正結婚,她不僅惦記這結婚的事,她每天晚上都會加班。
餐桌上,岑清伊忍——打呵欠,江知意胃口一般,岑清伊提起精神,「寶貝,今晚——你準備好吃的啊?」
「嗯?」江知意揉揉眼楮,「什麼好吃的?」
「保密。」岑清伊眨眨眼,笑得狡黠,江知意不領情地哼了一聲。
昨晚的小情緒基本消失殆盡,——過還有殘余,以往主動索穩的人也——主動,岑清伊擔心她還生氣,愣是以此為條件試探,「你要是不氣了,就讓我琴一口。」
「——琴。」
「你果然還生氣呢。」岑清伊捧著江知意的臉,「那你生氣,我就琴你。」
江知意不——,岑清伊這會兒倒是懂得女人心了,說不——,她逮著人按在牆上,愣是琴了好幾口。
夏冰從廚房出來,撞上轉過身的忍冬,她疑惑的眼神,忍冬噓了一聲,微微閃身露出糾纏到一起的兩人。
夏冰頗為意外,岑清伊難得這麼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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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穩終了,江知意腿都軟了,羞惱地捶岑清伊。
江知意發熱期就這兩天,依著岑清伊的意思,上班就過去查查房得了。
江知意也——解釋,她不能不去,李春芬這兩天念叨出院呢。
今天周四,明天周五,其實——過是一兩天的問題,但歸心似箭的人,一天都不願意等。
江知意早上到醫院,——李春芬換藥,確認傷口恢復——錯,」那我停藥,開離院手續,您下周得來找我換藥。」
李春芬歡天喜地,回病房收拾東西去了。
岑清伊一早先去藏族兄妹那,次仁還沒來得及出發上學,岑清伊從車上拿下米面油。
次仁認認真真地記下來,巴桑張羅要把手機還——岑清伊,「姐姐,我也沒人可以發信息打電話,放在這里費錢。」她也是月初收到短信——知道,每個月——管是否打電話發信息都要交錢,岑清伊掃了一眼旁邊的次仁,他也捏著手機,看那意思也——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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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人呢,」岑清伊笑著說︰「以後你——姐姐發早安,和晚安,順便——姐姐當鬧鐘,叫姐姐起床,行——行?」
「真的嗎?」巴桑眼楮亮晶晶,」我醒的可早了哦。「她興沖沖地看——哥哥,岑清伊嗯了一聲,「那正好,姐姐也需要早起,然後姐姐都會回復你的。」——
僅巴桑要發,次仁也要發。
次仁上學更早,可以早點發,巴桑起得晚,可以稍微晚點發。
「你們就當是姐姐的兩個鬧鐘。」岑清伊找了名正言順的理由,次仁只得點點頭,但他也知道岑清伊的用意,「姐姐,就讓我妹妹發吧,我就不發了。」
「那也行。」岑清伊提前跟次仁打招呼,過幾天可能會有警察過來問案子,她會提前——次仁打電話,到時候看看怎麼避開巴桑。
巴桑一旁擺弄手機,沒注意到哥哥和姐姐的對話,岑清伊手機振動,巴桑怯生生的眸子里還帶著一絲興奮。
「喲,巴桑都會發信息了,姐姐還想著教你呢,厲害。」岑清伊贊賞,巴桑眼底的怯意散去,岑清伊回了一條,她興奮地原地跳腳。
次仁眨眨眼,抬手揉揉眼角,岑清伊注意到他眼角泛紅。
次仁——好意思地低頭說︰「這是我妹妹第一次發信息,第一次收到信息。」
岑清伊——免心口酸疼,「次仁,你的父母……」
「其實,」次仁低頭半晌說︰「我們沒有父母了,當時、當時不跟你說,是怕、怕你……」岑清伊抬手輕輕拍了次仁的肩膀,「——說也沒關系,你可以有秘密。」
「就是怕姐姐看——起我。」小時候,父母是一座守護我們的大山,也是我們賴以榮耀的存在,像是別的孩子都會炫耀我的爸爸媽媽,可次仁從不敢,岑清伊怎會——懂,她輕聲說︰「姐姐跟你一樣。」
岑清伊也沒有爸爸媽媽了,「你有姐姐。」
「那、那你……」次仁眉頭蹙起,「可惜我太小,——能當你哥哥。」他揚起頭,握了握拳頭,「——過我覺得我可以保護你。」
岑清伊忍俊——禁,心生感激,「姐姐也有姐姐了,姐姐會保護我。」
次仁紅了臉,「姐姐其實——必總來,那個漂亮姐姐也會——我們送吃的。」
岑清伊商——,以後爭取和江知意一起過來,「只是姐姐們工——一樣,時常湊——到一起,吃喝你們吃——完就放到冰箱里,電費別擔心,我會按時交的。」
次仁听話地拿起小本本記錄,岑清伊哭笑——得,這孩子太認真了,連電費的幾毛幾分都要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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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巧,岑清伊從次仁家里出來回市區,遇見了路邊等車的李春芬。
岑清伊以為自己看錯,但車子近了,確認沒看錯。
岑清伊很想直接開過去,但現在是實線,她壓線就得扣分。
岑清伊猶豫時,後面的車子鳴笛,岑清伊只能往前開,趕緊打電話——陳伯。
得知岑清伊看見他們,李春芬連忙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陳伯無奈,剛剛他就說打車走,免得踫到傷口,老婆子非要省錢。
現在被孩子發現,她反倒——想著省錢了,李春芬找個借口糊弄過去,說是來節後播種的種子和化肥,岑清伊還是不信,「每次都是我幫家里買,——是說好春種時我買回去的嘛。」
「哎呀,這次我就想自己買嘛,」李春芬耍起小脾氣,岑清伊——奈,「好嘛好嘛,那你下車別折騰,我買完送回去就好了。」
岑清伊現在不一樣了,有江知意了,有家了,她有自己的家了,依著李春芬的意思,農忙時節都不用回來了。
岑清伊——樂意了,「干嘛——讓我回去,我就要回去。」
孩子到底是孩子,耍起橫來,李春芬只能讓步,「那就到時候再說。」
幸好是沒被岑清伊發現,李春芬長松口氣。
岑清伊回到律所,拿出昨晚沒看完的章天奕打架案資料,還沒等翻,秦川敲門進來,「老大,我這邊交接都完事了。」
秦川是個急性子,辭呈都寫好了,交接完事就過來簽字了。
「想好了?」
「嗯。」
「那好。」
岑清伊沒再多說,簽字後說︰「今晚一起吃個飯。」
「——用了吧?」秦川說罷,笑了笑,「——如我請老大吃飯。」
「那也——用,以後有機會再吃。」岑清伊也知道,這一別,以後再難坐到一起吃飯。
秦川拿著離職申請書,挨個簽完字,完事拎著包直接走了。
安歌氣得大罵他沒良心,「他都不知道請你吃個飯,什麼玩意!」
「咋沒請,我沒吃而已。」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冷漠呢。」安歌越想越氣。
「行了,以後你可能要加班了。」岑清伊半開玩笑,安歌——以為意,「加就加,我一個單身狗,——怕加班。」
岑清伊讓安歌出去,她一個坐在沙發上嚼了兩塊大白兔,喝了一罐牛女乃,她揉揉胃,算了算了,隨秦川去吧。
岑清伊翻開章天奕打架案的資料,末了翻到一個鼓溜兒的信封,她有些詫異。
岑清伊打開信封,——由得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