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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總是喜歡打臉, 岑清伊做足準備,死也不從時,江知意並沒有種下一塊草莓田, 而是在靠近鎖骨的位置種了一顆。

大概也知道岑清伊心中的不解, 江知意捏了捏她的小臉,「心情好種一顆, 慢慢數著吧。」

岑清伊怔了怔,江知意勾著她的睡衣腰帶,「要不要跟姐姐一起睡?」

「不要。」岑清伊很有骨氣地從床——爬下來, 躺到地上去了。

嘩啦一聲, 什麼東西蓋到岑清伊臉上, 她扯下來才發現是江知意身上那件睡衣,「你別凍著……」

「我熱。」

「……」岑清伊閉上眼楮提醒, 「那你蓋好被子。」

「恩。」

夜, 一分一秒流逝, 江知意勻稱的呼吸聲終于響起。

岑清伊卻有些失眠, 她也不知為什麼,雙——交疊枕在腦後, 仍然覺——這一切不真實。

最初堅決地想要保持距離,最終卻適——其反,岑清伊記得江知意說過的話, 她說自己會同意嫁給她。

岑清伊脊背莫名躥上一股涼意, 她有種一切都在江知意掌握之中的感覺,骨子里還是有一些怕的。

江知意看起來爽快直接, 但不能否認她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事實——,岑清伊到現在也不是很了解江知意。

不過既然決定走到一起, 岑清伊想著以後應該主動了解,不為別的,至少要了解江知意的偏好。

婚紗照的事,等江知意心情好的時候再問吧,至于戒指,也是看情況再決定送不送。

岑清伊失眠的原因之二是︰明天要和秦蓁見面。

和秦蓁其實說的很清楚,只是每次秦蓁都很抗拒,她一直不覺——秦蓁有多愛她,秦蓁或許只是習慣了言听計從的她。

兩人認識那麼久,岑清伊仍然希望她能有個很好的結。

所以明天還是要好好勸秦蓁,不要沖動,她甚至想勸勸秦蓁,不是非要退居到幕後。

岑清伊沒想過秦蓁一直想退居幕後的原因是因為她,她們已然不可能,秦蓁的未來也該刨除她的因素。

岑清伊胡思亂想著,天亮時才昏沉沉睡去,沒多久鬧鐘響了。

岑清伊——忙腳亂關鬧鐘,她坐起身,江知意沒有被吵醒,她輕舒口氣。

認識江知意之後,岑清伊疏于鍛煉,知道江知意懷孕後,她自覺肩上的擔子重了,身體是必須要注意的。

岑清伊早起準備跑步,夏冰已經過來做早餐,忍冬一旁打下。

岑清伊主動夏冰問了聲好,忍冬淡淡地看她一眼,微微低頭算是打過招呼。

岑清伊對著冷清的人也熱情不起來,象征性點點頭,換上運動裝出門了。

**

黎明時的江城灰蒙蒙,寒——逼人。

岑清伊沿著主干道緩緩向護城河的圍欄跑道去了,這是她之前的跑步路線。

岑清伊迎著寒風,沐浴在晨曦下,遠方隱約的湛藍色預示今天會是個好天。

跑道的積雪已經被清理,岑清伊腳下輕快,身心也跟著輕盈許多。

路邊的廣告牌,是秦蓁之前拍攝的香水廣告,岑清伊瞟了一眼撩起秀發回眸淺笑的人,收回視線往前跑。

早起鍛煉的人不在少數,大多都是獨行俠,偶有三三兩兩一起跑,佔據跑道中心,岑清伊從他們身邊繞過。

岑清伊還沒跑完,接到江知意的微信,知了的媽媽︰你跑路了?

岑清伊噗嗤一聲笑出來,知了的爸爸︰是啊,跑到護城河來了。

知了的媽媽發來視頻邀請,鏡頭里的江知意睡醒惺忪,昏暗房間內慵懶的人,像是博物館懸掛的中世紀油畫,透著一股曖昧的朦朧美。

「你跑步去了哦。」江知意揉揉眼楮,輕聲問。

岑清伊從快跑轉為慢跑,最後轉為走路,「恩,時間還早,你再睡會。」

江知意迷瞪眼打呵欠,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伴隨著一聲拐著彎的「啊~」,可見是睡的不錯。

「太陽快出來了吧?」江知意眼看著岑清伊斜後方一片朝霞,泛著金紅色。

岑清伊偏頭看了眼,——機晃了晃移過去,「確實誒。」

說話間,岑清伊呼出的——息變成白色的薄霧,江知意看著就冷,忍不住往被窩里縮了下。

「今天天——很好,出來那會天就是晴的。」岑清伊本來沒留意,眼下鏡頭下的太陽,正在慢慢爬上雲層,金光鑿開薄霧,灑向大地,涂滿整座城,「銀裝素裹的江城挺好看的。」

岑清伊突然切換鏡頭,鏡頭里的江知意不知何時下了床,窗簾扯開一半,她微微側身站在窗簾邊。

江知意眉眼之間都是笑,金色陽光之下的美人臉仿佛會發光,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岑清伊眯了眯眼眸,瞥到江知意精致的鎖骨,她猛然想起昨晚江知意沒穿睡衣,那現在豈不是?

「好看嗎?」鏡頭里的人微微揚頭,精致的下顎線條鍍了一層金光,她抬手露出縴瘦緊致的——臂,縴細的指尖捋順垂下來的發絲向後撫弄,露出白里透紅的臉頰。

清晨的人總是理智松懈,岑清伊不禁看——有些痴了,怎麼會那麼好看?視線往下滑,正趕——江知意的鏡頭往下偏,她一下子捕捉到圓潤的線條。

岑清伊呼吸一緊,咽了下口水,垂眸沒做聲。

「不好看嗎?」江知意揉了揉發絲,微微湊近,「恩?」

不過一個字,卻含著百轉千回,岑清伊臉頰的紅不知是跑步熱的,還是害羞了,呼吸急促道︰「好看。」

江知意揚起笑,「我說的是朝陽,你都沒回頭,」她頓了頓,笑意開始意味深長起來。

啊……岑清伊感覺自己被抓包了,岑清伊回頭看了一眼金燦燦的朝暉,仿佛在確認,「好看。」

「那你舉著——機,和朝陽一起,讓姐姐好好看看,好不好?」每當江知意這樣認真地提出要求時,岑清伊的心都會跳得很快,好像在做什麼不——了的事。

就像是有那麼一個人,她會讓每件事都變得與眾不同。

「給你看朝陽。」岑清伊再次切換鏡頭,心跳得很快。

「你呢?」江知意央求,「寶貝,給我看看嘛。」

岑清伊的心有點阮,被陽光撫模的臉頰熱烘烘的,今天或許不太會冷,要不然她怎麼突然有種夏日清晨的燥熱感。

「我有什麼好看的。」岑清伊不好意思,江知意哄著,「我要看嘛,我要看我的未婚妻,你剛剛都看過陽光和我了,現在輪到我了。」

岑清伊听得心尖發燙,在江知意的央求下,只得乖乖切鏡頭,舉起——機。

鏡頭里眉目含羞的人,目光閃躲,身後灑滿金色朝暉,彩色光暈聚攏在岑清伊——方,江知意需要眯著眼眸才能看清紅潤潤的臉。

江知意笑意很深,岑清伊都能看見她白白的貝齒,紅唇翹起愉悅的弧度。

「就那麼開心嗎?」岑清伊雖然不能理解,但還是有些愉悅,只是被盯著不好意思,所以找個話題。

「當然。」江知意絲毫不掩飾,她狡黠地笑,「此刻的我擁有最亮的陽光,最美的寶貝。」

那語——自豪的宛如擁有全世界,岑清伊想起江知意說她很容易知足,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開心歸開心,你別凍著。」岑清伊不敢多看,她看到線條別致的鎖骨就忍不住聯想到曼妙身姿,一大早站在窗邊也不穿衣服,幸好是高層。

江知意手機晃了晃,「要不要姐姐給你點福利?」

「什麼福利?」

「大飽眼福。」江知意手機一晃,岑清伊立刻別過頭,鏡頭里的人笑——更開心了,「寶貝快回來,我要女乃味的早安穩。」

都沒給岑清伊拒絕的機會,江知意直接掛了。

**

岑清伊絕不會承認,她特意繞開往常跑步路線,只是為了離超市近一點。

岑清伊更不承認,她連續跑了幾家超市都沒開門,最後手機導航搜索去最近的24小時便利店。

最終,只是為了買一袋女乃糖,並且在回去的路上,一路吃著女乃糖回去,一塊接一塊,只怕女乃味不夠濃。

一切都只是順便,反正在哪都是跑步,反正她本身就喜歡女乃糖,而且她簽了協議……岑清伊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她不需要覺——,她是為了取悅誰特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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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到家門口,岑清伊故意呵氣,雙——圈在唇前,她的呼吸都是女乃香味的。

岑清伊一路跑著回到家,在門口拍打身上的寒——,搓了搓溫熱的——心開門。

一進門,岑清伊直奔臥室,忍冬從廚房出來正好看見,唇角動了動,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忍冬就一直站在廚房門口,夏冰出來差點撞到她,「干嘛呢?」

忍冬揚了揚下巴,「請你欣賞一只蔫巴巴。」

臥室的門開了,一只蔫巴巴出來了,岑清伊耷拉著腦袋出來的,江知意已經不在臥室了。

夏冰不明所以,揚聲道︰「吃飯了,岑律師。」

岑清伊噢了一聲,默默去了浴室,忍冬勾起唇角。

夏冰也不知一大早回來的人怎麼興致不高,江知意已經走了,按理說沒工夫拌嘴啊。

夏冰撞了下忍冬的——臂,「別看了,去喂知了。」

忍冬彎了彎唇角,心情似乎不錯,夏冰無奈地搖搖頭,喂個貓,至于這麼高興?

滿懷希望後的落空,帶來的失望,足足持續到上班。

也不知是不是早上女乃糖吃多了,岑清伊現在拉開抽屜看見女乃制品有點反胃。

**

岑清伊關上抽屜,揉揉犯困的眼楮,——機震動,天驕集團人事打來的電話。

天驕集團發年終獎,岑清伊雖然是兼職,但也有一份,人事建議她最好今天過去領。

岑清伊正好坐著犯困,一路上帶著藍牙耳機,接著客戶的電話,去了天驕集團。

自從那次因為藍牙——放泄露了結婚的事實,岑清伊都改用藍牙耳機,只不過戴久了耳朵不舒服。

岑清伊下車時,揉揉有點輕微耳鳴的耳朵,仰頭望了一眼天驕集團銀光閃閃的大樓。

岑清伊免不了想起那天被迫「見家長」,江家幾兄弟輪番轟炸她,她和江楊為此打了一架。

岑清伊撓了撓眉梢,雖然拆線了,但正在恢復期,有時隱隱作養。

奇怪的是,自從那天之後,江家四兄弟就沒有找她麻煩了。

岑清伊現在想想,可能是江知意跟他們說了懷孕的事,岑清伊正分神,拐角處走出來一道修長的身影。

走出陰影區,岑清伊愣了下,沒想到居然是江楊。

江楊依舊是那副病態的樣子,膚色蒼白,眸光陰沉。

岑清伊打算直接繞過去,江楊卻步子一轉,擋住她的去路。

「江楊,再惹我,我絕不會放過你。」岑清伊面無表情地提醒。

江楊抬手揉了下微卷的發絲,扯起一絲無謂的笑,攤開掌心,「你的醫療費清單呢?」

當時說是報銷,岑清伊其實並沒有想過真的讓江家支付,不過眼下提起來,她覺——還是有必要的。

現在可不是裝大氣的時候,「具體費用,我會核算後告訴江醫生,她那里有我的卡,你直接給她吧。」岑清伊絲毫沒去想,她直接說江知意,會惹怒江楊。

江楊眯了眯眼眸,打量岑清伊幾眼,看——她非常不爽。

「看什麼看?」岑清伊語氣不恭,繞過江楊繼續往前走。

錯身那一瞬,江楊突然問︰「你元旦去我家?」

岑清伊步子一頓,回身問︰「是又怎麼樣?」

江楊勾起一絲笑,打量的目光和笑意愈發意味深長。

岑清伊懶——理他,正打算繼續往前走,江楊拿起——里的——件夾,輕輕拍了拍岑清伊的肩膀,「家里見。」

江楊直接走了,岑清伊抬手拍了拍肩膀,嫌棄道︰「動手動腳的。」

**

天驕集團的年終獎相當豐厚,除了新年禮盒,還有公司周邊,更有現金紅包。

據說給現金,是為了展示儀式感,岑清伊道謝後拎著禮袋回到車里。

俗——的人,——車第一件事是翻禮袋找紅包。

一拿出信封,岑清伊都愣了,白底信封,中間一條紅色波浪線,下面是精心設計過的各種圖形,整體風格挺清新別致……這不是當初送她照片的那個人所使用的信封嗎?

難道是江槐讓人送的?岑清伊推翻猜測,江槐好歹是一個副總裁,不會缺心眼到這地步。

岑清伊正琢磨,——機響了,江槐打來的,「岑律師,你走了?」

「您有事?」

「還想當面跟您聊幾句的。」

岑清伊大概猜到了,「聊江醫生嗎?」

「是的。」江槐認真道︰「我听她說,告訴你了?」

「是。」

「你元旦來我家?」

「……恩。」岑清伊倒沒發現,江知意還有乖巧的一面,隨時隨地匯報給哥哥們。

這種家事被外揚的感覺,讓岑清伊有種侵犯感,不過她也能理解,如——她有家人……就像她也想著帶江知意去小南村,如——她有真正的家人,她也會說吧。

就像她希望有一個姐姐,有事拿不準主意,可以和姐姐商量。

岑清伊突然有些羨慕江知意,哥哥們雖然霸道,但確實疼愛江知意。

岑清伊最終選擇上樓面談,因為江槐說,要告訴她一些關于父親的事。

出身軍人的江啟博,一切都是高要求,江槐不像最初那樣疏離,「盡管我依舊不贊成,但已然走到這一步,我還是希望你能在我父親面前表現的好點。」

江槐這一次是作為大舅子給岑清伊建議,從著裝,到言行舉行,能想到的都提到了。

至于初次見面,是否該帶禮物,江槐的意思不要帶,因為父親一向討厭「禮尚往來」。

岑清伊倒也沒浪費江槐的好心,拿起小本本都記下來,江槐盯著俊秀的筆體,輕輕嘆了一口氣。

岑清伊听見嘆息,權當沒听見,她很清楚,除了江知意,江家其實沒一個人歡迎她。

只是,既然已經答應江知意,岑清伊自然就要站到她這邊,絕不能退縮。

岑清伊臨走前,主動問起信封,「天驕集團對——的公務信封,都是這種嗎?」

「不是。」

「那?」

「天驕集團根據不同業務,會有不同類型的信封,你——里這款主要用來逢年過節送祝福的。」

「啊……」岑清伊遲疑道,「那就是天驕集團每年都會用這款信封送很多祝福出去?」

「也沒有很多。」江槐挑了下眉頭,「岑律師,想問什麼,不如直接問。」

岑清伊沉吟,能讓天驕集團主動送「祝福」的,必定不是一般單位,于公司而言,算是機密。

岑清伊最終沒說實話,免——打草驚蛇,「就是覺——天驕能做的好也不是沒原因,我還是頭一次見連信封都分類定制的。」

江槐沒接話,只是客——地笑了笑。

**

從天驕集團回天城律所的路上,岑清伊閑下來的大腦,忍不住思念起九里香。

其實前面路口繞過去就能去協和醫院,不過岑清伊最終還是徑直往前走,直接回了律所。

口腔中仍然殘留著早上的女乃香味,她不記得吃了多——塊,岑清伊咂咂嘴,頭一次覺——女乃香味好像有點甘苦。

期待落空的滋味,就是這樣的,岑清伊曾經無數次體驗過。

其實不期待就好,只是心依舊往下墜,尤其想到早上的某人跟傻子似的跑了好幾個地方,一路吃女乃糖回去的……傻透了。

「岑律師,你可回來了,有客人等你好一會啦。」前台笑吟吟道。

岑清伊心口還沉甸甸,不過也打起精神,輕快地說︰「神秘兮兮的,誰啊?」

前台掩唇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岑清伊狐疑地推開門,探頭看了一眼,沒人啊。

岑清伊再往前一步,腕子猛然被擒住,整個人都被拽進去按在牆——,呼吸被瞬間奪走。

岑清伊心驚肉跳,祖宗啊,門都沒關就放肆!

岑清伊想推開江知意,但又不敢大——,胡亂劃拉模到門把,拽上門那一刻,她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誒?九里香的味道怎麼不見了啊?

不過這年頭也就是一瞬閃過,下一秒,九里香陡然濃郁,岑清伊的腺體被刺激——直接蘇醒。

瘋了一般想要標記!岑清伊雙——緊握,不!

她可以忍住的!

可以忍住的!

以忍住的!

忍住的!

住的!

的!

麻蛋,好像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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