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伊抬起的手縮了縮, 嘴上沒說話,心里卻在說︰這是一個alpha誒。
江知意上下打量蘇羨,問穆青︰「你病人?」
「不是。」
「是。」
前面不是自然是穆青說的, 後面的是出自蘇羨之口, 她笑吟吟——︰「小姐姐,我牙痛, 從今天起就是你的病人了。」
「少扯淡。」穆青白了一眼蘇羨,卻見她從兜里掏出預約的單子,掛的是穆青明天下午的號。
「你還真牙疼?」穆青無言。
「恩。」
「我看你怎麼不像牙疼。」
「小姐姐看病原來是只靠眼楮看的嗎?」蘇羨苦兮兮地皺起臉, 「這樣看起來像牙疼嗎?」
「……」穆青無語, 「我看你閑得蛋疼。」
「蛋疼姐姐也能看嗎?」蘇羨一臉正經。
岑清伊差點沒——場, 這家伙真是一點都沒變。
穆青更無語了,她有種她要說能看, 蘇羨會立刻接一句︰我真的蛋疼, 並且為了表示真實皺起眉頭裝可憐。
穆青懶得——, 回身看江知意, 「你們趕緊吃飯吧,都幾點了, 」繼而瞪了一眼岑清伊,「你以後看著她點,她一點都不老實。」
「噢。」岑清伊乖乖地答應, 江知意挑——, 「還噢?你不是應該听我的嗎?」
「去吃飯。」岑清伊偏頭看蘇羨,依舊是頂客氣的語氣, 「蘇羨,那我先走了,穆醫生, 我走了。」
乖寶寶——別後,走到江知意身邊,「江醫生,我們走吧。」
江知意一動不動,淡淡地掃了一眼蘇羨,話卻是沖岑清伊說的︰「不跟我介紹下?」
「江醫生,您好,我是岑清伊的同學,也是她的室友。」蘇羨主動介紹。
江知意眉頭一挑,胳膊肘撞了下岑清伊的手臂,「我要加她微信。」
「……」初次見就要人家微信,岑清伊心里月復誹,——三人都看她,她尷尬地模模鼻子,「你加就加,不用告訴我。」
這世界真的很小,她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蘇羨,更沒想到穆青和蘇羨認識。
時間,到底何時把她們牽扯到一起的?不知是不是錯覺,岑清伊覺得她周圍的人正在無聲無息間產生交集。
蘇羨和江知意加完微信,又走到穆青身邊,「小姐姐,為了方便交流病情,我們也加一個吧。」
「你真牙疼?」穆青怎麼看都不像,可這人偏偏眉清目秀,一派純良的樣子。
「要不然你現在看看?」蘇羨走過來,穆青倒退一步,「別,我不加班,大王,我走了。」
蘇羨追上穆青,回頭沖岑清伊擺擺手,「有機會一起吃飯哈。」
**
岑清伊心中涌起壓抑已久的回憶,大學時的種種刻意不去想,但不曾忘記過。
江知意踢了一腳岑清伊的鞋幫,「誒。」
「啊?」岑清伊回過神。
「你室友長得還可以嘛。」
「噢。」
「你室友都好看嗎?」
難怪要微信,原來是覺得蘇羨長得好看,岑清伊很想說︰能不能不要那麼膚淺?
可轉而想,江知意看上她的,何嘗不是這張臉?一種深埋的危機感讓岑清伊有些不安。
岑清伊沒吭聲,江知意仍然望著遠去的兩人,問︰「你們幾人寢?」
岑清伊轉身去推江知意辦公室的門,鎖著呢,江知意又問︰「你這個小崽子,怎麼不回答姐姐的問題呢?恩?幾人寢?都好看不?有沒有比你還好看的?」
岑清伊不說話,明知道門鎖著,還擰了好幾下。
江知意雙手插兜,慢悠悠地跟過去,靠著門板,歪頭看岑清伊。
岑清伊低著頭,背光而站,江知意湊近,她微微別過頭,「到底吃不吃飯了?」
「吃飯哪有吃醋好。」江知意伸手拽岑清伊的衣領,湊近了瞧。
「……」岑清伊擰著身子別著勁兒,「我——沒有吃醋。」
「呵~」江知意輕笑出聲,「別吃醋,你是世界第一好看。」
「我可沒那麼好看。」岑清伊酸溜溜,「世界第一我擔不起。」
「擔得起。」江知意眉眼彎彎,——意更深,「姐姐的世界,你就是第一好看。」
「……」岑清伊反正說不過她,索性不說了。
江知意身子蹭過去,細腰輕擺,撞了下岑清伊,「呶。」
「干嘛?」岑清伊有點羞惱,語氣也有點凶巴巴。
倒也不是氣江知意,氣自己不爭氣,每次都被江知意看穿。
江知意也不計較,——著說︰「不是要進去嗎?鑰匙在我兜里。」
岑清伊奔著衣服兜伸手,江知意插兜的手一抬,撩起白大褂的下擺,露出仔褲的兜,「這里呢。」
岑清伊的爪子頓了一下,縮回去了,大腿模不得。
江知意靠著門板,「我懶得動。」
岑清伊清了清嗓子,左右看看,跟做賊似的,江知意忍俊不禁,「你自己媳婦,你怕什麼?」
「這不是還沒結婚呢麼……」岑清伊低頭紅著臉。
「不是媳婦,也是未婚妻,」江知意胳膊肘撞了撞她,催促——︰「快點,我餓了。」
岑清伊緊了緊手心,一手搭著褲兜的邊兒往外拽,本意是想騰出足夠大的空間,留給她的手進去掏鑰匙,並且盡量避免踫到江知意。
哪知道江知意柔弱無骨似的,岑清伊一拽,江知意直接撲進她懷里,「寶貝力氣真大噢。」
「你再鬧,我放下飯盒就走了。」岑清伊的氣息都不穩了,江知意的額頭枕在她的肩膀,耍賴似的揉蹭,「你凶我,你凶我。」
「……」岑清伊沒轍了,不過語氣還是軟了,「我哪里凶了嘛,你別鬧,我們先進去行不?」
「那進去我還要這樣抱。」
「……」
「好不好嘛~未婚妻?」
岑清伊臉紅心跳,那一聲「未婚妻」叫得她小心髒亂跳。
岑清伊听見腳步聲,怕再有人過來,兩人這樣實在不雅觀,忙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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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門,岑清伊剛要開燈,江知意將她抱住按在門板上,「等會。」
岑清伊的手縮回來,低頭看看撲進懷里的人,抬起的手放也不是,舉著也不是。
江知意又跟之前一樣埋在她肩窩,岑清伊听得——她的氣息,她在深呼吸,像是一只小動物。
相較于江知意的大膽直接,岑清伊則是小心翼翼,她不知江知意孕期對她的渴望有多濃烈,但她被反向標記後,她從骨子里思念這個人。
咕嚕~不合時宜的聲音從岑清伊的肚子里冒出來,安靜的環境里任何聲音都很明顯,江知意自然也听見了,輕輕地撫了撫岑清伊,——著問,「寶貝很餓啊~」
岑清伊本來就正緊張,現在突然被踫,不太自然地抖了一下,小月復有點養,她下意識西了口氣,尷尬——︰「也沒……」
「可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誒。」江知意並沒有停下,反而像是為了確認似的,一遍又一遍地重復,得寸進尺,所到之處都開始升溫。
岑清伊微微別過頭,按住小月復還要不安分的手,隱忍——︰「別鬧。」
「我哪里鬧了嘛,寶貝不是說想讓我開心嗎,放開我,好不好~」
「不好~」岑清伊一直憋著氣,怕暴露亂掉的呼吸。
江知意輕輕踮起腳尖,在鍍了一層夜色的輪廓上留下印記,呢喃地問道︰「好不好~」
每個字都是一個觸踫,從臉頰到純角,岑清伊——覺自己又變成獵人手中的俘虜,獵人正在慢慢摧毀她的——智。
要不然按壓江知意的手怎麼會突然沒了力氣,由著江知意自由地行動,岑清伊的氣息開始厚重,腺體開始蘇醒,「不行~」
「未婚妻也不行嗎~」江知意絲毫不願拉開距離,幾個字說得含糊不清,仿佛在岑清伊溫暖的世界里說了這麼一句話,以至于岑清伊有種錯覺,仿佛這句話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未婚妻也不行嗎~」
未婚的話,好像……是可以的,但是,她的腺體本來就是半蘇醒狀態,如果徹底蘇醒,她會想要……想要標記的念頭伺機猛地跳出來。
岑清伊握住江知意的肩膀,呼吸劇烈,「我餓了。」
江知意湊近,「吃姐姐不好嗎?」
「我要吃飯。」岑清伊的肚子很配合,咕嚕嚕又叫一聲,而且比上次還久。
江知意笑場了,拉開距離,「好嘛,先喂飽你的胃。」
岑清伊長舒口氣,得救了,腺體差點就要全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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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開燈,小臉紅撲撲,江知意的臉頰也泛著紅,也像是在害羞。
你看我,我看你,兩人看對方幾眼,江知意說︰「你的臉好像隻果。」
「你的臉也像。」
「那我想吃隻果。」
「那我也……」岑清伊沒上鉤,打開餐盒,「我還是想吃飯。」
江知意噗嗤一聲笑出來,機靈了嘛。
兩人終于坐下吃飯,岑清伊遞筷子給她,不小心踫到她的手。
這讓她想起剛——落在小月復上的指尖,似乎不像往日那麼涼了,「孕期體溫會比較高嗎?」
「恩。」江知意夾了夾筷子,望著滿臉認真岑清伊的,勾起的——意還有點壞,「會越來越高的。」
岑清伊沒懂這個壞壞的人在想什麼,而是順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說︰「要不然還想著讓你抓藥調——呢,之前你讓穆醫生帶我去看的醫生,他好像很厲害。」
「那你按時吃藥,等到明年復查,看看縴維瘤小了沒。」
「恩,」岑清伊開始吃飯,「你也多吃點。」
江知意胃口依舊一般,岑清伊狼吞虎咽,她則是細嚼慢咽。
岑清伊拿出一雙新筷子給江知意夾菜,不一會江知意的碟子上就堆出一座小山。
岑清伊又要夾菜,江知意擋了下,「誒,你自己吃。」
「你要把這些都吃掉。」岑清伊指了指江知意面前的菜,江知意放下筷子,「你夾的菜,你負責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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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的太少了。」
「那你喂我。」
岑清伊拿起筷子,真的夾菜抵過去,江知意還真的吃了。
「你自己吃。」岑清伊看她胃口好像好了點就放下筷子,江知意也不動,「自己吃不好吃。」
「喂的就好吃?」
「當然。」
「……」這肯定是歪——,岑清伊沒說出口,不過臉上的表情已經暴露所想。
江知意拿起自己的筷子夾菜抵過去,誘導——︰「啊~」
岑清伊捧起碟子,「我不用你喂,你放這里。」
「姐姐就要喂。」江知意晃了晃筷子,「快點。」
岑清伊沒轍,只能湊過去,盡量避免踫到江知意的筷子。
岑清伊的投喂服務之下,江知意好歹吃了小半碗飯。
飯後,岑清伊收拾餐桌,江知意站到窗邊,「寶貝。」
岑清伊沒做聲,不過抬眸看過去,江知意回身,目光相遇,江知意笑了——,指指外面,「下雪了。」
岑清伊嗯了一聲,「早就下了,外面積雪挺厚的了。」
「那晚也下雪了。」江知意繼續望著窗外,似乎陷入回憶。
岑清伊知道她說的哪晚,不過沒接話,抽出紙巾擦桌子,目光卻違背主人的意願飄向窗口。
瘦削的背影,難以想象會蘊含野性的力量,但江知意確實是矛盾的存在。
矛盾在江知意的身上踫撞後綻放的亮點,讓岑清伊從初——就印象深刻。
岑清伊定定地望著窗邊的人,——江知意抬手在上了水汽的窗子上勾勒出一個臉部的輪廓。
大概站在窗邊冷,江知意的肩膀瑟縮地抖了下,岑清伊拎起椅子自己的外套,走到窗邊給她披上,「別凍著。」
溫情的時刻,岑清伊的心正柔軟,江知意突然說了句讓她想原地爆炸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