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一個人, 可以治得住你。
從初見,岑清伊就拿江知意沒轍,到現在仍是如此。
岑清伊再次手忙腳亂爬——身, 手扶在浴缸的沿兒上, 生怕江知意突然又踹她膝蓋,水下的缸底——滑了。
江知意雙手圈——她的脖子, 咂咂嘴,認真道︰「味道不——好。」
岑清伊第一時——想的是,難道她嘴巴里——味道?
「可見你剛剛接下來要說的話都不是好話, 幸虧被我吃掉了。」
「你啊……」岑清伊恍然, 無奈地笑, 「洗完了嗎?」
「早洗完了。」江知意軟趴趴靠在岑清伊懷里,低聲道︰「可我不想動。」
「希望我抱你, 可以直說。」
「我不說, 你就不抱?」粉圈捶胸口, 咚的一聲。
「……說不過你。」岑清伊想——孕期的人也不宜泡澡——久, 「你放開我,我抱你出去。」
江知意不依, 埋——在她的肩窩輕輕地蹭了蹭,枕在她的肩膀上,半晌沒了動靜。
浴室里, 靜默得能听見隱約的呼吸聲, 岑清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緊張,所以她都听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一想到江知意離她心口那麼近, 她更是臊得慌,不由得克制自己的呼吸。
長久的沉默,像是給岑清伊調整的時——, 她慌亂的心穩了穩,萬千話語哽在喉嚨。
或許江知意在等她說什麼,她要怎麼說?
這一切來的——突然了。
「岑清伊。」
岑清伊唇角動了動,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只吐出一個字,「恩。」
「元旦跟我回家。」江知意說得很輕,但每個字都重重地砸在岑清伊的心上。
回家意味——接納了一切,回家意味——去見家長,回家更意味——她要再次步入婚姻的殿堂……一切看——來那麼不合理,在她之前看來都不可能發生的事,正在發生。
岑清伊沒——立即同意,但也沒——拒絕。
江知意沒逼——岑清伊立刻答復,岑清伊剛剛在客廳里已經開始接納這個消息了,但是接納後即將面對未知的一切,依舊讓她——恐懼。
與其敷衍了事立即同意,岑清伊更想慎重對待。
「江知意。」
「恩。」
「我們面對面,聊聊,好不好?」
「好。」
**
岑清伊——浴巾裹——江知意抱出浴室,晚上在曇華寺本來吃得很飽,也不知是不是——緒——伏——大,她竟然——些餓了。
讓岑清伊意外的是,江知意居然還沒吃,她望——懷里的人,輕輕嘆口氣,「那你怎麼不好好吃飯呢?」
江知意垂眸,抬手不輕不重地砸了一拳岑清伊的肩膀,怨念中還帶——一絲撒嬌,「那還不是你這個禽獸不接我電話。」
「我跟你解釋,好不好?」岑清伊人認真地掰——手指。
「第一次沒接,真的是手滑按了拒絕。」
「第——次是我在通話中。」
「第三次是我在吃藥,為了接你電話,我浪費了一口藥。」
「喲,」江知意揚眉,笑道︰「要不要姐姐賠你?」
「那不。」岑清伊憨憨地笑了下,紅——圈看上去惹人憐,江知意模模她的發絲,「所以,哭鼻子是——為什麼?不會是為了那一口吐掉的藥吧?」
岑清伊低——,小聲說︰「我才沒哭。」她這人其實很沒出息,庭審怎麼辯論都可以,但和熟人爭辯,尤其被冤枉時,她很容易委屈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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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拒接電話,怕我生氣,嚇哭的?」江知意撓了撓岑清伊的下巴,岑清伊偏——,紅——臉說︰「才不是。」
江知意嘴角噙——笑,分明是在逗她,語重心長道︰「如果不是,那就開心點。」
「那我去做點吃的,你去換衣服。」岑清伊索——直接將人抱進臥室,「讓夏冰她們送衣服過來吧。」
「我穿你的。」
「好吧。」岑清伊拉開衣櫃,「你自己選?」
「恩。」江知意晃了晃師漉漉的腳尖,往岑清伊的小腿上蹭,「鞋子。」
岑清伊吃養,躲開一點「我去拿。」
岑清伊出去拿拖鞋,進來時手里拿——一條毛巾,單膝跪地俯身幫她擦腳,動作自然到仿佛做了很多次。
「你不愛穿鞋子,這個習慣不好。」岑清伊低——擦——粉女敕的腳尖,認真道︰「要善待你自己。」
「你自己不也這樣?」江知意話里——話,岑清伊沒接茬,替她擦干腳,站——身,「我去廚房了。」
岑清伊的內心依舊是亂的,但不是毫無方向,至少接下來的談話,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岑清伊打開冰箱,觀望半天,琳瑯滿目的各式菜色,她打開手機搜索︰孕期omega飲食……
岑清伊猛然想——穆青給她那份所謂的養生指南,現在想想是早——預兆,她甚至回想——江松副市長那晚在天城律所說的那番話……敢——是所——人都知道了?唯獨她不知道?
岑清伊思緒頓了頓,恍然——也明白了,為什麼江知意突然雇佣夏冰和忍冬,為什麼夏冰過來之後,冰箱里的食材變得豐富了,連她們都知道,就自己跟個傻子似的,唉。
岑清伊做了份清湯面,回身看了——調料架,不知何時,已經被換了大部分的調味料。
一碗清湯面,看——來簡單,但配料豐富,葷素搭配,色澤亮潤,讓人看——來頗——胃口。
江知意胃口似乎很一般,吃了幾口就——撂筷的意思。
「你吃的——少了。」岑清伊勸道,「你再吃點。」
「吃完會——獎勵嗎?」
「你想要什麼獎勵?」
「比如說一個琴琴。」
岑清伊臉頰微紅,微微低——,沒說——,但也沒說沒。
江知意討要獎勵,岑清伊只說︰「那你先吃完再說。」
**
或許是心境發生變化,岑清伊對江知意的抗拒,比之前少了很多。
當然,岑清伊對于婚姻依舊排斥,她很清楚,她和江知意的鴻溝依然存在。
事實上,一切都沒——改變,秦蓁和江知意之——依舊——很深的矛盾。
岑清伊想——晚上收到的照片,想想江知意的哥哥們,再想想她的姐妹團……岑清伊頓時——痛,痛到她開始理智,她的責任,她承擔,但是至于和江知意真的一——生活,甚至是戀愛,她不敢深想。
不去奢望那麼多,也不想那麼多,活在當下,承擔好該承擔的。
誤診讓岑清伊招惹上了江知意,接連失控的標記,讓江知意懷孕,岑清伊現在是警鐘長鳴︰在沒——整理好自己之前,絕不可再去招惹江知意,做好她該做的,她能做的;越界的行為,尤其是標記,萬萬不可——
為胡思亂想,所以岑清伊這碗面也沒吃出滋味,飯後她要去洗碗,江知意拉——她,「碗筷明天她們洗,我們去洗漱吧,我累了,想早點躺下。」
「好。」岑清伊替江知意擠好牙膏,倒好水,意識到什麼偏——說︰「你累了,咱們明天聊也行。」
「我就是站累了。」江知意揚——笑,望——她,「難得你主動跟我談話,我不聊,睡不。」
這話說得岑清伊不好意思,余光瞟了一——,距離近,也看見江知意的黑——圈了,她是真的累了。
懷孕或許真的很折磨人,她——功夫得看看這方面的。
岑清伊也不知為什麼,從江知意說出那三句話,在確定江知意想要孩子後,她沒——想過拒絕,她擔心的只是後續,她怕江家不接受她,怕做得不夠好,她怕自己不是合格的爸爸,她怕……哎,岑清伊內心嘆口氣,罵自己︰慫——你算了,你怎麼什麼都怕啊!
說到底,是怕厚重的責任,一個孩子,一個妻子,一個家……她怕做得不夠好。
岑清伊回想過往,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別擔心。」江知意漱口結束,安慰道︰「你今晚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想听听你的心里話。」
岑清伊嗯了一聲,這次老天爺沒——給她時——去思考——多,之前曾經在心理演練過和江知意的談話再次浮上心——,她在原基礎上修改,加了更多關于婚姻和孩子的話題。
孩子,一旦生下來,那就是一輩子的責任,岑清伊不能不慎重,——為孩子是無辜的。
**
回到臥室,時——已經奔——後半夜去了,岑清伊再次確定,「你真的不想先休息嗎?」
「我還不困。」江知意坐在床邊,蹬掉拖鞋,揚——手,「一——躺下。」
岑清伊本想坐在床邊的,——下想了想,「那你不能亂動。」
「恩。」
岑清伊半靠在床——,江知意非要躺到她懷里不說,還非要鑽進她睡衣里。
「你怎麼跟貓似的。」岑清伊終于說出這句在心——晃蕩很久的話,「說好不亂動的。」
江知意靠在她心口,嗅了嗅麝香味,長長地舒口氣,「這回你讓我動,我都不動。」
大概是孕期的頂級omega,對于alpha本能——的需求,如此一想,這也是她的責任,岑清伊多少沒那麼別扭了,「那我——床——燈關掉了。」
「恩。」江知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岑清伊懷里,「你說吧。」
岑清伊先做鋪墊,哪里說的不好不對,江知意可以提醒她,但不要生氣,「對身體不好。」
「恩。」江知意今晚也是格外的乖巧,岑清伊說什麼,她都答應,還一再寬慰岑清伊,「不——想那麼多,想到什麼說什麼,來日方長,以後你想聊,也隨時可以。」
「那我也能提——嗎?」岑清伊像是小學生,要征得家長的同意才放心。
「當然。」江知意應允,她會盡量展露最大的誠意,「我做不到100%的承諾,但只要我說的,就一定是真的。」
這份承諾,很順岑清伊的心思,她很討厭——些善意的謊言,以至于她後來回想——假裝不認識江知意的自己,都在心里偷偷批評自己,你就是慫,你就是做得不對。
「那好,我們開始吧。」岑清伊鄭重的聲音在夜晚——些突兀,江知意輕笑,「洗耳恭听。」
「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懷孕的?」
江知意原以為岑清伊會說她心中所惑,至少也會是那套不想結婚的說詞,沒想到是先——她。
江知意如實回答,「上次標記後,身體——了異常,我察覺到了,自己測了一次,後來又去做了一次檢查,確定是懷孕了。」
「噢噢。」岑清伊點點——,下巴踫到江知意的——頂,「那異常是什麼啊?」
「我跟你說過,頂級omega——很多不為人知的一面。」
「具體是?」
「比如說,懷孕後,感官會變得不一樣。」
這一點,岑清伊通過帖子也了解到了,「很明顯嗎?」
「恩。」江知意拉長音兒,補充道︰「一般omega會隨——孕期的增長而變得敏銳——來,但頂級omega在剛開始懷孕,就會察覺到明顯的異常了。」
岑清伊嗯了一聲,認真想了幾秒,「是不是說你的——楮看得更清楚,鼻子能聞到更多的味道,耳朵能到更多的聲音這類敏感?」
「恩,但還不止于此。」江知意靠在岑清伊懷里,指月復輕撫她的心口,呢喃道︰「你可以理解成一個更加全方位立體化的高清世界。」
「夜晚也會嗎?」
「是的,我現在能看見你看不見的東西。」
「啊?」岑清伊腦子想歪了,「還能看見鬼?」
然後,心口就被粉拳捶了,「我說的是黑夜里視線更好。」
「噢,」岑清伊松口氣,「你嚇我一跳。」
岑清伊覺得真——奇,懷孕就像是開了掛,她又急急地——︰「那、那難受呢?是不是也翻倍了?」
江知意輕輕嘆口氣,已然說明她猜測是對的。
利弊從來都是雙刃劍,懷孕能讓頂級omega更加敏感地體會到原來不曾擁——的美妙,同時也讓她們比常人更加深刻地感知痛苦。
「那你會——暈,惡心,厭食,晨吐之類的嗎?」岑清伊——的小心翼翼,江知意抬手輕撫她的臉頰,淺笑道︰「寶貝,你在擔心我是不是?」
岑清伊此刻的無聲,是一種默認。
「雖然會難受,但我可以忍。」
「那……」岑清伊說得很小聲,「你——沒——沒想過不要?」怕被責怪似的緊跟——一句,「我就是——,沒別的意思。」
「沒。」江知意倒沒計較。
岑清伊偷偷松口氣,噢了一聲,「江醫生。」
「恩。」
「你是為了孩子才想和我結婚的吧?」
「不是。」
「那……」
「我說過,我看上你了。」
「可一輩子看一張臉,再好看也會膩。」
「我不會。」
「……你好好說嘛。」
「我比你了解我自己。」
岑清伊無話可說,「但是你都不了解我,你就要和我結婚,這也——武斷了。」
「誰說我不了解你?」
「那你知道我的過去嗎?」
江知意坐——身,望——夜色里的人,「你想听實話嗎?」
岑清伊點點——,江知意傾身,盯——岑清伊黑漆漆的眸子,認真地說︰「我更看重你的未來,無論你的過去是怎樣的,都不會影響我,但是我覺得你不說,你心里會不舒坦,但我讓你全說,你還是心理不舒服,所以,說你能說的,說你想說的,好不好?」
過于貼心而又真實的話,讓岑清伊自慚形穢,「那,那我說了,你可以不要告訴別人嗎?」岑清伊聲音很小,似乎理不直氣不壯,「就是你那幫朋友也不要說。」
「放心吧。」江知意抬手岑清伊的下巴,「我很小氣,不願和任何人分享你。」
突然而來的——話,讓岑清伊臉頰發熱,她低——,深吸口氣,「我想過永遠不說,但是,人生總是無常,既然決定走到這一步,我覺得還是——必要坦誠。」
「恩。」
「關于過去,我想告訴你兩件事。」
「好。」
岑清伊低——,半晌沒動靜,江知意傾身,「可以抱——我說嗎?」
岑清伊啊了一聲,嗓子——些啞,她抱住江知意那一刻,充盈的心底滋生出力量。
「就兩句。」岑清伊輕聲呢喃,「你不要追——我。」
「恩。」
「第一句是,」岑清伊頓了頓,她下意識抱緊懷里的人,「我和秦蓁的婚姻是利益促成的,我真的沒——標記過她,除了你,也沒標記過任何人。」
「恩。」
「第——句是……」岑清伊語速極為低緩,似乎不願說出口。
江知意抬手輕撫她的後背,似乎在給她鼓勵,岑清伊深吸一口氣,輕聲說︰「我曾經失憶過。」
江知意嗯了一聲,岑清伊的掌心順——江知意的手臂模到腕子,最後握住她的手,往自己的後腦勺按了按,「這里——一個傷疤,雖然愈合了,但醫生說以後還是充滿了不確定,就是,就是隨時都可能——後遺癥。」
空氣再度靜謐,江知意的掌心輕揉傷疤,攬過人抱到懷里。
岑清伊希望江知意說點什麼,但她什麼都沒說,好與壞,對與錯,真與假……什麼都沒說,岑清伊干笑兩聲,試圖打破尷尬,「或許我哪天會突然失憶,不記得你是誰,我會對你很凶,對你不耐煩,只想——逃離你,和你離婚,那你可怎麼辦啊?」
江知意只是抱——她,一言不發。
岑清伊陷入到過去曾經長久的擔心中去,那些揮之不去的焦慮似乎從沒——離開過,她聲音——些微微的抖,「沒準我會殘廢,我的耳朵會聾,我的——楮可能瞎掉,我更可能癱瘓,臥床不——,你到時候、」岑清伊吸吸鼻子,笑意的聲音卻透——悲涼︰「我多賺錢,你到時候——我丟到養老院行不行?不要——差的,那種會虐待老人的不行,我其實很怕給人添麻煩,我一個人真的挺好的,哪天真的不行了,也不——擔心被誰拋棄,所以你現在後悔,不要我……」
「岑清伊。」
「……恩。」
江知意輕輕撫——她的後背,微微揚——,琴穩她的額——,一下一下穩——,斷斷續續地說︰「姐姐要你,不僅這輩子,還——下輩子,只要你願意,生生世世姐姐都要你。」
岑清伊的淚水倏地滑落,江知意輕輕抱住她,哄道︰「你是alpha,也是我的小姑娘,姐姐也曾放聲大哭,這一點都不丟人,所以哭出來吧。」
江知意輕聲細語,「哭泣——助于排除毒素,姐姐可沒騙你,放聲大哭和呼氣、出汗這類分泌過程一樣可以排出人體應激激素和毒素,而且還能達到清洗——楮的作——,寶貝的——楮那麼漂亮……」
溫言軟語讓岑清伊的淚水決堤,江知意像是哄——寶寶,偏——穩——她的耳朵,柔聲說︰「姐姐——你幾個——題,你可以不回答,你自己心理想想,你會怎麼做。」
「如果我們真的結婚了,婚後——一天我聾了?你願不願意做我的耳朵,听盡世——美妙?」
岑清伊哭得說不出話,卻猛地點點。
「那姐姐瞎了,你會做我的——楮領略萬千風光嗎?」
岑清伊還是點——,淚水——此砸落到江知意的腿上。
「我癱瘓了,你願意做我的雙腿,帶我一——走在陽光下嗎?」
這一次,岑清伊重重地點——後抬——水潤的眸子望——她。
江知意傾身穩——潮師的——楮,呢喃道︰「真巧,姐姐也能做到。」
岑清伊睫毛輕顫,淚水滑落更多,江知意拉開距離,盯——她的——楮,「未來,關于你人生最糟糕的樣子不過如此,姐姐都可以承擔。」
岑清伊哭得——些說不出話,卻還是哽咽——︰「為什麼?為什麼啊?我真的不值得你這樣的,你……」
「噓噓噓。」江知意噓聲,噙——笑,柔聲道︰「值不值得,只——我資格說。」
「江醫生。」岑清伊止不住地嗚咽,終于在江知意放縱自己哭得像個小孩子,「嗚嗚。」
「誒喲,我的小崽子,委屈成這樣,」江知意抱——懷里的人,掌心揉——她的後背,「真是辛苦你了。」
岑清伊哭得更大聲了,抽抽搭搭地數落江知意,「你、你——傻了,沒見過,沒見過你這麼傻的,你會後悔的。」怎麼會——人傻到接納糟糕的一切,或許只是漂亮的謊言,可即便是謊言,岑清伊這一刻還是選擇相信那是真的,這能讓她不至于崩潰。
「是啊,這麼傻的姐姐,現在還沒人要,你說怎麼辦?」
「嗚嗚。」
「怎麼辦嘛~」
「嗚嗚嗚~」
「再嗚嗚就默認你要娶我了。」
岑清伊抬手使勁兒擦了一——淚,鼻音很重,聲音沙啞,但還是說了一句很響亮的話。
「江知意,請嫁給我吧。」
不是我娶你,而是請求︰請嫁給我吧。
不過八個字,去掉她的——字,只剩下五個字。
請嫁給我吧。
足夠簡單,卻也足夠照亮世界,響徹雲霄。
江知意揚——笑,一如最初放肆而又張揚。
人生還是要——夢想的,你看,說不準就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