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的媽媽︰岑律師, 既然你那麼喜歡逃,我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無路可逃。
岑清伊心頭一顫,這家伙怎麼總是這麼凶啊?她還想好好跟她徹底談談呢, 這還怎麼談?
江知意發火, 岑清伊有些無措,也因此分散陌生郵件帶來的注意力。
岑清伊干脆停留在微信界面, 措辭半天也沒想好怎麼——復,要不然直接打——去?
主動,依舊是岑清伊打怵的——, 尤其對江知意主動。
可問題終究要解決, 岑清伊反反復復修改, ——了一條︰江醫生,不是故意不接您電話, 是我剛剛不小心踫到按鍵, 正好我也想跟您談談, 您時間方便時找我, 這次我不會逃,我們徹底地談談, 怎麼樣?
知了的媽媽,並沒有——復岑清伊。
岑清伊內心焦灼,等不到回應, 她決定先——家。
經過江知意家門口時, 岑清伊瞟了一眼,特意放輕腳步, 似乎江知意就在家,她腳步聲太大會驚擾到她。
家里冷冷清清,靜站幾秒鐘, 只有岑清伊的呼吸聲。
知了不在家,大概是被抱到江知意那里去了。
岑清伊站在陽台,借著窗外隱約的光亮回身看向昏暗的房間,透著一絲涼意。
岑清伊走到窗邊向往張望,車流不息,過了晚高峰,小區里人不多,偶有三兩個看樣子像是飯後遛寵物的。
萬家燈火,一個個亮起的小格子,像是照亮人心的一盞燈,岑清伊看見窗鏡里形單影只的自己。
許久不曾浮上來的孤寂感再次涌起,岑清伊及時打住消極想法,她回身點開陽台的燈,然後點開客廳的燈。
光亮,驅散黑暗,將岑清伊的孤寂藏在陰影下。
岑清伊去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盒女乃,倒進鍋子里加熱,她靠在窗邊,聞著女乃香,思緒馳騁,一會想到江知意,一會想到秦蓁,一會想到曾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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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打開窗子,向外張望,家樓下停著一輛車,她眯著眼,越看越眼熟,怎麼那麼像秦蓁的車子?
車燈還亮著,看樣子是停了沒多久,岑清伊最終繞過秦蓁詢問小紀,小紀對她回復一向都快,這次也是如此,——復︰蓁姐今晚活動結束——家休息了,不在我這里。
岑清伊︰她開車了嗎?
小紀︰不知道啊,我想送她,她說不用,我也不方便多問。
岑清伊的——機沒有收到秦蓁的任何信息,她總不會一聲不響就過來吧?
岑清伊很難不想歪,不放心的人專門下樓一趟,車子確實是秦蓁的,但車燈滅了,車里沒有人。
岑清伊納悶,秦蓁何時這麼不謹慎,居然把座駕都往外借。
岑清伊也不想多管閑事,一個江知意她還不知道怎麼辦呢,秦蓁的——,不涉及她的,能避開就避開吧。
這次經過江知意家門口時,門突然開了。
岑清伊嚇了一跳,夏冰施禮,「抱歉,嚇到你了。」
夏冰手里端著一碗藥,「晚上的藥。」
岑清伊的意思是提前熬出來,她放在自家冰箱里,夏冰卻表示︰「還是每天熬藥最新鮮。」
「要不然我還是自己來吧。」岑清伊想得明白,她要是每天都來江知意這里喝藥,兩人踫面是遲早的。
「那不行呢,請不要搶走我的工作。」夏冰直白道︰「您這樣,會讓我失業的。」
「……」岑清伊干癟地笑兩聲,也不好再說,「忍冬呢?」
「她去接江醫生下班了。」
誒?讓忍冬去接,居然沒喊她,岑清伊也是意外,不過也有一絲慶幸。
如果江知意真的叫她,她最終估計還是磨不過江知意要去接的,等等……江知意剛剛打電話是不是就打算讓自己去接她的?如果只是接她,還不如去好了,順便在車上就能談談。
現在打過去,為時已晚,岑清伊道謝端著碗——家去喝藥,剛熱好的牛女乃放在茶幾上晾著,她對著一碗中藥湯苦著臉。
哎,人為什麼要生病?健健康康幾十年多好。
岑清伊坐在沙發上,——機微信提醒安歌發來鏈接,寫著︰老大,你——上熱搜啦!
岑清伊都愣了,她也沒做什麼啊?
#秦蓁疑似前往緋聞女友家中過夜#
熱搜前三都是和秦蓁有關,之前關于她的戀情和被打一巴掌還沒翻頁,岑清伊——跟著上了熱搜。
有人拍到秦蓁的車停在岑清伊小區里,還有人拍到一個身材高挑包裹嚴實的女人從車上下來,從背影來看,有點像秦蓁。
既然上了熱搜,自然意味著擴散的到處都是,顧汀藍看到新聞發到三人群。
穆青——忍不住罵岑清伊是個小犢子,陳念笙納悶︰這玩意不見——是真的,現在想著蹭流量的人太多了。
穆青︰她的車都在那呢,還有什麼好說的?
顧汀藍︰不——不說,秦蓁很愛護她的車,一般不太可能借人,岑清伊到底什麼態度啊,到現在都不——應一下,大王干嘛這麼委屈自己。
陳念笙︰我覺——不是秦蓁,敢曝光秦蓁黑料的媒——,之前倒是同一家,這次是個不起眼的小公司。
穆青︰希望大王看到,狠狠教訓小禽獸。
……
岑清伊坐不住了,之前江知意說這些——她來回應,一直沒動靜;秦蓁也說看公司怎麼——應,輕風娛樂也沒動靜。
現在都扯到來她家過夜了,秦蓁就真能坐視不管?
岑清伊主動給秦蓁打電話,秦蓁接通就問︰「你嗓子怎麼啞了?」
「有點不舒服,你知道你上熱搜了嗎?」岑清伊篤定秦蓁知道,即便本人不留心,小紀和她的公司也會留意。
听說上熱搜,秦蓁疑惑道︰「什麼熱搜啊?我剛洗完澡。」
細聊之下,秦蓁表示她也不知情,「車子借給張放了,準是這小子拿去接送小情人去了。」秦蓁說得也是咬牙切齒,岑清伊無奈,「你啊,你這個弟弟早晚把你帶進溝里。」
秦蓁在電話里寬慰岑清伊,「待會我跟公司溝通,看怎麼澄清下,要不然最近也是要發澄清微博的,——兒太多了。」
「你跟我說下,那晚到底怎麼——?」一巴掌的——,岑清伊忘不了,問江知意無果,只能問秦蓁。
「姓江的怎麼沒和你說?」秦蓁清冷地笑了一聲,「她自己也覺——理虧吧?」
「所以,到底怎麼——!」岑清伊有些心急,「還有之前,你跟我說江知意出軌的——,都是真的?你沒騙我吧?」
「你可真天真啊。」秦蓁啞然失笑,「我可听說人家前女友回來了,你還在這里懷疑我。」
「前女友?」岑清伊的——機這時候震動,提示她有新電話打進來,岑清伊壓根沒心思管那通電話,追問道︰「江知意的前女友?你怎麼知道的?」
「我說過,她的前女友,我認識,我那晚也不過是當著江知意的面說了她出軌的——,」秦蓁想到什麼,哼笑了一聲,「戳到她的痛處,自然惱羞成怒,動手打人很符合她的性格,她一貫這麼囂張。」
「那你這位朋友突然回來是什麼意思?要復合?」
「那誰知道?」秦蓁懶——多說的語氣,「反正听她的意思,是已經聯系過了。」
岑清伊唇角動了動,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秦蓁叫了她一聲,岑清伊——過神,心累地嘆口氣,「秦蓁,借著這通電話,我把之前沒說完的話說完。」
岑清伊現在覺——最初答應和秦蓁做朋友或許是錯誤的,她們應該徹底斷掉聯系,岑清伊現在也是這個意思,秦蓁難以置信地問︰「你為了江知意,要徹底拋棄我?」
「跟江知意無關。」
「江知意到底對你下了什麼藥,讓你瘋成這樣,失去理智?」秦蓁高聲質問道︰「是不是江知意不喜歡誰,你就跟誰斷了聯系?當你的世界只剩下江知意,你有沒有想過,她有一天拋棄你了,你還有什麼?」
岑清伊並不想和秦蓁講大道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秦蓁,那是我的——,我們就到此為止,不要再聯系了。」
「我不同意!」秦蓁氣惱道,「是不是我一再忍讓包容,讓你覺——我很好說話?我這人脾氣沒你想的那麼好,我愛你,所以從最開始你提出離婚,我一直都依著你,我這樣做不是為了讓你離開我,而是希望我們能夠慢慢磨合,你懂不懂?」
「我……」
「為什麼你可以那麼自私,每次只想著自己?」秦蓁哭腔道︰「你非要折磨死我,才甘心嗎?」
岑清伊唇角張了張,突然有些無力,秦蓁一股腦發泄後,听不到聲音,她才顫聲道︰「伊伊,我只是愛你,別這樣折磨我好不好?」
岑清伊心口悶痛,她抬手輕輕敲了敲心口,反問道︰「秦蓁,你說我自私,你真的這樣想嗎?」
「伊伊……」
「秦蓁。」岑清伊口中泛起苦澀,她用力吞咽,喉嚨異物感並沒有消失,「誰都有資格說我自私,但你真的沒有,我這幾年怎麼對你的,你模著你的良心,你再說一次,我岑清伊自私?」
「伊伊,我不是想說那方面的自私,我只是想說,你做決定的時候,能不能和我商量,能不能不要擅自做主,當初就是因為你一意孤行,我差點死了,你後悔自責,我跟著難過,你都忘了嗎?」
岑清伊咬唇,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秦蓁輕聲道歉,「我愛你,伊伊,我希望你有任何——,尤其涉及到我們兩個人的,我們能商量著來。」
「我們難道沒有商量嗎?」岑清伊真的不願意和秦蓁,或者說身邊的人去辯論,雄辯有時很傷感情,「如果我真的擅自做主,我何必找你?我直接單方面和你斷絕關系不就行了?我何必等到今天才說?」
「這不是商量,伊伊,你這是通知我結果,壓根不管我是否接受。」
岑清伊蹙起眉頭,隱忍道︰「所以,只要你不同意,我就只能按照你的方式去生活?憑什麼?秦蓁,憑什麼啊?我岑清伊不是人嗎?我沒有意識和想法嗎?為什麼我說了不要,你還要一直逼我?你真的有听過我說過的話嗎?」岑清伊的聲音越來越低,甚至帶著一絲哀求,「我求你了,你不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睜開眼楮看看我,當年你差點要死了,我很內疚,但究其原因,是因為你騙我,我真的很討厭被騙!你自己說,你後來有沒有再騙我?」岑清伊的聲音也有些抖了,「有,你不止一次騙我!你口口聲聲為了我好,我不需要,你知不知道!」
「伊伊……」
「秦蓁,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和江知意的恩怨,不涉及到我的,我不想插手,作為曾經的朋友我提醒你,」岑清伊深吸一口氣,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江知意並不好惹,你如果沒有十足把握就不要去招惹,更何況你們之間並沒有其他深仇大恨,你沒必要拿江知意出軌說事,自掃門前雪,別管他人瓦上霜了,再見。」
岑清伊掛斷電話,沖進洗——間,涼水洗臉,仰頭倒空淚水,幾度深呼吸,才將翻滾而來得的記憶壓——去——
到客廳,岑清伊猛然想起那個未接的電話,看是「知了的媽媽」打來的。
很好,再次惹到江知意了,岑清伊也累了,這一刻不想主動打給任何人。
「岑清伊,你和秦蓁說的很清楚了,你們之間這麼多年真的可以扯平了,你放下過去那些——,不要再想了。」岑清伊低頭望著始終陪伴自己和自己的影子,和它對話,讓自己放松,下墜的心才不至于讓她呼吸困難——
機震動,微信提示信息素評定機構的李醫生給她發來信息,問她這兩天能不能來醫院一趟,因為每年年底都要重新采取一次登記者的信息素。李醫生︰大部分人都已經采集完畢,還差幾個,你是其中一個,明後天哪天都行。
岑清伊︰好,我爭取明天過去。
李醫生︰謝謝配合。
岑清伊這一打岔,牛女乃也涼了,她端起溫熱的藥湯,深吸一口氣,剛喝一口,——機響了。
怎麼——是江知意!她每次趕的時間都那麼不巧啊。
如果再不接,這是第三次拒絕了,岑清伊嘴里含著藥,動作一慢,藥味蔓延到整個口腔,甚至鑽入她的鼻尖。
苦死了!岑清伊皺眉拿起電話,深吸氣想吞掉這口藥就接通。
哪知道,苦味讓她干嘔,剛咽下去,就嘔了出來。
電話已經被江知意掛斷了,大概是耐心徹底耗盡,岑清伊強忍著惡心,等喝完藥,她打——去。
苦藥湯子苦得岑清伊眉頭皺起,她趕忙漱口,仰頭咕嚕嚕幾聲去洗——間吐掉——
到客廳第一件事就是端起牛女乃,剛仰頭喝了一口, 噠一聲,門開了。
岑清伊剛喝了一大口牛女乃,小臉鼓成包子,深吸一口氣準備吞下,突然鑽入鼻尖的濃郁九里香和破門而入的江知意嚇到她心跳加速,她用力控制,才不至于吐女乃。
江知意堵在門口,面無表情地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我懷孕了。
第二句︰是你的。
第三句︰你必須負責。
噗!到底還是沒忍住,岑清伊被驚——吐了女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