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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從浴室出來, 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臉色潮紅,暈暈乎乎。

岑清伊一度忘記自己怎麼出來的, 後來她去了廚房, 推開窗子,理智上線, 她想起來了,被江知意當做人形抱枕吮了半天,又被嫌棄地推出來了, 她是工具人嗎!用完就丟!

江知意在浴室里洗澡, 岑清伊站在窗邊, 只能靠意念平復蘇醒的腺體。

岑清伊慶幸到最後什麼都沒發——,——然她和江知意真的是越牽絆越深, 其實現在也——深了, 就如此刻夜色, 吞噬了所有。

然而, 也——是沒有一絲光明,飄落的白雪, 路邊的街燈,——有——遠處亮起的萬家燈火……細碎的點點光亮,能照到心底最深處嗎?

岑清伊按了按心口, 她第一次問自己︰岑清伊, 你到底怎麼想的?關于江知意,你認真地想過嗎?

逃避, 終究不能解決問題,和秦蓁的談話,勢在必行。

和江知意, 也同樣如此,一直拖拖拉拉也——是辦法。

岑清伊正胡思亂想,江知意在浴室里喊她,「浴袍師了,穿不了了。」——

江知意從浴室出來,桌上的白粥溫度剛剛好,她靠在沙發上,「我沒力氣了。」

……岑清伊才——信她,一作妖可有力氣了,江知意拍拍身邊的位置,「你喂我,今晚的方便面可以——跪了。」

岑清伊看看時間,——在不早了,「那你——能再鬧騰。」

江知意嗯了一聲,岑清伊每次看見她紅潤潤的唇啟開,都莫名的口渴。

岑清伊故意避開,視線往下滑,又看到不該看的完美線條,她只能別過頭,找個話題,「你這發熱期老是紊亂,真的——用去看醫生嗎?」

「嗯。」江知意的手搭在岑清伊的腿上,咽下一口粥,呼了口氣,問︰「明天我們幾點出發?」

「什麼出發?」岑清伊剛問完,耳朵就被捏住,她立即想起來,「滑雪嗎?我記得,別擰。」

江知意哼了一聲,岑清伊這才有時間去琢磨這事,「明天一早8點出發,你的朋友們也——去。」

江知意愣了下,「誰?」

得知三姐妹都要去,江知意擰了擰岑清伊的小耳朵,「你也——問問我。」

「都是你朋友,你——能不同意?」岑清伊喂了一口粥,「吃完就不吃酸女乃了,行——行?太晚了。」

「嗯。」江知意擦擦唇角,「行啊,她們想來就來,咱們——跟她們一起玩。」

「……」岑清伊脊背冒涼風,這家伙肯定蓄謀欺負她,她能受得了,她腺體也受——了,現在被強制恢復的腺體——有些難受。

岑清伊腦子里一直閃著——和諧的念頭,她實在忍——住,她琢磨自己偷偷解決。

晚上收拾完,江知意睡下,非——拉著她一起,岑清伊困勁兒上來,扯著一床被子,順手將江知意蓋住,「快睡吧。」

岑清伊自己也扯了一條被子,呼呼一覺到天亮。

**

早上,岑清伊一睜眼,江知意窩在她懷里玩手機,兩個人不知何時跑到一個被窩,看被子是江知意鑽她被窩了。

「你——真是愛玩游戲。」岑清伊動了動手臂,有點麻了,江知意不起來,她也沒抽出手臂。

瞟到屏幕里有人叫江知意姐姐,岑清伊心里——知怎麼的泛起酸,她唇角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

江知意打完最後一槍丟開手機,微微揚起下巴,慵懶道︰「姐姐最愛玩的是什麼,你——知道嗎?」被子下的手亂動,岑清伊立刻紅了臉,「一大早上的,別鬧。」

「呵~」江知意輕笑,「那給姐姐一個早安糖果。」

岑清伊——動,江知意起身自己摘果子,一顆早安甜甜的糖果,吃得岑清伊腺體又——醒了,嘴里那點酸早被甜蜜裹住,被拋到九霄雲。

臨結束,江知意舀了一口,岑清伊疼得叫出聲,「你怎麼老舀我?」

江知意坐起身伸了個懶腰,隨口道︰「秦蓁給你發信息了。」人已經下了床直奔浴室去了。

岑清伊抓來手機,抿抿微痛的唇,蓁姐︰好,我會提醒張放,下周聖誕節,一起過吧。

岑清伊趴在床上回復︰聖誕節過——過的無所謂,主要是咱們終于可以見面談談了。

蓁姐︰我來安排吧。

岑清伊︰別安排了,就好好談談話就行了。

蓁姐︰怎麼的,你想和江知意一起過?

岑清伊腦袋直嗡嗡,這個聖誕節,感覺——太好過的樣子。

岑清伊︰我跟誰都不過,你這馬上到解約的時候了,媒體到盯著呢,你別給自己找麻煩,功虧一簣犯不上。

屏幕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岑清伊以為她寫了——長,但發過來也——過是幾個短句,蓁姐︰你越是貼心我越是難過,最近我時常問自己,是不是當初做了錯誤的決定。

岑清伊看得一怔,心頭也涌起復雜的情緒,她輕輕嘆口氣,回復︰蓁姐,過去的事,無法改變了,一切向前看吧。

蓁姐︰是,我會把握當下的,——我回來,你最近和江知意在一起了嗎?

岑清伊偏頭看了一眼,江知意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淡淡的眸子望著她,「岑律師,8點了。」

啊……8點,——出發了,岑清伊回復秦蓁︰我——有事,見面再聊。

岑清伊跳下床,「你早餐想吃什麼?」

「都不想吃。」江知意看起來有些蔫巴巴,這是少見的,「你想吃什麼就吃吧,——用管我。」

**

江知意不吃,岑清伊也懶得做了,下樓買了包子和粥。江知意指了指香腸,「這個看起來不錯,你——吃?」

「——面的烤腸——能吃。」岑清伊自己都不吃,質量實在堪憂。

岑清伊坐在車里吃早餐,「——然你少吃點,——然滑雪沒力氣。」

江知意蹙了蹙眉頭,「懶得動。」

岑清伊主動投喂,江知意勉強吃了幾口粥,岑清伊以為她是因為秦蓁的電話,低頭憋了半天主動交代,「秦蓁好像聖誕節前後會回來,我們會談談的,剛才說的就是這事。」

「嗯。」江知意似乎沒有太大的心思傾听,「她們已經到滑雪場了,我們也出發吧。」

岑清伊嗯了一聲,發動車子駛入車流,紅燈時,她偏頭看了一眼始終安靜的江知意,頭一次見她露出這樣落寞的表情,岑清伊心里——是滋味,輕聲問︰「你——在生氣嗎?」

「沒有。」江知意偏頭笑了笑,「你在擔心我?」——

可否認,岑清伊確實做——到不在意江知意,她目視前方沒做聲。

江知意望著車窗——,淡聲道︰「你最近表現——錯,我懶得在意秦蓁,」她抬手在窗子上勾劃,「是我自己的問題,最近早上都會有些難受,窗子幫我開點縫。」

「岑清伊莫名松口氣,車窗開了一個細縫,關切地問︰「是不是暈車了?」

「沒有。」

岑清伊蹙眉,緊張地問︰「你身體是不是生病了?——看醫生?看看怎麼能舒服點?」

「能讓我舒服的事,你就會做嗎?」江知意回眸淺笑,岑清伊總覺得她在挖坑,但——是習慣性地跳進去了,「嗯,如果——過分的話……」

「做讓我開心的事。」

「比如說?」

比如說︰想擁抱就擁抱,想親密就親密,想聞你的信息素就給我最濃郁的麝香味,岑清伊為難道︰「信息素又——是我說釋放就釋放的……」

「姐姐可以。」江知意瞟了一眼不做聲的人,臉頰和耳朵明明都紅了,她抬手意味十足地模模她的後腦勺,「你的腺體,我比你了解。」

「……」腺體素——是說釋放就能釋放,當然也——是說收住就能收住的。

「岑清伊。」

「嗯。」

江知意定定地望著岑清伊,掌心重重地揉了下她的發絲,唇角動了動卻沒說出口。

岑清伊分明覺得江知意有心事,追問︰「怎麼了?」

江知意縮回手,望著窗——的白雪世界,輕聲說︰「沒事。」

江知意靠著椅背,金色的初陽為漂亮的側臉鍍上一層亮色,美得奪目,也照亮了臉上淡淡的惆悵。

岑清伊第一次看見江知意露出這樣的表情,她大多時候都是淡漠,——然就是戲謔壞笑。

岑清伊的心仿佛被揉了下,一股歉意涌上心頭,盡管江知意說沒事,但她總覺得和自己有關。

岑清伊低聲道︰「對不起。」

「我——對不起。」江知意偏過頭,眸底是岑清伊熟悉的高傲和淡漠,「對不起我的事,——做。」

岑清伊抿抿唇,頭一次給出正面的回應,「嗯。」

「我說過,你為難,我——介意幫你,我——喜歡解決棘手的人和事。」江知意靠著椅背打了個呵欠,「可我也知道,你——願意,所以我給你時間,也希望你——浪費時間。」

岑清伊沒做聲,江知意偏頭看她,笑了笑︰「好不容易出來玩,干嘛苦著臉?」

「沒事。」成年人最常說的口頭禪,也是最為口是心非的一個詞了,「我這麼混蛋,總惹你——開心,其實你離我遠……」

「岑清伊。」

「嗯。」

「讓我開心其實——簡單。」

岑清伊認認真真地望著江知意,江知意勾起笑,也極為認真,「對我好一點,我——容易知足。」

岑清伊嗯了一聲,雖然還沒想過具體怎麼做算是對江知意好,但她確——希望江知意開心些。

**

雪後的天氣堵車是常態,岑清伊的車子被堵在鬧市區,江知意偏頭望著她,岑清伊被看得——自在。

眉梢的傷口正在恢復,時不時就會癢,岑清伊撓了撓紗布,打破靜謐︰「你眉梢的傷怎麼來的?」

江知意也抬手撫了撫眉梢,望著岑清伊的眼楮,淡聲道︰「被狗舀的。」

「打疫苗了嗎?」岑清伊發動車子慢吞吞地說︰「什麼狗啊,那麼凶,以後離遠點。」

「小狼狗。」

「狼狗——凶的。」

「是啊,」江知意的指肚輕撫眉梢的疤痕,時間久遠,淡到不仔細都看——見,她淡淡的語氣道︰「狼起來很狼,狗起來也真狗,說舀就舀。」

岑清伊忍——住笑了,江知意偏頭問她笑什麼,她不說,江知意戳她的細腰,岑清伊笑著躲開,「感覺你剛才的話好像在罵人哈哈。」

江知意也勾起唇角笑了,她拉了拉岑清伊的袖子,按下車窗,「岑律師,我——吃那個。」

誰能想到,堂堂高干之後的頂級omega大御姐,此刻對著一個烤地瓜起了念想。

烤地瓜應該不算垃圾食品,可以吃的,岑清伊在路邊停車,「——想吃別的嗎?」

「我——想吃香腸。」

岑清伊放眼望去,「哪里有香腸啊?」

「肯定有。」江知意鼻尖禁了禁,「我聞到了。」

江知意探頭張望,指了指烤地瓜攤主的後面,「在那里。」

簡直是小朋友,岑清伊無奈地下車,走到烤地瓜攤主後面才聞到烤香腸的味道,江知意的鼻子也真夠厲害的。

烤地瓜可以買,香腸就算了,江知意眼見著岑清伊繞著香腸走,她趴在窗邊提醒︰「香腸!——香腸!」

岑清伊權當沒听見,哪有大小姐愛吃垃圾食品的啊。

因為沒買香腸被江知意掐臉,岑清伊含糊——清地說︰「那個香腸——好,——能吃。」

「我就吃一口。」

「我才——信你。」昨天也——知道是誰按著她,說了吃一口,最後卻逮著她的腺體欺負那麼久。

「小氣鬼。」江知意眺了一眼低頭認真剝地瓜皮的岑清伊,因為燙手,她會下意識地模耳朵,同時還會嘟起嘴巴呼呼吹氣。

江知意突然湊近琴了一口,岑清伊嚇了一跳,故意板著臉,「再亂來不給你吃地瓜了!」

江知意咬著唇笑,任誰看了都覺得是個脾氣——好的人,只有岑清伊知道,她的小脾氣說來就來,所以凶完又哄了一句,「咱們得快點,遲到了——好,你別鬧,好不好?」

江知意嗯了一聲,「那我給你暖暖。」她伸出雙手捂著岑清伊的耳朵,——紅,但也——涼。

岑清伊本想江知意乖一點,她想捂耳朵就捂,但是這人老揉她耳朵,她養得有些吃——消,便往後躲,「我——冷,——用捂耳朵。」

江知意不依她,「剛剛明明就——涼。」

「現在很熱……」岑清伊低著頭,臉都是紅的,耳朵跟發燒似的。

江知意模模耳朵研究起來了,狀似認真道︰「——真的是熱了,好像越來越熱,越來越紅。」

岑清伊養得——在受不了,舀牙道︰「——能那樣揉別人耳朵啊~~」最後一個字,因為江知意突然摩挲而拐了音兒,她自己听著都羞臊,猛地往後躲。

 !後腦勺被磕麻了,即便如此也沒丟了地瓜,她一手捂著後腦勺,一手遞過地瓜,忍痛道︰「你吃吧。」

「我給你揉揉。「

「我自己來。」岑清伊疼得差點哭出來,嘶了一口氣,無奈道︰「求求你了,祖宗,可別折磨我了,你吃地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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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捧著熱氣騰騰的地瓜,車子也終于向前移動,說是餓了的人也——過是吃了幾口而已,最後喝了口水,靠在椅背打起瞌睡。

岑清伊臨近滑雪場時,收到穆青的微信︰小禽獸,你——多久,再——來老娘——發火了。【微笑】

岑清伊︰……馬上。

穆青︰馬上?你們騎馬來的,所以這麼慢嗎?【微笑】

岑清伊︰真的,馬上就到。

穆青︰再——到,我真的會宰了你。【微笑】

岑清伊︰你能不能不——發這個微笑的表情包,明明是微笑,但你發多了,看起來有點嚇人。

于是岑清伊收到了滿屏的微笑表情包,岑清伊忍——住笑出來,大姐姐們幼稚起來,也是「可怕」。

**

江城御龍山滑雪場,是國內眾多滑雪愛好者的聖地,可以滿足初中高滑雪者的所有需求,所以有——少人會專門來這里滑雪。

岑清伊到門口時,看見了顧汀藍那輛黑色奔馳,而她本人被一群粉絲圍住,正站在車邊和粉絲合影。

陳念笙也沒好到哪里去,作為知名媒體人,也擁有粉絲群體,眼下也被圍著照相。

可苦了穆青,當工具人幫忙拍照,岑清伊理解她為什麼暴躁地發一堆微笑表情包了。

江知意睡得正香被叫醒,起床氣頗為嚴重,一臉的——高興。

岑清伊訕訕地縮回扒拉人家的爪子,「我怕她們——急了。」

江知意眯著眼眸還是沒動靜,岑清伊湊過去,「你抬手,我給你解開安全帶。」

江知意還算是有反應,抬起手臂,岑清伊剛傾身過去就被抱住,「別鬧。」

「我——抱會。」

岑清伊剛——掙扎,听見江知意說︰「你說了想讓我開心的。」

岑清伊只好保持姿勢不動,江知意抱著她,埋頭在她肩窩蹭蹭,極為不高興卻又帶著撒嬌的語氣說︰「早知道在家睡覺了。」

「玩起來就好了。」岑清伊听得心里阮趴趴,哄道︰「我給你表演花式滑雪。」

「那你先給我表演個別的。」江知意拉開距離,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

岑清伊點點頭,「你說,只要我會。」

江知意湊近,岑清伊有點後悔許諾了。

穆青其實老遠就看見岑清伊的車,眼下幫忙拍照休息的間隙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岑清伊的車停在身後。

穆青再一定楮,看清車子里——可告人的一幕!

臥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眾目睽睽!——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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