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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轉過身要走, 這次岑清伊穩穩地抓住她,「別哭別哭。」

「喵!」貓咪被夾在兩人中間抗議地叫了——聲,它不想被夾成貓餅。

「你放開我。」江知意推搡, 怒聲道︰「反正一只貓都比我重——, 不是嗎?」

「你別氣,」岑清伊拉著不放, 「我是怕它掉下去……」

「我不听。」

「就是剛剛貓……」

「我說了我不听。」江知意掙扎,岑清伊猛地從後面抱住她,「你听我說完嘛。」

「喵!」貓咪再次抗議, 岑清伊胸前吊著——只貓, 她繞到江知意正面, 微微屈膝認真地盯著泛紅的眼楮,忍淚不哭的江知意更讓岑清伊鑽心的疼。

岑清伊焦急道︰「貓咪剛才在外面的機箱上, 我怕它掉下去, 我就下去抱它上來了……啊!」岑清伊的耳朵被狠狠地擰了, 她疼得淚水掉下來, 斷斷續續地說︰「你——是能消氣,多擰我幾下就好了。」

江知意紅眸恨恨地望著淚汪汪的人, 她扳住岑清伊的肩膀,湊近死死地舀住,岑清伊微微仰頭, 舀唇才沒有叫出聲。

盡管疼, 但心底竟然有——絲劫後余生的慶幸,江知意沒走, 她沒走,——以岑清伊可以不怕疼。

**

江知意恨恨地推開——人一貓,回到床頭背對著岑清伊坐下了。

岑清伊總算是有功夫把貓從身上扯下來, 她坐到江知意的旁邊,小聲說︰「你別生氣了。」

哄人都不會,翻來覆去就那麼——句,江知意懶得理她,自顧站起身換衣服,岑清伊背過身, 噠——聲,房內的燈關了。

漆黑黑的房間,「喵!」貓叫了——聲,走到岑清伊腳邊蹭她。

岑清伊轉過身,盯著床上的隱約輪廓,想起江知意的質問,便蹲在床邊,認真地說︰「江知意,你在我心里比貓重——,」怕人家不信,補充了——句,「真的。」

江知意也不搭理她,岑清伊蹲累了,坐在地上,她知道江知意沒睡著。

或許是關了燈,不用看著彼此的眼楮,——以有些話反倒容易說出口。

「我這人挺混賬的是不是?」岑清伊苦笑——聲,「做了那種事還不承認,見了你還假裝不認識,」岑清伊低頭輕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樣的,我也不怕和你直說,我以為自己得了絕癥喝酒去發泄,我不是故意那樣的,我不是那種風流的人,」說罷又意識到不對,「我不是說你風流,哎呀,」岑清伊懊惱地抓抓發絲,「總之,就是對不起。」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貓咪窩到岑清伊身邊,她輕輕撫了撫,嘆口氣︰「現在的我很不怎麼樣,對誰都有——保留,你不——喜歡這樣的人,你——喜歡全身心對你好的。」

貓咪微微揚起下巴,方便岑清伊撓癢癢,貓咪呼嚕嚕地,愜意地喵了——聲。

「我其實原來也不這樣。」岑清伊悵然若失地盯昏暗的地面,慢吞吞地說︰「但是人活著,經歷——些事,就會變了,我也討厭我自己這樣,我其實最討厭藏著掖著,但是沒辦法,我答應了人家……」

貓咪在夜色中往岑清伊身邊拱,岑清伊撫著它,冰涼的絨毛終于暖過來了,手感柔軟得像是岑清伊此刻的心。

岑清伊頓了頓,長舒口氣像是在嘆氣,「我答應了人家——輩子不說的,那我就不能說……」

床上的人還是沒動靜,岑清伊揉揉眼,可憐巴巴瞅了半天,心里頭泛起酸澀和委屈,更低的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是我也做不到完全不在意你,」岑清伊懊惱不已,「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你說得對,我慫。」

岑清伊指尖在地上——下——下畫圈圈,小聲嘀咕︰「我——輩子都不想結婚了,結婚——點都不好,我——不了你——個家,我——個人就挺好,——個人來一個人走,——個人……」

岑清伊像是想到什麼,咳咳笑了兩聲,頗為孩子氣,她揉揉混沌的大腦,「其實,我也不是一個人,我還有小南村,小南村可漂亮了,以後有機會你可以去溜達,陳伯他們、他們孩子沒了,拿我當女兒一樣,小南村算是我的家,我也有家哦……」

岑清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說到最後思緒亂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只是到了最後,越發地沒了信心,她和江知意之間,隔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越是自我剖析,岑清伊越是發現,那條溝壑愈來愈寬,愈來愈深。

床上的人始終沒有回應,她站起身,抱起睡著的貓,定定地望了好一會,下定決心似地呼口氣,「在還有退路的時候,你也別往艱難的路上走了,結婚其實沒有想你那麼好,你以後選對象——定——謹慎,——那種真心愛你,不附帶任何條件……」她咽了咽口水,揉揉因為酒氣上涌發昏的腦袋,「還有,我沒有後悔認識你,我走了。」

說是要走的人,走到門口,握著冰涼的門把,又想起什麼來,「你體寒——好好調整下,發熱期不——出門,你的信息素那麼好聞,正常的alpha都會受不了,萬——你吃虧怎麼辦啊?」門口的人幽幽嘆口氣,跟個不放心幼崽即將遠行的老母親似的。

岑清伊接連不斷嘆氣,咂咂嘴感慨道︰「你也是,長得那麼好看,還那麼會撩,家庭背景不錯,自己還有錢,連打游戲都打得那麼棒。」

岑清伊搖搖頭,感慨萬千,「真是不得了不得了,——般人根本配不上你,你以後找對象一定好好挑,別光挑長得好看的,——是有那種打小就認識,或者——起讀書時是朋友,這種比較熟悉錯不了,千萬別找一見面就對你特別熱情的,——定另有——圖,還有那種跟你特別合拍的也不行……」

門口的小嘮叨在說了「我走了」——後,又說了半小時,確定自己——想囑咐的都嘮叨一遍,最後嗓子都啞了,「那,那我真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晚安,做個好夢。」

岑清伊握住門把擰了半下,又回身看了眼床上的人,「還有哦,別的我也幫不了你,以後有什麼法律上的事,我可以幫忙,就,」岑清伊吸吸鼻子,「就終身免費那種,我真走了。」

說是要走的人,巴巴地回頭望著床上的人,低頭道︰「那我真走……」

 !——個枕頭穩準狠地砸到岑清伊的腦袋,江知意不耐地回了——個字,「滾遠點!」

岑清伊模模後腦勺,吸吸鼻子,撿起枕頭放到床上,「睡覺不睡枕頭對脊椎不好。」說罷——步三回頭,抱著貓終于出去了。

 噠,門關上了,床邊的手機屏幕亮了,顯示收到了新郵件,標題是︰江城市30年商業大事件一覽。

**

岑清伊抱著貓出門,門口的人還沒散,她低頭輕聲道︰「你們不用仇視我,我不會纏著她的。」岑清伊回身沖穆青笑了笑,「她還沒好,拜托你們好好照顧她,住院費全部我來掏。」

岑清伊從包里掏出一張卡,「里面有——些錢,暫時應該還夠,後續不夠我會往里面再打錢的,密碼寫在卡背面了。

旁觀五人神色各異,不過視線都是齊刷刷地望著岑清伊。

岑清伊走出幾步想起什麼,回身向江樹略微鞠躬,「當初誤會你,打了你,很抱歉,昨天你弟弟也打了我,我們扯平了。」

岑清伊又望向江槐,「請不——因為我影響雲盛和天驕的合作,謝謝了。」語畢人轉身走了。

穆青心里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陳念笙和顧汀藍互看——眼。

顧汀藍嘆了口氣,陳念笙在三人群里發信息︰︰看見沒,談戀愛要命,我tm可不想談了。

顧汀藍哭笑不得,不過她也有點打怵了。

穆青若有——思盯著密碼︰521108。

「晚上我們在這就行,你們明天有工作的趕緊都走。」穆青下逐客令,江楊非——留下,江樹和江槐走了,臨走前,哥倆囑咐江楊︰不準惹事。

顧汀藍明天有拍攝,也走了,回家路上,——人群再度活躍。

穆青︰521108。

顧汀藍︰這是啥?

陳念笙︰密碼嗎?

穆青︰對,小禽獸的密碼。

陳念笙︰1108,這組數字有玄機哦。

顧汀藍︰這不是大王的生日嗎?

顧汀藍︰我也納悶,是不是小禽獸為了討好大王故意這樣做的?

穆青︰她會討好嗎?我看她就會氣人,今晚大王都被她氣成什麼樣了!

陳念笙︰我估計快到極限了。

穆青︰我看也是。

顧汀藍︰啥意思哦?姐姐們說話我不懂。

穆青︰她本來就不是溫良賢淑那一卦的,耐著性子磨到現在估計也沒耐心了。

陳念笙︰國家——級馴獸師,指日可待,哈哈。

顧汀藍︰我懷疑你們在開車,還什麼指日!

陳念笙︰你個小藍藍,太污了,——著瞧吧,江家四兄弟,——個都知道了,不會消停的。

穆青︰小禽獸自求多福吧,不在大王手下被馴服,就是被哥哥們群毆。

顧汀藍︰——以到底誰能勝出?

陳念笙︰讓我們拭目以待。

……——

姐妹在群里聊得熱火朝天,穆青趁機偷偷開門觀察江知意,發現大王——動不動,似乎睡著了。

穆青偷偷進去走到床邊,打算近距離觀察,——湊近,大眼瞪大眼。

「咳咳。」穆青尷尬地咳嗽兩聲,江知意面無表情,「看夠了麼?」

「你沒事吧……」

「好得很啊。」輕描淡寫的笑意,夜色里透著——絲涼意,是穆青熟悉的語氣,——以此刻她脊背有點冒涼風,「那你早點休息哈。」

穆青默默退出去,關門後發了——條信息到姐妹群︰我剛剛進去看了下。

陳念笙︰怎麼樣?

顧汀藍︰還氣呢?說來我第一次見大王這麼凶,嚇得我小心髒噗噗跳。

陳念笙︰這才哪到哪,大王今天是被嚇到了,她真計較的時候比這個恐怖多了,臉上帶笑讓你跪著喊爸爸那種。

顧汀藍︰大王好酷,是我——學習的楷模,——以她真的生氣了嗎?我——去看。

穆青︰生不生氣我不知道,反正肯定不高興,小禽獸自求多福吧,大王這人某方面錙銖必較,估計小禽獸在她那的賬本有牛津詞典那麼厚了。

陳念笙︰我突然有點興奮地期待……

穆青︰實不相瞞我也是。

顧汀藍︰哈哈哈,誰又不是呢?

**

岑清伊抱著貓沿著清冷的街道慢慢往前走,出租車滴滴她示意空車,她充耳不聞。

岑清伊的身體——被凍僵了,人也清醒了很多,江知意對她失望了,失望了就離開吧。

岑清伊,你做的是對的,在沒有被拋棄——前主動離開,想說的都說了,應該是都說了吧?她能為江知意做的似乎只有這些了。

淚水突然就不管不顧地滑下來,寒風吹過,臉上的淚痕瞬間冷卻。

大腦轟隆隆,岑清伊已然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她好像說了很多廢話,——以現在口干舌燥。

岑清伊擦干眼淚,攔了——輛車,將貓送到家附近的24小時寵物醫院,洗澡,檢查,打針,辦理托管,「我出差回來就接它,以後出差還會送它過來。」

「行,我登記下,它叫什麼?」醫生握著筆抬頭看岑清伊,岑清伊還沒來得及起個名字,「叫知……」

「知?」

「知了。」

醫生笑了,「這名字挺特別,」醫生抬手模模白貓的腦袋,「知了,先和姐姐在一起吧,姐姐好好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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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回家沖澡躺下,渾身說不出的疲憊,翻過身趴在床上,腦子里止不住地回想今晚的事……想到最後,眼眶泛酸。

岑清伊告訴自己︰死都不——去招惹江知意了,那可不是一般人,那是高干豪門之後,說是看上她的臉,萬——哪天看膩了,你怎麼辦啊?干脆離遠點吧。

岑清伊沒等睡著,天亮了,她在床上打滾,根本沒睡好,搞不好會影響今天的庭審。

腕部的繃帶該換了,岑清伊本想拖——拖,但醫生——大早打電話催她,「拖什麼拖,必須換,——不然會發炎。」

醫生盡職盡責,替岑清伊換藥布,只不過聞到她身上還殘留酒氣,相當的不滿,「你們年輕人,能不能愛惜點身體?」

「沒辦法呀。」岑清伊也不愛喝酒,醫生撇撇嘴,「發熱期剛結束,傷害沒好,就喝酒,你家omega也不管你。」

岑清伊苦笑,她家沒有omega,她就——個人,醫生問︰「——個人真那麼好嗎?」

挺好的,岑清伊以往都這麼覺得的,這次卻有點言不由衷。

秦蓁發信息問她情況,提醒她好好吃飯,小心手腕的傷。

岑清伊︰恩,你也好好照顧自己。

秦蓁︰伊伊,我們的苦日子快到頭了,今年年後,我的合約就到期了,我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這張大餅,秦蓁畫了不知多久,岑清伊從沒有生出任何想法來,她的話,秦蓁似乎都當做耳旁風。

岑清伊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顯然,秦蓁也是如此,並且堅定地認為,岑清伊就在她的世界里。

那時不認識江知意,岑清伊也不反駁,由著秦蓁怎麼說,如今卻敲字回復︰我以後只想專注事業,我——直說跟你談談,你恢復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有時間?

秦蓁︰不想標記我嗎?

岑清伊︰不想。

秦蓁︰發熱期時你最好也能這麼說。

其實,岑清伊不算撒謊,她不止一次陪伴過發熱期的秦蓁,但從沒有腺體蘇醒的跡象。

曾經,岑清伊以為是自己的自控力比較好,但遇見江知意後,她的自制力頻頻打臉,她都不禁懷疑,是不是她只對江知意的信息素有感覺?後來想了想,可能是江知意是頂級omega,——以alpha估計都抵擋不了。

岑清伊︰下次你發熱期不——來我家。

秦蓁︰江知意能去,我不能?我知道你標記她了,你最好趕緊勸她去醫院清除,別每次發熱期都纏著你,我不會再讓她得逞。

岑清伊︰我們還是各掃門前雪吧,江知意的事,你不知道不——瞎說。

秦蓁︰我瞎說?最好是我瞎說,你沒標記她嗎?她那麼不——臉地勾引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她一直都這麼小人,你不知道,我告訴你。

岑清伊︰秦蓁,我最後再說一次,請不——在我面前這樣說江知意。

秦蓁︰你竟然維護她,你忘了你昨晚怎麼跟我說的?

岑清伊︰我不想跟你信息吵架,我們見面聊吧,——切說清楚。

岑清伊丟開手機,洗漱去了。

**

岑清伊今天出差,去隔壁的海京市參加庭審,——大早上,她剛坐上車準備補個覺,手機震動,她眯著眼模出手機,看見發信息的人,眼楮都瞪圓了。

江知意︰岑清伊,我——你最後一次機會,我讓你自己選擇,——不——和我在一起?

岑清伊這兩天哭得有點多,好像把過去沒哭的日子都補回來了,眼下鼻尖泛酸,眼淚差點又下來。

岑清伊深呼吸,絕對不能有情緒波動,不能影響接下來的開庭。

岑清伊抿著唇,心中百轉千回,反復斟酌思慮,最終寫下兩個字︰不。

對方正在輸入。

江知意︰很好,從今以後,在我這里,你沒有選擇權了。

岑清伊︰什麼意思?

江知意︰意思就是我會硬來,不管你是否願意。

岑清伊︰硬來?你——干嘛?

江知意沒回,岑清伊直勾勾盯著屏幕看了半天,眼楮腫痛,她收起手機打瞌睡,可又時不時惦記看手機,反反復復最後昏睡。

臨下車,岑清伊翻手機,江知意後來回復了,寫著︰下次見面,我會當面告訴你。【微笑】

這表情包明明在笑……她脊背怎麼有點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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