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夜, 江城市燈紅酒綠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繁華都市,總有人深夜睡不著。
有的人在路邊街攤吃燒烤,有的人和朋友結伴去酒吧放縱, 也有人獨自在家安靜地刷劇吃夜宵。
岑清伊過去的26年里, 幾乎都是用加班的方式度過睡不著的夜晚。
岑清伊喜歡安靜,除非必須得應酬她不願去, 她更喜歡一個人在家看資料,看書,做飯, 哪怕——掃衛生, 也覺得不錯。
當然, 遇見江知意後,一切的興趣都以江知意為圓心呈現遠離狀態。
此刻的岑清伊滿腦子都是江知意, 只想她, 只要她, 連一秒都不願等。
岑清伊從沒有如此渴望過, 她活——這麼大,不能說無玉無求, 但曾經執著撞南牆後,現在確實也沒什麼特別想要的。
努力工作,為每一個代理人伸張正義, 那不過是一種使命感, 若說她從中獲得多少快樂,那也是虛無的。
而此刻的快樂是真的, 但憤怒也是真的。
正如岑清伊——初舀牙切齒地設想,你惹到我——,你求我, 我也不會放過你。
某些時候,大度的人也會在某方面小氣,甚至錙銖必較。
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會換來沒關系。
更何況,驕傲如江知意,她不會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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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猶如深夜的叢林,一只年幼的狼崽剛剛捕獵成功,正準備享受她的美食。
不同于一般的獵捕,這次捕獵的樂趣在于,獵物並不是瘦弱的綿羊,而是一只比狼崽還——成熟的猛虎。
所以當嗷嗷逮捕的狼崽終于鉗制住獵物後,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啟盛宴,但老虎並不配合,一個翻身便掌握主動了。
狼崽饑餓——太久,豈能容忍被奪走主動權,瞬間爆發強悍的力量,下一秒——次翻身將獵物牢牢地鉗制在懷里。
這一次,狼崽學聰明了,她從後面抱住獵物,便于她從後面攻擊獵物的——害,那里也是九里香的源頭之一,她急需從那里獲取能量之源。
伴隨著溫熱的鼻息,後頸的腺體被穩準狠地標記,只這一下便讓獵物瞬間失去最初掙扎的強大力量。
幼狼尚不懂得食用獵物也是有技巧的,她大多時候是靠本能,所以獵物感知到的更多的是野蠻。
莽撞的動作不夠溫柔,甚至會帶來疼痛,但也因為野性的攻擊會刺激到獵物,獵物的掙扎而會讓狼崽更加興奮,從而使得這場美食——爭更加激烈。
後頸,耳朵,凡是帶有腺體的位置,都是狼崽食用獵物時最喜歡下口的地方。
近似于本能,狼崽會對散發信息素的位置著迷,而發熱期的狼崽會為此著迷到癲狂。
當狼崽第一口嘗到甜頭後,她不僅不會被滿足,反而會被喚醒更大的饑餓缺口。
但因為那淡淡的甜,狼崽有被慰藉到,所以此刻雖然很急,但更希望與獵物親密無間的接觸,安撫獵物躁動的情緒,她希望老虎能乖乖就範讓她吃掉。
可惜,老虎終究是老虎,狼崽所謂的安撫實則是「挑釁」的動作換來的是反攻,狼崽的脖子,手臂,鎖骨……肉眼可見的地方都被獵物抓傷了。
疼痛在這時候是更好的催化劑,所以獵物愈是掙扎,狼崽愈是興致勃勃。
就像是兒時我們看到的貓和老鼠,貓兒會在抓住老鼠——後反復玩耍,甚至會放鼠歸山,但老鼠真的——逃跑時,——又會一下子抓住。
久而久——,被逮住的老鼠會心生絕望,因為它意識到那些看似可以逃命的機會都是假象。
當貓玩夠——老鼠,——會選擇吃掉,弱肉強食,在叢林里是不變的法則。
年幼的狼崽雖然貪玩,但更饞嘴,所以根本沒心思玩放虎歸山的戲碼。
用盡所有能想到的方式去享用獵物,並在享受「美食」的過程中玩一點小把戲,比如說她感知到獵物哪里易感,便會接連發起攻擊,惹得獵物頻頻閃躲卻又無處可躲,——後只能躲進她的懷里。
狼崽用身體覆蓋住獵物,便于她掌控全局,獵物的每一個反應幾乎都在她預料——中。
偶有失誤,便是獵物的反捕殺時刻,狼崽吃疼,嗚咽了一聲,卻還是不肯從獵物身上下來。
獵物遏制住——狼崽的喉嚨,狼崽似乎連命都不在意,死命向下掙扎,想要靠近九里香的源頭。
「——溫柔。」獵物其實已經在極力克制,並且循循善誘教導幼崽如何食用自己,狼崽急切地唔唔兩聲,表示她知道。
九里香——為濃郁的位置,也是口感——為細膩的存在,也是狼崽——愛的地方,她為此著迷,近似虔誠的膜拜。
自私的狼崽為了便于食用獵物,她將獵物推到,自己俯,當獵物下意識——反抗時,十指交叉的動作剛好可以讓她阻止獵物的掙扎。
夜色的森林,彌漫著九里香和麝香味,狼崽全身心開始享受美食,因為獵物已經徹底阮化,無力——掙扎。
低迷細碎的聲音在夜色里像是睡前的輕音樂,不會驚擾到沉睡的夜,但又能恰到好處地刺激到狼崽,也能讓獵物緩解這一刻的緊迫。
這或許是一只酷愛音樂的狼崽,所以獵物每每隱忍時,她都會想方設法撬開獵物的嘴巴,她想要听到美妙的聲音。
從最開始的激烈角逐到正式開啟大餐,獵物與捕獵者都費——不少力氣,薄薄的汗潤透泛紅的肌膚,狼崽著迷似的腆舐著。
愉悅卻也難熬,那是一種欲罷不能卻又似乎是無法承受的感覺,「寶貝。」江知意渾然忘我時這樣叫了岑清伊,岑清伊卻充耳不聞,她此刻依舊沉迷其中,根本無心其他。
江知意的抵抗更像是玉拒還迎,她同樣被喚醒發熱期,一樣渴望岑清伊。
江知意宛如砧板上的魚,任憑她處置。
江知意像是做——一個很長的夢,夢里是絢爛的煙花,漂亮的花火耀眼,她在漂亮的煙花下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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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里日升日落,不知過——多久,有電話鈴聲響起。
江知意一下子從夢中醒來,所有的觸感也——度真實,原來不是夢,勤勞的小農夫依舊在耕耘,江知意推她,「你手機。」
嗓子啞——,江知意也是說話時才徹底清醒,天都亮——嗎?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江知意想推岑清伊接電話,但根本推不動,她蹙起眉頭,偏頭舀住撐在旁邊的手臂。
岑清伊只是輕哼一聲,卻依舊沉浸其中。
也不知是不是發熱期的人,心思都在標記上,所以感覺不到疼痛,江知意昨晚就看到她手腕上的傷,但岑清伊自己卻像是感覺不到。
電話響——三次終于安靜,江知意抬手捋順垂落的發絲,她能看見漂亮的臉蛋紅潤潤的,沙啞的聲音听起來慵懶,「喜歡嗎?」
實干型的人沒空說話,江知意不依她了,「你不回答,姐姐就不讓你標記了,喜不喜歡?」
「喜歡。」惜字如金的吐出兩個字,嗓子也有些啞。
「手腕疼不疼?」
岑清伊雙眸泛著紅,搖搖頭。
江知意口渴,輕輕拍——拍岑清伊,「我渴了。」
「喝水。」
「在哪?」
「這。」岑清伊低頭湊過去,江知意笑著推開她,「我才不喝你口水。」
岑清伊也哧哧地笑,嘴角的笑意有點壞,江知意昂——昂下巴,「桌上有水。」
江知意喝個水的功夫,岑清伊也不消停,還故意使壞,只要江知意喝水,她就一頓折騰。
水沒喝多少,全灑——,江知意無奈地擰她耳朵,含嬌帶笑,「水都灑姐姐身上。」
「我喂姐姐。」岑清伊這會兒倒是很會服務,江知意由著她,畢竟她是真的沒力氣,除了喂水的家伙太粘人,每口水間隔時間長點,也沒別的不好。
日升又日落,通宵餓肚子的岑清伊終于吃不住,她放緩速度,但依舊不肯離開江知意。
江知意推也推不開,哄道︰「你睡會吧。」——好的機器都不能連軸轉,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
岑清伊抱著江知意不放,像是連體嬰兒一樣粘著她。
全程高強度的標記,江知意早就力氣全無,縮在溫暖的懷抱里,擋不住困意睡過去了。
岑清伊鼻尖蹭著泛紅的肌膚,時不時還標記兩下,江知意的身體微微聳動,但都沒有醒。
直到入了夜,岑清伊緊緊抱著江知意,她終于倦了,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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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的手機後來沒——響過,因為沒電了。
兩個人倒是因此睡了個好覺,敲門聲也沒能吵醒兩人,秦蓁站在門口,簡直難以置信,岑清伊居然換了門鎖。
小紀在樓下等不到人下來,不敢打電話催促,只好上來找人,見到一臉陰郁的秦蓁,大概明白了,「蓁姐,——不然先回車里吧?」
小紀安慰秦蓁,可能岑清伊出門不在家,秦蓁冷笑,「出遠門還換個鎖?」防著誰呢?除了岑清伊本人,只有她有岑清伊家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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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江知意的錯,秦蓁眼里的岑清伊是個有脾氣的乖小孩,直到遇到江知意,乖小孩不听話。
秦蓁不發話,小紀不敢開車,可一直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勸道︰「——不然咱們先去吃飯?」
秦蓁的手機響——,她耐著性子接起,靜靜地听了幾秒,臉色更陰沉。
小紀小心翼翼地觀察,秦蓁臉色越來越難看,末了垂眸道︰「小紀,先回家吧。」
無論如何,秦蓁願意回家,小紀只想說︰太好。
目送秦蓁回家,小紀也回去了,秦蓁回到家中,——次打過去,「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我親眼看見。」電話里傳來男子低沉的聲音,「用不用我——幫你好好教訓她?」
秦蓁蹙眉,「不用你管我的——,你可安生幾天吧。」
「這話說的,我是外人嗎?」男子陰陽怪氣地挑理。
「說吧,你的目的,我不用你幫我做什麼。」
「嘿嘿。」男子嬉笑,「我這情況你也知道,現在手里沒錢,日子太慘了。」
秦蓁就知道沒好——,「你怎麼不去找你老子——錢?」
「那老頭子早都賠光——好不?」男子鄙夷道︰「我早就說他不是那塊料,他……」
「行。」秦蓁本就心煩,「我待會微信給你轉賬,你給我找個工作安生點。」
掛斷電話,秦蓁轉了一萬過去,收到一個表情包回復︰謝謝大佬!
秦蓁——次打給岑清伊,依舊是關機,她狠狠地捶了一拳沙發。
江知意,你真的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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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岑清伊餓醒——,一睜眼就听見肚子咕嚕嚕。
岑清伊想抬手模模肚子,卻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臂,一瞬驚嚇以為自己手臂沒了,一偏頭看見懷里的人枕著她的手臂,她的手臂麻得沒知覺。
岑清伊的大腦開始恢復工作,這兩天的回憶起初是淙淙溪水流過心底,——後變成洶涌的潮水翻滾而來,盡管不完全不清晰……岑清伊的臉還是紅透了,我的天,她怎麼又標記江知意了啊!
岑清伊想捶死自己,你是禽獸嗎?岑清伊!
江知意明知道她的情況還……等等,江知意怎麼進來的?岑清伊分明記得,她把所有門的都鎖——,而她此刻在床上。
岑清伊想得頭疼,她慢吞吞爬起身。
全身都疼,就像是被狠狠揍——幾天幾夜,受傷的手腕疼得她幾乎撐不住身體。
岑清伊根本沒力氣下床吃東西,更何況家里好像也沒東西。
喝水吧,岑清伊拿起桌上的杯子,杯子也是空的。
岑清伊頹廢地倒下,她這日子過的,彈盡糧絕,好像末世來了。
岑清伊——度昏沉睡去,——醒來天色大亮,江知意還在睡著。
岑清伊實在餓得受不——,她爬下床,不小心帶下被子,床上的美人一覽無余,連同她身上斑駁的痕跡。
岑清伊都沒眼看,紅痕幾乎布滿全身,腺體更是紅腫不堪,江知意沒舀死她也是菩薩心腸。
這個念頭在去浴室後消失了,岑清伊沒比人家好到哪里去,傷痕到處都是。
岑清伊——後只是簡單擦了擦身體,沒敢洗澡,她想打電話叫外賣,才發覺手機關機。
充電,開機,先不管未接來接和未讀信息,先訂飯,岑清伊揉揉喉嚨,她一個alpha,怎麼會嗓子痛?難以理解。
岑清伊扶著門框正琢磨,臥室里傳來嗚咽聲,她拖著疲乏的身體回去。
江知意像是做噩夢——,她以為人醒——,但是江知意卻又閉著眼楮,輾轉反側,痛苦地低哼。
岑清伊——終沒忍心,俯身輕輕抱住江知意,像是尋求到庇護一般,江知意縮進溫暖的懷里,低低的嗚咽。
「不哭不哭。」岑清伊恍然間意識到,也是第一次認真去想了一個問題,她除了知道江知意是醫生,她根本不——解這個人。
岑清伊直接將手機放床邊開始處理工作,除了秦蓁的未接來電,安歌——的次數最多。
岑清伊想起她派秦川和安歌去看守所探視何玉澤,她連忙——過去,「你給我——電話什麼——?」
「老大,你終于來電話——,出事——!」安歌有——哭腔,道出一句驚魂的話來。
何玉澤死。
安歌和秦川到看守所才知道,死因是在房間里擦玻璃時不小心從窗台上摔下來,摔到頭部了。
過分合理的理由,听起來反倒不太正常。
安歌和秦川想問細節,卻被看守所的告知︰細節不方便透露。
岑清伊眉頭緊皺,發脹的腦袋一時也理不出頭緒,「行,我知道——,還有別的——嗎?」
「還有一個叫賀青夢的客戶上門找你,問她什麼——,她也不說。」安歌吸吸鼻子,無奈道︰「就跟逛公園似的在咱們律所轉悠,她還說你認識她。」
「不管什麼——,下次她——來,讓她有——直接找我,你不用接待她。」岑清伊沒想到賀青夢也是個奇葩,跑到律所估計也是想找茬。
餐到了,岑清伊讓外賣員放到門口,她想放下懷里的人,江知意像是察覺到了,低低地哼了一聲,岑清伊輕聲道︰「我去取個餐。」
「不∼」江知意不依,仿佛隨時都要哭出來,岑清伊的小心髒頓時阮趴趴,抱著人哄道,「不哭不哭。」
江知意窩在岑清伊懷里也不老實,她能感覺到人是奔著她後頸的腺體去了。
岑清伊是發熱期剛結束,腺體素正濃郁,對于被標記的omega來說,極具吸引力。
懷里的人一直折騰,岑清伊有些受不住,無奈又透著一絲寵愛,「你到底——干嘛∼」
江知意奔著岑清伊的腺體使勁兒,迷迷糊糊地說——一個字︰「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