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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安陵山脈

司虎的婚事,並沒有太大波瀾。

只是喝完酒後,還想著偷偷跑出去。被鸞羽夫人揪著衣領,拖回了房間。

孟霍還在哭,從入成都開始,已經哭了三天三夜。

這位未來的小蠻王,對于「多了個爹」這件事情,依然耿耿于懷。

……

「昨夜她要和我打仗,我司虎肯定要還手的。」清晨的涼風中,司虎正剝著花生,和幾個娃子娓娓道來。

「傻虎,然後呢。」

「然後她打不過我,就想撕爛我的衣服,還好我司虎聰明,翻窗就跳出去了。要不是牧哥兒給饅頭,我娶個卵!」

幾個娃子忽然看見了什麼,急急跑散。

司虎回頭,見著徐牧走來,也嚇得往前逃去。

徐牧月兌了鞋履,剛要扔,才發現怪物弟弟,已經逃出了半里之地。

東方敬咳了兩聲。

「克族人那邊,通婚的事宜,也準備妥當了。如此一來,我蜀州上下,算是凝成了一股繩子。到時候,在面對外敵之時,克族人和平蠻人,都會死戰效力。」

穿回鞋履,徐牧點頭。

他也是沒辦法了,真要等到司虎茅塞頓開,想娶媳婦,估模著這輩子都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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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山脈那邊,翻山的大軍,也已經折返蜀南。听說戰果不錯,偷襲了暮雲州的一個巡邏營,殺死了百余人。」

「做的好。」徐牧露出笑容。

安陵山脈那邊,若是能出奇兵。他定然要把握這個機會,但大軍翻山,根本不現實。

「回蜀南的士卒說,暮雲州那邊,在山巒之下,立即調派了一員大將,作為駐防。」

「哪位大將?」

「錢舒,滄州四鷹之一,錢家的嫡長子。」

「軍師,這人要除。」

滄州四鷹,算是滄州皇室的首席鷹犬。而且,若是能殺了錢舒,不僅會幫著陳家橋報仇。另外,也隱約間向左師仁那邊,證明了同盟的決心。

「主公,可調動平蠻營,將錢舒誘入安陵山脈。」

平蠻營世世代代,雖然都在南林山脈繁衍生息,但不管怎樣,入安陵山脈,只要有向導,終歸比普通的蜀卒,要好的多。

「小蠻王該立威了。」東方敬笑道。

鸞羽夫人嫁入成都,孟霍雖然勇不可當,但終歸年紀還小。為了以後考慮,確實要幫著樹立一份威望。

「另外,我也會去,還可以讓他爹……去幫他。」

徐牧抬起頭,錯愕地看著東方敬。

「只要誘錢舒入山,這場仗實則很容易。滄州四鷹,貪功好勝,若以敗像為誘餌,問題並不大。」

「伯烈,便按你的意思去做。上場父子兵,兩個蜀州的猛人,該有一番立威才對。」

……

「我兒孟霍。」司虎騎在馬上,笑得差點人仰馬翻。

「閉你爹的狗嘴!」孟霍氣得跺腳。

「你爹在這里!」

「虎哥兒是傻憨。」

「我娶了你娘。」

「虎哥兒是無卵狗夫!」

「我娶了你娘。」

孟霍罵不過,約莫又想到傷心事情,又開始哭了起來。披著甲冑的鸞羽夫人,紅著臉走近,沖著司虎和孟霍,一人賞了一個爆栗。

「山路難行,請伯烈小心。」

「主公,便等著我等的好消息。」

山路崎嶇,無法推動木輪車。東方敬索性換成了滑竿。坐在滑竿上,他對著徐牧,冷靜地起手作揖。

「平蠻營,跟老子沖!」抹去眼淚,孟霍抬頭大喊。

站在一邊,這一次,鸞羽夫人並沒有隨軍。她的兒,她新嫁的丈夫,卻都要入山殺敵了。

「烏里!」鸞羽夫人迎風大喊。風兒吹起她的發梢,一拂一拂。

「烏里!」無數的平蠻人同樣舉頭怒吼。

「嗚哇!」司虎也跟著喊。

「虎哥兒像個壞種。」

「我是你爹,我娶了你娘。」

孟霍臉色大悲,紅了眼楮,抱著鐵斧,準備化悲憤為力量。

只看著入山的三千平蠻營,分為三批入山。徐牧才沉默地轉了身。

山路迢迢,即便有向導,也要趕個七八日的山路。山脈的另一邊,估模著也已經有了工事和營地,要想強攻很難。只有想辦法,將那位錢舒誘上山,再行山林之戰。

當然,若是失敗的話。那條由采藥人帶著開闢的山道,要立即堵死。

「主公,回成都嗎。」孫勛走來。

「不回,先留在蜀南。」

「但出成都之時,婉夫人說了,一定要我把主公帶回去——」

徐牧干脆利落地抬手,賞了孫勛一個爆栗。

……

暮雲州,安陵山脈之下。

一個蓄著胡子的年輕將軍,冷笑著抬頭,看向面前的山勢。

蜀州的人馬,越山來攻。當真是愚不可及。

只需要安置好工事營地,仗著山下的一處坡地,基本是沒問題了。翻山?這等凶險的山脈,費時費力的,真要出個萬人大軍,至少需要一整月的功夫。

等翻過來,什麼黃花菜都涼了。

「腦子有病。」錢舒收回目光,冷冷轉身。

「錢將軍,又抓了幾個要逃走的俠兒!」

韋貂那邊,越來越不得民心。好端端的一個大局,一出殺主求榮的戲,將李知秋苦心積慮的三十州俠兒聚義,化為了烏有。

這些時日,已經有越來越多的白衣俠兒,要逃出暮雲州。

听到這個消息,錢舒忽而大笑,按著長劍,「鏘」的一聲出鞘。

只走了沒多遠。

便看見了前方,一字兒被押跪在地的六七個俠兒。

「江山霧籠煙雨搖……下一句是什麼狗屁來著?」錢舒笑起來。

「錢將軍,好像叫……十年一劍斬皇朝。」

「這幫人真是傻子!當然,最大的傻子,便是那個韋貂。他傻啊,當真是信了蘇皇後的話。」

「套了個無實權的大將軍職務,估模著要哭咧咧了。」

舉起劍,錢舒照著最側的一個俠兒,劈了下去。劈了三下,俠兒不死,卻已經痛得奄奄一息,脖子滋滋地噴出血花。

「該死的!」錢舒有些惱怒,索性改劈為刺,連著刺了七八劍,那俠兒才徹底癱在了血泊中。

「取柄大砍刀來,本將軍要一個個地砍頭!」錢舒意猶未盡地舌忝著嘴巴。

「江山霧籠煙雨搖,十、十年一劍斬皇朝!」

最後的幾個俠兒,終于爆發了一股死志,抬頭呼喊。

信仰,有時候就是活下去的力量。只可惜,很多人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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