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位是？」
「林陽，林sir。話說回來，我還不知道林sir你是哪個部門的。」
「DIE嘛，相當于懸桉調查小組。楊大狀是吧，坐吧。」
楊天臨面帶笑容坐下，心里估計已經是在對如今的處境心里打鼓了。
而馬有臣此時照例是點了菜，很顯然剛剛與林陽吃完飯，在這里他點的更多是下酒菜。
「師兄？你和這位林sir難道很熟麼？」
「不熟。」馬有臣答道。
而在下酒菜和酒都上樂之後，馬有臣在這家包房外掛上免打擾的牌子。
這個地方顯然有個好處就是隔音效果還不錯，也是很多商務人士會選擇的地方。
「天臨，我想听你說實話。」
「實話？」
「你是不是姓林？孟二龍被殺，以及李羅馬的手是不是你砍的？」
楊天臨听到這里明顯是看向了林陽。
「師兄……」
「我了解你。如若不是，或者不知情，你不會是這個表情。」馬有臣此時看著楊天臨︰「你只需要告訴師兄情況，師兄我願意幫你。不管你做什麼決定。」
林陽听了自然是一愣︰「馬大狀，你這不要偷偷放暗號呀。你這麼說的話，這楊大狀想繼續殺人你也會支持咯？」
「那是自然。」馬有臣笑道︰「林sir，你別忘了我說的，橫豎天臨都是會判終身監禁，所以我會支持他的決定。」
林陽曉得這馬有臣說的是認真的。
這位大狀對于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他能夠做到幫助自己師弟的同時「片葉不沾身」。
「好了楊大狀，咱們就別裝了吧。自昨晚一別，倒是發生了許多事呀。」
楊天臨此時倒是第一時間看向林陽︰「林sir，你不會是帶了錄音設備這麼卑鄙吧。」
「沒那個必要，畢竟我是來帶你自首的。」
「自首？林sir，你既然知道我姓林，那麼應該也查到了吧，孟天凡和李迢對我的家人做過什麼事？」
「一碼歸一碼。我想你會想通的。畢竟事關的是你的女兒。」
「林sir。我想是你不懂吧。我連小柔的官司都敢打，你怎麼會以為我會因為這種兒女私情的事放棄復仇呢？」
「既然是這樣的話，我敢保證曾小柔這個牢坐定了。」林陽笑道︰「而且你的女兒，李家應該不會放過她的。」
林陽說到這里，倒是喝了杯酒。
此時的氣氛明顯有些僵持。
畢竟楊天臨這時候分明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而打破沉默的，顯然是馬有臣。
「林sir，你還是先說說你的計劃吧。你想讓天臨放棄復仇，除非你有什麼更好的計劃。」
「不是，我一個警察怎麼能教你們做違法犯罪的事呢？」
先前听到這里，馬有臣還以為林陽出爾反爾，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林陽的確是個騷人。
「這麼說吧，你們干掉了李迢和孟天凡又能怎樣呢？遷怒李超仁？還是想把李超仁氣死。說白了，復仇不徹底好吧。」
「林sir，你不是不教嘛。」
「兩位大狀，假設哈，我是說的假設，假設不犯法吧。」
馬有臣和楊天臨听了倒是相視一笑︰「那得看怎麼個假設法。」
「李迢和孟天凡，我知道站在你的角度，將他們千刀萬剮都不冤。但有的復仇，需要的是讓他們累全家。」
「累全家？」
「楊大狀，我想你也習慣了楊天臨這個名字，所以我還是叫你楊大狀吧。這麼說吧楊大狀，你不殺李羅馬，我覺得這事本身就很蹊蹺。」
馬有臣听了也是疑惑︰「說起來師弟，你為何沒殺李羅馬？」
見楊天臨不回答，轉而馬有臣是看向林陽︰「林sir？你既然知道，不妨給我解釋一下。」
「李羅馬知道是你來復仇，我覺得這個人可能會幫你做一件關鍵的事。幫你背刺他的父親。」
馬有臣听了自然是一驚︰「李羅馬背刺李迢？這怎麼可能？那可是兩父子！」
「李羅馬和李迢的關系，與其說是父子，更像是主子和奴隸。我說的沒錯吧。」
林陽之所以知道，只能說那晚跟蹤李羅馬的確是立了個大功的。李羅馬是混血兒沒錯，但李迢對于自己這個「半個鬼老」的兒子一直都不滿意。
或者說李迢本身的變態人格下，他個人並沒有父子這個概念。
而在李羅馬失蹤的時候，李迢表現出來的不是兒子被綁架的緊張，而是憤怒。
那是對于自己的「奴隸」被人私自處置的憤怒。
「李羅馬和你，是怎麼認識的？畢竟你和仇人的兒子，貌似關系不一般。」
「說來話長了。」楊天臨搖頭︰「那個時候，我也還不是叫楊天臨，而是另一個名字。當時的我姓陳。」
「陳？」
「我母親姓陳。而和李羅馬，我們其實是大學同學。」
「原來如此。你後來叫楊天臨，重新考了律師牌，才有了我們之間的認識。」馬有臣了然︰「只是我沒想到你和李羅馬會是同學。」
「其實在當時，我知道他是李迢的兒子後，曾不止一次想要殺了他復仇。但後來我才知道，他原來也算受害者。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身體里流著一半李迢的血。李羅馬變成現在這樣，顯然他的父親有很大的功勞。」
「但他也背刺李迢的理由吧。」馬有臣皺眉︰「不念及親情，但也要知道以李羅馬的身份，如若沒有李迢在，在李家肯定是不受待見的。」
「因此這次的背刺是一箭雙凋的。」林陽笑道︰「李羅馬一直盤算著扶持孟一虎上位，因此和楊大狀你合作是一箭雙凋的事。楊大狀你干掉了孟天凡和李迢。而李羅馬可以打造一個李家需要的地下網絡，水漲船高。
而原本這個計劃的擁有者是李迢，執行者就是李羅馬。那李羅馬現在把擁有這個計劃的李迢踢開，他就能夠上位了。
至于斷手，應該是投名狀吧。」
「投名狀……」
「畢竟李羅馬不知道你還活著，指派曾小柔去接近孟二龍，但從而讓曾小柔因此被孟二龍X侵。他需要認錯，也需要向你表一下決心。」
馬有臣听了自然是皺眉︰「連自己的手都能說斷就斷，和這樣的人合作真的行嗎天臨？」
「不沖突。對吧。」林陽看著楊天臨︰「畢竟你想著復仇，就沒想活著。因此你和李羅馬是相互利用的棋子。這樣的關系其實才是最穩固的。
而且你有一個不錯的團隊。雖然那個叫布朗的家伙栽了，但顯然問題不大。你們還有多少人呢？兩個？三個？」
「林sir，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說的教我復仇，可不是說出我的計劃。」
「李迢這麼混賬，你覺得李超仁知不知道？」
「廢話，再混賬那也是自己的兒子。難不成還能不保不成？」馬有臣覺得林陽這話像是多余的。
「如若讓李迢和李家劃清界限，那麼你覺得李超仁會不會殺自己的兒子？」
林陽這句話，直接是讓馬有臣和楊天臨陷入了沉默。
「你們別不說話呀，都說了，一切都是假設。」
「李超仁，怎麼會殺子？」
「孟天凡不是省油的燈，如果我說他收藏了李迢的犯桉鐵證呢？一旦情況通了天，李超仁為了公司利益，一定會和李迢正義切割。」
「你怎麼知道孟天凡有收集李迢的罪證？萬一沒有呢？」
楊天臨此時也是皺眉︰「而且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
「我只能說，我有朋友幫忙。」林陽笑道︰「你覺得我是怎麼知道李迢的事，以及知道你姓林的呢？」
「不行，沒有關鍵性證據，我是不會和你合作的。」楊天臨此時是搖頭︰「你既然來求合作，不能憑你的一面之詞。」
听到這里林陽明顯嘆了口氣。
有的事其實是他不想去做的。
林陽無奈，此時是從自己的口袋拿出了一張紙。
「林sir，你這是？」
林陽此時打開了紙張，而後一個瞬間，林陽的面前是出現了大小十七個靈體。
這就是林陽無奈的地方。
他並不想這麼多靈體跟著自己的。但既然要說服楊天臨，他就需要這個步驟。
而他手上拿著的則是關于事件的剪報。畢竟只需要讓林陽看一眼事件的新聞，就能夠激活靈體了。
幫林陽弄這麼一頁的人顯然是貞貞呀。
此時出來這麼多人明顯奈特都是嚇了一跳。
不過奈特曉得，不需要林陽說明，在這之前已經說好了，由他來說明情況了。
而林陽只需要轉述奈特問來的情報……
林陽正在做的事其實是很殘酷的。
他需要讓死者復述自己是怎麼死的，遭受了怎麼樣的虐殺……
此時的林陽像報數一樣，開始逐一念起每一個林家人的名字，而後開始機械式的復述這些人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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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有臣一開始還不理解，但听到林陽的述說觸目驚心，再看自己的師弟那張臉，已經明白了情況。
林陽說的證據就是這些……這些都是在孟天凡那里找到的。
「夠了……夠了！」
楊天臨此時的喘氣明顯是非常的重，而且看起來非常的氣憤。
當然這股氣不是想撒在林陽身上的，而是仇恨帶來的憤怒。
林陽此時倒也閉上了嘴，等著楊天臨平復心情。
「我知道這事很殘忍，但我想說，這些事，就是孟天凡記錄下的事……」
馬有臣明顯表情也不對勁了。
這幫人的做法比起他的前雇主李少辰還要慘無人道。最關鍵的，光是听林陽說起林家人的遭遇，就已經足以讓馬有臣血壓上來了。
而馬有臣明白了，林陽這個人或許的確能夠幫到自己的師弟。
「師弟，這個林sir就是干掉李少辰的其中一位，你不妨試著相信他……」
「師兄……」
馬有臣認真的說道︰「我馬有臣雖然是給有錢人打官司的。但有的事的確不是錢能衡量的。我還記得你以前是救過我的命的。」
「這我倒是沒想到。」林陽听了倒是一愣︰「沒曾想兩位還有這樣的過去。」
林陽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候，能不能說服楊天臨就看現在了︰「我保證這孟天凡和李迢會得到應有的懲罰。而最關鍵的，你不能讓曾小柔坐牢啊，這是為了芯芯著想。」
「林sir，你為何幫我？畢竟你現在完全可以把我捉起來。而且你現在也是踩界邊緣吧。」
「的確，我現在在做的事如果揚出去了，那警察都沒得做，甚至可能會負法律責任。但我更想阻止你繼續做傻事。而且我這也是用馬大狀擅長的手段來幫你復仇，原則上來說，我頂多是做了個假設。」
「假設……」馬有臣听了是大笑出聲︰「好一個假設呀。」
「只是師兄，如若得罪了李超仁，我想你以後就會得罪很多有錢老的。」楊天臨明顯面帶愧疚︰「這無疑是砸了你的飯碗。」
「傻啦。李超仁想要完全封殺我？怎麼可能。你師兄可沒你想象的這麼遜。」
「這點馬大狀倒是沒說錯。」林陽笑著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馬大狀，雖然吧這張名片的主人沒有李超仁有錢，但也算是有錢的主了。她很樂意聘請你為首席律師顧問。」
馬有臣接過名片，看到名片的名字卻又笑出聲︰「林sir，你這故意的吧。」
「故意的？這怎麼說？」
「我沒想到你和徐氏集團的那位女董事長這麼熟。我這該不是以後給你打工了吧。」
對于徐氏集團拋來的橄欖枝，馬有臣顯然是有些受寵若驚的。而且他立馬就想到了林陽和這位徐氏千金會有的聯系。
「難怪當時李少辰會把遺產的一部分給這位徐氏千金，現在看來這就是原因呀。
師弟，現在你也不用擔心師兄我的前程了。那麼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楊天臨此時握緊雙拳，而後像是想通了什麼，伸出自己的手︰「林sir，合作愉快。」
「你這別說的我像是你們同謀一樣好吧。我都說了，一切都是我的假設。」
「那我願意照你的假設去做。小柔和芯芯，就交給你了。」
听到這里，林陽便握住了楊天臨的手。
而這場由林陽「假設」開始的復仇也正式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