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法不錯。」
西門吹雪自然不是才到這里,所以李少山剛才那一劍他看到了,的確不錯。
「哪里不錯?」
「有進無退,不錯。」
「多謝。」
剛才李少山和霍天青的戰斗,李少山招式的確屬于只進不退,可李少山從來沒有放棄退路。
只是他的目標是勝利,不去撤退罷了。
只有爭奪了那毫厘之間的差異,才能勝利。
只進不退的確讓他贏了,但那只是一劍。
現在的李少山,卻想看看自己和西門吹雪還差多少劍。
所以他走上了湖面。
腳底覆蓋真氣,李少山靜靜的站在了湖面之上,右手真氣噴涌而出。
「好渾厚的真氣。」
陸小鳳驚嘆起來,瘋郎君的武功江湖多有傳聞,能夠在少林五羅漢圍攻三天三夜之後還能全身而出的,真氣儲量自然不俗。
但李少山沒有打算用這海量的真氣來做那水漫金山似的戰斗。
所以真氣開始凝聚,一點點的聚集在李少山的指尖,緩緩的匯聚成了一尺劍芒。
「好強的劍氣。」
花滿樓面容上感覺到湖中水汽撲面而來,也贊嘆起來。
可西門吹雪不滿意,他只是冷冷的看著李少山,說道。
「你沒有劍。」
李少山心中念頭微動,但很快堅定下來。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來比劍,不是來決斗。」
西門吹雪看著面前的李少山,十七八歲的少年來和自己比劍,作為劍道前輩,的確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可以。」
西門吹雪拔出了劍,朝著李少山便凌空一刺。
此時的西門吹雪離李少山很遠,這劍也沒有射出劍氣。
但在李少山眼中,他終于看清了這一劍。
看清了自己曾經無法理解的劍。
如果真氣攻擊是漫天黃沙,那麼西門吹雪的這一劍就是一粒沙礫,一粒可以直接攻擊到自己本體的沙礫。
如果能讓漫天黃沙飛舞的力量集中在一粒沙礫上。
如果能讓一片大海漫過海堤的能量集中到一道水流上。
那麼這粒沙礫可以擊穿一切阻礙,那道水流也會如同利刃一般,可以切割天下任何事物。
李少山看清了這一劍,也算計的清楚,就算發生了真的戰斗,他也可以用避開的方式來躲開這一劍。
可他不想避。
避開後之後會有另一粒沙礫攻過來,那樣他就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所以他擋了,指尖劍氣如寶劍一般揮舞,卸掉了沖擊,然後順著這股沖擊,反身回擊。
西門吹雪見到李少山的動作,心中有些欣慰,因為他看出了李少山理解了劍。
不是什麼人拿著一塊鐵片就能叫做劍客的。
于是他和李少山比起了劍。
兩人相距三丈之遠,可動作爭斗卻如同相距三尺。
方寸之差,便是勝負之別。
這不是兩片沙海之間的爭鋒,而是兩粒沙礫在互相踫撞。
不能讓對方的沙礫踫到自己這邊沙海,又需要讓屬于自己的那粒沙子吹動對方的那片沙漠。
兩人還都只能用一粒沙子來戰斗,不管是撞飛對方的沙礫,還是攻擊對方沙漠的沙子,都只有一粒。
而在外人看來,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李少山只是豎起劍指,空手揮舞著,而西門吹雪也只是在單手極速的揮舞著手中長劍。
雖然李少山腳下的湖面波紋不驚,西門吹雪腳下的蓮葉也安靜如水。
可兩人的確是在胡亂對舞。
幾十招之後,李少山的腳下顛簸了一下,使得湖面忽然起了一陣陣波紋。
終究還是自己輸了。
西門吹雪對于劍更加虔誠,而自己終究還是有調動沙海的,一動,腳下也就跟著動了。
于是他停了下來。
西門吹雪自然也停了下來,他認真的看著李少山,贊賞的說道。
「你很好。」
「哪里好?」
「你心中有劍。」
「可惜不夠多。」
李少山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里,自己對于劍的理解依舊是在用劍,而不是成為劍。
他沒有那種放棄沙漠只留一粒沙子就足以的心態。
他心中還是在求生,而不是求勝。
「我等你,只是希望下次你能有一把真正的劍。」
西門吹雪倒是不介意,因為他眼中的李少山還年輕,還有進步的空間。
只要能進步,遲早會有求勝之心。
「會有的。」
李少山微微點頭,自己的確該再打造一把寶劍了。
上一把劍被自己當成禮物送人了,一般的劍自己又看不上。
只能安排時間去重新打造一把了。
陸小鳳、霍天青以及花滿樓都看懂或听懂了這場比劍,所以他們心情很愉快。
但有人看不懂,所以這個人很生氣。
蘇少英覺得李少山和西門吹雪在耍他。
「裝神弄鬼。」
蘇少英說著便握住寶劍,腳下一動,整個人飛上了湖面踩在荷葉上,面對著西門吹雪,他帶著一點高傲的情緒,說道。
「你們這也叫比劍!」
「還是看看我峨嵋劍派的劍吧。」
此話一出,就見蘇少英 揮一劍,一道劍狀真氣從長劍中飛馳而出,對著幾丈外的西門吹雪就斬了過去。
就如同,漫天黃沙在飛舞。
可惜力道太散,連西門吹雪腳下的蓮葉都無法吹動。
李少山搖了搖頭,對這種散漫的打斗不再有任何興趣,腳下輕動,便回到了岸邊。
閻鐵珊此時正在緊張的看著蘇少英和西門吹雪的戰斗。
而陸小鳳則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李少山。
蘇少英和西門吹雪的戰斗打的很精彩,可惜結束的更快。
因為蘇少英連西門吹雪的一劍都沒有接住,所以他死了。
在一個虔誠的劍客面前胡亂揮劍可不是一個好主意。
「少英,我怎麼和你師傅交代啊。」
閻鐵珊痛哭了起來,因為蘇少英是他好友獨孤一鶴的弟子,是和他很親近的晚輩。
花滿樓听到哭聲,心中不忍,于是說道。
「為何對年輕人如此殘忍。」
西門吹雪此時也來到岸上,冷冷的回道。
「因為我只會一種劍法。」
「殺人的劍法。」
閻鐵珊哭完之後,恨恨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霍天青,隨後站起身來,對著李少山問道。
「不知雙面郎君來我閻府所為何事?」
李少山也看了一眼霍天青,他的狀態有些不對,但閻鐵珊問了自己,自己自然要給他一個答桉。
「我來這里問兩個人的下落。」
「上官飛燕。」
「以及青衣樓樓主,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