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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你這是什麼意思?

「搞什麼東西!」

梅比烏斯捂著耳朵,坐到了米凱爾和愛莉一桌。

舞台上,科斯魔的歌聲還在繼續,那實在是一種極為強大的聲波攻擊,台下的觀眾紛紛後悔了,他們揮去拳頭請求少年不要再唱下去了,可他們的呼喊聲被少年的刺耳歌聲掩蓋,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演唱,自覺漸入佳境的少年早已閉上了眼,也因此看不到大家激憤的神情。

「***退錢啊!」

諸如此類的吶喊聲此起彼伏,正聚精會神地思考著什麼的米凱爾似是被這喊聲驚醒了,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也直到這時,他才抬起頭,看到了捂著耳朵望向他的梅比烏斯與愛莉。

「怎麼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米凱爾隨手用虛數屏障將外界的聲音隔絕,于是梅比烏斯和愛莉終于放下了捂著耳朵的手,如釋重負。

「哇!米凱爾你是怎麼做到的!」

「做到什麼?」

「你居然能在剛才那麼恐怖的音波攻擊下做到無動于衷,真厲害啊!」

米凱爾也分不清她是在由衷的贊嘆,亦或是揶揄,便只能澹澹地回道︰

「再難听又能難听到哪里去呢?相比于崩壞獸,這歌聲還能讓人產生生理上的不適?說到底,【無法接受】更多的是源于【期望過高】,我一開始就沒有對科斯魔的演唱抱有希望,自然也就不會被他的難听的歌聲擊倒了。」

他下巴微微抬起,似乎是有意在梅比烏斯面前保持成熟。

但愛莉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米凱爾!你有本事把耳塞摘了!」

米凱爾攤了攤手,鬢間垂下的發絲飄蕩了些許,掩蓋住了耳中一閃即逝的藍光。

「什麼耳塞,沒有啊!」

看著米凱爾那極度無辜的神情,愛莉皺了皺鼻子,翻了個白眼兒,還要開口時,坐在她身邊的較小少女—梅比烏斯搶在了前頭︰

「夠了!」

或許是實際年齡過低,她那本該略帶些惱怒的語氣,從喉中發出之後,卻怎麼停怎麼有一股傲嬌的意味。

這讓她越發惱火了,于是她伸出同樣嬌小的手掌,重重拍了拍桌面,盡可能放粗聲線,又吼了一聲︰「夠了!」

她這番動作終于吸引了米凱爾和愛莉的目光。

看著她眼角抽搐著,將應用力過 拍得通紅的手掌縮回桌下,並努力挺起胸膛,做出一副正經的模樣。米凱爾還以為她要說什麼重要的事……

誰知她竟抬起另一只無恙的手,粗魯地伸出手指指向愛莉,而後語速極快地喊道︰「超變手術是她自己做的,和我沒關系,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別來找我!」

米凱爾的雙唇微張,翹起的舌尖懸浮在口腔之中,他茫然地眨了眨眼,不知該說些什麼。

而愛莉在短暫的驚訝過後,竟是毫無形象地趴在桌角邊大笑起來。

米凱爾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她說這番話的意義何在。

梅比烏斯出離地憤怒了,她揪著綠油油的發絲跳下了椅子(盡管這也只能讓她和坐著的米凱爾一樣高)︰「當初是不是你和我說,這個女人的超變手術必須要得到你的同意才能做來著!」

米凱爾抬起下巴,眯起眼楮,眼神逐漸放空,思緒在大腦中不斷起伏檢索,試圖尋找到相應的片段。

但仍然一無所獲。

對于愛莉的超變,他確實與梅比烏斯有過交流,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只說過那一句︰「夜叉不適合愛莉希雅,她不會喜歡這種不夠可愛的崩壞獸的……所以,如果她真的願意做這個手術,我就去給她弄一只她想要的來。」

嘶……應該只有這句啊……

「你不記得了!你居然不記得了!」

梅比烏斯激動地拍著桌子,米凱爾只得又加了一層虛數屏障,形成光學欺騙效果,使得從外界看來,里面的三個人正在進行友好而熱切的交流。

「我不管!」

梅比烏斯瞪著滿是血絲的眼楮,「我不管!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那天我從會議室回到實驗室……」

她突然愣住了,米凱爾瘋狂給她眨眼,但一旁的愛莉則以手支頤,澹澹地問道︰「哦?從會議室?米凱爾,那天你們在會議室到底做了什麼?就算是臨時接到了梅的求援,也不至于在會議室那麼久吧?況且,以前遇到這種事情你可不會最後才通知我呢?」

米凱爾的心髒 地收縮,而後像是失去了一切束縛,開始向著無盡的深淵下墜。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魂魄在那一瞬間從這副軀殼里飛掉了——他終于迎來了自己最擔心的事。

怎麼辦?

逃避,逃離這里,避開她——米凱爾不知道這是否是自己真正的想法,但身體就是那麼付諸行動了。

只是在他逃走的那一瞬,魂又回來了,終于沒忘記撈上梅比烏斯一起跑。

眼看著兩人的身影被空間裂隙吞噬,愛莉本可以阻攔,也有能力阻攔,但她什麼也沒做。

失去了崩壞能供給,虛數屏障于無形中消散,但在維爾薇精彩的表演下,並無多少人注意到忽而變得一個人孤單地坐在桌前的愛莉希雅。

她低垂著眼,睫毛一顫一顫地抖動著,不知心里在想些什麼。

少頃,伴隨著一陣幽香,阿波尼亞默默坐在了她身邊。

「哎呀,這不是親愛的阿波尼亞嘛!」

「愛莉,你為何孜孜以求當晚的真相。」

「……」

阿波尼亞用念力打開了桌上的紅酒,給自己倒上半杯,輕呷了一口,又放回桌面,只有殷紅的水痕殘留在杯壁上,緩緩落回。

「梅比烏斯記憶中米凱爾對她的告戒是我做的,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畢竟對于愛莉來說,這件事其實沒有那麼重要,對吧?」

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愛莉尖尖的耳廓。

「親愛的阿波尼亞,你來到我面前,是為了告訴我這段時間發生的故事真相,對麼?」

愛莉沒有接受她的好意,反倒是執拗地與她對視。

「對不起,愛莉,【請】原諒他吧,在我所能見到的道路之中,他已然做出了那個最仁慈的決定。」

「不要對我使用【戒律】哦!親愛的阿波尼亞!」

阿波尼亞看著少女手中輕捻著的水晶薔薇,眼中並無悲喜,仿佛早就知道會是這樣。

也正因于此,她並沒有過多的擔心。

「我只是有些……我當然不會去指責米凱爾什麼,更不會覺得他做得不對——我無條件地相信他,我也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自認為的惡事,都是為了讓我可以不承受這些。但是,他為什麼不願意無條件地相信我呢?他不相信我會無條件地愛他,他也不相信我能接受人類的一切——無論善還是惡。所以,他寧願只在我眼前展現出完美的一面,而將自己背負罪孽的一面、將自己軟弱的一面擺在梅比烏斯面前……為什麼呢……」

阿波尼亞輕輕開口,卻沒有出聲,而是會心一笑。

果然,下一瞬間,愛莉希雅就自然而然地開口說道︰「但是也無所謂啦!等到一切都結束的那天,等到大家都可以輕松愉快地坐下來思考未來的那一天,我可一定要讓米凱爾把自以為向我隱瞞的事情統統說一遍……嘻嘻!」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玩兒的場景,愛莉又笑了起來。

她轉而將手指撫上阿波尼亞冰冷而白皙的臉龐——「親愛的阿波尼亞,到時候就麻煩你和好尹甸一起為我穿上新衣,畫上我人生的第一抹妝,好嗎?」

阿波尼亞笑著說好。

但當愛莉放下手,將視線重新聚集到維爾薇的表演之時,她卻微微偏轉過頭。

愛莉的話總是讓她無可抑制地想到那捆縛在她身上的絲線……原本的走向。

而後她笑著奪下了愛莉手中的蛋糕。

「哇!親愛的阿波尼亞,我生氣咯!」

「米凱爾曾經拜托過我,不要讓你攝入過多的甜品。」

「啊——」愛莉轉了轉眼楮,又說道︰「可是這也是我超變的副作用啊……」

「什麼副作用,離不開甜食嗎?那我可不相信。」

「不是啦!是怎麼吃也不會胖,不用鍛煉也能有良好的曲線!怎麼樣,羨慕嗎?」

「……可是,愛莉希雅,你分明胖了呢……我想,究竟是你隨口胡謅了這個副作用,還是說,你根本就……」

……

「總之!總之……是那個女人自己潛入我的實驗室,用自動操作模式給自己做了超變手術,和我沒關系!」

梅比烏斯依舊在狡辯著,可米凱爾只用一句話就讓她語塞了︰

「或許吧,但梅比烏斯,你的隱藏實驗室為何能被悄無聲息地侵入、你的實驗流程為什麼被保存在程序中,甚至可以自動操控?你分明就是故意給她留下了這個破綻。」

她微微放慢了腳步,似乎是想要用這種方式和米凱爾拉開些許「安全距離」,可她也知道,這種行為是徒勞的。

兩人繼續在黑暗中行走著。

「帕朵呢?怎麼沒來參加晚會?」

「她你還不了解?這麼多人不再房間的好機會,那只小貓會輕易放過?」

「也是……」

米凱爾輕輕笑了笑,暫時將其余沉重的心緒放下了。

兩人在隧道中不斷深入,直到周身的皮膚傳來寒意,直到眼前出現櫻的身影。

「你們來得好早。」

櫻的笑話和氣溫一樣冷。

米凱爾不說話,默默打開了燈。

梅比烏斯的童孔先是在突然的強光刺激下微微縮了縮,但這並不影響她的視線。

可正因如此,她的眸子才會繼續不斷地震動,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半是憤怒地回過頭質問著米凱爾,一如當年她將第二律者核心拋給後者時後者對她的質問。

「沒什麼意思。」

米凱爾冷著臉,面前的倉庫中是上百名在先前暴動中僥幸活下來的毒蛹。

「梅比烏斯,我並不認為我先前對你的約束是錯誤的,只是,我們可能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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