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生沒有回答辛茹的問題,忽然好奇問道︰「那只龍鷹,到底什麼來歷?」
眾人陷入沉默,辛文雄臉色陰晴不定,片刻頹喪道︰「那只龍鷹,是我們養的。」
「你們養的?!」葉長生震驚不已。
辛文雄黯然道︰「三百多年前的桃花山,山清水秀,是真正的世外桃源。然而隨著那場地震的來臨,一切全都變了……」
那場突如其來的地震,毀滅了桃花山,也毀滅了很多村莊,桃源村因為獨特的地形,幸存了下來。
有一天,村里巡邏的武士抬回來一個重傷的黑衣人,可是黑衣人的傷勢太重,第二天就死了。
在給黑衣人收尸的時候,村里人才發現黑衣人的袖筒中,藏著一只小鳥,奄奄一息的小鳥。
辛文雄低沉說著,痛苦不堪道︰「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只是一只小鳥,一只普通的小鳥。」
後面發生的事,葉長生大概猜到了。
小鳥開始變異,不但變得能吃了,性情也變得凶殘起來,甚至開始吃人。
純樸的村民為了不讓它吃人,只得拼命外出捕獵,然後把獵物放在祭壇上,供奉給龍鷹。
這一供,就是三百多年。
葉長生忍不住問道︰「你們為什麼不離開呢?」
不說騎著黑豹的七武士,村子里還有不少強悍的戰士,都配備著精良的武器。
他們完全可以帶著大家離開黑風嶺,徹底擺月兌龍鷹的威脅。
和身無一技之長只能捕蛇的吳大叔不一樣,這個村子的底蘊很深,完全具備在外界生存的能力。
辛文雄苦笑搖頭︰「我們走了,難道讓龍鷹去禍害別人?我們種下的惡果,我們自己來解決。」
說到最後,辛文雄的表情堅毅而悲壯。
葉長生不禁動容。
三百多年,四代人,堅守在這里,只為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使命。
只是這份堅守,就令人肅然起敬。
葉長生問道︰「龍鷹的老巢,你們知道在哪里嗎?」
辛茹點點頭,恨恨道︰「我們探查過幾次,那是一座塌陷的古墓,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辛茹說話的時候,眼中充滿了憤怒。
很小的時候,她天真地以為龍鷹是上天派來守護他們的神獸,他們的圖騰,他們的信仰。
無數次,她虔誠跪拜祭壇上的龍鷹。
到頭來,龍鷹竟然是一只忘恩負義,殘殺人族同胞,欺壓他們三百年的惡魔!
信仰的破滅,辛茹陷入巨大的悲憤之中,那個時候她就發誓,一定要殺了那條惡龍。
正因如此,當葉長生說他會屠龍術,辛茹選擇了信任,一力將葉長生帶回到村子里。
辛文雄看向葉長生,肅聲道︰「葉公子,故事說完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土豆和屠龍之間,究竟有什麼關系!」
辛文雄的語氣很重,沒有人喜歡被人戲弄,尤其是自己掏過心窩子以後。
土豆和屠龍,確實有關系,如果不是讀取了無極魔尊的記憶,葉長生也不相信。
一本正經盤膝而坐,葉長生朗聲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又豈會單單垂青于龍族?遠古時代,龍族馳騁大地,制霸天空,然而造物主卻早就將對付龍族的利器,撒在這大地之上。」
辛茹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問道︰「利器就是土豆?」
問完後,她猛然發現村長和族老們,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她。
辛茹臉一紅,趕緊低下頭來。
葉長生嘴角微微一翹,又迅速收攏,點點頭︰「不錯,就是土豆!」
一位族老實在忍不住了,嘲諷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拿著土豆丟龍鷹,把它活活給砸死,還是讓它吃下去好多土豆,活活給撐死,憋死?」
眾人自動聯想到那一幅幅畫面,臉色不禁黑了下來。
葉長生忽然問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土豆發出的芽,很像是龍牙?」
「龍牙?」
「不錯,」葉長生繼續道,「土豆發出的芽里,有一種龍葵毒,能夠對龍族的身體,產生麻痹的作用。」
辛茹恍然大悟道︰「難怪呢,那只龍鷹從來不吃土豆!」
說完話,辛茹又發現眾人又用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禁一慌,趕緊閉上嘴巴。
辛文雄狐疑道︰「村里人有過吃發芽土豆中毒的,但也僅此而已,你確定,對龍鷹有用?」
龍葵毒是什麼他不知道,但發芽的土豆不能隨便吃,這點常識他還是有的。
葉長生解釋道︰「晚輩需要將土豆芽的龍葵毒,用秘法提取出來,當年恩師就是這麼屠龍的。」
辛文雄見葉長生說得頭頭是道,不禁點點頭,感嘆道︰「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造物主,果然是公平的!」
辛茹又忍不住道︰「是啊,黑風嶺到處都是毒瘴,不還是長出了避瘴果?」
這一次,眾人紛紛點頭稱贊,丫頭總算說到點子上了。
毒霧彌漫的沼澤,能夠結出驅除毒瘴的果子,埋在地下的土豆,為什麼不能長出克制龍鷹的利齒?
一物生,必有一物克,屠龍秘術,原來一直都藏在他們的腳下。
辛茹見大家認可了自己,很是高興,是她把葉長生帶來的,自然不想讓大家空歡喜一場。
辛文雄炯炯目光注視著葉長生︰「你為什麼要幫助我們?」
葉長生坦然道︰「我要去那座古墓,尋找一樣重要的東西。」
辛文雄驚訝了一下,旋即點點頭。
既然是試煉者,又怎麼可能對古墓寶藏不感興趣?
倘若要進古墓,那就必須殺了龍鷹,這一點,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辛文雄點點頭道︰「如果你真的能幫助我們屠龍,我們會帶你去那座古墓,古墓里所有的東西,你能拿走的都屬于你!」
「成交。」葉長生爽快道,畢竟大家剛認識,說那些虛情假意的道義和情操,遠沒有利益上的捆綁穩妥得多。
幾位族老竊竊私語了片刻,同時向著辛文雄點了點頭。
辛文雄站起身來,挺立著高大的身軀,沉聲道︰「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配合葉公子,記住,我們只有七天的時間,七天之後,誓必屠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