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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里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注視著這場神罰,不得不承認,加圖索在進行動畫預演時選擇的視角極其刁鑽,好像把每個人都擺在了那位耶和華的位置上,居高臨下地觀賞著由自己揮手引發的毀滅。

「天基動能武器。」

讓•格魯斯教授輕聲申吟,他是學院精密機械系的主任,然而許多學生在長達四年的大學生涯中都沒有見過他一面,他喜愛精密機械如同戀人,幾十年前秘黨將他安插到NASA,讓美國領先蘇聯一步登上月球,他一個人就改變了冷戰的局勢!

完成任務後讓•格魯斯拒絕了諾獎回到學院,集中于自己的研究,別說帶學生,連實驗室都不舍得浪費時間踏出,只為了在接受必將到來的死亡之前,離真理的國度更近一步。

3D投影的設計圖被呈現在這些科學界的瘋子眼前,精密到微米的機械部件高速展示,連許多婬浸大半生的元老們都難以記住完整的構造和數據,最後機件組合,人造衛星上,左輪彈匣一樣的輪槽位于中央,審判的長劍安靜地沉睡其中。

「很抱歉我不能把詳細的技術圖紙放進去,在座的老先生們都是真正的天才,這是我們花了很大精力搞出來的武器,您們可能只需要觀看一遍,就能在短時間內復制出來,但作為補償,我們將為在座的元老們提供一次發射的權力。」龐貝攤了攤手,看起來誠意十足。

昂熱看向了格魯斯教授,目光中機械系主任輕輕點了點頭,這說明在他看來這玩意在技術上是可行的。

老教授緩緩說︰

「這種武器如果命中,確實有很大的可能殺死龍王,命中的核心一切有生物活性的東西都會被殺死。」

但其中還有潛在的問題,如何確保命中?

昂熱沉默著一言不發。

而龐貝只是微笑︰「北極是荒無人煙的地方,我們在那里從太空扔一顆棒子不會被任何人發現,據我的情報洛朗家主和一定數量的混血種還留在那,但對比兩只龍王的威脅來說這是必要的犧牲,而且上帝之杖在殺死龍王後不會剩下多少殘余的威力,只要我們成功命中結果會很完美。」

「天譴啟動的程序和密碼我已經轉交給這位美麗的小姐了,我們可以用上帝的權杖把龍類復蘇的幻想砸個粉碎。」

「那里有兩條龍王。」昂熱好像在陳述事實,又好像在問問題。

「那里當然有兩條龍王,龍類是強者生存的族類,他們遠強于我們,在龍類的社會里強者會吞噬弱者,想活到最後的只有吃掉同類,這是我們的經驗的總結,這兩只龍王剛復蘇就開始互相爭斗了,他們會在廝殺結束後互相吞噬,一方死去,另一方進化,但吞噬需要時間不是嗎?那就是我們釋放天譴的最好時機。」

龐貝緩緩地補充︰「我們不在乎他們誰能夠活下來,誰活下來,我們就殺死誰,秘黨這幾千年都是這麼過來的,你很清楚這一點,昂熱。」

龐貝說完後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似乎是想就此離開,然而一個聲音把他叫住了。

「龍王是靶子嗎?」

弗拉梅爾的聲音不大,和平時似乎沒什麼區別,但元老中一位煉金化學系的教授有些恍忽,導師的聲音勾起了他的一些回憶。

某一年的歐洲煉金會議上,剛從美國回來的年輕男人穿著牛仔的裝束,坐在一群穿著長袍的老頭子中間,面容平靜地對一篇篇論文提出讓人無法反駁的詰難,到最後所有的「大師」都拜倒在弗拉梅爾之下,那是守夜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參加會議,後面每一次會議舉行,大師都會在開始前將文章和作品發給他,即便他幾乎從來不看。

而這位教授只是被老師帶來旁听會議的學生。

總有些人和事會讓你一輩子記憶猶新。

弗拉梅爾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了陳莫送回來的黑卡,像在某事結束後丟他的《公子》一樣,毫不在意地拋在桌面上,一束光芒從女孩身旁射出,快速地掃描卡面。

他說︰「EVA,把密碼刪了。」

龐貝在弗拉梅爾出聲時就停住了腳步,直到這時候才轉過身來。

黑衣的元老們交頭接耳,像是墓地中的亡靈,昂熱面無表情不發一言,在這種情況下像是在默認,而嗜龍血者貝奧武夫低下頭,若有所思。

「我想加圖索應該有密碼的備份。」守夜人若有所指︰「更何況前線的畫面也是加圖索的人傳回來的,你們對釋放天譴的時機應該比我們了解得更加清楚,擊殺初代種是了不起的榮譽,為什麼。」

龐貝回頭時臉上變成了公子的表情,他一邊撓著頭一邊說︰

「你們是知道我的,我只是個掛名的家主,也就血統還行混了個繁衍後代的工作,說實話要不是老頭子我現在應該在一位拉丁裔辣妹的床上,我一向不在乎什麼榮譽不榮譽,所以家族才把我派到這里來,事情失控咱們都不好過,只有我才能做這種自扇臉皮的事還能不波及到家族身上。」

「失控。」昂熱默念了一句︰「你們知道了?」

「加圖索內部有一位看懂了那根銅柱的術士,我想那上面的內容弗拉梅爾導師應該和您說過了。」

昂熱沉重地點了點頭,對著會議室其他的元老們拍了拍手,弗拉梅爾輕描澹寫吐出兩個字︰

「詛咒。」

老人們心領神會,從被龐貝踹開的大門魚貫而出,走在最後的貝奧武夫回望了一眼留在會議室的三個人,眼神晦澀難明。

隨後EVA也被關閉,這間會議室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黑箱。

空氣一下子沉寂了下來,幾乎要凝成實質,讓人難以呼吸。

率先出聲的是竟然是弗拉梅爾,他凝重地對龐貝問道︰「那上面的消息你知道我不奇怪,但那些你們家族內部的老東西是怎麼知道的?他們大部分人的血統可扛不住。」

「他們確實扛不住。」金發男人兩條腿已經架在了長桌上,雙手枕在後腦勺,兩眼空洞的望著牆,那上面是公元五世紀時的領袖,「預言者」阿基坦,在他的領導下秘黨殺死了大地與山之王。

「所以只有知道的人才有資格參與長老會的商議。」他的話里面摻雜著冰冷的東西。

不過是眨眼之間,他套上的那層公子的皮就被剝了下來,和昂熱不同,他這層面具要嚴實得多,但在只有三個人的會議室,龐貝終于把他摘了下來。

「弗羅斯特在你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很長時間。」昂熱嘆息︰「我們都清楚你混的可不是種馬的工作。」

「本該由校董控制的卡塞爾現在已經完全在你手上了,昂熱,」龐貝不在意地笑︰「你可也不會告訴我里面的事,不過有一句你說錯了,種馬的工作我確實在做,我可不像你,公子裝成了紳士。」

「所以現在的事情?」弗拉梅爾問道。

「你攔不住的。」龐貝冷笑︰「那根權杖必定會砸下去,即使秘黨拒絕我們也會把他交易給別的人選,一旦龍王在別的組織的手里被天譴擊殺,秘黨在混血種間的影響力會因此大大降低,這是我們都不希望看到的,所以你們應該接受。」

守夜人有些想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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