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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巧用阿是穴

景陽立即點頭。

對于針刺,景陽以前就懂些理論,但真實水平並不高。

去過福利院後,把針刺術早已經提到了登堂入室,一般的小病,基本上都可以用針刺來治療。

如趙元的肩膀痹病,就能有效治療。

可是,這是毒蛇咬傷。

景陽在腦海中冥思苦想尋找針刺的穴位,卻沒有找到答桉。

他緊張地看向馬中和,誠實道︰「馬老,我懂些針刺,可是這種情況,我從來沒有遇到過。」

馬中和平靜道︰「不要慌,我來告訴你毒蛇咬傷的其中一種解法。」

「好。」

馬中和等景陽應了後,叫三攀子把咀嚼過的葉子沫,全都敷在傷口上。

他則對景陽道︰「咱們和西醫的思路不一樣,他們把毒分成了病毒,細菌,這毒那毒的,咱們中醫看的是毒的入侵路徑。」

說著,他叫人把三攀子的褲子撕開,眾人這才看到,三攀子的腿上,自被咬傷的地方,有一條特別紅的線,正在向上蔓延。

下方又紅又腫,上面快到大腿根的地方,顏色還很澹。

馬中和就道︰「凡是病毒往里去的,就代表很嚴重,像蛇毒與破傷風,都是這樣。

如果毒是從中間留向四肢的,這就代表治對了癥。

你根據這一原則,不用去找專門的穴位,只要找阿是穴就可以了,利用針刺的補與泄,把毒推下來。

這病也就治了,來吧,試一試。」

景陽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說著話,景陽已經蹲在三攀子跟前,他接過馬中和來時早就準備好的銀針,判斷著三攀子的胖瘦與身高,在其大腿上的那條隱隱的紅線上方,隨機按著問道︰「感覺到疼,就告訴我!」

三攀子趕緊點頭。

景陽連續按了三個地方,終于听得三攀子‘啊’地一聲,瘋狂點頭,「疼了疼了。」

「好。」

景陽拿酒精棉輕輕一擦,右手大指與示指捻針刺下。

「吸氣!」景陽邊刺邊道。

三攀子照做, 吸了一口氣,等他緩緩吐出後,景陽又道︰「再吸氣。」

「好。」

三攀子又吸了一口,看到景陽在他吸氣時,轉動了銀針,自己就感覺身體里好像進了一股風,就好像吸的這口氣,直接就吸到了腿上似的。

特別奇怪的一種感覺。

馬中和在一邊看著,本想再傳一些經驗時,發現景陽做的比自己預想中要好的多。

似乎景陽自己已經戳破了那個窗戶紙。

悟到了真諦。

這麼快就把自己模索了十幾年的經驗與套路,這麼快掌握,這還是第一個做到的。

景陽隨著三攀子的呼吸,有節奏地捻著針,眾人也在緊張中,再次小聲滴咕起來。

「中醫真的能治蛇毒?這也太玄幻了吧?」

「笑話!你的意思是西醫沒進來之前,咱們國人被毒蛇一咬死一個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覺得挺……挺那啥的。」

「萬物皆有克星,馬老治這個,那可是個行家,你哪兒來的?別打岔了行嗎?」

人群滴咕聲中,景陽不為所動。

他仍在專心地扎著針。

第一個阿是穴,捻動的時間,剛到三分鐘,效果就出來了。

旁邊也有眼尖的人,立即喊道︰「你們快看,三攀子腿上的這個紅線,在往下退,這這這……」

大家一听這個,連忙往前湊去。

馬中和都快被擠到一邊去了,還好有人扶住了馬中和,把看熱鬧的人給拍開。

景陽留著第一個阿是穴上的銀針,在三攀子腿上的紅線,又往下退了約三寸遠的地方,又指按壓痛點。

听到三攀子‘啊’地一聲回應後,景陽如法炮制。

又刺下一根銀針。

「吸氣!」景陽等三攀子吸著氣,把第二根下好後,又照剛才的補泄法,捻針轉針與留針。

一直這樣往復了五回。

就見三攀子被蛇咬傷的地方,流出了一絲黃黃的膿水,並伴有發黑的血絲出來。

馬中和立即道︰「把剛才準備好的螞蟻也敷上去。」

景陽應了一聲,把螞蟻伴著樹葉沫,一起按在了傷口處。

清洗了手後,景陽再次捻動最後的那根銀針。

這次再轉針的時候,感覺最後的阻力,不存在了似的,根本不必再配合著三攀子的呼吸。

「癢了癢了!」三攀子感覺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他的大腿里爬行。

順著大腿的這條銀針組成的線,好像連在了一起。

馬中和正要開口,景陽已先開口道︰「再堅持一下,最後的蛇毒排出來,就沒事了。」

三攀子不動扭動,而是強忍著奇癢咬著嘴唇,痛苦的表情,誰看了誰心疼。

好在,這個持續的時間,也不是很長。

差不多三分鐘後,馬中和就對旁邊人道︰「去重新找來些葉子,給三攀子咀嚼碎了敷上。」

景陽這邊也終于起針。

等幾根針都起出後,眾人就已經看不到三攀子腿上的紅線了,反倒是他捂著的傷口地方,陰出了不少膿液與血。

這些血的顏色也不透亮,還有黑色血絲。

景陽看著這一切,心里也很是高興。

人救了下來。

蛇毒,真的被清除了!

簡直不可思議!

他的工作完成後,馬中和把景陽拉到了一邊,讓其它人幫著忙活。

馬中和微笑看著景陽,問道︰「你的針刺術,不像是學校里教出來的,跟劉信國學的?」

景陽搖頭道︰「算我自學吧。」

他沒辦法說實話,之前的針刺術,就是一些皮毛,但晉升到二級醫術後,這些補與泄的知識,就被塞入了他的腦海中。

不僅僅只是理論,而懂了一些原理與作用。

再加上系統送的那本難經,對于針刺的技法,也更系統更深入。

他偶爾看看,就又拓寬了不少視野。

馬中和道︰「我雖不擅長針刺,但也還是懂些的,你的針法,很有我曾經老師的影子,真的讓我吃驚。

其實,你懂這個,那我接下來說的,你會更好理解。

血氣是人的神氣地寄存處。

我們行醫,除了要清楚病人的形體肥瘦,營衛血氣的盛衰,目的就是為了謹慎地保養他們的神氣。

你剛才的做法,非常好。

蛇毒進攻人體的血氣,神氣在剛一遇見時,氣已亂,想要讓人體恢復戰斗的能力就很難。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毒蛇生存的環境,讓你采摘的這些葉子,他們的氣味,就相當于在蛇毒的進攻點,放了一個撤退信號。

如果這些都還不能起作用,那你就要利用到天氣的寒溫,氣候的沉浮,甚至等到晚上月亮的盈虧來輔助治療。

這個毒蛇咬到人,仍只是一種象。

大自然克制毒蛇的東西,細心去觀察,很多很多。」

景陽默默記著。

一天下來,馬中和講的這些,他全都記在了腦海中,一股股甘泉涌出,讓他多了許多曾經想不通,卻特有意思的病例。

正感悟時,120來了,眾人又忙活著把三攀子給叫到了救護車上去。

三攀子幾次說自己好了,仍被人給推了上去。

馬中和也讓三攀子去再做一下檢查,沒事放心了,就可以回家。

看著三攀子他們離開。

景陽緩緩道︰「馬老,我好像知道,為什麼有神醫與庸醫了。」

馬中和微笑看著景陽,「為什麼?」

「醫術高明的醫生,觀察于冥冥,通于無窮,知道除了人體自身的情況外,能與周圍的環境做出更高明的判斷。

在正邪對人的傷害,還很輕微時,甚至沒有感覺時。

就已經開始救治。

而低劣的醫生,只能看到病的表現現象,不懂三部九侯的脈氣混亂,是由疾病發展而來的,只知道三部九侯的脈法,等著疾病出現,才開始進行治療。

其實,這就已經錯過了最快的救治時機。

相當于敵人從院子里進到家里了,才開始動手,耳不聰目不明,不是好醫生。」

馬中和微笑道︰「我真的感覺好可惜,沒有早點遇見你啊!」

景陽微笑搖頭。

馬中和已經重復了好多次這樣的話,可見他對景陽是多麼的喜歡。

兩人正說著話,有幾個人擁過來,問道︰「馬老馬老,這個方法是偏方嗎?還是經方?如果我們在野外,被毒蛇咬傷的話,是不是也可以用這個方法?」

馬中和微笑道︰「若在野外,遇到類似的情況,就要在被咬的地方,擴大區域,去尋找五種植物的葉子。

咀嚼碎敷在傷口,用手掐住大腿,防止毒血上行。

一般情況下,都是有效的。

切記不可拍打皮腠,否則會有反效果。

而且,呆在野外最好的辦法,就是拿根棍子,打草驚蛇,不要被咬到。」

眾人都笑。

有人又問道︰「那我們如果帶著銀針,可以自己扎針嗎?」

馬中和搖頭,「一般不建議。扎針也是有規律的,扎不好,說不定就給蛇毒在身體里打開了本來他需要 烈進攻的關口。

蛇毒是往內髒里進攻的,你不會,也不要起反作用。

只要平穩住心情,掐住被咬部位,心不亂,就是好的開端。」

「我們感覺這位小哥,扎針就很隨意啊,也不是很難的樣子。」

「對對,好像听見三攀子一‘啊’,這小哥就下針,這是什麼道理?」

一群人看向景陽。

馬中和也笑著道︰「那你來給他們回答一下,這里有不少人都喜歡釣魚,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踫見一回這樣的情況。

你啊,就當給他們提前打個預防針吧!」

景陽道︰「我剛才扎針的取穴位,取的是阿是穴,就是它沒有一個固定的穴位名稱,按著有痛感,阿~是,這個穴位。」

眾人听著笑了起來。

「蛇毒上行有了明顯的路徑,你們都看到了那條紅線,只要擋在紅線進攻的前方,利用阿是穴,用針的補瀉方法,幫助身體中的陽氣,去戰斗,就對了。

同樣的方法,還可以利用艾灸,也是幫助增長陽氣的。

這些都需要一定的專業性,千萬不要自己試。

馬老的這個方法,你們可以試一下,效果確實很顯著。」

景陽說完,不少人就打算放棄了。

說著的很簡單,但實際操作就不一樣了。

三攀子今天的情況,恰好能看到蛇毒上行,留下的一道紅線。

那如果沒有的話,只出現了全身紅腫,情況就又變了,這怎麼敢給自己亂扎針啊?

眾人恭維中,隨著馬中和與景陽,又重新回到家里。

一番救治下來,時間竟不知不覺地過去了一個小時。

把還在等著的病人都診斷完後,天早就已經黑了下來。

馬中和又留下景陽吃飯。

這一次,就清淨了很多,兩個人坐在院子中的椅子前,都長長地吐了口濁氣。

馬中和笑道︰「決斷生死,只要找到了應對的方法,實證用瀉法,虛證用補法,除去了血脈中的凝滯,達到氣血平調,這人想死都難。」

景陽默默點頭。

他感慨道︰「馬老,中醫太難了,今天我就卡在這種應對上,總感覺模不透。要不是踫見三攀子被毒蛇咬到,您這麼提醒我,我還是不能深刻地領悟‘不過’二字。」

馬中和微笑。

景陽又道︰「可是這些,又不能把它當成科普的知識去講出去,對一知半解的人,反而又會變成一種傷害。」

馬中和面色逐漸嚴肅。

景陽嘆道︰「西醫雖然對很多疾病認識不深,但他們那套對抗思維,反而更容易讓人接受,我們的醫理很深,即便用心,也很多時候學不出師,為什麼會這樣?」

馬中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微笑道︰「那是因為,中醫已經過了只用對抗的階段,兩千年下來,它已經逐漸走向成熟。

就像咱們的華國的締造者說的那樣。

對抗和矛盾斷然不同,對抗消滅了,矛盾還存在著。

對抗只是矛盾斗爭的一種形式,而不是它的一切形式,不能到處套用這個公式。

中醫要解決的永遠是本質。

這符合宇宙的普遍規律。

中醫能留傳到今天,靠的就是有效,以前中醫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現在它在逐漸走向大眾視野。

全民的蘇醒,是需要時間的。

給還在堅持的人,一個蘇醒的過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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