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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前面的鎮子之後,花麟生怕外面的大夫不保險,也就去了衙門,拿出令牌來,讓人通報了去。

一會兒,太守也就前來,身旁還跟著一位女子,瓜子臉,樣子溫順柔弱,穿著碧綠滾邊煙青『色』繡蘭花的短襦,外罩煙『色』雲肩背心,下系淡綠『色』棉裙,小月復部微微隆起,正是鈴鐺。

花麟沒有想到竟然在這里遇到鈴鐺,再瞧那太守,雖說兩年不見,那男子穩重了許多,卻也依稀能認出來,正是于家的二公子于林志。

「果真是花小姐,相公讓人去請我,我還以為……」鈴鐺見著花麟,那是又驚又喜,上前給花麟見禮。

花麟沒有想到,她一去邊關兩年,回來見到的第一人竟然是鈴鐺,當時也愣住,許久才反應過來,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鈴鐺一愣,記憶中,花麟對她還從來沒有如此親熱過,所以也就有些不適應。

「鈴鐺,你這是有孕了?幾個月了?你怎麼不在都城,到這禹城來了?」花麟低聲問道,面上難掩了驚喜。

鈴鐺笑道︰「去年相公中了狀元,皇上有心讓他歷練一下,也就外派到這禹城,歷練上兩年也就會回去!去年我與相公成親,也就一起過來了,如今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花麟唏噓不已,這才記起花徹的病來,急聲道︰「我今日來是因為花徹,就是大哥的兒子,也不知道怎麼了,從昨天晚上就一直哭鬧不止,你不是懂醫術嗎?這樣也好,不用勞煩旁人了,你給瞧瞧!」[

鈴鐺听聞是花麒的兒子,自然不敢怠慢,趕緊去了安頓下的廂房,把了脈,說是脾胃失和,只是如今孩子小,不易吃『藥』,就喂了一些牛『乳』汁,里面加了生姜跟蔥白熬開,吃了幾勺子之後,小家伙就沉沉睡去。

花麟見果真管用,心里感激鈴鐺,又記起之前對鈴鐺的態度,當即有些愧疚,也就拉著她出來,在院子里小坐,說了一些貼心話兒。

鈴鐺沒有想到花麟改變竟然會這麼大,也是又驚又喜,多少年的姐妹情,似乎這一朝全都出來了,兩人竟然越說越投契,只是可惜鈴鐺有了身孕,不易『操』勞,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就有些發困,花麟也就送她回房睡覺,說好了在禹城住上幾天,等花徹身子徹底好了,也陪鈴鐺幾天。

花麟回到房間,徹兒還在睡著,熬了一夜一日的徐雲溪也靠著軟榻眯了會兒,花麟坐在一旁,想起之前與鈴鐺的種種,再瞧瞧如今的光景,心中忍不住唏噓不已。

鈴鐺心里也是興奮,回去之後卻不著急歇著,而是先給在魯城的單花氏寫信,說了今日的事情,又問了身子。

鈴鐺娘當年雖然有了身孕回了魯城,可是畢竟她的年紀也大了,生產之時吃了不少的虧,從那之後身子就一直不好,鈴鐺沒有身孕之前,兩三個月就回去一趟,給她瞧病,順便開些『藥』,如今已經懷孕五六個月,身子重了,就再也沒有回去。

不過鈴鐺娘的身邊有單二照顧著,鈴鐺也算是放心。

寫完信,鈴鐺這才睡下,一覺也就到了傍晚,想起花徹的病來,就又去瞧了瞧。

花徹自從喝了牛『乳』汁之後就一直睡,睡到傍晚才醒,醒來之後精神明顯好了很多,也不再哭鬧,懷里抱著個隻果玩著,鈴鐺就走了進來。

徐雲溪雖然知道鈴鐺的存在,可是也因為花麒與花麟的緣故,與鈴鐺並不親近,如今兒子是鈴鐺治好的,承了這麼大的人情,自然是感激,也就趕緊起身笑道︰「怕你來回奔波,剛想著要婆子去跟你說一聲,徹兒見好了,就不勞煩你來回的走動了,如今你的身子重!」

鈴鐺要給徐雲溪見禮,徐雲溪趕緊拉住她,「你瞧你,之前雖然咱們沒有怎麼相處,可是終究是一家人,你客套什麼?」

鈴鐺也就笑道︰「這話才是我要說的,若是花夫人允許,我就喚花夫人一聲嫂子!」

徐雲溪趕緊說道︰「自然是喚我嫂子,叫什麼花夫人,真是見外了!」

鈴鐺淡淡的點點頭,又上前給徹兒把了脈。

徐雲溪生怕徹兒淘氣,驚著鈴鐺的胎,也就將他抱在懷里,小心的看著他的手腳。[

鈴鐺把完脈也就笑道︰「已經好了大半兒了,晚上再喝一頓牛『乳』,加上鮮姜跟蔥白,明日就能大好!只是孩子還小,路上顛簸,容易上火,嫂子最好是多給喂一些水,多吃水果,若是孩子太小不好喂,就用勺子挎了,這樣就能咽下去了!」

徐雲溪一一的記下來,又說道︰「路途是遠了些,可是想趕在皇後娘娘大壽前回去,夫君怕我們著急,也就先行回去了,咱們慢慢的在後面走,可是孩子還是生了病!」

鈴鐺恍然,問道︰「楚姨要過生辰了?」

徐雲溪點點頭道︰「還有半個月的時間,皇後娘娘一定是怕下面官員為難,所以沒有聲張!」

鈴鐺笑道︰「楚姨就是這樣,喜歡清靜,之前從來也沒有過過生辰!可惜我如今這樣子,不能去都城,不然的話……」

「你瞧你,就當我沒說,你也裝作不知道也就罷了!」徐雲溪趕緊說道。

鈴鐺哪里能裝作不知道,回去之後想了半天,知道楚一清那里什麼都不缺,金銀珠寶俗氣些,本想親自做件衣裳給楚一清,可是如今她有身孕,拿不得針線,想起禹城有一種特產叫做花果,也就讓人準備了一箱子,準備送往都城。

第二日,花徹已經徹底好了,又笑又鬧起來,花麟也就前來道謝。

鈴鐺正在讓人包裝禮物,听聞花麟來了,也就趕緊起身迎了出去。

「今日是來謝謝你的,徹兒如今已經大好了!」花麟笑道,看著桌上的箱子,問道︰「這是要干什麼?送給誰的?」

鈴鐺說道︰「我才知道是楚姨生辰,所以讓人準備特產花果給姨嘗嘗,正想讓人送去呢!」

花麟沉默了一下,說道︰「鈴鐺,你沒在宮里待過,不知道那宮里的事情,送東西,最好別送吃的,我倒不是信不過你,只是萬一有人假借你手,楚姨一定不會防備與你,那不是間接的害了楚姨?」

鈴鐺嚇了一跳,她的確是沒有想這麼多。

「你別害怕,這也是我經歷了那麼多才得出的教訓!」花麟想起當年的知來,就忍不住汗顏,「你的心意,我會代為傳達的,東西麼,就免了,楚姨那里什麼都不缺!」

鈴鐺趕緊道謝,又說道︰「楚姨那里是不缺我這點東西,可是總不能沒有表示,不如就請花小姐費費心,幫我挑選一些別的!」

花麟笑道︰「我們是姐們,你客氣什麼?你叫我姐姐就是!」

鈴鐺一愣,不解的望著花麟,「你不是不願意認我這個妹妹嗎?」

花麟苦笑道︰「我還怕你不認我這個姐姐呢,之前我瞧不起花姨,瞧不起你,誰知道最齷齪的其實是我自己,你若是有別的選擇,也不想自己姓花吧?」

鈴鐺想不到花麟能說出這番話來,當即忍不住低聲說道︰「姐姐,你變了好多!」

花麟淡淡的笑笑,「經歷過一些事情,自然會改變,鈴鐺,你現在的選擇是對的,你很幸福!」

鈴鐺『模』著微微隆起的小月復,滿足的笑道︰「我也很喜歡現在的生活,相公對我很好,很疼我!」

花麟點點頭,上前握住了鈴鐺的手。

第二日,花麟就陪著鈴鐺上街去挑給楚一清的壽禮,最後兩人在一個玉器店里挑中了一蹲白玉觀音,讓人仔細的包了,算是壽禮,讓花麟親自給帶去。

在禹城住了兩日,等花徹的身子完全好了,徐雲溪與花麟也就再次上路,所幸禹城離著都城並不遠,徐雲溪再也不敢再著急趕路,路上歇歇停停的,又走了兩天才到都城。

一到都城,還沒有回府,乾坤宮就來人來請,徐雲溪也就帶著孩子與花麟一起進了宮。

闊別兩年不見,楚一清十分的想念她們,如今听說徐雲溪終于得償所願有了孩子,心里更是高興。

「盈芊,將項圈拿來!」楚一清吩咐道。

盈芊趕緊取了來。

楚一清將項圈拿出來,金瓖玉的翡翠,楚一清親自給花徹戴上。

徐雲溪趕緊說道︰「皇後娘娘,這可怎麼使得,這……」

「這是本宮賞的,你想抗旨?」楚一清笑道,「你們這一去兩年多的時間,我這心里一直惦念,之前麒兒讓人送信回來,說你生了個大胖小子,我心里十分的高興,讓人定做了這個,上面就刻了徹兒的名字!」

徐雲溪也就不再辭,趕緊道謝。

楚一清又望向花麟,兩年不見,花麟清瘦了許多,也黑了許多,不過倒是穩重了,一直笑『吟』『吟』的听著兩人說話。

楚一清示意花麟上前,花麟這才上前,緊緊的握住了楚一清的手。

「回來就好!」楚一清笑道。

花麟點點頭,這會兒再也繃不住,躲在楚一清的懷里哭起來。

楚一清笑著拍拍她的肩膀,「這才是我的麟兒!」

花麟破涕為笑,說了這兩年在外面的見聞,又說了在禹城遇見鈴鐺的事兒,將壽禮給楚一清呈上。

摩挲著那白玉觀音,楚一清忍不住唏噓道︰「之前的小女娃,如今也有身孕了,時間過得真是快,你們長大了,楚姨也老了!」

花麟搖搖頭,「楚姨哪里老,一點都瞧不出來,還跟我當初看到楚姨一般,一樣漂亮!」

「你這孩子,嘴就是甜!」楚一清笑著,輕輕的拍著花麟的手。

徐雲溪跟花麟剛剛回來,府門都沒有撈著進,再加上還帶著孩子,楚一清也就不虛留她們,派人送了她們回去,又賞了許多的東西。

這兩年,歷戴邊境,因為胡志與花麒的配合默契,戴皇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借口與機會出兵,所以花麒算是立了大功,這次回來,自然是官升一級,而花麟這個還未出嫁的妹妹,也成為都城勛貴爭相追求的對象,一回到家,就不斷有夫人帶著自己的兒子前來拜訪,說是拜訪,其實就是為了相看,花府于是熱鬧起來。

此刻,都城郊外,一輛青『色』馬車緩慢的向都城駛來,坐在馬車里的晴妃,忍不住掀起簾幔催促趕車的厲玥,「天『色』就要黑了,今晚上怎麼也要進城去啊!」

厲玥賭氣的嘟嘟嘴,低聲道︰「急什麼,反正都回來了!」

晴妃忍不住嘆氣,她知道厲玥不贊同她回來,可是離開八年,她心里對孫兒們實在掛念的很,算起來阿寶如今都十六了,祝福也八歲了,還有沒有見過面的小孫女兒……一想到一家人就要團聚,晴妃的臉上就有了由衷的笑意。

厲玥自然不願意晴妃回來,八年的時間,他還是沒有求的晴妃嫁給他,若是讓晴妃再見了那個老皇帝……厲玥一想到後果,就垂頭喪氣起來,甩鞭子的手也沒有力氣。

馬車越來越慢,晴妃再次探頭出來,看到厲玥那精神不振的樣子,忍不住覺著好笑,其實他們兩人都這麼大年紀了,孫子都成群了,有些話她以為不必說,厲玥就會明白,可是如今瞧來……

「我就是想孩子們了,瞧瞧孩子我還跟你浪跡天涯去!」晴妃低聲道。

厲玥一怔,立刻來了精神,鞭子甩的啪啪的響,一路向著都城而去。

在距離都城城門不到十里的山坳里,突地一陣冷風吹過,厲玥抬眸望著郁郁蔥蔥的山坡與樹林,停下了馬車。

「怎麼了?」晴妃探出頭來問道。

「你在里面待著,千萬別出來,事情怕是有些不對勁!」厲玥低聲道,拔出了腰中的軟劍。

晴妃剛想說話,就听到了不遠處隱隱傳來了雜『亂』的馬蹄和人聲,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只見兩邊的山坡上如『潮』水般涌下來來幾十騎人馬,迅速的攔在了馬車的前面。

厲玥一臉平靜的打量了他們一番,看他們的打扮,多半是山賊疑,但是,和一般山賊相比,似乎又有些不一樣,清一『色』健壯的漢子,隊形也好像經過訓練一般,尤其是這些人的眼楮與氣勢……

似曾相識!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厲玥沉聲問道。

那為首的男子沒有回答,一抬手,幾十名漢子就紛紛下馬沖了過來,厲玥只得迎擊。

晴妃坐在馬車上,听得外面喊殺聲不斷,她臉『色』一白,正打算打開簾幔看看,一雙寒劍猛地透過簾幔刺了進來,她趕緊閃身躲過。

厲玥將一個人踢開,回眸見有五六個男子包圍了馬車,他趕緊回身,想要保護晴妃,可是那馬兒卻被一男子砍傷了,瘋狂的向前逃竄起來。

晴妃在馬車里,被突然飛奔起來的馬兒嚇了一跳,想要起身,卻被顛簸的坐不穩身子……

「救命啊,救命啊!」晴妃忍不住大聲喊叫起來,「厲玥!厲玥!」

厲玥回眸,想要追上前去,卻被十幾個男子圍住,月兌不開身。

前方不遠處,是一個大約一百人左右的商隊,車上拉著大宗的貨物,為首的是位美的不像話的少年,陽光仿佛都灑在少年明淨光潤的額頭上,反襯出五官的清晰,線條異常的流暢縴細,膚『色』細膩而透明,帶著一種懈可擊的美麗。

少年真是正坐在馬背上慢慢的走著,就听見了後面的救命聲,他回頭,就見一輛馬車瘋也似的沖了過來,那馬車的後面,還有十幾個山賊模樣的人提著劍拼命的追著。

「蔡叔,救人!」少年正是女扮男裝的顏莞,她迅速的調轉了馬頭,正要沖上前去。

蔡力一把拉住顏莞的韁繩,「公子,這里距離都城那麼近,更何況我們剛剛從那邊走過,怎麼沒有遇見山賊?這事兒不尋常,咱們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以免耽誤了大事兒!」

顏莞也微微的有些猶豫,這次她來都城,明著是押送天水碧,其實是另外有重要的事情,如果暴『露』了身份,那……

「救命啊,救命!」晴妃覺著自己的身子都要散架了,她拼命的爬出馬車,遠遠的望見了顏莞的商隊,大聲喊叫道。

也就在這時,馬轅終于經受不住一路來的顛簸,慢慢的開始月兌落,先是一邊,那馬車頓時歪向了一邊,另外一邊,也隨時月兌落。

如果馬轅全部月兌落,晴妃就會從車廂前部沖出來,那麼快的速度,一定沒命!

「蔡叔,我們不能見死不救!」顏莞大聲說著,打馬上前,也就在此時,最後一邊的馬轅月兌落了下來,整輛車廂都向前傾斜,晴妃從車廂里滾了出來,眼看著就要滾落在地上,她急中生智,雙手一把抓住了車柱。

顏莞上前,迅速的伸出手,向晴妃喊道︰「握住我的手,快!」

晴妃臉『色』已經蒼白,直覺的,她伸出了手,緊緊的握住了顏莞,身子迅速的月兌離了車廂。

不遠處,一隊上百人的隊伍正從都城方向而來,前面帶頭的正是當今的太子厲翊,他穿著一身絳紫長袍,衣擺處繡著燙金滾邊,腰系白玉腰帶,頭戴烏紗翼善冠,儀表堂堂,威風凜凜,身旁是黑衣護衛雷淵。

「太子殿下,打斗聲就在前面!」雷淵先下馬,將耳朵貼在地上听了听,指了指前面說道。

厲翊眸『色』一暗,低聲道︰「快!」話說完,人已經沖了出去。

雷淵翻身上馬,帶領著侍衛隊趕緊跟上。

此刻不遠處,顏莞一把將晴妃拉在了馬背上,可是卻與在後面追擊的「山賊」正好打了個照面,說時遲那時快,其中一人的劍唰的一聲就朝著坐在前面的顏莞刺來,因著慣力,顏莞躲避不及,直直的就朝著那劍尖沖了過去。

「小姐!」蔡力大喊了一聲,想要沖上去,已經來不及。

就在這時,只見一抹絳紫『色』的身影一閃而過,與此同時,一道凌厲的劍光從天而降,宛如龍嘯一般,一下子將那漢子的劍隔斷開。

「龍翔劍!」晴妃驚呼道,這才看清從天而降的少年,身材修長健美,五官精致,眉眼之間還有小時候的可愛與機靈,正是她日夜思念的皇孫阿寶!

「阿寶!」晴妃忍不住喊道,神情激動起來。

阿寶也回眸,一眼看到晴妃,迅速的上前,將晴妃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晴妃緊緊的抱著高大的阿寶,驚喜道︰「幾年不見,阿寶長大了,能抱動『女乃』『女乃』了!」

阿寶見晴妃平安事,也就低聲道︰「『女乃』『女乃』,好久不見!」

晴妃將阿寶抱在懷中。

在見到阿寶的一瞬間,顏莞也是一愣,她勒住馬韁,站在那里,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小姐,你沒事吧?」蔡力趕緊上前,見顏莞沒事,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顏莞恍若未聞,只是痴痴的盯著阿寶。

阿寶抱著晴妃,向那些山賊打扮的漢子一下子『模』出了令牌,沉聲道︰「龍玉堂的人听著,如今我替聖祖太後收回成命,這件事情你們不要再管,若是不肯,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那些漢子一見令牌,互相對望了一眼,趕緊下跪道︰「是!」

那些人起身之後,也就各自散去。

晴妃疑『惑』的望著阿寶︰「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阿寶低聲道︰「皇『女乃』『女乃』,你看看這個就明白了!」

阿寶拿出一黃『色』手諭,正是聖祖太後的遺訓,在上面,聖祖太後說覺察到了晴妃的存在之後,暗地里將大內侍衛調派出去,成立了一個龍玉堂,如果晴妃一生都不會厲國,那這個龍玉堂的人員就一直不會啟用,如果晴妃回來的話……

晴妃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她在那皇宮幾十年,自然知道聖祖太後這樣做的目的,向來進了宮的女人,除非是死了,才能出的那皇宮。

「阿寶,真是難為你了!」晴妃低聲道,「幸虧我提前讓人給你送信,不然的話……」

阿寶低聲說道︰「皇『女乃』『女乃』,現在事情都過去了,不過這里還是不宜久留,誰知道老皇『女乃』『女乃』還有沒有第二支隊伍,咱們還是趕緊進城的好!」

晴妃點點頭。

將晴妃安置在馬背上,阿寶望了一眼不遠處痴痴望著他的男子,突地一愣。

顏莞跨坐在馬上,朝著他勾唇一笑。

兩年多不見,他長高了不少,長身玉立在陽光下,俊美不凡,再加上身為未來的一國之主,多年浸染,又給他添了一絲貴氣,更是令人過目難忘。陽光灑落在他身上,在周圍暈起了淡淡的光圈,將那鬼斧神雕的深刻笑顏,渡上層溫柔的顏『色』。

顏莞的心突地砰砰的跳起來。

「這個人……」阿寶心中一緊,大步上前,走到那「男子」的面前,仔細的打量了顏莞,一下子驚喜的勾了唇,笑道,「顏莞,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顏莞點點頭,「回來了,你還好嗎?」

阿寶臉上的笑容在限擴大,「我很好,顏莞,你還好嗎?」

他叫著她的閨名,很親切,很坦『蕩』,仿佛是相識已久的朋友!

顏莞笑著點頭。

阿寶讓顏莞的商隊與他們一起進都城。

坐在馬背上,晴妃望了望身後的顏莞,低聲問身側的阿寶道︰「乖孫兒,你跟皇『女乃』『女乃』說,你認識那位姑娘?」

方才顏莞被刺之時,蔡力驚呼出了「小姐」,所以晴妃已經顏莞是女扮男裝。

阿寶點點頭道︰「是朋友!」

晴妃又瞄了一眼,點點頭道︰「那位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可一定要好好的謝謝她!」

阿寶笑著點頭,「是,皇『女乃』『女乃』!」

晴妃滿意的望著阿寶,又問道︰「可成親了?有子嗣了沒?」

阿寶忍不住漲紅了臉,「皇『女乃』『女乃』,我還沒成親呢,老皇『女乃』『女乃』駕崩,要守三年的孝!」

晴妃恍然的點頭,「原來如此!我在那外國,也不知道這厲國的情形,只是听人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阿寶笑道︰「皇『女乃』『女乃』回來就好了,這些年,皇爺爺一直很惦念皇『女乃』『女乃』呢!」

晴妃奈的一笑,不過老一輩的恩怨,也沒有必要讓小輩們摻和,再說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所以也就沉默。

此刻,侍衛隊的後面,是顏莞的車隊,蔡力望著前面說笑的太子與晴妃,忍不住轉臉低聲與他並駕齊驅的顏莞說道︰「小姐,看來那厲國太子還惦記著您,這正是一個好機會,只要小姐做出這個決定,不但王爺與世子那邊不但會平安事,而且會平步青雲,皇上那兒也……」

顏莞冷冷的轉眸,聲『色』俱厲道︰「蔡叔,我已經決定,不用你多說,父王與九兒那里我已經安排好,你盡管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就行了!」

「可是小姐,您這樣做是叛國,是要成為千古的罪人啊!」蔡力沉聲道,神『色』憂慮。

「叛國?那樣的皇帝要他有何用?自高自大,剛愎自用,他的眼里什麼時候有過天下?有過百姓?他只看重他一代明君的名聲,何曾將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元親王也就不會叛『亂』,致使天下民不聊生!」顏莞沉聲道,小臉上全是憤怒。

蔡力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可是那人終究是皇上,就算是千錯萬錯,也是皇上,小姐,您要三思!」

顏莞沉聲道︰「他是皇帝,但不是好皇帝,難道明明知道是他錯,也要助紂為虐嗎啊?」

顏莞不想再與蔡力爭論下去,徑直打馬上前。

蔡力的臉上盛滿了奈。

難道榮親王一族,也要成為叛『亂』欺主一族?

眼看著就要到達都城城門,厲翊驅馬在路邊等候著顏莞。

「謝謝你救了我『女乃』『女乃』,她要我好好的謝謝你!」阿寶對緩緩上前來的顏莞笑道,「你想要什麼?」

顏莞淡淡一笑︰「好啊,你明日到佛笑堂來,我告訴你我想要的東西!」

阿寶一頓,點點頭。

進城之後,兩隊人馬也就分開,阿寶帶著侍衛護送晴妃去了之前的煌王府,如今的煌王府,已經改做福王府,被封為福郡王的祝福居住。顏莞則帶人去了佛笑堂,暗中安排相關事宜。

阿寶將晴妃安頓好之後,也就趕緊回宮復命。

御書房中,厲煌有些心神不寧,一下午就是這般,正煩躁著,阿寶也就進來,臉上全是喜氣,「父皇,我將皇『女乃』『女乃』接回來了,就安頓在祝福的王府里!」

厲煌一听,立刻問道︰「順利嗎?」

阿寶點頭,「差一步,不過皇『女乃』『女乃』吉人自有天相,有貴人相助,所以平安事!」

厲煌這才松了一口氣,低聲道︰「想不到聖祖太後生前還有這樣的安排,若不是你意中發現了那封遺詔,母妃她早就……」

「父皇,事情已經過去了!」阿寶低聲勸道,生怕厲煌再為這件事情傷心。

「走,咱們一起去見見你皇『女乃』『女乃』!」厲煌起身說道。

阿寶點頭。

乾坤宮中,楚一清听聞晴妃回來了,也就趕緊讓人將柔福抱來,換上外出的衣服。

「可惜祝福如今跑的不知道去哪兒了,若是祝福也在的話,我們也算是一家團圓!」前往福王府的馬車上,楚一清忍不住說道。

阿寶十歲才開始歷練,祝福倒好,從今年過年出了正月,說是跟著十五去辦差,這一去就是兩三個月不『露』面,如今早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遙去了,楚一清心里雖然擔心,但是也知道祝福那油滑的『性』格,出去吃點苦頭也有好處,所幸也就不再管。

厲煌八年沒有見到晴妃,這會兒也是十分的激動,握住楚一清的手說道︰「母妃好不容易回來,祝福那里,我自然有辦法將他追回來!」

楚一清點點頭。

此刻,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村里,正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小山村里劉老實的閨女劉繡花被村里的地主搶了去,今天就要強行拜堂入洞房。

喜慶的紅燭,大紅綢子,可是觀禮的人卻個個愁容滿面,尤其是那劉老實一家,一直跪在那惡霸地主的面前乞求著,可是惡霸地主卻絲毫不為所動。

「將新娘子拉出來,快點,過了時辰可就不吉利了!」惡霸大聲喊著,一會兒,就由兩個濃妝艷抹的婆子押著新娘子出來,那新娘子的身上還綁著大紅綢子,生怕拜堂的時候逃跑了!

就在惡霸要強行要跟新娘子拜堂之時,就听見一聲悠閑稚女敕的話語穿破嘈雜與新娘子一家的哭聲、哀求聲,清晰的傳到在場的每個人的耳朵里,「人家明明不想嫁給你,你非要娶,你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嗎?」

大家一愣,順著那喊聲望過去,就見房梁之上,有一孩童悠閑的坐著,不斷的晃動著一雙小腳,面上帶著銀質的飛龍面具。

「是銀面小飛龍?」有人驚聲叫道。

銀面小飛龍是最近幾個月在江湖上出現的一個人物,看身量應該是個孩子,武功卻十分的高強,鋤『奸』扶弱,為一代大俠。

「好眼力!賞一個!」那孩童說著,一個銀錠就從房梁上拋了下去,正落在那男子的懷里。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知道你!」于是,很快就有人起哄,紛紛的伸了手舉起來。

「是嗎?那你們都知道什麼,說來听听?」玉面小飛龍似乎很享受的向下側著頭,擺出一副細听的模樣。

「人都說小飛龍行俠仗義,乃是一代大俠!」

「說得好,賞!」有一個銀錠丟了下去。

「小飛龍武功高強,一人能打八十個!」

「不錯不錯,賞!」

「小飛龍……」

人們七嘴八舌的說起來,早就忘記了還要拜堂,就連那惡霸也絞盡了腦汁,正打算夸夸小飛龍,一轉身,突地發現新娘子不見了!

「人呢?人呢?」惡霸大聲喊起來,這會兒才明白過來,指著房梁大聲叫道︰「給我抓住這小子,抓住這小子!」

立刻就家丁進來,還有的人搬梯子,準備上去捉拿小飛龍。

「看好了,銀子,誰撿著是誰的!」只听小飛龍一聲大喊,數個銀錠從房梁上落了下來,人們紛紛上前,絲毫不嫌棄那銀子砸了腦袋,就連那些家丁也顧不上往上爬。

銀質飛龍面具下,孩童緩緩的勾起粉女敕削薄的唇角,施展輕功迅速的不見。

「別跑!你們這些白痴,還不趕緊給我追?」那惡霸大聲喊道。

這會兒,有管家模樣的人從內堂出來,大聲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咱們家的庫房被人撬了,里面的銀子全都不見了!」

惡霸一愣,恍然大悟,趕緊大聲喊道︰「這些銀子是我的,誰也不準拿,你們,趕緊攔住!」

現場『亂』作一團!

距離小山村五里地的官道旁,劉老實一家人給孩童跪地磕頭。

「好了好了,趕緊起來吧,這銀子你們拿著,省著花的話,夠一輩子的了,離開這里吧!」孩童說著,將一包銀子放在劉老實的懷里。

劉老實一愣,趕緊再次磕頭。

孩童勾了唇,嘿嘿一笑,施展輕功很快就消失在原野中。

劉老實一家愣在那兒許久,反應過來才趕緊趕路。

那孩童走到岔路不久,也就大聲喊道︰「行了,出來吧!」

十五帶著初八初九兩人趕緊上前。

那孩童摘下面上的銀龍面具,就見唇紅齒白,一雙眼楮咕嚕嚕的轉著,一臉的精明樣,正是祝福!

「二公子,皇上傳了口諭,要二公子回都城!」十五趕緊說道,「這已經是第六道聖旨,二公子不可再拖了!」

祝福的眼楮咕嚕咕嚕的轉著。

十五知道祝福又在想點子,這一路上,每次都讓祝福蒙混過關,不過這次……

「二公子,這次論如何您都要跟屬下回去,否則屬下只能以死謝罪!」十五說著,立刻拔出劍來,一下子橫在了脖子上。

初八與初九也有樣學樣,將劍拔了出來,擱在脖子上。

「你們這是干什麼?」祝福搖頭晃腦的嘆口氣,表情比可愛,「回去就回去,也不用以死相『逼』啊,十五哥哥、八哥哥、九哥哥,你們趕緊起來!」

十五早就領教過祝福的多端詭計,趕緊說道︰「二公子不要上前,二公子若是還想要點了咱們的『穴』位的話,咱們立刻就死……」

「好了好了,服了你們,反正我也玩夠了,想娘親了,回去就回去!」祝福擺擺手,立刻翻身上了十五的白馬,「走吧,咱們回去!」

十五與初八初九立刻熱淚盈眶,小祖宗終于肯回去了!

誰知道這一回,不過兩天的路程,因為銀面小飛龍的行俠仗義,又耽誤了半個月,就在祝福脖子上多了好幾條表示自絕的傷痕之後,祝福終于回到了都城。

祝福到都城之時,正好是羅國使者進城之時,他躲在人群里,看了一會兒,也就打算進宮,正好與厲煌派出來尋找他的騰龍踫上,也就將他護送到了福王府。

福王府中,此刻正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晴妃一手拉著阿寶,一手拉著柔福,忍不住熱淚盈眶,一時之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厲煌待她情緒穩定之後,也就問了這麼多年的近況,才知道晴妃竟然跟著厲玥走遍了五湖四海,大江南北。

「之前綠萍還在我身邊伺候著,可是後來綠萍與那大海兩情相悅,也就留在了海鷹島上,反正我有手有腳,也不用人伺候,倒是自由!」晴妃嘆道,又拉著厲煌的手,仔細的端詳著,「皇上沒變,可惜母妃已經老了!」

厲煌趕緊說道︰「母妃哪里有老,還跟之前一樣!」

晴妃搖搖頭道︰「你別安慰我,也該老了,阿寶都該說親事了!」

厲煌望著阿寶點點頭,「孝期已過,是該立妃了!」

晴妃點頭,又抓住了楚一清的手,說了半天的話,听聞皇甫老太一家如今已經在都城安家,心里也是興奮不已,趕緊派人去接了來,說要一起熱鬧熱鬧。

這兩年,皇甫老太已經完全適應了都城的生活,只是金玉還不習慣,三天兩頭的跟著楚一清下地,如今已經將城郊那塊的土地全都接了過來,用手上的錢又買了幾處荒地,蓋了座大宅子,那可是金玉的私房錢,打算給盼兒做嫁妝用的。

阿金跟阿銀去年都中了秀才,如今都在進學,準備鄉試,盼兒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宮里陪伴柔福,所以金玉與趙小麥也輕省,日子逍遙的很。

這會兒皇甫家接到信兒,立刻收拾了一下,也就趕到了福王府,尤其是皇甫老太,一見到晴妃,雖說之前也有別扭,可是這麼多年不見,是真的親近,兩個人拉著手,有著說不完的話。

金玉見了楚一清則問祝福的事情,因著祝福與盼兒相熟的原因,祝福經常去皇甫府閑逛,如今三個月不見,金玉心里真的十分的掛念。

「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誰,野慣了!」楚一清正說著,就見祝福身穿白『色』錦衣,上繡著翠竹,一雙眸子瑩亮,彷佛夜空中最閃亮的那顆星,還有那兩排又濃密、又烏黑的睫『毛』,長得匪夷所思,微微的翹著,不可思議的『迷』人,而最最特別的是,他的眼底閃耀著一股奇異的光采,熱情、溫暖,又狡黠、機靈,一進門就將楚一清緊緊的抱住,撒嬌道,「娘親,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是不是很想我了?」

楚一清趕緊仔細的瞧了祝福,嗔怪道︰「你到底去哪里了?有時候連十五都沒有你的消息,你知不知道娘親很擔心?」

祝福只是抱著楚一清,輕輕的晃著,听著楚一清的訓斥,只是嘿嘿的笑,一點都不開口反駁。

楚一清訓完,氣終于消了一些,這才說道︰「長高了,也黑了!」

話語之中忍不住有些心疼。

厲煌從里間出來,見到祝福,忍不住冷冷的哼了一聲。

祝福假裝給厲煌見禮,卻突然出手偷襲,厲煌一下子閃身躲過,一只胳膊將祝福抱在了懷中。

「你小子,還想著偷襲父皇?」厲煌笑道。

祝福嘻嘻的笑起來,「幾個月不見,父皇還是這般英俊神郎、氣宇不凡啊!」

厲煌將他放開,低聲道︰「就你最甜,嘴甜也沒用,你抗旨不回的事情,咱們可得要好好的說說!」

「爹爹,你不是說在家里,只有爹爹,沒有父皇嗎?」祝福扭捏著身子,跟條蛇似的,纏著厲煌。

「所以你就膽大包天了!」厲煌輕輕的點了點祝福的小鼻子。

祝福嘿嘿的笑起來。

晴妃听聞祝福回來了,也趕緊出來,正好見到祝福與厲煌撒嬌的表情,她一愣,面上立刻洋溢了笑意。

「祝福,來,見過你皇『女乃』『女乃』!」厲煌拉著祝福上前。

祝福上下打量了晴妃,有些訝異。

「祝福,我是你『女乃』『女乃』!」晴妃說道,神『色』有些緊張,生怕祝福認生不喚她。

祝福笑嘻嘻的開口道︰「『女乃』『女乃』,好久不見,我都記不清你的樣子了!」

一句話將晴妃逗得哈哈大笑,「你這孩子,我走的時候你還在襁褓里呢,自然不記得『女乃』『女乃』的樣子!」

祝福點點頭,「那『女乃』『女乃』別走了,多住些日子,祝福就記住『女乃』『女乃』了!」

晴妃听著這話很是暖心,對楚一清道︰「一清,你將孩子教育的很好,我真的沒有想到,身在皇家,還有如此真『性』情的人……」

楚一清淡淡的一笑,朝著晴妃點點頭。

這一晚,楚一清難得有興致,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其樂融融。

第二日,羅國使者進朝覲見,厲皇帶著太子厲翊接見了羅國使者。

化名林傸,經過易容的上官雲逸帶著楚少正站在大殿之上,大聲道︰「听聞貴國皇後生辰,我國國主特地送來賀禮,請國主笑納!」

上官雲逸說著,也就命令人將賀禮抬了上來。

「是咱們羅國的特產香料,雖說貴國也有這樣的香料,但是因為貴國氣候寒冷,做香料所有的種子等,都不如羅國的純粹,自然味道也沒有羅國的持久!」化名林傸的上官雲逸說道。

厲煌點點頭,笑道︰「的確,論起香料的種植來,厲國是比不過羅國,不過其中的一味大姜,卻大多出自厲國!」

上官雲逸的臉『色』微變。

其實這麼多年來,羅皇也派他想法子壟斷厲國大姜的輸出,不過是地里刨出來的土玩意,憑什麼賣那麼貴的價錢?這些年羅國香料價格不斷地潘漲,其中八成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大姜的價格,就是因為香料價格一窩蜂的水漲船高,致使之前其他國家不再買羅國的香料,而是轉而跟厲國合作!

這些年,上官雲逸一直想要『模』出厲國大姜比別國姜辛辣的原因,據說是因為厲國的大姜從地里生產出來之後並不是立刻投放到市場,而是放在姜井中儲存到年後,等年後拿出來的姜叫做老黃姜,味道要比鮮姜辛辣上許多。

上官雲逸幾次讓人嘗試著挖井存放,可是到最後不是全部悶爛就是被蟲子蛀咬,在氣味上大打折扣!

上官雲逸不再談論香料,也就再次說道︰「除了前來恭賀貴國皇後壽辰以外,我國主還想要與厲國國主重新簽訂通海條約,約束兩國通商,爭取在和平互利的基礎上,穩定兩國關系,自然,國主也提出了優厚的條件,請厲皇過目!」

有內侍將上官雲逸呈上的文書獻上。

厲煌瞧完文書,緩緩一笑︰「羅國願意成為厲國的附屬國?的確是很優厚的條件,既然如此,那貴國為什麼一直在向邊境增兵?是何道理?」

上官雲逸趕緊說道︰「這其中怕是有誤會,可是國主應該相信,我國國主既然能派我們前來,又提出這麼多厲國有利的條件,自然是不想兩國起干戈,共享太平,只是這幾年,厲國向羅國傾銷貨物太猖狂,已經完全影響到了羅國的經濟,羅國如今不能獨當一面,只是百姓是辜的,相信厲皇也不希望兩國起戰爭!」

厲煌點點頭︰「好,貴國使者的來意朕已經知道了,不過朕還要與眾位愛卿商議,就請羅國使者暫且在驛館休息吧!」

上官雲逸也就點點頭,退了下去。

上官雲逸一走,眾位文武大臣就各抒己見,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有的說羅皇這次派遣使者主動要求羅國成為厲國的附屬國是個花招,虛晃子的,還有的保守派則怕兩國開戰生靈涂炭,不如就先暫時相信羅國,兩國友好解決。

厲煌听了半天,最後轉眸望向阿寶,「太子,你怎麼看?」

阿寶趕緊站出來說道︰「父皇,兒臣也覺著這次羅國使臣來的蹊蹺,很可能是想要先穩住咱們,然後背地里圖謀什麼,咱們還是不應該大意!」

厲煌點點頭,瞿翼那個人,厲煌跟他打交道的時間也不斷,他心高氣傲,恐怕最後只會拼個魚死網破,絕對不會甘心將羅國拱手讓出!所以這次,一定有陰謀!

楊歆卻提出了不同的意見,「皇上,微臣倒是覺著這次羅國使者的誠意可嘉,再者,羅國使者求和,願意成為我們的附屬國,如果我國再出兵,恐怕會引起百姓的不滿,激發民怨!」

厲煌點點頭,環顧一周,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楚桓與花麒的身上,「楚桓,花麒,這一次你們兩人輔佐太子處理這件事情!」

楚桓與花麒立刻站出來,與太子一起,異口同聲的說道︰「是,謹遵皇命!」

厲煌點點頭。

此刻,化名林傸的上官雲逸強行按下心中翻騰的情緒,一邊走,一邊低聲與楚少正商量著。

「依你之見,這次談判成功的幾率有多大?」上官雲逸低聲問道。

這是他再次翻身的好機會,去羅國這麼多年,他終于在羅國重新建立起自己的經濟王國,可是因為厲國經濟的侵蝕,他的經濟王國比起當年的五大家族來,簡直是兒戲,所以他不甘心,去年,他憑借元親王叛『亂』,成為羅皇信賴之人,這一次,更是得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羅皇已經答應過他,只要他成功解除羅國與厲國的危機,他的林家,將會成為羅國最大的皇商,到時候那個顏九,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楚少正低聲說道︰「如果羅皇真的不想開戰,做出比較大的讓步的話,成功的幾率自然會很大,只是恐怕羅皇沒有這個誠意!」

上官雲逸一怔︰「羅皇既然派我來談判,那就是已經答應將羅國成為厲國的附屬國,怎麼會沒有誠意?」

楚少正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還是點點頭道︰「希望像公子所想!」

上官雲逸也點點頭,『模』了『模』黏貼上的胡須,可能是因為沾的太緊,他有些不太適應。

此刻,在宮門口,楚一清帶著柔福從宮外回來,祝福騎著馬兒在一旁護衛。

「皇後娘娘吉祥!」宮門守衛,一見是皇後娘娘的馬車,趕緊跪下恭敬的行禮。

正在擺弄胡子的上官雲逸猛然听到「皇後娘娘」四個字,猛然轉身,就見一輛華麗的大馬車,緩緩的從他們身邊駛過。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柔福因為剛才與晴妃玩耍,心里正興奮著,突地將一個繡球拿起來,順手拋在了車外。

楚一清一愣,嗔怪道︰「你這個孩子,怎麼又『亂』丟東西?」說著也就要馬車停下。

上官雲逸站在一邊一旁,正望著那馬車出神,突地,一個繡球從里面拋了出來,他直覺的抬手接住,一抬眸,就見馬車停下,車簾打開,一張在腦海中想象了數次的臉,一下子出現在他的面前。

上官雲逸緊緊握著繡球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一瞬間,所有的情緒與情感全都涌上心頭,將一顆心填滿,混合,最後是法呼吸。

楚一清望著站在對面的男子,瞬呼眸『色』一暗。

雖然眼前的男子貼了面皮,調暗了膚『色』,沾上了胡子,微微的弓了背,楚一清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上官雲逸,他怎麼在宮里?

楚少正此刻急得不行,他生怕被楚一清瞧出破綻,也就低聲提醒上官雲逸道︰「林大人,林大人!」

還是楚一清最先恢復了平靜,她淡淡的說道︰「這位大人,孩子頑皮,麻煩將繡球還給我們!」

緊接著,就有侍衛上前,從上官雲逸的手里取過繡球,恭敬的雙手奉上。

楚一清從車簾處伸出手臂來,接過了繡球。

上官雲逸望著那修長白皙的手臂一直發呆。

「走吧!」楚一清放下車簾,低聲吩咐道。

「是!」馬車夫恭敬的應道,馬車再次緩緩駛向內宮。

一直跟在馬車後面的祝福打馬上前,也回身打量了上官雲逸一眼,突地說道︰「你是羅國使者?」

上官雲逸這才回神,趕緊應道︰「正是!」

「我是福王,我問你,那羅國好玩嗎?」祝福問道。

上官雲逸立刻說道︰「自然好玩,如果福王有興致的話,可以去驛站找我,我可以與福王好好的說說羅國的風土人情!」

祝福揚揚眉,「好啊,那就一言為定了!」

祝福說完,也就打馬離開。

上官雲逸望著祝福的背影,內心之中十分不是滋味,那是她的二兒子,在馬車里的那位,應該就是備受厲皇寵愛的柔福公主,如今,她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如果當年……

上官雲逸用力的搖頭,他不能再想這些,他要想的是這個女人毀了他的一切,總有一天,他會讓這個女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楚少正見上官雲逸恢復了正常,也就緊緊的舒了一口氣,低聲道︰「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你怎麼敢那麼近距離的與楚一清對視,萬一被她認出來……」

「她不會認出我來!」上官雲逸低聲道,「方才在大殿之上那麼多人,包括厲煌在內,沒有人識破我的真正身份!」

楚少正皺眉,「楚一清不一樣,楚一清她……」

「行了,咱們出宮!」上官雲逸不願意再與楚少正談論這個話題,徑直大步離開。

楚少正皺眉,看來這個上官雲逸還對楚一清念念不忘,真不知道那個女人有什麼好!

乾坤宮中,楚一清將柔福親自抱下馬車,讓『女乃』娘哄著去玩,也就自己進了房間。

坐在梳妝台前,仔細的回想了方才與上官雲逸見面的過程,楚一清趕緊回眸吩咐瑩潤道︰「你去前面瞧瞧,看看皇上下朝了沒?若是下了朝,就請皇上來一趟!」

瑩潤趕緊應著。

瑩潤剛剛出去,祝福就歡天喜地的進來,大聲說道︰「娘親,方才那人就是羅國使者,他說羅國很有趣呢!」

在厲國逛了幾個月,祝福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漂洋過海去外國瞧瞧,尤其是方才在府里,听晴妃說了許多在外面的小故事,祝福的心更是癢癢。

「那個人有問題,你最好不要與他多接觸!還有,從現在起,你要收心讀書,沒有我的批準之前,不準再出宮去,明白嗎?」楚一清低聲說道。

這次上官雲逸回來,背後可是羅皇,在沒有『模』清上官雲逸的意圖之前,最重要的是保護好幾個孩子的安全!

祝福嘟了嘴,有些不情願起來,「可是『女乃』『女乃』還在府里呢!」

福王府只是祝福的別苑,他沒有成人之前,還是一直住在宮里的景福宮里。

「『女乃』『女乃』那邊我自然會派人去解釋,現在你趕緊回宮去!」楚一清板了臉訓斥道。

祝福嘆了口氣,只得點點頭,垂頭喪氣的出了房間。

楚一清皺眉,這一次,上官雲逸跟藍一,到底要搞什麼陰謀詭計?

此刻,厲煌剛剛下朝,听聞楚一清喚他,便立刻到了乾坤宮。

「怎麼了?可是母妃那里有事兒?」厲煌知道楚一清今日一大早帶著幾個孩子去陪晴妃。

「母妃很好,有六皇叔陪著她!」楚一清低聲道。

昨天厲玥一直沒有路面,今天早晨才到了福王府。

厲煌對厲玥的感情復雜,可是看在他照顧了晴妃這麼多年的份上,也就只得說道︰「那就好!」

「今日羅國使者進朝了?」楚一清問道。

厲煌點頭,「剛剛出宮,他帶來了賀禮,並且代表羅皇提出了重新商量通海政策的要求,想要抵制咱們的貨物進港,不過作為賠償,提出了願意每年上貢的數量,十分的可觀,而且最重要的是,願意成為厲國的附屬國,只是做個藩王!」

楚一清一愣,驚訝道︰「這怎麼可能?藍一的脾氣咱們都領教過,當年,為了爭奪通海權,他寧可封海自閉,也不願意妥協,怎麼可能突然提出這樣的條件?況且羅國並沒有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羅國最大的皇商顏家,還是咱們最大的阻力,佔了市場份額的三分之一,在這種情況下,羅皇竟然主動提出這個條件?」

「我也是懷疑,所以已經讓楚桓與花麒協助阿寶處理這件事情,查清楚這個羅皇真正的目的!」厲煌點頭道。

「那羅國使者,你沒有瞧出異樣來嗎?」楚一清突然問道。

厲煌一愣,「異樣?」

楚一清低聲道︰「方才我帶著柔福進宮,剛好與那羅國使者見過一面,那羅國使者就是上官雲逸!」

厲煌突然睜大了眼楮,「上官雲逸?你沒有瞧錯?」

「我閱人數,過目不忘,怎麼可能瞧錯,不過上官雲逸是喬裝打扮了,你沒有認出也是正常!」楚一清淡聲道。

厲煌一頓,突地盯著楚一清瞧了半天,曖昧的笑道︰「不對啊,我都沒有認出來,你一眼就認了出來,是不是因為上官雲逸曾經是你的未婚夫?」

楚一清狠狠的瞪了厲煌,厲煌哈哈大笑起來,將楚一清抱在了懷里,「我只是說笑一下,你又何必認真,不過既然知道這個羅國使者是上官雲逸是喬裝打扮,那麼羅國求和之事,我這心里就有數了,你放心,邊關那邊,我會讓姨丈注意的!」

楚一清點點頭,「這恐怕是羅皇的拖延之計,總之你跟阿寶要小心應付才是!」

「放心,如今羅國已經是強弩之末,如今也只會玩這種把戲了!」厲煌說道。

楚一清點點頭。

羅國皇宮,景『色』依舊,正值陽春三月,柳絮紛飛,桃花滿枝,鮮花的芬芳在澄澈的風中『蕩』漾。柔細粉紅的花瓣隨風優雅地飄舞,連清風似乎也被染成粉『色』的了,柔柔地撫過宮中的亭台樓閣。只是廊柱上貼著的白『色』挽聯,卻透出一抹不合時宜的悲愴來。

御書房中,瞿翼抬眸望著尹皇後的畫像,唇角勾起一抹諷刺。

他絕對沒有想到,背後『操』縱元親王反對他的人竟然就是他的母後,她說他不是一個好皇帝,這一次,他就要她看看,他是不是一個好皇帝!

有內侍上前,小心翼翼的稟報道︰「啟稟皇上,流大人回來了!」

瞿翼回眸,沉聲道︰「讓他進來!」

內侍趕緊去通傳。

流光大步進來,跪下來稟報道︰「皇上,上官雲逸那邊來信了,已經到了都城,一切順利!」

瞿翼突地冷笑,「很好,讓上官雲逸拖住厲煌,到時候咱們就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屬下不明白,皇上為什麼一定要那上官雲逸去,皇上應該知道上官雲逸的狼子野心!」流光不解的問道,「而且萬一上官雲逸的身份暴『露』,那皇上的計劃……」

「上官雲逸是有狼子野心,他還以為朕的羅國還是那厲國,能夠讓他一人獨大,這次派他去,朕就是要他有去回,而且朕就是要他身份暴『露』,只有這樣,厲煌才會懷疑朕提出的條件,也就不會貿然的答應,可是同時又猜不透朕的意圖,只會耽誤更長的時間!」瞿翼冷笑道,「到時候朕攻其不備,拿下厲國,而厲煌一定不會饒了上官雲逸,一箭雙雕!」

流光這才明白皇帝的意圖,連忙贊道︰「皇上英明!」

瞿翼的神情越發的得意。

流光頓了頓,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情?」瞿翼冷聲問道。

「皇上,您要找的人找到了,只是……」流光嘆了口氣。

瞿翼沉聲問道︰「到底如何了?」

流光只得說道︰「皇上自己瞧過就明白了!」

房間中,瞿翼望著躺在榻上的藍蝶,面『色』大變。

一種惡臭之味從藍蝶的體下發出,太醫說,藍蝶染了暗病,如今已經潰爛流膿,怕是沒有幾日活頭了!

瞿翼緩步上前,面上的肌肉都在哆嗦。

上官宇,他竟然這麼對待藍蝶,她只不過是喜歡他而已,他竟然……

「兔崽子!」瞿翼恨聲道,握緊了拳頭。

或許是听到了瞿翼的聲音,藍蝶緊閉的雙眸突然張開,她轉頭,似乎在尋找什麼,終于瞧見瞿翼,呆望了一會,仿佛不敢置信似的,最後終于回神,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神情激動,瘋狂的叫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瞿翼回眸望向流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不能說話?」

流光趕緊低聲道︰「屬下是乞丐聚堆的破廟里發現小姐的,那個時候,小姐已經被割去舌頭,身染重病,據說,割去舌頭,是一些胡同『妓』院的做法,怕的就是拐賣去的女子泄『露』自己的身世,招來禍端……」

「啪!」的一聲,瞿翼一只手狠狠的拍在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一下子坍塌下來。

流光趕緊站在一旁。

「太醫,你們給朕听著,一定要治好郡主的病,否則,你們提頭來見!」瞿翼恨聲命令道。

幾位太醫趕緊跪地求饒,病人如今只剩下一口氣,根本就不可能治好,這……

「朕不管,朕要她活!」瞿翼上前,一把將藍蝶抱起來道︰「蝶兒,大哥終于找到你了,你放心,有大哥在,誰也不會欺負你!」

藍蝶縮在瞿翼的懷中,啊啊的叫著,神情絕望。

她被馬瘸子買回去之後,那馬瘸子天天的打她,為了防止她逃跑,不管多冷的天,晚上都不會給她穿衣服,終于有一天,她趁著馬瘸子喝醉之後跑了出來,踫見了一個婆子,還以為那婆子是好心,卻沒有想到竟然是人販子,將她買賣到了胡同這種下三流的窯子里,而且怕她逃跑,割了她的舌頭,強迫她接客,不管是什麼客人,也不管有病沒病,全都要接,到最後,她染了暗病,那窯子就將她丟在了大街上,她成了乞丐。

幾次,她蹲在那骯髒的角落中,看見那些華麗的馬車與轎子在大街上來來回回的奏,就會回想起她在藍家那些幸福快樂的日子,當初,如果她不是那麼執著,不會因為想要得到上官宇而做出那些事情來,絕對不會是今天的下場!

兩行清淚緩緩的落下,藍蝶緊緊的抓住瞿翼的衣襟,緩緩閉上了眼楮。

「蝶兒!」瞿翼拼命的搖晃著藍蝶的身子,可惜藍蝶再也听不到。

「上官宇,楚一清,我要你們血債血償!」瞿翼對天大叫!

乾坤宮,楚一清正在為祝福縫補衣裳,那針一下子就刺進了手指中,她趕緊含了手指,眉頭緊緊皺起。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她隱隱的有些不安。

「怎麼了?」厲煌正在旁邊批閱奏折,趕緊回身,仔細的看了楚一清的手指,低聲道︰「這些活兒可以給針織局,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讓瑩潤做,自己做什麼?」

楚一清笑著搖搖頭,「沒事兒,反正我也是閑著,這樣也有個事兒做!」

厲煌看那指尖還在冒血,毫不猶豫的放在了自己嘴中,喊著,笑嘻嘻的望著楚一清,「是不是又冷落你了,不如我們去洗鴛鴦浴哦?」

楚一清趕緊將手指從厲煌的嘴里抽出來,低聲說道︰「都老夫老妻了,搞這麼多花樣干什麼,再說還有這麼多的奏折沒批呢!」

厲煌徑直將奏折一,大聲吩咐道︰「來人,將奏折送到景翊宮去,讓太子幫朕分勞一下!」

楚一清正要瞪他,就見小福子進來,笑嘻嘻的說道︰「皇上,太子下午的時候就出宮去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厲煌一怔,回眸對楚一清哭訴道︰「怎麼辦,要不讓祝福來幫朕批批?」

楚一清漲紅了臉,才不理他,只是問小福子道︰「太子有說去哪里嗎?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來?」

「奴才不知道,不過太子走的時候,似乎很高興,只帶了彌生跟雷生兩人!」小福子趕緊答道。

「放心,阿寶的武功足可以自保,而且還有阿德暗中保護!」厲煌收斂了笑意,知道楚一清擔心阿寶的安危。

「上官雲逸在都城,還是小心一些!」楚一清低聲道,然後轉頭吩咐小福子,「你去告訴雷大人,讓他出去找找太子殿下,若是沒有別的重要事情,讓他盡快回宮!」

小福子趕緊應著。

「看來得趕緊將上官雲逸送走,不然你總不放心!」厲煌懶懶的斜倚在床榻上道。

楚一清的確是不放心!

以前的佛笑堂已經停業了接近三年的時間,不過因為佛笑堂是唯一能夠與天地間抗衡的酒樓,所以在都城一些人的心中,尤其是一些誦經念佛、樂善好施、喜歡吃齋菜的人心中,走到佛笑堂的舊址之時,總會忍不住望上兩眼,希望佛笑堂重新開業,而這一天,終于到來。

從昨天開始,佛笑堂就打開了一直封著的房門,掛上了招牌,里面也有伙計開始打掃,今日中午,更是從里面飄出了濃郁的香味,立刻引得不少人前來詢問佛笑堂是不是要開張。尤其是之前的老街坊,見掌櫃的沒變,全都上來攀談,打听著這些年去了哪里。

此刻佛笑堂的二樓雅間,顏莞換掉了平時穿的男裝,也洗干淨了臉,換上一件隻果綠的窄袖衫子,大擺白裙子,腳踏一雙鹿皮小蠻靴,頭上『插』著一支碧『色』的翡翠長簪,發『色』烏黑,一雙眼楮水靈靈的,正望著進屋來的阿寶。

阿寶讓彌生與孫雷生守在房門外,自己一個人進屋來,一進屋就這樣被顏莞打量,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

「你說找我有事兒?」阿寶低聲說道,心砰砰的跳著。

「是有事兒,來,先坐下,嘗嘗我親自做的齋菜!」顏莞笑道,請阿寶坐下。

阿寶坐在了顏莞對面。

白『色』瓖了金邊的餐布上擺了八個精致的小菜,全都是佛笑堂的知名素菜,那香味兒就是從這素菜中發出。

阿寶舉起筷子,嘗了幾口,點點頭道︰「除去我娘做的,你這算是最好吃的!」

顏莞忍不住笑道︰「能跟名冠四國的楚皇後的廚藝相比,我也就十分滿足了!來,多吃些!」

顏莞給阿寶夾菜,熱絡自然的很。

阿寶看了顏莞的笑懿如花,總覺著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問道︰「你弟弟的病情如何?」

「已經完全好了,這說起來,真的要好好的謝謝你,當年若不是你引了那位鬼醫先生,我弟弟恐怕……」顏莞又給阿寶倒了一杯酒,「來,也喝點酒!」

阿寶趕緊搖頭道︰「我娘不許我喝酒!」

顏莞也不強求,望著阿寶,突地說道︰「其實這次回來,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阿寶一怔,心突突的跳了起來,可是一想到兩人的身份,他還是拼命的壓制著。

「關于羅國的事情!」顏莞接著道。

阿寶突地松了一口氣,可是心中同時又有些失落。

顏莞低眉一笑,故意裝作什麼都沒有瞧見,繼續說道︰「你可知如今羅國最大的皇商顏家?」

阿寶點點頭,「知道,而且我知道那是顏九公子的產業,如今真正的顏九病體剛愈,之前的三年都在養病,自然這顏九公子就是你冒名頂替的了!」

顏莞笑道︰「正是!」

阿寶正『色』道︰「那你的來意是……」

顏莞也垂下眼簾,猶豫了一下,終于低聲道︰「先不說國事,我只想問你,你對我,是怎麼想的?」

阿寶一愣,臉『色』瞬間覺著火辣辣的,難道他對她的感情,她知道了?

顏莞雖然一直在外面闖『蕩』,可是終究是個女兒家,要她親自提出這件事情,的確是有些難為情,可是這些年,她一直後悔當初的選擇。她以為自己對阿寶只是一時心動,再加上兩人的身份特殊,所以也就沒有堅持,可是回去羅國之後,隨著年歲的增長,她沒有忘記阿寶,相反,卻越來越思念阿寶,那日在城外遇見的一瞬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永不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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