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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血之禁術

裴听松知道不能和謝慕白離了太遠,這廝的劍氣太過霸道,自己貼身而戰,倒是可以讓謝慕白忙于招架,無心射出需蓄力多時的劍氣。謝慕白心中也微微一定,畢竟那聲勢浩大的劍氣太過招搖,還不如近身肉搏比較省力,雖然裴听松撤了簫,手上功夫也不簡單,拈花弄月指惹得自己很頭疼,不過自己摘星指也不是泛泛之學,一時間兩人竟是平手。只是雙方拼殺的內勁倒是震得附近一些修為較差的江湖中人不堪重壓,被波及都受了不少內傷,在地上哀嚎連天。

「還不拔劍?」裴听松冷笑著,他知道謝慕白的真本事全在劍上,此番徒手攻擊,難道小瞧與我?

「你的簫掏出來我再拔劍,否則別人還以為光徒手我打不過你這老不死的。」謝慕白吹胡子瞪眼。

「你也沒比我小多少!」兩個老頭罵罵咧咧,手上功夫越發犀利,周邊不管江湖中人還是神威士卒都下意識避讓三分,導致兩人戰局二十步以內,僅僅只有老人,戰場滑稽地分割開一個安全圈。而此時,又是一道犀利的劍氣從老遠射了過來,兩人一驚!裴听松驚的是此處除了謝慕白有如此劍意之外,難道還藏了哪個用劍高手突然發難?而謝慕白驚的是!這一道劍氣分外熟悉!兩人對掌,繼而瞬間拉開身形,劍光從兩人之間穿過,消失在遠方。

「誰!」裴听松很是火大,竟然有人敢干擾自己的決斗。而謝慕白則愣愣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白衣人。

「你是譽兒?」謝慕白瞪大了雙眼,這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劍氣,和那一柄明晃晃的天罡劍,已經擺明了眼前的青年正是謝譽。

「嘖一個都沒捅死。」而謝譽則不甘地說了一句,隨即摘下兜帽,露出一張俊朗卻陰沉的臉龐。

「小子你插什麼手!不想活了嗎!」裴听松破口大罵,礙于謝慕白還在一旁,否則早就揮掌扇向謝譽。

「譽兒」謝慕白吞吞吐吐,他幻想過無數和謝譽重逢的場景,根本沒料到,謝譽會如此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況且那一劍,一點生機都沒有,充滿了殺機,和整個人的死氣沉沉。

「你們繼續。」謝譽收回天罡劍,站在兩人十步開外,冷眼旁觀。

「再敢出手我殺了你!」裴听松狠狠瞪了謝譽一眼,轉身面對謝慕白,「繼續?」見到謝慕白宛如失了神一般,這才恍然大悟,「哦!這小子是你兒子!我才想起來。」

謝慕白又看了一眼謝譽,見兒子面無表情地看著這邊,心中略有一痛,轉念一想,也罷,先處理眼前這個棘手的家伙再說罷。而裴听松已經率先發難,他不理解謝譽為何從後方突然來到此處,反正只要不礙事,那就和我無關!

謝慕白見裴听松仍沒有掏出他的笛子,一邊猜測肯定是剛才被獨孤順所毀,心中一定,以手做劍一劍揮出,裴听松硬是一拳往上一迎剛準備再跟一掌,突然身後又是一道劍氣往兩人處奔來,裴听松徹底惱怒,這劍氣根本就是沖著自己而來,這小子是反水了?連自己都想殺?裴听松回身一掌拍碎,心中卻暗暗一驚,果然謝慕白沒有錯過這千鈞一發的機會,直接模出佩劍,一招流星式直接揮出,裴听松已經意識到殺機,玉簫一擋,簫直接被斬斷,而身後謝譽天罡劍一舉,也是一招流星式,直接洞穿裴听松月復部。

「你!?」裴听松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地,謝慕白二話不說,直接橫揮,削去裴听松頭顱。

「譽兒你這是?」謝慕白喜出望外,難道謝譽去了神威,只是為了這次大戰出人意料地出手,殺神威一個措手不及?

「別多想。」謝譽直接開口,澆滅了謝慕白最後的希望,「洛先生說了,殺了他,我就可以和你一對一。」

「只要你回來,我每天都可以陪你練劍啊。」謝慕白急了。

「神劍谷比我重要多了,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抱著劍,想找你練劍,但在拜劍廳之外,看著你埋頭審批各種卷宗,我只得忍下,自己一個人去練?」

「我」謝慕白支支吾吾。

「對,我知道,你是谷主,上下都得你操心。但是不是偶爾看我一眼?」

謝譽接著說,言辭犀利,但聲音卻很平靜,一點憤怒和悲傷的波折都沒有。

心死了,也就不會痛了。

就如同在一具尸體上模著各路傷疤,雖然看上去鮮血淋灕,但早就沒有了意識。

「我回來閉關,你也一次沒有看過我。」謝譽笑了。

一個孩子,用著最普通的聲音說著最委屈的事情。

「我已經改了回來吧譽兒。」謝慕白有些哽咽,哪有半點當世劍神的威風八面?

「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謝譽冷笑一聲,「為何別人比我進步迅猛,作為神劍谷,堂堂江湖用劍第一門,難道還不如一個出身寒門的野猴子?!」

謝慕白終于明白了,謝譽的心魔,竟然是出于嫉妒?

憑什麼,大家的視線總是集中在關飛虎的身上?不論是父親,還是獨孤蒼雲,不論是多情樓還是江湖中人,最最重要的憑什麼柳絮雲的眼里只有關飛虎?

我,謝譽,哪點比關飛虎差?

說是功力,行!我閉關如此之久,為何十一能一夜入天罡?而我自從遇見關飛虎之後,季州慘敗,出關苦戰蔣少卿不勝,我活了二十多年,究竟為了什麼?

既然殺了用劍第一人,便可獨佔劍道之巔,對不起了,父親,就請父親你為你兒子的霸道獻上頭顱!

天罡劍!起!

謝譽雙手舉劍,四周的空氣盡數被劍身吮吸,謝譽的瞳孔又轉為血紅,謝慕白大驚失色,謝譽怎生會把禁術修煉到如此地步?而戰場上風卷雲涌,一道劍光自天罡劍起,劃破夜空,月色為之退卻,萬籟無聲,只有這一道沖天光柱充滿了血腥。

「可以可以。」洛塵笑了,「我果然沒看錯人。」

「謝譽瘋了?」素衣趕到謝譽身邊,卻不敢再往前一步,凌厲的風已經刮得她無法再跨出一步!話到嘴邊硬生生被狂風按了回去,素衣用胳膊擋著眼楮,罷了,這小子也只有他老爹能阻止。

「謝譽!」謝慕白怒了,徹底怒了。

「請父親上路!」謝譽冷冷地笑了一下,天罡劍揮下!

血之禁術。

神劍谷封存已久的一門心法,被歷代掌門束之高閣,關照子弟不得翻閱此書,連書名都已經被人抹去,以「魔劍」一語帶過。幾代人都沒有翻開這本禁書,久而久之,被神劍谷遺忘,而謝譽,在先前閉關之時,陰差陽錯拾得此書。

使用魔劍者,六神會被仇恨佔據,眼里只有無盡的殺戮與憎恨。更夸張的是,雖說血之禁術會在一開始對人的神志及產生不可逆的影響,但一旦魔劍修煉到極致,反而沒有副作用,純粹靠著人自身的仇恨所驅動,繼而增進功力,仇恨越大,血之禁術的殺傷力也越大。

除非有人喚起該術使用者最後一絲神台清明,否則只會越走越遠直至瘋魔

「謝譽!你給我醒醒!」謝慕白咆哮著,運氣全身力道灌輸劍中,兩劍相迎,光彩四溢,戰場中心直接炸開,震飛無數江湖中人和神威軍士,甚至有些沖得過于靠前的朝廷軍也一並轟去!而就在雙劍剛接觸的一剎那,有一道很淺很淺的白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徑直沖進兩者之間,瞬間劍氣全消,似乎被那道白光盡數吞噬而盡。煙塵逐漸散去,素衣虧得死死將手中長槍插入地中,這才睜開看,模糊間發現謝慕白手里長劍已經斷裂,謝譽手上的天罡劍上卻滿是鮮血。

但謝慕白與謝譽身上卻無半點傷痕!

「你怎麼?」謝譽的天罡劍插在另外一名青年身上,那人死死攥著天罡劍,身體被兩股劍氣直接轟中,早就兩膝跪在地上。

「現在醒了嗎?謝譽」青年說話聲音已經越來越輕,但對著謝譽的臉龐,卻帶著他有生以來最陽光的微笑。

「白?白祁?!」謝慕白扔下手中斷劍,沖了過去,一把扶起虛弱的白祁。

「掌門請原諒我的擅自行動」白祁連抬頭看謝慕白的力氣都沒有了,如今他經脈俱斷,上氣不接下氣,聲音不湊近他的都嘴邊已經根本挺不清晰,「我有沒有幫上忙?」

「謝譽!你看看你干得好事!」謝慕白怒瞪謝譽,而謝譽只是死死盯著白祁,臉上雖看不出一絲表情變化,但手里握著的天罡劍已經劇烈顫抖。

「謝譽」白祁伸出手,試圖去模謝譽的臉龐。

「你說」謝譽的聲音開始沙啞,「我听著。」

「答應我放下劍,跟谷主回神劍谷好不好」白祁的視線開始模糊,而嘴里瘋狂涌出的鮮血更為恐怖。

「」謝譽沒有回答,伸出手試圖去擦拭白祁臉上的鮮血,但根本無濟于事,連謝譽自己的白衣也被白祁涌出的鮮血染得血紅。

「對不起,之前答應你一同當上武林至尊現在我做不到了」白祁伸出去的手已經開始下墜,謝譽一手抓過白祁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放去

「對不起,我也做不到。」謝譽勉強扯著嘴角笑了笑。

「傻瓜就當騙我一次也好」白祁感受著手里傳來謝譽的溫度,但自己的身體卻越來越冷,「我想回落楓坡了」

「我不恨你」

白祁最終閉上了眼楮,隨著手里斷裂的白駒劍,永遠沉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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