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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護駕有功

獨孤蒼雲第一眼看到衛吾殤的時候,覺得他的眼楮很像自己。獨孤蒼雲從小就是個怕麻煩的人,從獨孤秋水手中接過莊主之位的時候,並不開心。他小時候的夢想就是一壺酒一柄刀,也不求什麼天下第一,只為了看盡神洲各地的夕陽無限好。可惜天不遂人願,獨孤蒼雲在成年沒多久就當上了莊主,從那天開始,天下的刀客俱是不服,一個個上門挑戰,獨孤蒼雲煩不勝煩,索性立了一個規矩,上門挑戰可以,輸了就別下山了,就在風雷山莊待著吧。

沒想到這規矩一出,上門的刀客更是絡繹不絕。獨孤蒼雲很頭疼,也算自己奇差一招,刀客們都想著,打不過就打不過,反而可以在風雷山莊近距離去看獨孤刀法,也算是賺到了。

但獨孤刀法真有他們以為那麼簡單嗎?所以將近三十年,能下山的人寥寥可數,基本成了刀奴,就一生碌碌無為。而在獨孤蒼雲感嘆人生過百的那日,風雷山莊外卻來一個青年。

一個似乎是睡糊涂走岔路的青年。

「听說,這里能學刀?」衛吾殤歪著頭看了一眼森嚴的風雷山莊。

「就你?呵呵。」守門的風雷山莊弟子看著來者吊兒郎當的模樣,不禁啞然失笑,這年頭,只要腰間別著把刀,就有種著臉來這里叫囂。

何況,這男人腰間還沒有刀。

衛吾殤並不怎麼愛惜刀,他上一把刀應該是遺落在某個戰場,刀鋒折了,隨手就扔了。他不喜歡什麼名刀寶刀,刀對他來說,就是個砍人的利器,用完也就沒用了。

那些挎著名刀裝腔作勢的所謂用刀高手,在衛吾殤手里根本過不了幾招,人頭落地的時候,還心心念念地盯著掉落的寶刀,卻看到衛吾殤一點都不珍惜的直接用腳踩在了地上。

衛吾殤想學刀,因為他覺得,既然自己當時抓起了刀,就有必要把這玩意學到極致。衛吾殤是個負責的男人,所以他不近。

那一日獨孤蒼雲並不在山莊,他憋得心煩,早就溜出去到處溜達,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青年在門口抖索,而看門的子弟卻一臉嫌棄地在一邊守門。

「莊主回來啦?」看門的子弟看到獨孤蒼雲回來,很是興奮。

「為何不放人家進去?」獨孤蒼雲打量了下衛吾殤,「凍死在外面對我們影響不好。」

「他不冷」風雷山莊子弟瞥了一眼衛吾殤,一臉嫌棄。

「我沒事。」衛吾殤嘿嘿一笑,「我只是睡得腿抽筋了。」

衛吾殤跟著獨孤蒼雲往風雷山莊內走,獨孤蒼雲也不是沒見過那些沽名釣譽想來風雷山莊沾光的家伙,既然自己的規矩已經扔出去了,想來的人當然沒有門檻,只是連個刀都沒有就敢上門的家伙,衛吾殤還是第一個。

「按照規矩,你要從下面打上來。」獨孤蒼雲徑直往里走著,雖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是離開得久了,還是有點想念自家的被窩。

「不能越級嗎。」衛吾殤有些失望。

「」獨孤蒼雲倒是頭一回听到這樣的要求,正好看到獨孤宮從遠處走來,便招了招手。

那時剛滿二十的獨孤宮意氣風發,見獨孤蒼雲終于回來,也很是開心,根本沒有注意到獨孤蒼雲身後那個哈欠連天的衛吾殤。「宮兒,砍他。」獨孤蒼雲向後指了指,獨孤宮很納悶,不過依舊照做,當時他手里還沒有那把風雷五刀中的鈍刀,便從腰間拔出佩刀,依言就往衛吾殤頭上砍去。

「砍死還是砍傷?」獨孤宮隨口問了一句,但獨孤蒼雲卻輕輕咂舌了一聲,獨孤宮眼前已經沒有了衛吾殤的影子!

「這開門見山,我喜歡。」衛吾殤笑嘻嘻地站在獨孤宮身後,獨孤宮心高氣傲,哪里受得如此侮辱?二話不說轉身又是一刀,這下可好,衛吾殤直接單腳踏在獨孤宮的刀上,轉頭對著獨孤蒼雲說,「現在我夠格了嗎?」

「明日來見我,我先回去睡一覺。」獨孤蒼雲臉上並未露出太多驚異的表情,「宮兒,帶他去客房。」

「是。」獨孤宮雙手有些顫抖,自認為天賦不錯的他,在風雷山莊中也就比哥哥獨孤順稍遜一籌,怎麼今日,這個看上去很欠抽的家伙可以如此戲蔑自己?他究竟是何人?風雷山莊當夜,便上下皆知,有一個門客,將獨孤宮戲耍了一番。獨孤順當晚就想去找衛吾殤的麻煩,終是被獨孤宮勸下,兩人約好明日跟著獨孤蒼雲去看看衛吾殤的真本事,那這一看,兩兄弟完全驚呆,這完全沒有掌法的刀法竟然勉強可以和獨孤蒼雲五五開?這學盡風雷刀法,完全不能想象,這家伙究竟可以精進到什麼境界。

獨孤順在衛吾殤下山的時候,特地在門口等著衛吾殤,而結局已經知道了。從此獨孤順閉門不出,而衛吾殤在這個江湖上又一次神出鬼沒。

杜宇知道自己並不能正面抗衡那蘇漾、黎星,他只求速度拉著兩個祖宗快點月兌離戰場,但姜君宇死死地拉著自己,讓他往前支招,但手又不松開,而太子姜豐燁也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故作矜持,還在那馬背上指點江山,其實杜宇不知道的是,姜豐燁已經慌得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有一個念頭,保持太子的威嚴。

親衛軍幾乎已經死絕,姜豐燁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自己這幾千兵馬如何砍瓜切菜般就被攻破?這回去女帝豈不是要罵死自己?什麼戰功都沒有,還白白浪費了幾千兵馬?況且不知道哪里跑來的一個私生子,叫什麼姜悠麟,最近風頭正盛,萬一被那小子奪了戰功,按照女帝這陰晴不定的性格,說不定一惱怒就撤了自己太子頭餃。

姜豐燁拔出佩劍,作勢要沖上去,卻被杜宇一把攔住。

「你是誰?」姜豐燁盡量讓聲音不再顫抖。

「八王爺讓我來護太子周全。」杜宇想把抱著自己的大腿的姜君宇踹飛,但苦于對方身份過于尊貴,實在下不去腳。

「呵,八王爺倒是有心。」姜豐燁還裝腔作勢,心里一轉,「我就記他一功,你叫什麼?」

「杜宇。」杜宇皺著眉頭,心里早就想拋下這兩個蠢貨一走了之,回去就說護駕稍晚,太子已經被砍成肉泥。

「杜宇,去攔住兩賊!」姜豐燁指著如同鬼神的蘇漾、黎星。

「攔你個頭,過去不是送死。」杜宇想了想,最終還是把話咽了下去。而此時又是大隊人馬蜂擁而至,杜宇眼熟,知道是將軍周天化帶兵起來。

「周天化!」姜君宇指著周天化大喊,「護我與太子後撤!」

杜宇大驚,如此言語在三軍之中傳開,是何等打擊士氣?這姜君宇莫非瘋了?還是單純的就是傻

周天化沒有驚訝,反而策馬而來,看了一眼杜宇,「八王爺的人?」杜宇點點頭,「這里交給我吧,前線就多靠兄台頂住一陣。」

杜宇嘆了一口氣,終于是把姜君宇從腿上拔了下來,畢竟周天化大將軍的來頭比自己只是個八王爺侍衛大得太多,兩個祖宗直接兩眼發光,奔著周天化就過去了,杜宇也沒有多想,既然話都說到這里,自己也就試著往前擋一下,情勢不對,立馬後撤。

「太子,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周天化策馬來到兩人面前,翻身下馬。

「周將軍請起,護駕之功,我回去就向女帝稟告,大功一件,豐燁我銘記于心。」姜豐燁彎下腰拍著周天化的肩膀,而一邊的姜君宇也松了一口氣,畢竟眼前可是威震三軍的周天化,自己的命總算是保住了。

「太子殿下!你怎麼受傷了?」周天化突然高聲喊道,「四王子你也是!」

姜豐燁與姜君宇面面相覷,難道剛才慌亂之間,被那所謂的殺氣所震到,自己在沒有察覺的時候受了傷?兩人互相檢查,根本沒有看到周天化已經緩緩抽出自己的佩劍。

「哪有?」姜君宇將自身和姜豐燁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傷口,兩人納悶地看著周天化。

「沒有覺得哪里不適嗎?」周天化一臉關切地看著兩人。

「沒沒有啊周將軍不要嚇我們。」姜豐燁強顏歡笑。

「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周天化靠近兩人,周圍都是周天化直屬部隊,將三人圍在中央,周天化熊腰虎背,一把就把兩人抱在懷里,手里的佩劍轉了一圈,極快地在兩人的喉嚨處抹了一下。

「現在呢?感覺是不是有點痛了?」周天化推開兩人,姜豐燁與姜君宇覺得脖子一熱,下意識地捂住咽喉,只覺一股暖流黏糊糊地流淌過手心。兩人看到對方脖子上都有一道深深的血痕,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麼的都時候,身體一歪,從馬上栽下。

姜豐燁臨死前只看到周天化舉起佩劍,滿臉悲憤,對著三軍高呼,「賊人殺了太子與四皇子!此仇不報,我等有何臉面回去見女帝!隨我殺!」

「殺!」三軍的氣勢被直接點燃,硬生生把蘇漾與黎星逼了回去,兩人也不想過多糾纏,估模著一人已經殺盡千人,見好就收,杜宇也松了一口氣,畢竟對上如此強悍的家伙,自己也不知道能支撐幾招,不過他好奇的是,剛剛太子和四王子還沒有事,怎麼突然就死了?他也懶得去想這樣,原本對這兩人也沒有好感,索性跟著部隊沖殺了過去。

「我是不是該叫你們一聲哥哥?」姜悠麟緩步策馬走到姜豐燁的尸體旁,嚎啕大哭,旁邊有熱心士卒停下腳步想安慰姜悠麟,姜悠麟用袖子捂著嘴,往前方指指,「我只恨我自己不會武功,不能親手殺了逆賊給太子報仇!」

「兄弟!交給我們!」士卒當然不知道姜悠麟的真實身份,只道他是個周將軍身邊的謀士,便斗志昂揚地沖向前方,「殺!」

姜悠麟下了馬,蹲在姜豐燁尸體旁邊,看了半天,象征性地抹了下眼角,踢了踢已經涼透的兩具尸體,最後用手指沾了沾姜豐燁脖子中淌出的血液,在自己舌尖上舌忝了舌忝。

「果然你不是真龍,這血真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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