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哥你們累嗎?」獨孤淵已經不知道斬落多少神威騎兵,自己的逆刃刀垂在地上,滴下的血滴已經完全沒時間去擦拭,而神威的騎兵一波波來回沖刺,並不見得減少。
「難道你累了?」獨孤彤霄在一邊插嘴,她的手也有些發抖,心里倒是想如果新亭侯在手上,應該可以事半功倍。
「少說話,注意氣息。」獨孤淳霸王刀還是穩穩地扛在肩上,這種時候面對大規模的騎兵沖陣,越是強橫的兵器當然越有殺傷力,掄圓霸王刀,便可掃殺一片。但前赴後繼根本看不到盡頭的騎兵讓獨孤淳心里也有些忐忑。
畢竟數量相差懸殊,況且對方那傳說中的十二名高手還沒有動手,光這麼耗下去,自己的體力和氣力被消磨殆盡,那十二高手到時再出手後果不堪設想。
擒賊先擒王?獨孤淳看著神威軍後方,只有一個白色馬車比較顯眼,其余都是黑壓壓一片,就算舉著火把,也照不亮對面的陣型。而神威騎兵的又一波沖擊,已經攜著滾滾風塵近在眼前。
獨孤順長刀月兌手,筆直往前方擲出,整個人跟著刀沖向前方,一落地,周遭大地為之一顫,四周騎兵直接被震下馬來,獨孤順一腳挑起留情,右手凌空握住,跟著揮出一個圓,那些被震下馬的騎兵頓時被砍作兩截。而後續的騎兵紛紛將槍口對準備了招式用老的獨孤順,但獨孤順卻完全沒有理睬,身後一個黑影一閃,獨孤宮從獨孤順的影子里竄出,一把看上去很是稱重且粗鈍的刀直接砸在獨孤順身前,直接暴起一股氣浪,騎兵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炸在空中,獨孤順接著一踏,留情刮出,盡數砍斷。
已經分不清人還是馬的斷肢從空中掉落,血光在這一片尤其惹眼,兩個煞星冷冷地看著沖過去的神威騎兵,已經做好了再次迎接的準備。
「裴听松,唐晚寧。」謝安明在陣中突然高喊兩人的名字。兩人見洛塵還是沒有作聲,便懂了現在謝安明的言語便是最高指令,雖然不是很情願,但也策馬向前。
「兩位兄弟,騎兵沖鋒了十波,該勞煩兩位出手了。」謝安明知道自己雖暫領大軍,但也是洛塵暫時給自己的權利,對同僚言語還是客氣。
「那五個用刀的家伙?」唐晚寧早就注意到了獨孤五兄妹,也從之前獨孤順對上杜知許估模出了他們的上限。
「那老唐一個人就夠了。」裴听松有些不樂意出手,光看這數量,只要平平推過去,那些烏合之眾拿什麼抵擋?
「有勞裴兄盡快撕開防線,逼獨孤蒼雲與謝慕白出手。」謝安明猜得到裴听松心里在想什麼,便耐心相勸。
兩人見洛塵沒有作聲,便知道洛塵放任給謝安明所有的指揮權,自己便不再說什麼,騎車馬往前趕去。
「李屹川、胡一航。」謝安明繼續點將。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讓我去殺誰?」胡一航早就手癢。
「我撥給兩位兄弟五千人,你們往東南方向去。」謝安明往後指了指。
「為何要我們遠離戰場。」漁民打扮的李屹川有些不解。
「是不是看不起我們!」胡一航扯著嗓子問道。
「那邊會有一場大戰,保證你打得爽。」謝安明笑著說。
「如果沒有怎麼辦!」胡一航不信,那邊鬼影子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有大戰。「如果一個時辰內,一個人影都沒有,胡兄可以回來取我首級便是。」謝安明將令旗交給身邊一員偏將,「帶著兩位兄弟,領五千側翼,布長蛇陣即可。」
「我可不懂什麼陣法。」胡一航听不懂什麼長蛇陣。
「不用,他來。」謝安明拍了拍偏將的肩膀,偏將手拿令旗,對著李屹川和胡一航行了一個軍禮,便往後迎路去了。
「希望不要讓老子白跑一次。」胡一航罵罵咧咧地走了。
「謝安明。」洛塵待兩人遠離,終于緩緩睜開眼楮。
「洛先生有何吩咐?」謝安明听到洛塵傳喚,連忙在陣前趕了回來。
「你倒有些蘇曉白的影子。」洛塵微微笑著。
「洛先生太抬舉我了,我只學到了些皮毛。」謝安明行了一個軍禮。
「需要我做什麼嗎?」洛塵微笑著,卻讓人不寒而栗。
「不勞您大駕。」謝安明也報以微笑,不卑不亢,「就是那兩個老家伙出來的時候,再請衛吾殤與我共同應對。」
「他們兩個擋不住?」洛塵向裴听松、唐晚寧那邊揚了下頭。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謝安明如實回答,「誰知道那邊有什麼後手。」
「也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洛塵點了點頭,「既然蘇曉白將前線交于我之手,至少也給他一個完美的交代罷。衛吾殤!別打瞌睡了!」
「啊?」衛吾殤還真站著睡著了。
「剛剛謝安明說的話听到了嗎?」洛塵對這個油鹽不進,一直活在自己世界的衛吾殤有些沒辦法。
「額有勞謝兄再說一遍。」衛吾殤用袖子隨意擦了下臉,打起些許精神。
「一會獨孤蒼雲與謝慕白出手的時候,勞煩衛兄弟與我一起截殺。」謝安明倒是沒有一點不耐煩,又說了一遍。
「截沒問題殺有點」衛吾殤皺著眉頭,「這兩個家伙又不是說殺就殺。」
「能殺當然最好。」謝安明朗聲大笑,「衛兄弟謙虛了,誰不知道你的刀天下第一。」
「謬贊謬贊。」衛吾殤心里一百個不願意,不過在洛塵面前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
「小心,有人過來了。」獨孤順再又一次橫掃一篇騎兵之後,突然放聲對著這邊大喊。
幾個武林中人愣頭愣腦沒有理解獨孤順的意思,有人過來了?剛才不是一波波沖來那麼多人?而下一刻,自己卻被猛地撞飛,還一臉迷茫的時候,才看清有一個方士打扮的壯年踩在自己身上,手里上下翻飛著幾枚黑白棋子。
「好弱」唐晚寧嘆了一口氣,腳上一用力,便將踩著的家伙扭斷了脖子。
「謝安明就知道使喚人。」裴听松將手上抓來的武林好漢直接一掌震碎筋脈,如同扔垃圾一般,隨意地甩在地上。
「報上名來。」獨孤順明顯察覺這兩人的氣場與之前杜知許類似,「不可小覷!」
「哈?」唐晚寧一臉驚訝,「這位兄弟,你是不是措辭有些不當。」
「廢話少說!」獨孤淵直接搶出,獨孤順等人剛想去阻攔已是來不及,互相交流了下眼神,獨孤淳與獨孤彤霄直接跟著獨孤淵沖向了那個手上一直拋著黑白棋子的唐晚寧。而獨孤順與獨孤宮則直接攔住唐晚寧的去路。「三個打一個。」唐晚寧笑著看著三人沖向自己,「可惜,三個還是不夠看。」唐晚寧輕輕握住一枚黑子,往腳下一扔,擲地有聲。
「飛。」唐晚寧口中又是一念,三人眼前一花,唐晚寧竟然瞬間在眼前消失,而獨孤淵身後如遭重錘,整個人應聲而倒。
「好快!」獨孤淳一刀斬去,卻揮了一個空。
「這棋子有蹊蹺!」獨孤彤霄眼尖,月兌口而出。
「媽的好痛。」獨孤淵緩了一會,才掙扎著起身,而唐晚寧卻一臉嬉笑地看著三人,「爺就破例陪你們下盤棋。」
獨孤彤霄擋在獨孤淳與獨孤淵身邊,「下棋?那我陪你唄。」
「你這小丫頭竟然懂下棋,倒有些意思。」唐晚寧雙手攏袖,「我可是沒輸過。」
「老人家說話兜著點,小心閃了腰!」獨孤彤霄將左手背在身後,做了一個手勢,獨孤淳于獨孤淵分別站開兩側,與獨孤彤霄呈三角之勢。
「不信也罷,我就饒你三目!」唐晚寧嘿嘿一笑,嘴里突然念道,「斷!」
獨孤彤霄皺著眉頭,而唐晚寧又一次詭異地消失,正當三人面面相覷之時,唐晚寧突然從三人之間閃出,三人都被拍了下肩膀。獨孤淳還是反應極快,一刀下去,仍舊揮空。
「兩目了。」唐晚寧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之前出現的地方。
「再來。」獨孤彤霄後背全是汗,她似乎模到了一些門路。
「虎!」
這一次倒霉的還是獨孤淵,斜後方直接中了一掌,撲通一下應聲摔倒。
「這什麼步伐如此鬼魅?」獨孤淳呆立當場,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這完全琢磨不到絲毫影子的步伐也太過迅速,他自認為自己眼力超群,但不管自己如何瞪大雙眼,根本捉模不透唐晚寧的步伐。
別說步伐,甚至連殺氣都感知不了。殺氣出現的那一刻,獨孤淵已經倒地。那換作是自己,自己也會被結結實實挨上一招!
「為什麼老是打我!」獨孤淵罵罵咧咧地一頭栽在地上,額頭都被撞出血來,整個人很是狼狽,「有本事堂堂正正來戰啊!看我不劈死你!」獨孤淵這幾年也有不少成長,雖說仍舊沒有模到天罡的門檻,但是在地煞境,也是突飛猛進。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關飛虎、謝譽之流,也不可能會有第二個十一那般神奇的境遇。
獨孤淵已經很努力了,可惜的是,在這個亂世,努力並沒有用,最後還是真實力見真章。
棘手
獨孤淳有些不知所措,強悍如他根本不怕什麼內力招式差距,自己都可以靠著實力和百戰的豐厚經驗予以周旋,他反而對這種類似江湖妖術很是頭大,根本無跡可尋。三招已過,自己一點頭緒都沒有,就愣著看著那棋士如同兒戲一般戲耍三人。而下一招,唐晚寧不會再手下留情,真正的殺招即將到來。
「嘿嘿。」突然獨孤彤霄笑出聲來,長吁了一口氣,「原來如此我懂了。你是欺負武林中人不解風雅是吧。」
「你就算看穿了又能如何?」唐晚寧倒是很詫異,這小丫頭變得如此底氣十足,難道那麼快就看穿了自己武功路數?
「我是不能做什麼,但是你別忘了,我們這邊可是有三個人!」獨孤彤霄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