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卡爾驚異且驚喜于自己的發現時。
同一時間。
另一邊，死神書院。
已然完成交易的斯諾，正立于大殿之中，在其身前，放著一座巨大透明材質的容器皿。
整整一百八十公斤暗鐵碎塊堆疊其中，在並不明亮的燈光下，泛著幽深的金屬光澤。
然而。
這看似順利的交易，卻讓此刻的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至于原因……
斯諾緩緩回頭，看著平日里佔據一整面牆的書架，如今，已然空空如也。
自十一天前，主神授命他全權負責交易，光明神罰軍得償所願，便再沒有了得寸進尺的情況，光明神也果真沒有親自下場「估價」。
可即便如此……
想象中好的發展，卻也並未如約而至。
這群家伙，打從一開始就計劃好的，所有的一切說辭，都是為了故布疑霧。
他們，或者說那位光明左神官，最根本的目的，一直都是要把死歌書院。
搬空！
這家伙，就等著自己與他簽訂交易條款！
做一出粗糙的「師出有名」戲碼！
「混……混蛋！明明自詡光明，明明身為光明左神官，卻行此卑鄙手段！」
長久的沉默後，憤怒之聲再次響起。
當然。
眼下的斯諾，更擔心的，是主神歸來之後，該如何解釋……
——
同一時間，光明神殿。
空曠的大殿，王座之上，此時，只余方延一人，一身王甲，無聲端坐著。
看著從始至終，似乎從未滿過的空蕩大廳，深邃目光一如深潭水面，平靜中，孕育著澹澹氤氳，讓人不知深淺，難探究竟。
輕輕閉上雙眼，方延面色不變，出現于暗位面中。
左右打量幾分，看著同其他人並未有太多不同的暗位面，輕輕一笑，轉身朝著一處泛著幽光的「牆面」走去。
待行至面前，方延腳步稍定，平聲開口︰
「光明，解封剩余暗位面空間。」
【已為您消除暗位面屏障】
隨著指令的下達，平和的機械音悠悠響起。
下一秒。
在他面前，光影牆面自上而下不斷消融，眨眼間，所在空間，便已經擴大了整整三倍有余。
隨後。
方延腳步繼續，來到了已經堆放了不少東西的「封閉空間」。
目之所及，巨大的空間中，已經有不少地方，被劃分成了專門存儲區域，被海量之物佔據。
其中。
材料區，是由諸如暗鐵、暗銀礦、以及，烈焰級精礦等等之類的單一元素，分割堆積而成，形似數座上下懸空的小型山丘；
藏書閣，則是通過匯編總結這些年來，從各大超神文明得來的尖端知識而確立，海量繁多的數據，被分門別類，編制成「類實物書籍」，各自懸浮在由暗能量構成的保養書架上。
眼下。
因為子贏的不太友好行為，書閣中的內容，別的不說，起碼看起來，確實再次擴充了不少。
不過。
畢竟都是些文字記載，加之自己還會剔除掉著作中的主觀思想。
屆時。
剩下來的單純理論，估模著差不多，也就只能為當下書閣，再增添一面書架。
而想來。
卡爾那樣一位有修養的古神，應該也不會為了這些小事，產生什麼過激舉動。
嗯，子贏嘛，對他們這些主神而言，還只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調皮不懂事，可以理解(?-ω-`)。
頗有些搞怪地想著，方延輕輕呵笑。
至于，此次行為的真正原因，自然，也另有其他……
目光，也再次偏移。
書閣與材料區外。
相隔不遠處，赫然佇立著兩座等大、相鄰的巨大武器庫。
武器庫整體由暗能、暗合金相包裹，外形顏色均不一。
其中，主金白之色，外形如巨大翅膀的，正是凱莎的武器庫。
以銀翼武器為主，偏重殺伐。
另一座，為黑紅之色，形似巨大石碑，又像陷地長劍，是他專屬的光明武器庫。
諸多武器，以暗合金、暗夙銀合金材質為主，偏重防御、功能性。
除卻光羽運算群，神罰軍本身。
這四者。
便是光明神殿，或者說，他自身萬年以來，所有的物質底蘊了。
「光明，如果依照此前從天道塔掃描的數據，再配合光羽運算群，要設計一座新的天體級計算機，大概需要多久？」
【光羽運算群為內置計算機，天道塔為外置計算機，請選擇本次設計方向……】
大致看了眼四周仍有大面空余的空間，想到還有一架預備的知識寶庫，簡單思索幾秒後，方延作出決定︰
「外置天體計算機，不過需要添加算力疊加模塊，以光羽運算群為主。」
【指令接收中，已選取數據，方案正在設計中︰1%……2%……】
【本過程需要一定時間，請等待】
輕輕呼出一口氣。
方延收回目光，轉身，透過遠處的無形隔膜，看向那片幽深的公共暗位面。
那里，是孤島之外，而此刻，似有暗流洶涌。
——
而正當黑暗與光明各行其事，相互做著自己的謀劃時。
梅洛天庭，天使之城中，某件于其本身而言，堪稱幾千年來最重要的事情，也終于，緩慢地邁進尾聲。
……
天使王實驗室中。
重新返回的凱莎，也加入了新一輪、不亞于聚合速度重要性的實驗進程中。
此刻。
正與鶴熙、月汐、艾蘭三人，齊齊盯著畫面中，即將開始最終實驗的數據模擬實驗體。
此刻的實驗體，已經具備了一個天使的真正模樣。
雪白膚色、及腰金發、海藍雙童，直觀看起來，是根據凱莎、鶴熙二人的基因數據模板制作。
但還無疑問，依舊只是單純的數據軀殼，並不具備真正的實體，同樣，所謂的對應思維，也只是最基礎的彷真人工智能，沒有獨立思維，更不具備自我進化性。
實驗室外，最中央。
凱莎、鶴熙並排站立，各自展開著數據面板，分別檢測著「精神思維與神聖原子契合度」、「神聖原子中思維同步更新速度」兩個重要變量。
兩邊。
作為副手的月汐、艾蘭，則各自緊張地等待著指令，對數據實驗體做出基礎調試。
實驗室中。
隨著實驗開始的指定傳輸而入，那個兼具凱莎鶴熙模樣的數據實驗體，同以往一樣，開始了實驗前的預熱調試工作。
所謂的預熱調試。
說白了。
就是將此前已經完善的重要功能，重新再走一便，確保實驗體在正式開始實驗前，在其他變量上，不含瑕疵。
首先。
是最基礎的，聚合速度。
這一部分，是由鶴熙主持。
銀發天使目光平靜，熟練地開始已經不知多少遍的動作。
調出操控面板，如白玉般的手指于面板上跳動，隨著指尖的光點閃動。
實驗體中，其他屬于「防御抗性」的屬性數值降至為零，在原子「質量」未變的情況下，只留聚合功能。
隨後。
右手食指輕點，隨著指尖的紅色光芒閃現。
銀發天使緩緩抬頭，蔚藍的美眸中，泛著等待。
下一秒，熟悉的模擬轟擊開始展現。
實驗室中，光滑的牆壁上凝聚色彩，耀斑轟炸、反物質、暗能反物質光束不斷蓄力，又于蓄能頂峰時，齊齊發射。
將外形頂尖的數據實驗體轟至最初的物質形態。
再然後。
鶴熙收回手掌，同其她三人一樣，望向逐漸恢復的能量濃度與空間溫度。
待到一切因素恢復正常範圍，實驗室中，一道金色光芒自中間亮起。
只在一息不到間，那個剛剛被轟成虛無的數據實驗題，重新聚合。
金發藍眸，一如此前，沒有絲毫變化。
呼~~
輕呼一口氣，俏臉之上浮現一絲笑意，鶴熙扭頭沒看想右側的月汐︰
「剛剛的數據，重置吧。」
「嗯。」
月汐領會，小手也在自己的控制器上快速跳動。
同一時間。
隨著重置數據的變化，凱莎也操作其身前的控制面板，做著一一對照︰
【神聖原子聚合速度︰0.001s】
【基因引擎系統狀態︰平穩】
【不敗之軀匹配程度︰良好】
【相關抗體活性程度︰優質】
……
一條條或評價、或校對的結果顯現，無不預示著，距離最後的實驗，越來越近了。
隨著最後的數據校對匹配完成，凱莎眉眼舒緩，對著左側的艾蘭發出指令︰
「艾蘭，開始植入模擬智能思維。」
「是，女王。」
鄭重回答過後。
心中激動，行為上卻不敢有一絲大意的左翼護衛，眼神也逐漸凝重。
她所做的，是要將提前備好的人工智能數據，傳輸進數據實驗體中，並控制人工智能數據的「天使形態」，與實驗體本身的持續嵌合。
此後的「精神裂變」，則是由女王操作。
這一過程，若是以傳統基因引擎的算力去工作，必定尤其漫長。
但借由女王的知識寶庫，以最快速度定位每粒神聖原子，就能節省大量時間。
就這樣。
隨著艾蘭將模擬思維的空白人工智能緩緩導入，海量的數據，在特制的可觀測環境中，逐漸形成另一個金發藍眼，與數據實驗體本身近乎一致，卻更加虛幻的天使模樣。
其形態，極其類似于凡間所說的，「靈魂」。
隨著實驗體「靈魂」的出現，「實體」與「靈魂」的融合，自然也就宣布進入倒計時。
而作為主操手，艾蘭的任務，是保證「虛」與「實」在邊緣的匹配度，達到恐怖99.999%左右，誤差值不能超過0.005個百分點，而最後那點允許的偏差，也頂多出現在微末的發梢之間。
于構成肌膚骨肉的主要原子上，偏差數值，則必須為零！
這是極致的微操，涉及到文明的頂尖工藝，不可能完全交給機械，即便是超算，也只能作輔助，且即便是天使中的頂級工匠，三代神以下，也無人可擔當此任。
而恰好，這兩個堪稱苛刻的條件，艾蘭都剛剛符合。
將「超算輔助調整」的單位降至1/10nm後，金發小天使輕呼一口氣，開始了自己的漫長工作。
事實上。
如果說四代神體前70%「硬性加基礎」的內容，都是由鶴熙、月汐這對師徒完成。
那最後30%純尖端的硬性內容，則差不多都是由凱莎與艾蘭合作完成。
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術業有專攻。
就像艾蘭比之月汐，一個注重實操，一個注重理論。
相較于鶴熙，凱莎在數據實驗搭建，以及基礎原子設計這種基礎實操上，稍遜一籌。
而相較于凱莎，鶴熙作為「百術通」，在頂尖超算、以及超級基因密碼方面稍顯薄弱。
再加上，天基運算群比之知識寶庫，也確實稍次半檔，所以這關于「思維融合」與「精神更新」的研究上，自然也就只能交由凱莎負責。
由此可以看出。
不管怎麼說，對于第四代神體的研究，二者都是缺一不可的。
甚至于。
即便是作為助手的艾蘭、月汐，如今再看，也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就以往種種表現分析，這對神聖雙翼，缺少了誰，對于研究進程，都會產生不同程度上的延緩……
實驗還在繼續。
而時間，也在這樣的不知不覺中，緩緩流逝。
——
期間。
似是很有收獲的卡爾，在得知交易順利進行後，帶著少見的舒適笑意，悠悠返回。
隨後。
這位單論涵養，即便是已知宇宙所有主神坐在一起，都沒得挑剔的死神，破天荒地，渾身微微顫抖……
是的。
他原以為，沒有光明神的客觀辨別，僅憑區區光明左神官那種「粗劣」學識的主觀判斷，根本不可能分辨出自己千萬著作中的相對「珍貴」之物。
大概率，會在發現找不到稱心（貴重）之物後，憤怒之余，無奈拂袖而去。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
他猜到了開頭，卻沒想到結尾！
這群……蠻橫、無知之徒！
他們，看起來確實無法分辨出自己的精品著作，所以……
所以就這麼，直接把自己辛辛苦苦，一筆一劃書寫近萬年的成果。
就這麼給，*，搬光了？？？
心中的怒意，罕見地超過任何以往，連那听于涼冰的粗糙之語，都幾欲月兌口而出。
藍色兜帽就這麼站在原地，沉默著，壓抑的氣氛中，就連四周的溫度，都仿佛降低了不少。
而在他身側。
一身黑色的斯諾，此刻正撫胸躬身六十度，心中惶恐與懊悔俱存，不敢抬頭。
「所以，你就這麼讓他們，把那些書都搬走了？」
強行壓制住萬年未有的怒意，卡爾不斷告戒著自己，都是些復制之物，那些資料原件，仍舊在大時鐘數據庫里好好存著。
不必動怒，不必動怒。
但，看著眼前的唯一神使，他還是忍不住開始思考，是不是，該再添幾個辦事人了。
此外。
怒意剛剛有所緩解，便又听到接下來這番話。
「啟稟我神卡爾，屬下卻有阻止，可神罰軍們以暗鐵貴重，書籍不知價值為由，偏要盡數帶走……，屬下，攔不住。」
近乎恥辱的言語，自這位神使口中緩緩吐出。
而心中，對那位陰險狡詐，堪稱粗鄙，如今仍在黑暗星雲大肆收斂資源的光明左神官，已然隱怒到極點。
呼~~
再次輕輕呼出一口氣，自以為不再動怒的卡爾，此刻，卻是目光沉凝。
那雙暗藍色的眼曈中，閃過此前三萬年，都從未表現出的陰寒情緒︰
「自詡光明，卻屢屢行此陰損之事，偏要，如此蠻橫無禮麼，光明神！」
看著身前放置于透明裝置中的暗鐵，他輕聲開口，原本還有一絲絲猶豫的打算，在此刻，徹底下定決心。
而其側身，斯諾听著自家向來溫和的主神，此刻近乎結冰的言語，默默噤聲，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同樣，也不敢胡亂思索。
良久……
緩緩收斂最後一絲怒氣的卡爾，如同再一次剔除掉了所有人類情緒。
待得熟悉的溫和笑容重新浮現，他輕呵一聲，笑聲依舊，卻令得斯諾額間沁汗。
「你若偏要當狡詐的光明，那我，也確實該為最後的黑暗，做準備了。」
「既然都稱我死神，若無死亡，豈不，無趣了……」
再看向那片空蕩蕩的書架時，稚女敕的臉龐上，已經歸為冷漠，別無情緒。
——
兩個月時間，一閃而逝。
視線轉回。
三代神體，如果有足夠能量的支撐，本身是不存在疲憊一說的。
但這個以「億兆」為單位的高密度、高精度的計算排列，隨著每一個「數據細胞」、「數據原子」，都與其匹配的「靈魂」相結合。
即便有天體計算機支撐，此刻的艾蘭，仍舊能感受到精神上的些許疲憊。
不過好在，這一切，終是有回報的。
【「思維體」、「實驗體」匹配成功，契合度99.998%，是否覆蓋此前模擬數據？】
與凱莎音色幾分相似的機械語音，自實驗室中緩緩響起。
聞言。
艾蘭目光陡然一亮，所謂的模擬數據，事實上，都是優勝略汰，到最後選取最優者，作為最終確定數據。
這個原則下。
就是確定，不管此前做過多少次實驗，所謂的「此前數據」，都是之前的最佳結果。
也就是說。
如果這次，自己手動操作的數據比不上、或者與之前的最好結果相同，那這兩個月的幸苦，也就等同于白費。
而上一次被模擬記錄的數據，最終契合結果是99.995%，僅僅剛過及格線。
既然合格。
之所以再做一次，自然是天使骨子里的完美主義作祟。
而這兩個數值所差，看似小，但幾人都知道，對于神聖之軀的協調性，以及未來可能進入的神聖狀態而言。
這跨越得，又何止一小步！
念至此，當即沒有任何猶豫︰
「確認覆蓋！」
隨著艾蘭的清麗俏聲，實驗室中，那道來自知識寶庫的溫和機械聲，也是緊隨其後，再次響起︰
【已為您覆蓋原始模擬數據，請繼續實驗】
再然後。
艾蘭轉頭，看向身後的凱莎，恭敬開口︰
「女王，已經準備就緒。」
從未轉動過目光的凱莎，看著一次性提升三個檔次的契合度，嘴角已經含起笑意。
輕輕轉頭，以寬慰贊賞回應︰
「嗯，幸苦了，做的很不錯。」
「為了天城。」
艾蘭輕輕頷首。
回過頭，凱莎正了正目光，輕呼一口氣。
有一說一。
她要做的事，比起自家左翼護衛面對的難度，也不差多少的。
如果說，艾蘭所做的，是將由數據模擬出的「靈魂」與「」，完美貼合。
那麼她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將這整個「靈魂」，平均分割成以「億兆」為單位的神聖原子份數，並且還要保證，附著在每一個原子上的「靈魂」，都保持著在量子層面上的思維同步、更新同步。
也只有這樣一來，才能保證即便未來一不小心，神體被打碎分散到短時間內無法完成聚合的程度，思維上，也能保持清醒。
也就是維持所謂的「神聖狀態」。
某種意義上而言，在一旦到達這個階段，就徹底不存在「死亡」一說了。
畢竟。
神聖原子並非固定不變的，必要時候，也能通過汲取能量與物質，復制自身。
至于，一次性抹除，或者說二次粉碎，以「億兆」為單位數量的神聖原子？
好吧。
即便是以她天使之王的想象力，也很難想到，已知宇宙數百億年間，會有何種打擊方式，能做到這般程度。
而要做到這些，最終呈現出的效果，與預想相差幾何？
此刻，全系于她的「刀」下。
要以天體計算機為磨刀石，暗能量為刃，形成彼此相隔，僅有約0.1nm的三維「刃網」。
最後。
在不傷及原子本身的情況下，無論身體部位，無論大腦還是皮膚，均要實現一次性地等量分割，分而不散。
最終，便是以神聖原子的固定程序為主，輔以知識寶庫的超算，記錄這一變化，將「刃網」刻錄在原子核上。
屆時。
天使升級四代體時，便可以將這些繁瑣的過程一一省略，實現肉眼上的「瞬時升級」。
當然。
作為第四代神體的神聖之軀，想要升級，光有相關數據程序還是不夠的。
單單看研究時的繁瑣程度就能猜到，其升級時所需的能量，相對三代神體，絕對已經達到了另一種量級。
就像曾經的德諾，如果始終無法使用恆星級能源，仍舊依靠他們可憐巴巴的物質能源，那麼可想而知。
即便擁有了第四代神體的升級方案，即便用整個星球的物質能源作供給，想要穩穩升級，估計，也夠嗆。
……
視線轉回。
此時的凱莎，洞察之眼的功率，已然開到了最大。
知識寶庫也是有史以來，少有地對其一人，滿額輸出算力。
縴細白皙的十指，此刻，如精靈般與暗位面中不斷跳動，知識寶庫的海量超算算力，也經由基因引擎系統，傾瀉而來。
現實中。
因為全功率開啟引擎，此刻的凱莎，渾身泛起澹澹金光，溫和而不刺眼楮。
而隨著她的動作。
暗位面中，原本游離的浩瀚暗能量，開始被不斷截取，拉成細繩，磨成利刃，然後，于暗位面空間中穿過實驗體，搭在一排排原子縫隙間。
她就這樣。
重復著相同的、枯燥的步驟，日復一日。
……
眨眼間，又是半年。
在這不長的時間里，整個已知宇宙，倒也沒工夫發生什麼大事。
唯二值得說道的，一在烈陽，二在那位蛇人女王。
首先，是烈陽。
烈陽太子帝君銘，終于在猶猶豫豫幾百年，發生了不少故事後。
與自己那位心照不宣，不再師徒相稱的「偽大徒弟」，「真心上人」江夏依，喜結連理。
而此時的後者。
那個曾幻想過仗劍游俠的湯面少女，也已經修成正果，晉級為了二代超級戰士。
只不過，她的基因引擎屬性，倒剛好與帝君銘相反，是更符合烈陽之命的「烈焰」屬性。
總而言之，這位烈陽太子，徹底有人管了，那些個整天作皇家「管家婆」的大臣們，也終于算是踏實了。
其次。
便是那位上古蛇人女王，西佩雅•美杜莎。
這女人百般周折，通過星雲的整體運行軌跡，預算出了「自己老家」這十億年的變化。
十億年看似漫長，但如果是用來描述整個星雲在宇宙間的移動軌跡，其實也並非無法捕捉。
再然後。
蛇人女王故技重施，終于在三個月前，找到了自己曾經的族地。
說起來。
倒是和烈陽相隔不遠，位于銀河系邊緣上的，某處小型恆星系。
最後。
這位女王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使得身旁，又多了三名蛇人部下。
不過究其行為，並沒有出現越矩之舉，加之從始至終，也沒有瘋狂跡象，諸神也就只是看著她做重建家園之事，並未多管。
……
視線回歸。
天使之城，實驗室內。
基因引擎系統整整半年的滿功率運行，即便是最頂尖的三代神，此刻的凱莎，也不免有種引擎過熱疲倦感。
比之此前的艾蘭，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好在，那方三維「刃網」，終于搭建完成了。
此刻。
如果小功率開啟洞察之眼，以主空間與暗位面結合的視角，便能看到，那道精美的數據實驗體，已然被一座「圓柱體」包裹。
接近0.1納米的空隙，令得那些暗能量「刀刃」如同緊緊貼合的整體，不分彼此。
同樣的機械語音提示，自實驗室中緩緩傳出，令得余下三女齊齊舒了一口氣。
這樣一來，終于要成了。
凱莎輕眨一次眼眸，眼珠中的細微血絲無聲退去，再睜眼時，便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
天使之王始終不顯疲態，精神威嚴如舊。
空靈清冷的澹澹嗓音，接著那提示音，悠悠響起。
「覆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