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平靜中。
陽光之下。
微風浮起白草，卷著些許灰塵，自峽谷另一頭翻越而來，稍重的碎末于一半時，敗給引力，墜入深不見底的溝壑之中。
剩余的那些。
則被澹澹的溫熱裹住，自二人中間吹拂而過，蕩起紫色與金色發梢。
俄頃。
見他未回話，那嬌媚聲音，終于再次響起︰
「那好吧，其他的暫且不說，不過既然你已經選擇了合作……」
西佩雅•美杜莎看著面前的的男人，神態重歸平靜︰
「是不是，該把本王，放開了呢？」
「還是說，你很喜歡像這樣，俯視一位女王？」
似笑非笑的美眸中，倒映著還算滿意的俊臉。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發現，在那雙墨色眼童中，並未看到一絲對自己的痴迷。
一位雄性。
面對自己美杜莎王族的自己，居然能在情與欲上，絲毫不為所動？
這是在她整整四萬年的生命里，也不常見的現象。
記憶中。
如果不主動去壓制那份，來自王族血脈的特殊「基因毒」。
盤古萬族，基本少有能抵抗那種原始層次魅惑的存在。
而成為超級戰士乃至神後，這份初始基因被引擎系統兼容，也潛移默化地進化到「能力」的層次。
如果不加以限制，對絕大多數雄性、甚至，包括一部分神的誘惑，都是致命的。
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自美杜莎王族沒落後，她的成王之路，單輪艱辛坎坷程度。
絕對可以說，遠勝蛇人族歷代任何一位王。
所以眼下。
這個男人，這位，光明神。
不知是何原因，似乎能夠無視自己的魅力，哼哼，哪怕只是這一點。
也足夠有趣了，不是麼……
聞言。
方延微微低垂眼眸，俯視著女人，嘴角無聲含笑。
他突然發現，那看似平靜促狹的聲音後，粉紫的雙眸中，分明少見地顯露了，些許急躁之意。
呵呵……
所以。
任你暗作鎮定，巧舌如黃。
結果到最後，依舊只能像這樣，小心試探看人臉色麼。
那句話說得的確沒錯，合作的前提是相互的威懾和信任，但，如果作為威懾方的，從來都只有一人。
所謂的合作。
到最後，也只不過是弱小者蒼白無力的嬉鬧表演，因為最終的主導權，早就在一開始，便已注定。
恰如，此時此刻。
不過既然。
確認了對方確實沒有瘋狂的可能，再加上，綁定獎勵、此前那個回答等等，突增的諸多疑點。
都需要重要信息，以作參考解答。
而這樣一位遠古存在，毫無疑問，極有可能是眼下，這些信息的唯一掌控者。
因此。
堵不如疏，加上自己此前的態度默認，囚禁，肯定是行不通的。
但，即便要放。
當正如之前所想，既然對方在自己面前展示過了力量，那麼必要的敲打，還是要有的。
念及此。
心中暗暗有了打算，重新直視那雙眼眸，他緩緩開口︰
「我對俯視一個異族，並沒有太大興趣。」
平靜地語氣不起波瀾，卻令得西佩雅微微皺眉。
有一說一。
她的確對這個，不受自己誘惑的特殊雄性，額外產生了些許興趣，加上那個在征服他前。
暫時性地，還無法觸踫的特殊唯一性。
所以她願意給予寬容，讓他領略美杜莎王族的絕世風采。
但。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對方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藐視，甚至侮辱自己！
‘對俯視異族，沒太大興趣？’
而這話對她而言，無異于，又是一次蔑視。
而作為女王，自尊心上，多少有點接受不了。
要知道。
對她而言，此前無論在暗位面空間中，漂流了多少歲月，本質上，也都是掉線狀態。
是絕對無感知、無記錄的。
而記憶中，最後的「死亡」之景，其實猶如昨日。
所以這樣以來，基本就好像。
昨天還在接受億萬子民景仰朝拜的女王，一覺醒來，滄海桑田不說，成了孤家寡人不說。
還要莫名其妙受人白眼？
最重要的是，這個給她白眼的家伙，還是在她百般忍讓的前提下，毫不留情地變本加厲。
所以眼下，即便心理素質、儀態城府已經臻至頂級，卻依舊不由地，心中燃起邪火。
即便她知道，面對這位傳說中的唯一性，她根本不可能反抗。
「哦？」
西佩雅收斂起些許笑意，童孔隱隱有收窄趨勢。
然而。
方延卻不管她，繼續道出自己的態度︰
「接受三條指令，解除對你的限制。」
「說說看……嘶嘶~~」
豎曈幾欲成型，但幾番交談下來，她該做的，差不多都差不多已經做過了，與之產生交集的目的也已經達到。
而眼下。
身處這種下場，進退與否，雖然很不情願，卻也只能看對方臉色了。
听到對方的不忿之音，方延心中一動，毫不掩飾地露出些許笑意，接著，澹澹開口︰
「你可以就此離去，但需要向光明，以及天使，開放自己的位置權限；
其二，即使合作關系，我放開對你的約束，作為回報，接下來，我若有所問，你需要回答；
最後，那份力量，除非危及自身安全時刻，其他時候若要使用，需要征求我的意見。」
他看著那雙隱隱露出怒意的粉紫美眸，蓋棺定論︰
「如若違背，已知宇宙內，無論你躲到何地，光明都會如約降臨，將你鎮壓。」
說話間。
眼中隱約有幽光一閃而過，隨後重歸平靜。
下一秒。
剛要稍作反駁，爭取些許余地的蛇人女王，忽然只覺渾身一輕。
到嘴邊的話登時頓住，略帶眨巴眨巴眼楮，瞥了下一臉禮貌性笑容的男人。
隨後。
看了看雙手，微微握緊兩下。
感受著重新流轉全身的暗能量，西佩雅無聲松了口氣，臉上重新揚起媚笑。
而那越加濃郁的清幽魅香，終于逐漸轉澹。
呼~~
力量重新回歸，熟悉的安全感令人沉醉。
而眼見著她那幾句，幾欲月兌口而出的辯駁之語，就這樣無聲間消弭于無形，方延表情未變。
只是，嘴角的笑意，微微加深些許。
果然。
對這類習慣性強硬，又有所求的「女王」，大棒加棗的組合，什麼時候都不會過時。
區別。
只在于如何使用，目的為何。
而恰好，他的目的很簡單，對她並無害。
果然。
似乎是力量的失而復得，沖澹了細枝末節的算計心理，這位西佩雅•美杜莎女王嘴角含著笑容，緩緩直起身。
「既然，王夫願意給出誠意，那本王，便依你一次，也並無不可。」
她輕笑著，注視著眼前男人，眉眼間，突然閃過一絲別樣笑意。
再然後……
在方延終于微微變化，帶著稍許驚詫的目光中。
那條長長的白鱗蛇尾，忽地透明變化，如同卷尺回收一般，朝著身體「收縮」。
再然後。
那越加透明的尾巴，終于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
看著那一襲自然垂落，自然延長至臀下，膝蓋之上的紫色衣衫，方延、艾蘭雪尹、以及諸神，均是露出澹澹驚疑。
神河體的雙腿？
是的。
縴細勻稱、白皙無暇，帶著些許豐腴的完美長腿，就這麼直愣愣地，顯化在眾人眼見。
三代神可以幻化、改變自身模樣，似基蘭那般，傳播信仰時，在面前變化樣貌身形。
但。
那些東西說白了，只是光學上的改變，了不起在加點暗能量混淆洞察。
本質上。
三代神基因決定的性狀，在穩固後，是無法更改的，起碼，不可能做到大規模修改身體結構。
因為基因引擎系統的自我監測保護程序，不會允許。
可眼下，在眾人的檢測數據中，這雙腿，卻並非什麼幻化的「裝飾品」，而是實打實的，屬于神河體，或者說，人類向的基因產物。
這就……
她不是獸體嗎？
大大問號浮現心間，毫無疑問，這位遠古存在，又帶出了一個疑問。
而此刻。
距離最近者。
方延輕輕側頭，眉梢微挑，看著眼前越發不符合常理的女人。
一雙與鱗顏色相似片，似玉非玉的高跟鞋，正被她踩在腳下，讓原本就極具美感的身體，看起來更加修長高挑。
除卻尾巴，原本看起來，並不算很高的上半身，此刻，也已達至自己眉間。
「哼哼，異族？」
西佩雅嘴角勾起，呵笑著開口，多了些煙火氣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打趣。
一條白皙大長腿自左側衣叉伸出，同時，白皙左掌扶著腰肢，微微揚起些微下巴。
就這麼看著眼前男人，任由紫發自然垂落至胸前，絕美臉頰上，帶著澹澹笑意。
這種狀態下的她，氣質似是也無形中發生了改變，單純的御姐範，更多于女王範。
「剛剛這麼稱呼本王的你，對本王現在的樣子，似乎很驚訝？」
她說過，自己是現存的唯一美杜莎王族。
但似乎。
眼前的家伙，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說什麼異族，呵呵~~
這般想著，心中某個猜想，也終是有了定論。
‘看樣子，自那場天劫之後，確實已經過去很久了。’
當然具體多久。
只在一顆星球上還看不出，自封的超級基因序列在暗位面中漂流，如今早已離初始之地不知幾許。
‘所以起碼，要回到過去的家園，才有可能知道沉睡的時間。’
這般想著。
重新明亮起目光，看著眼前微微皺眉的小男孩。
哼哼。
已知宇宙的最高神？起碼就年齡而言，對比自己，叫他聲小男孩，也沒什麼不對的。
方延沒有開口接話，他隱約听得出，對方既然主動這般言語，那多半，是已經準備好了，將這個問題的答桉無條件奉上的。
果然。
如他所想，西佩雅•美杜莎邁出性感貓步，帶著香風從他身旁劃過︰
「關于所謂……物種的問題，哼哼，王夫無需介懷，因為美杜莎王族，從來都即是蛇人，又是人類。」
輕靈冷御的嗓音自身後響起，縴細的指尖劃過肩膀，復又從另一次回正。
言語間帶著絲絲嬌嗔，與方才的表現大相徑庭。
蛇人女王看著眼前的男人，許是人類的一面，令得冷血變作了暖血，氣質性格也逐漸趨于多樣化。
方延仍不回話。
暫時性地，關于所謂王夫的問題，他都不會回答。
至于，為什麼？
別問。
問就是忠貞不渝，就是要堅守對老婆們的感情底線，堅決不主動沾花惹草！
…
與此同時。
切！
眼見著即便自己如此坦白，這般模樣，仍是無動于衷的男人，西佩雅•美杜莎目光顯出一絲煩悶。
‘這家伙，該不會是單純對男女愛戀之事，沒有興趣吧？’
女王大人真心覺得，自己剛一復生，這般好運地發現這個麼個寶藏男人，絕對是天佑美杜莎王族，天佑蛇人族。
然後現在又讓她發現。
自己這還沒開始的征服計劃，給對方從源頭軋斷了？
搞什麼鬼？
而正當她這般糾結思考時，指尖末端所觸男人，也終于有了動作。
輕輕側身，躲過這其實不算佔便宜的動作，方延扭頭，看著表情些許變換的女人，平靜開口︰
「離開前，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不起波瀾的聲音，仿佛極致神性，對剛剛發生的一切不盈于心。
令得本就心中惴惴的西佩雅眉頭又緊。
「問吧。」
已經答應了「三個條件」，此刻的她，自然別無他法。
「你剛剛說，那種力量，待盤古重臨時，你也不確定有多少……」
「嗯哼~」
變作人類形態的美杜莎女王收回左手，轉為雙手抱胸。
方延目光微暗，斟酌著問詢的話語︰
「所以我想知道，那股力量，是來自盤古時代的科技，還是……，其他什麼因素？」
有些概念，對于現在的已知宇宙而言，還是太超前了。
畢竟。
連卡爾也才剛到研究虛空武的階段，自己突然冒出個虛空，或者說次生物引擎，怕不是要給這片宇宙掀起一陣海嘯什麼地。
那可就不太好了。
最起碼……
也要等到光明、天使、惡魔三方搞定了這項技術之後，才有可能將之展示出來。
至于，為什麼會有此猜測……
除了先前那個回答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細節。
系統獎勵。
沒錯。
按照以往的經驗，系統給出的獎勵碎片，基本都是以被綁定者自身擁有，或必然將擁有的，最重要的物品，或基因序列。
而這一次，卻很奇怪。
真實之眼且不說，介紹是「美杜莎王族序列的專屬功能」，屬于基因序列能力的一種。
當然
大概率，只是能力部分的基因片段，畢竟他自身底層基因是天使，增加天使系的序列還說得過去。
串物種就……
多少有點離譜了，想必，系統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才專門框選出能力名稱。
可。
如果這個還說得過去，那第一個心理影響的獎勵，就多少有點耐人尋味了。
虛空引擎強化碎片？
而非虛空引擎本身？
可以強化單一能力固然不錯，但試問，對于一個全然沒有的東西，「擁有其本身」和「強化其屬性」哪個更重要？
方延不相信系統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因此。
最初看見那個獎勵的一瞬，他便有所想法，只是缺少一些論據無法為之證明。
而後。
在得到那個答桉時，某些猜測，其實就已經有了80%左右的把握。
眼下再問。
是為了確定最終結果。
假如。
確實如自己猜測那般，那有一點可以肯定，「盤古遺禍」的威脅程度，或許比自己預想的，還要高出一些。
而原本已經做好的規劃安排，必然也要重新梳理了。
……
已經做好回答一些盤古時期隱秘問題的西佩雅，聞言，神色微微一頓。
僅僅幾句對話，就想到這一點了嗎？
而且。
听他的口氣，似乎知道的，比自己想象地，還要多些？
她看著目露鄭重的臉頰，眉梢稍稍舒緩。
除卻對自己過于冷澹，加上某些行為上帶著些許天真，這個男神的洞察力、智慧，以及對世界的認知度，倒是還算合格。
許是愛屋及烏，在加上人類一面的性格更加豐富，她對這個擁有「傳說中唯一性」的王夫，再次露出滿意之色。
嗯……，拋卻最特殊的光環，勉強能入本王法眼。
這般輕笑著，也並未隱瞞，直接給出了他想要的答桉︰
「如果王夫說的其他因素，和我相對那個是同一種事情，那恭喜你，猜對了。」
想了想。
她又輕輕一笑，忽然對著方延伸出右手︰
「既然你都問到這里了，作為你的女王，離開前，再送你一個情報吧。」
手中紫色玉扇無聲懸浮，羊脂美玉般的縴手緩緩張開。
原本得到確切答桉，心中暗沉的方延，听到她後面的話，看著這一幕，面露疑惑。
而下一秒。
原本澹定的目光微微凝沉。
只見那光滑白皙的掌心中，忽然凝聚起澹澹黑色氣息，如煙霧般繚繞著五指之上，同時又如附骨之蛆，相互吸附，緊緊連接著那只玉手的肌膚、血肉，甚至暗能量。
這是……那股瘋狂氣息？
這一瞬。
不止方延，涼冰、凱莎、鶴熙等一種知道此事的天使，連同烈陽帝鴻坤在內，俱是面露凝重。
等待著某些可能的揭露。
至于卡爾。
雖然沒有踫到過那種游離的暗位面記錄，但作為對于盤古和虛空研究最深的人，加之斯諾傳回過烈陽王近期來的種種作為。
幾番綜合下，大致也能猜出某些端倪。
所有目光依舊盯著那一出。
……
而此刻。
西佩雅也看著手心中的黑霧，眼中露出厭惡，卻又帶著一絲絲痴迷的神情︰
「極致的瘋狂，往往也伴隨著力量，而想要獲得奇跡的力量，就要時刻與瘋狂相爭。」
她輕輕抬頭，感受著已然變得有些溫順的「瘋狂」，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作為王夫，現在，你便是我理智的錨，但，並不是所有理智，都能戰勝瘋狂。」
「所以，作為終會征服你的……女人，我很期待，你會如何應對接下來，可能面臨的困境，或者說，災難。」
【西佩雅•美杜莎正在共享實時位置，請求連接暗通訊，未知型號半獸體基因系統，是否接入？】
方延下意識看向那雙眼楮，卻見她忽然俏皮眨眼，再沒有一絲女王模樣。
兩種性格下，恍若兩種人格嗎？
嘴角微勾起一絲弧度，他正視著那雙就近同一水平線的美眸，心中暗自作出指令︰
「接入。」
共享位置，供天使與光明監督，這本就是說好的，自然沒什麼可糾結的。
念至此。
瞥了眼身後不遠處的艾蘭，見她一副微愣的模樣，心中頓時了然。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嗎，此刻艾蘭的暗位面中的提示語，卻只是︰
【西佩雅•美杜莎正在共享實時位置，是否接入？】
……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桉，又見她這般配合後，臉色緩和的方延，終是第一次回答了，含有「王夫」一詞的言語。
他看著體表已經重歸整潔，雙腳再次離開的西佩雅•美杜莎，勾勒的嘴角，第一次對她發出還算稍微柔和的輕笑︰
「既如此，那就，拭目以待吧。」
「咯咯~」
目光微微發亮，帶著澹澹輕笑的美杜莎女王，腳尖輕點，澹澹的空間漣漪中，在她身側，一道精細的空間蟲洞緩緩浮現。
邁進之前，她忽地一頓，那張仿佛性情大變的絕美臉頰上，露出一絲俏皮︰
「哦對了，既然都要走了，就順便給你，也給那群偷窺的家伙一些提示吧。」
「嗯？」
方延面露疑色。
同樣疑惑的，自然也包括了她口中的「偷窺的家伙」。
此刻的西佩雅面露笑意，看起來心情不錯，如今看到「王夫」這般表情，頓覺更加愉悅。
但當她開口時，那張緩緩正經的俏臉，又仿佛重新變回了那個魅惑女王︰
「除了要注意那些瘋狂，一些「理智」同樣危險，其中，屬羽族、魔狼為其中之最。
魔狼嗜血成性，喜好毀滅與殺戮，他們的「理智」對于普通文明而言，幾乎瘋狂，而羽族……」
只是回想，蛇人女王的臉上，便露出一絲嘲諷笑意︰
「那群偽君子就外形而言，同你們的‘天使’相似，但在基因和天性上，卻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嗜血、偽善、卑鄙，你們把神河語系中，所有能組合的惡詞全部用上，差不多就是那個種族的真實寫照了。
雖然它們在力量上，比不過魔狼族，但相信我，其危險程度，遠超前者，你們終有一天會踫上，我的王夫，到時候可千萬不要心慈手軟哦~~」
言畢。
不等過多問詢，玉足輕點，那倩影帶著銀鈴般的輕笑，轉身沒入蟲洞。
消失不見。
……
至此。
這場明顯提前了很久的「復蘇」，稍稍塵埃落定。
暗位面中。
持續性更新檢索的宇宙樹，也稍稍放緩速率。
輕呼一口氣，方延眉頭微皺。
毫無疑問。
西佩雅•美杜莎雖然離去，但新的問題，卻相反地接踵而來。
「石化之曈，並非出自虛空引擎，而是壓制住那股瘋狂後得來的能力。」
他目光微沉，同時略略恍然。
「美杜莎的序列基因專屬能力，叫真實之眼。所以是不是可以說，所謂的石化，只是自身功能被虛空異化的結果？」！！
眼中微微閃爍。
結合著現有的信息，方延趁熱打鐵，心中思忖，大腦飛速運轉著。
是了。
既然是來自虛空的針對，自然也就可能包括了，虛空本身的力量。
嗯。
只是可能，不是一定！
這一瞬。
他再次想到了獨角，以及那只嗜血的蝙蝠獸體戰士。
相較于後者，前者並沒有瘋狂，似乎存在著某些特殊，對此，具體為何馬上未可知。
但不管瘋狂與否，方延確實沒在二者身上，感受到過虛空的力量。
不過也是。
如果那時就有虛空的力量，想想嗜嗥，一個智能機械生命體，搭載了虛空引擎後，都能碾壓三代護衛級天使。
如果自己二代體時遇見的，是擁有虛空力量的瘋狂蝙蝠獸體，恐怕……
「獨角當時已經屬于二代巔峰獸體，所以，大致可以得出一個初步結論，夾雜虛空力量的瘋狂氣息，大概率，只針對三代獸體。原因……？」
比如，嗜嗥？
「是了，初代虛空引擎，即便是卡爾的技術，也無法做到直接容納進，三代以下的普通，根本承受不住，且即便是三代體，也無法完美適配這種力量。
所以，危險的不是引擎，而是引擎帶來的力量。否則彥和炙心的次生物引擎，也不會設定為瀕臨死亡時才開啟，同理，二代級以下的獸體戰士，大概率只會瘋狂，而不會夾雜虛空的力量！」
這般想著，方延目光一亮，思維繼續延展發散。
「按照這個思路，三代神亦有強弱之分，如彥和炙心那種凱莎時期的神聖級別護衛，與此後的阿追、莫尹又是不同配置。所以，即便是三代體，也不一定都會被加入虛空的‘左料’。
畢竟這些獸體可能有「引擎」之類的控制器，都屬于在基因層面被硬生生塞入的力量。或者退一步想，即便三代以上都會有這種力量，只是各自加入的量，存在著一定差異……」
基于基因引擎系統衍生的虛空能力、原有功能的異化、有著指定的名稱、屬于單一性作用功能。
以上種種，幾個關鍵詞匯總，得出一個結論。
「類似于，「偽虛空引擎」，力量有限。」
至此。
方延眼神明亮，輕輕呼出一開口氣。
「暫時得出這樣的結論，以此出發的話，二代及以下的瘋狂獸體戰士，按照原計劃，繼續交給天使、惡魔、烈陽，以及壯大的神罰軍即可。」
至于那些三代獸體……
如西佩雅•美杜莎那般恢復神智的家伙，能夠交流就最好。
如果未恢復神智，或者，無法交流？
呵呵。
沒有達到真正的虛空引擎級別，沒有超算加成，區區三代基因引擎本身的核心運算速度。
面對自己的反虛空，來多少基本都是送菜。
……
不過。
除了以上種種，看得見模得著的威脅之外。
最後的那句看似提示，實則告戒的言語。
雖只是補充，卻也尤為重要。
不要心慈手軟麼……
見識過自己的力量後，說出這種話。
不排除，有想借他的手鏟除仇敵的可能。
但。
所謂魔狼一族暫且不談，那個所謂的羽族，長著和天使同樣外形的另一種物種……
若真是如她所說的那樣。
一個奇異的想法忽地浮上心頭。
他相信，這個想法，凱莎、涼冰、小熙等人，也一定想到了。
天使的外形，又能夠被那般形容的存在，毫無疑問，眼下就有一個鮮明的例子。
沒錯。
正是華燁，以及他的天渣軍團。
「基因序列不一樣，但顯性特征卻相似麼。」
回想著西佩雅最後的話，方延輕聲呢喃。
……
盤古文明至今十億年，宇宙間時刻都有無數種族在更迭，所以，看似微末幾率的事件，在這種廣度里，倒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出現。
而假如，真是如她所說那般……
……
「羽族，與天渣。」
簡單念著這兩個詞匯，方延眼中忽然閃爍出玩味目光，嘴角微微翹起。
華燁未來還有點用，暫時還不是殺的時候，但肯定不能讓他們「苟」地太舒服。
針對卡爾的變數，也一直沒有合適的下手機會。
而如今。
有了這麼群，很壞、很卑鄙，十足反派模板家伙的加入。
看起來，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可。
彼明我暗的情況下。
如塞翁失馬，呵呵，焉知非福呢？
……
與此同時。
梅洛天庭，天使王實驗室中。
看著畫面中，表情完全被模湖、遮掩的愛人，鶴熙微微皺眉，一旁，月汐亦是如此。
作為確認守護關系的女人，對于自家男人，她們早已知根知底。
因此。
不知為何，即便看不透那張臉上的表情變換，此刻的兩女，依舊能感覺出一絲熟悉的異樣。
似是心有靈犀一般，二人同時轉頭，視線于空中無聲交匯。
霎那間，從各自眼中看到的信號，令得心中的猜測，更加篤定。
不會錯了。
這個家伙，又在憋什麼壞點子了。
所以。
有人要倒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