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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相信刀就行了

夏侯淵行走在街道上,眼楮盯著前方的曹操,卻不是盯得特別緊的那一種。他時不時,目光都會從曹操的身上移開掃視向其他人,又立刻收了回來。

自從曹操遭遇刺殺之後,夏侯淵還有他的兄長夏侯惇,只要曹操外出的時候,兩個人當中的一個,必然跟在曹操的身後。雖然兩個人都是屬于那種戰將,可以在戰場上沖殺幾個來回之人,現在淪為了隨從,護衛的差使。不過夏侯淵夏侯惇不以為意,兩兄弟的想法都是一樣的,他們兩個人可以不去殺敵,曹操的安全是一定要保證的!

天下,可以沒有他們兩兄弟,可是,不能夠沒有曹操!

今天是夏侯淵作為護衛,陪同曹操出門,保護他的安全。他亦步亦趨的跟在曹操的身後,當有的行人過于靠近的時候,他看到了會走上前去,用身體擋開行人。那行人還繼續往前湊的話,夏侯淵會用手,使巧力將他推開。如果再不走,那麼夏侯淵腰間的佩劍,會果斷出鞘。

任何人,在他眼楮里面,都是潛在的敵人。他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只要有需要,更加不介意在洛陽城中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夏侯淵的眼楮,盯住了一名朝著曹操走來的男子,眸光銳利。那名男子,一只腳剛剛抬起來,還沒有踏下去,眼皮子突然跳動了一下的他,下意識順著讓他感覺不妙的方向看去。

剛剛看到夏侯淵,他那懸在半空中的腳,又默默的收了回來。不好惹,剛一看見夏侯淵,身體那麼的高大,又威武。再加上,那駭人的眼楮,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視線就不敢再去對上了。低下頭來,眼楮盯著腳下,他只想盡快的遠離這里。

曹操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笑著對夏侯淵說道︰「妙才,放輕松,放輕松。不用那麼的緊張,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哪個不長眼的回來刺殺我?所以你可以放輕松一點,沒有事情的。」

夏侯淵顧不上回答,凶狠的盯著另外一名朝著他們走來的行人。在將行人逼走之後,他才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低聲道︰「還放松,怎麼可能放松得下來。說沒事,也不知道是誰在城牆下面被公然刺殺的…」

「還放松?哼哼。」自語著,夏侯淵向前一步,擋住了又一名行人的前行路線。「那些人既然敢在城牆下頭,有駐軍的情況下刺殺,那麼又怎麼會在乎在大街上頭公然的來一次?」

夏侯淵說得很小聲,只不過由于嗓門大,再加上有一些恨曹操太過于輕懈的牢騷在里面,讓曹操听了個一清二楚。頓時,曹操的臉就綠了,他迅速的回過頭來,不準備再說什麼讓夏侯淵放松的話了。

既然夏侯淵這麼不給他面子,那麼曹操也不介意,讓他一路上這麼一直提心吊膽下去!真是,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

「呸呸。」曹操趕緊呸了兩聲,這樣一說他曹孟德豈不是是一只驢子?

想到驢子,曹操想到了燭影的那頭驢子。真要他曹孟德是頭驢子的話。也要像這頭驢子一樣,屬于驢子中的大爺!

曹操臉上浮現了苦笑,看來他真的是平常逗燭影那頭驢子逗得太頻繁了,導致他現在腦子里面立刻出現那一張扁長的驢臉在齜牙對著他笑,還時不時噴出唾沫來的場景!嗯昂,嗯昂的叫聲,回蕩著,不斷的在他的腦海里面,耳邊。

「呸呸呸。」趕緊呸了幾聲,出門這樣想著那頭蠢驢子,真是不吉利!

夏侯淵覺得挺莫名其妙的,听見大兄曹操的呸聲,大概是吃進什麼沙子了吧?他沒有多想,不去浪費這個時間,又開始警惕的盯著周圍的行人。

又走了一段時間,曹操終于停了下來,停在一處客棧前頭。看著客棧門上頭那塊寫著東風客棧的牌匾,曹操在腦海里頭回憶了一下,終于重重的點了點頭。

「是,應該是這里了。」他低聲自語著。

「呼。終于到了啊,累死我了。」夏侯淵重重的出了一口氣,模了模額角的汗珠。一甩,滿手的汗水隨著他的這個動作飛了出去。

太累!他的心神隨時都要緊繃著,比跟什麼敵人戰斗,都還要讓夏侯淵感覺到累人,疲憊。要是敵人的話,一場廝殺,他的心神也得要處在完全緊繃的狀態,可是,不用這麼久啊!一般,夏侯淵都是會盡快的解決敵人,把敵人全部解決了,殺死了,他也就可以放下心來放松了。

這卻不同,與戰場上的廝殺不一樣,戰場上頭,敵人可是十分好分辨的,根本隱藏不了。但在這里,剛剛夏侯淵跟著走過的好幾條街道,一路上擦肩而過的行人,統統都是敵人。夏侯淵都是以面對敵人為前提,去戒備他們的。

他的心,一刻都沒有放松過,在這過程當中。累,實在是太累了,比什麼身體的疲憊還要讓人難受。畢竟他的身體比起許多人來說,遠遠的要好得許多,可是心,一顆大心髒,這樣緊繃著,想要恢復也不可能隨便恢復得過來。不同于身體,精神上的疲憊,是可以持續很久的。

「怎麼著,叫你好好放松一下,你還不听!」曹操看見夏侯淵的這幅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干脆的奚落道,以報剛剛同樣被奚落的經歷。

「哦對了,最近我的記憶力不太好。」曹操伸出手模了模自己的臉龐,恩,很滑,模起來有種愛不釋手的手感。不錯,不錯,曹操點了點頭,深為自己采納了燭影的建議,用蘆薈那種黏黏的液體來洗臉。

最近他照鏡子,都感覺到變得英明神武了許多,再加上現在這樣一模,都感覺比什麼女子的臉還要光滑!

「哦。不對。」曹操又意識到了思緒莫名其妙的跑偏了。

他抬起頭來,繼續說著剛剛準備要說的話,道︰「唉,現在我也搞不清楚,孫文台是不是在這里落腳了。」

「尼瑪!」夏侯淵心中咯 一下,听到曹操善意的提醒的話,瞬間罵出了娘來。

等到這兩個字出口,夏侯淵覺得不對,又把後半個瑪字的尾音給收了回去。真的不是他愛罵娘,實在是現在的曹操怎麼看,他都覺得十分的可惡。于是不自覺的,用了燭影先生教他們用來罵人的詞語,來抒發心中的這一刻的情緒翻涌。

好吧,夏侯淵的心情波動了這麼一下,又很快的平靜了下來。如果再來一次,夏侯淵也不會放松警惕,即使再累,戒備依舊不會松懈。他們在明,敵人在暗,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任何一次的放松,松懈,都是敵人的機會。

不確定,因為無法確定,所以不能夠放松下來。不管曹操怎麼說,夏侯淵依舊堅持著一直以來的習慣,來到這里是這樣,離開的時候,他也會一樣。

保護大兄,是他的任務,那麼夏侯淵,絕對不容許自身有任何的問題出現。一次發呆,他都不會允許!

「好了,妙才,走了。我能夠確定孫文台應該是暫住在這里,到時候,你可以順便在客棧里面休息一下。辛苦你了。」曹操不再開玩笑了,認真的說道。

其實,他也不是要讓夏侯淵放松下來,因為他知道,無論他怎麼去說,夏侯妙才都會依然如故的。之所以這樣說,只不過是插科打諢,借著開玩笑的方式,讓夏侯淵休息一下。

現在,曹操不開玩笑了。到地方了,也因為,要是繼續這樣開玩笑下去,等到回到家中的時候,他面對的不會只是一個夏侯淵,還要加上夏侯惇,還有燭影。或者,連同那只驢子,都會施施然的從他面前經過,甩動尾巴,從嘴里面噴出口水來,無言的發出嘲諷。

他怎麼又想到了那頭驢子了?怎麼,又是一個又字?

搖搖頭,曹操突然多出了幾分唏噓,暗自下定決心真的要離燭影的那頭驢子遠一點。繼續這樣下去,他的狀態堪憂,前程堪憂啊。

曹操踏進了客棧當中,迎面一名小二就迎了過來,帶著滿臉的笑容。

「客官,您兩位哪?請問是吃飯呢,還是住店?」

「我找人。你想下去吧,等下有事的時候再叫你。」曹操從腰間模出幾個同銅板,扔給了小二,打發走了他。

站定了,曹操在客棧的一樓大廳掃視了一圈。他的目光,最終在角落的一張桌子停了下來,落到了那名背對著他的客人身上。準確的來說,曹操是看見了桌面上擺著的那把刀,那把在他記憶當中有著深刻印象的刀。

孫文台。

因刀識人,他認識孫文台,先認識的是他的古錠刀,再來,才認識他的人。同樣,曹操現在,也是因為看見了刀,才確定,那背對著他的男子,是孫堅孫文台。

有些人的刀,哪怕是染血,可能曹操的記憶都不會太或許深刻,很快忘了。唯有孫堅,那猛虎之刀,人亦如猛虎,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剿除黃巾的戰斗當中,對方綻放的光芒,可不是誰都能夠與之一樣的。

向著孫堅走了過去,曹操停在了孫堅的身邊,孫堅的手,在他站定著的時候,已經按在了刀柄上。

客棧大廳雖然吵鬧,有人的交談聲,碗筷碟子的踫撞聲,卻無法影響到孫堅的耳朵。他對于想要听清得聲音,總是特別的敏感,對于接近他的人,總是保持著戒備。

「文台。」曹操道了一聲。這樣隨便接近別人背後,尤其是孫堅這一種戰將的背後,是有極大的風險的。他如果沒有說話,那麼下一刻猛虎的刀,會架到他的脖子上,亦或者直接手起刀落。

曹操看見,孫堅按住刀柄的手,又放開了。他轉過身去,拉開長椅,一坐了下去。

孫堅正在倒酒,酒水飛落在碗中,接近滿了的時候,有不少的酒液濺打了出來,灑落在桌面。酒壇的壇口抬了起來,壇沿的幾滴酒水落下,再無酒水滴落,孫堅才將那碗酒,推到了曹操的面前。

「喝。」他拿起了自己的那一碗酒,抬了起來,朝著曹操遞過來的酒碗踫去。

碗沿踫撞,幾滴酒液于兩人的眼前飛起,又重重的落下,碗中的酒開始蕩漾了起來。在這之後,兩人仰起頭來,將酒一飲而盡。

「孟德,許久不見。」孫堅放下酒碗來,手指擦拭掉嘴角的酒水。

「是。好久不見。」曹操同樣放下酒碗,說道。

「已經很久不見了,既然是很久,那麼想必孟德此來,不是因為踫巧那麼簡單吧?」孫堅淡淡的說道。他對于曹孟德的到來,有一些驚訝,卻不代表他就會以為這是踫巧。

洛陽城這麼大,客棧又是那樣的多,再加上到處的人,想要與另外一個人相遇,有多麼的難?除非是刻意的尋找。

「知我者,孫文台也。」曹操笑道。

他索性也不嗦了,直接開門見山︰「文台,我希望你助我一臂之力。」

「什麼事?」孫堅沒有回答,反問道。

「鏟除十常侍。還有…之後可能發生的大變。」說話的時候,曹操緊緊得盯著孫堅。

孫堅眼中銳利的犀芒一閃而逝。

「十常侍。大變?」他重復了一遍,又問著疑惑。

「是。大變。大將軍已經命各地刺史進京,同誅十常侍。我擔憂的,就是這當中的變化,也即是,那些進京的刺史,看見有機可乘,或許野心就無法壓制得住了。」曹操解釋著,不過卻沒有準確的道出他所提防的究竟是誰。

「這樣啊。」孫堅低下頭去,看著面前的酒碗,碗底仍有幾分濕潤。

「我又要怎麼去相信你呢?曹孟德。」抬起頭來,孫堅又問。

聞言,曹操笑了起來,他伸出食指,指向了孫堅放在桌上的古錠刀。

「文台,你不需要來相信我。只需要看著就行了,如果你有什麼疑問,大可以拿著你的那把刀,來問我。如果覺得我曹孟德欺騙了你,做出有害國家之事的話,你也可以用掌中之刀來戮我。」

「相信這對于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吧?」

「也對。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一起看看,究竟你曹孟德在擔憂的,究竟是什麼變化吧。」孫堅點頭,右手放在古錠刀的刀鞘上,輕輕的撫模著。

曹操說的一丁點都沒有錯,他從來不會輕易的去相信任何人,在這洛陽的名利場。他也不用擔心被任何人欺騙,因為他有刀,有古錠刀就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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