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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喜上眉頭,血落肩頭

雲霆在山林中穿行,身形矯健,在樹與樹木之間穿行著,樹枝輕輕踫觸過他的身體,卻沒有阻攔他的前進。身隨心,眼動,心動,身動。這就是對雲霆現在狀態的一個總概括,他的眼楮把周圍的環境傳達到腦海里面,一下思考,就得出了最好最快的路徑。于是,前進。

即使如此,雲霆還是被弄得狼狽不堪,青釭劍幾次出鞘,都是為了砍斷前方的荊棘,清理出一條道路。在完成了任務後,青釭劍又歸入鞘中,繼續孕養著殺氣。雲霆要的就是青釭劍這種狀態,這代表著他背上的青釭劍一出鞘,就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殺掉一個敵人。

名劍的動人之處,就是與名相符的劍,之所以是名劍,那是因為有名劍的底子。就連配套設施,青釭劍鞘,都是難得的一件好裝備,更不用說兩者搭配在一起。雲霆有自信,只要不遇上名將,甚至三流,二流的武將,他都可以出其不意的用青釭劍粉碎他們手中的武器。甚至,殺死他們。

近了,近了。雲霆可以看到不遠處從樹林中裊裊升起的濃煙,火光在跳躍著,鼻尖聞到的是刺鼻的煙火氣息,喊殺聲不絕于耳。

沒錯!就是這里。如果說雲霧山還有什麼值得讓人動心的東西了話,就只有與青釭劍同是名劍之列的摧鋒劍。雲霆記得沒錯的話,長孫忘情曾經說過,摧鋒劍是漢朝班定遠,定遠公班超的佩劍!持此劍,棄筆從戎的班超平定西域,從一個書生,變成了一名將軍!

至于這把劍為什麼會落去長孫忘情之手,大概因為長孫忘情的爺爺曾經是班超的副將。在班超被漢帝猜忌,召回洛陽的時候,與他出生入死,這時已經心灰意冷的副將決定隱居,于是班超便解下佩劍贈送給他。這把劍,就是摧鋒劍,無鋒不摧。

至于搶劍的這些人,雲霆不知道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能量也十分的巨大,就連長孫忘情和她爹的住處都可以找得出來。如果雲霆沒有猜錯的話,這些人不是出自官宦之家,就是出自世家,才能夠擁有軍中的制式裝備。

前者還好說,後者就是勁敵。世家,曾經在公元時期橫亙帝國的歷史,歷朝歷代,都有世家的身影存續。可以說他們是真正打不死的小強,曾經依附一個帝國,一個朝代發展,興盛。有些衰弱,但有些卻是長盛不衰。國家亡,他們不亡,國家生,他們還在。因此帝國天元紀年的歷史上歷朝歷代,不論是明君,或者昏君,都在做一件事一打壓世家,或者拉攏世家。

就連現今的帝國也不例外,八大世家便是從公元紀年延續到天元紀年的八個巨無霸世界,其中還不包括當今的帝族,帝家。

不過,這又如何?終究只要是人,最後總會死,就算現在人均壽命已經達到了一百四十歲。就算是世家,也會衰亡,就如同繁盛的大樹一般,只是時候未到而已。時候到了,它就會連同大大小小得根須,枝蔓,一起死去。

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這話雖然並不完全正確,卻仍有一定的道理。

雲霆如離弦之箭般沖出,腳尖輕踏,在觸及到地面之時,足腕用力,又猛的前沖。他出來了,距離火光血色越近,臉上就越加的冰冷。

他看見了,那個身影,與前世並沒有兩樣,只是顯得單薄,柔弱了一點。一身的粗布衣裳,仍就遮不住身段的玲瓏有致。

還好,她沒有事情,雲霆心中略帶欣喜,他趕到了。

她在圍合的人群中穿梭,手上一把長劍隨著玉手遞出或收回,身形翩躚,劍如驚鴻。但即使如此,還是不斷的在被壓縮著行動的空間,到最後,當徹底被壓縮的時候,她也就無法逃月兌,更無法幸免。

長孫玉俏臉冰寒,她長得不太好看,卻有股特別的意味,讓人想去征服她。又加上現在一臉的冷寒,似乎讓她笑上一笑,都會感到極大大的滿足。露出的皓腕帶著自然的微麥色,也不像其他弱不經風的女子一般只小小一截玉臂,讓人感覺到有力度,有活力。

她不知道他們是誰,但她知道,他們為什麼而來。

摧鋒劍。現在拿在她手上的這把長劍,劍上還帶著那些人的鮮血,猶自有血珠在上面滾動,滴淌,幾滴,一滴的隨著長劍的刺出而被甩出。整只長劍若秋水一般,汪汪動人,泛蕩,在血液的襯托下,仿佛隨時都會蕩起一汪水光來。

長孫玉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借著摧鋒劍之利,順利的斬殺了兩個敵人。在看到他們帶著驚詫的表情,就那麼躺下去的時候,猶自不敢相信,她心中自有一番快意。就是他們,闖進來打擾自己的生活,還要奪去爺爺,爹爹都無比寶貴的摧鋒劍,甚至奪去她們的生命。

從小學的武藝,不僅可以用來上山采果,砍柴打獵,還可以用來保護自己,以及保護最親近的人,那些年揮灑過的眼淚和汗水,總算沒有白費。長孫玉這般想。

還不夠。她知道還不夠,至少只殺那兩個人是不夠的,又怎麼能夠?但是,長孫玉向後疾退兩步,摧鋒劍向著胸前一架,向她砍來的刀避開了。她回身,面對著背後襲來的敵人,長劍斬出,刺來的劍收了回去。

這樣子的過程,不知道重復了多少遍,長孫玉已經記不清楚了。自從她用手中的摧鋒劍斬斷兩把劍,並殺死劍的主人的時候,他們就不再正面交鋒,而是采取了游斗,輕易不再與她手中的摧鋒劍硬踫硬。就算是有,也是采取以傷換傷的方式,一個人用手中的武器來扛這把無鋒不摧的摧鋒劍,另一個人則在背後,向著摧鋒劍的主人,也就是她發動進攻。

就這樣,靠著敏捷的身體,長孫玉已經堅持了很久,身體上卻多上了幾道傷痕,不深,略淺,還在往外滲著血。長孫玉可以感覺到身體的力氣,血液正在逐漸的失去,她得腳步開始有了放慢,握著摧鋒劍的手也不再是那麼緊了。

這在平時看來無比簡單,可以在山上隨便采幾種草藥,敷上去就可以止血,靜等愈合的小傷,在此刻,卻緩慢又致命。疼,這種疼痛,對于其他的女子來說可能經受不了,但對于長孫玉來說,卻永遠不是問題。

她想活下去帶著父親活下去,就是這麼簡單而已。所以她沒有流淚,也不會痛叫出聲,這些都是自己向敵人認輸的前奏。

是的,不會。她咬緊了牙,連帶著下唇一小塊的皮都咬住了,緩緩的咬破,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一塊皮肉被咬了下來。疼?已經感覺不到了,只有一開始的時候的刺疼,再下去,疼痛已經完全被身體其他傷口的疼痛給覆蓋了。

血液微腥,微咸,和唾沫混雜在一起,都不會抹去的味道。她吮吸著,像是要把疼痛多延續幾分一般,傷口的血液更多的吮出,和唾沫混在了一塊。

長孫玉扯動了一絲嘴角,她覺得微帶快意,總算身體在這樣子的情況之下,又恢復了幾分靈動,她的頭腦也越發的清醒。

沒有躲向她揮來的劍,只是微側了側身體,在身體被冰冷接觸到,暴露出肌膚,更深處有溫熱帶著疼痛涌出的時候。她重重的向前踏出一步,摧鋒劍下移,刺入了一個柔軟的身體,毫無阻礙。

又解決一個了。

她微笑。肩頭卻已經被削掉了一塊皮,原本白女敕的皮肉撕裂開來,暴露出了血色。微風帶過,雖顯輕柔,卻像是一把把刀子在上面切割,刺疼刺疼的,濃厚的血氣在口鼻間彌漫著。她聞見了,有她的,也有面前那個怒目圓睜,依舊不肯相信自己已經死了的人的。

抽出劍來,一捧鮮血隨著長劍的月兌離而噴濺出來,失去生機的身體重重的刀在了地上,也帶起了塵土。鮮血,沙塵,撲面而來,讓她變得狼狽,卻也不過如此,狼狽不是死,最差的就是死。

她又賺了一個。

「爹!」長孫玉回過身去,大叫了一聲。她的眼中充斥著煙氣,卻始終沒有液體滴落。

她那已經蒼老的父親,手持一柄長槍,替她擋住了絕大部分的敵人,身上卻已經模糊一片,血液覆蓋上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別人的,還是他父親自己的。他蒼老,卻依舊挺直著脊背,手中長槍刺出,槍頭處紅纓鮮艷,跟著鋒利的槍尖劃過一道道美麗絢爛的槍圍,將接近他們父女的敵人都盡量圈進槍圍之中。

就像很小時候一樣,父親嚴厲,身形挺拔,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每次跟在他身後的時候,都需要小小的她去仰望。不管目光多麼輕快如何眺望,她卻仿佛永遠都看不見這座山背後的景物。

而現在,她長大了。目光可以越過山峰,看到遙遠的,山背後的景色了。這座山卻依然在,依然那樣的挺拔,沒有改變過,矗立在她面前,替她擋風擋雨。

她還是沒有流淚,深深的看了父親一眼,回頭,繼續面對著刀與劍,血液以及生死。因為很早以前,她就常常一個人走山路了,不管豺狼虎豹,風吹雨打,她已經習慣一個人走山路了,即使那還是小小的一個她。

她也曾經彷徨害怕的回過頭去,好幾次都看不見父親,直到有一次,她看見父親的身影一閃而過。從那以後,她就不怕了,因為心里面有父親的身影,背後有父親的跟隨。那,就不再怕了,不再害怕。

手里面的摧鋒劍在微微顫鳴著,劍輕盈通透的劍身上殷紅的血珠不斷的跳起,滴滴答答在劍身游走,跳躍、滾動。長孫玉不知道是自己在顫抖,還是這把爺爺和父親珍重,誓死都不願意放棄的劍在怒吼,在興奮。

「你想飲更多的血麼?」輕聲喃喃,長孫玉被重傷,肩頭麻木左手抬起,輕輕撫過摧鋒劍的劍身。沒有拂去劍身上的血液,反而越多了,順著手掌,更多的鮮血流下,她的手開了個口子,卻不疼。

真的。她微笑,抬手,舉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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