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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後衛榮光之替你找回他

看台上。

「蘇穎,我們走吧。」喬鵬一臉輕蔑地掃了一眼比分,毫無留戀地說道。

正如喬鵬所說,這場比賽已經打到了第四節的中段,距離比賽結束還剩下6分0多秒,而廣州四中以77比67領先著北府一中10分,無論是從局勢上來看,還是從球隊現階段戰力來看,北府一中幾乎是大勢已去。即使蕭祁在這一節收斂了在第三節最後兩分鐘的統治力,分差幾乎也從未被縮小到10分以內。

他的存在,就是北府一中邁不過的一座大山。

「再等等吧。」蘇穎搖搖頭說道。她沒有看喬鵬,注意力全在鐘晉雲身上。

「這小子有什麼好看的,看到現在就沒看到過他有什麼起色。」

喬鵬十分不屑地說道。

他的話不無道理,雖然鐘晉雲在防守端上沒有再出現之前的沖動錯誤,但進攻依舊毫無起色,之前引以為傲的持球進攻從下半場開始再也沒有一次了。而正是這關鍵的一環,讓北府其他人的努力都付之東流。

而這正是教練美茜所擔心的。

在高中這種沒有明顯球員定位和選手特色的聯賽里,一旦你的球員面對到了比自己進攻更具備威脅的對手,不光會影響球員的防守信心,還會牽連到其進攻信心上。防守信心能通過球隊防守體系和輪轉換位強行彌補,但進攻方面全得看個人心態。正如投手投籃一般,如果前十次投籃都偏出,絕大多數人都會迷失整個全場,很難再出手一次。

因為,他們已經不相信自己了,換而言之,就是與其相信自己,還不如把球交給隊友。

現在,鐘晉雲正處于這種狀態。

「加油,加油啊。」

蘇穎雙手合十,在心里不斷地念叨著。

「噢,蕭祁突破吸引包夾,傳球給右翼的吳偉,吳偉空位中投命中,廣州四中領先優勢達到了1分。」

演播室的邵佳說道。

「廣州四中其他隊員的狀態也回升了不少,看來廣州四中要殺死比賽了。「

何少平的話剛剛說完,北府一中就叫了暫停。

而這個暫停,在大多數人看來,只不過是死期的延後罷了。在他們看來,任憑北府那個女教練再怎麼神通廣大,也無法改變已經力竭的隊員,沒有隊員,再好的戰術也只是空紙一張,無用之極。

廣州四中替補席。

蕭祁正喝著水,主教練陳慶軍笑著對他說道︰「要不這場收了,你先休息吧。」

結果直接遭到蕭祁的無視,蕭祁漠然地看了看一眼,這一眼令陳慶軍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都不禁朝後退了一步。

讓步,當然得讓!

北府一中替補席。

美茜拿著戰術板在那里劃來劃去,但絲毫不起作用,自己面對的這些隊員,哪怕已經經歷了很多次生死考驗,但終歸他們還只是孩子,他們不能像那些職業化的球員一樣拋開情緒,拋開仇恨憤怒,他們不能像職業化的球員一樣始終保持著注意力,哪怕再冷靜如步嘯天,也在此時此刻徒生了無奈的神情,其他人自不必說。

是對比分的無奈嗎?是對蕭祁的無奈嗎?是對廣州的無奈嗎?

都不是。

他們無奈于鐘晉雲的選擇,無奈于鐘晉雲已經完全放棄了自己的戰術地位,擯棄了自己所有的進攻天賦,徹底淪落成了一個只防守的角色球員。

籃球是五個人打的,但凡有一個人不想贏球,最後的結局都是輸。

倏忽有一個不常在這個關于戰術安排的環節站了出來。

湯藝喊道︰「鐘晉雲!」

「什麼事。」

鐘晉雲答道,一臉輕松。

眾人隨之也提了個神,盯著湯藝,每個人都想知道,此時此刻,他會說些什麼。

「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在單挑上輸給了蕭祁。」

湯藝話一出,所有人一震,而鐘晉雲本就無神的雙眼瞬間激起了憤怒。

這件事是大家都默認不要在鐘晉雲面前提起的,因為任何人都知道鐘晉雲那高傲的性格,絕對接受不了。但此時,湯藝說了出來。

「我親眼所見,你輸得很慘,毫無還手之力!」

湯藝將聲音加大,用手指著鐘晉雲喊道。

話音剛落,鐘晉雲便一反尋常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右手狠狠地攥住湯藝的衣領,眼神之中的怒火再也隱藏不住。

事發太突然,所有人一時頓然起身,將他們兩團團圍住。

湯藝瞅著鐘晉雲猙獰的面孔,忽然又笑道︰「怎麼,因為揭了你的短,你要在這揍我?」

鐘晉雲的牙齒在這一刻咬得‘咯咯’直響,攥衣領的手青筋凸起,越發有勁。

但湯藝根本不懼,他的眼楮也如鐘晉雲一樣瞪了出來,語氣變狠,聲音低沉至極具穿透力,像是要吞人一般地低吼道︰「那你TM來啊,打我啊,來啊!」

下一刻,鐘晉雲將左手抬起,發力地朝湯藝臉上撞去。

燈光乍響,鐘晉雲的拳頭在距離湯藝鼻尖僅僅幾毫米的地方猛地停了下來,汗水從鼻尖滾落,‘滴答’在地,全場觀眾目瞪口呆。

因為鐘晉雲听到了那聲對自己內心的扣問。

「你這個自私的懦夫!」

湯藝聲音抬高,罵道︰「我湯藝是不如你,但我TM在籃球上從不自私,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榮譽,只要球隊能贏!」

「你瞅瞅你自己那個鳥樣,輸了一場單挑就要死不活,還非得全隊跪下來求你,你TM才好好打球嗎?」

湯藝罵到自己被勒緊的脖子青筋暴漲,整個臉都紅透了。

「你以為你是什麼,你以為這是哪里?這TM是全國比賽,是我們所有人朝思暮想的賽場,你要天天想著單挑,滾去打街球啊,去街球場稱王稱霸啊,禍害我們干什麼!」

忽然,湯藝拿手扯開鐘晉雲的右手,朝旁邊走了兩步,將自己的手狠狠地指向廣州四中,指著那個昂首正看著笑話的蕭祁。

然後傾其所有力氣沖著鐘晉雲暴吼道,所有能量在這一刻都爆發了出來。

「你要是個男人,今天就別******跪著爬出這個球館!」

……

聲音如雷轟頂,在鐘晉雲的腦子中震了個遍,句句話都帶著血,插在心上。更何況,現在還有無數雙眼楮盯著在他身上,品嘗著他的笑話。

聲音在鐘晉雲腦中環繞,眼神恍惚,時光交錯。

「你要成為北府的支柱!」

「你這個懦夫!」

「幻,這就是你的實力?」

「離開了街球,你還有什麼!」

「你打不過我!」

「你這一輩子都只是你哥的影子。」

「放棄吧,放棄籃球吧。」

「贏了我,才有資格。」

「讓我們成為北府的未來,徹底洗刷它過去所有的不堪和失敗。」

「你贏了,我退出。」……

秦峰,湯藝,蕭祁,莫易辰,步嘯天,李源,刀疤……

無數的人,無數的眼楮,無數的話都在鐘晉雲的腦中回響,交織。

直至那個汗水淋灕的自己,那個渾身傷痛的自己,拖著幾近殘缺的腿,在自己的腦海里,面朝著自己,用著近乎哀求的語氣懇求道︰「放棄吧,放棄吧,放棄吧。」

放棄吧!

放棄吧?

放棄吧??

不。

不!

「不!!!」

鐘晉雲面目扭曲地低下頭,然後雙手抱頭,歇斯底里地吼道。

「鐘晉雲!」

看台上的蘇穎落下了眼淚,絕望地喊道。

兩道聲音在整個球館當中交融環繞,震驚著每一個目睹一切的觀眾。

(所謂成長的殘酷,就是讓你將自己的整個內心脆弱敞開給每個人看,听盡所有人的戲謔,受盡所有人的嘲諷,被所有人冷眼以對。因為只有那樣,你的心才會變硬!)

……

啪啪啪。

掌聲雷動。

嘟!

哨聲響起。

吱。

時間走動。

叱!

落球停步。

「呵,打起精神了麼?」蕭祁邪魅地笑道,「幻?」

卻見,鐘晉雲緊咬著牙齒,答道,

「我不叫幻,我叫,鐘—晉—雲!」

沉首,鐵青臉上,瞳已紅盡,風即拂過,殺意已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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