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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頂蓋兒肥

帶著人馬,海蛇回到金錢豹的綹子,這個山寨闊氣得很,修建的也十分牢固,都是石頭加混凝土結構的,是俄國人給設計,按照軍用標準整的,里面各種設施不說是一應俱全吧,也是相當豪華,三界溝的綹子和人家的一比,那就是貧民窟一般,海蛇因為事情多,所以根本沒有仔細查看這個山寨的情況,這一查看,嚇一跳,真是頂蓋兒肥,沒想到這個金錢豹這麼有貨,步槍有500多條,子彈多的數不清,有十挺連珠機槍,雖然是老樣式的,但是在當時來說這就是稀罕物了,糧食能有好幾噸,什麼玉米,高粱,面粉,大米都有,快要把倉庫頂冒了尖兒了,各種上好的伏特加酒,有幾十箱子,咖啡,白糖,海草(煙土)也有不少,還有金銀珠寶,什麼黃貨白貨好幾車。

海蛇一看這回行了,收拾了金錢豹,沒想到這個綹子這麼肥,東西太多了,有10個三界溝都裝不下。

金錢豹被人五花大綁,這回因為他打了黑槍,把林中燕打傷了,到了現在林中燕還沒醒過來,雙方火拼,難免的事情,到底說是誰贏了,現在林中燕重傷,金錢豹被抓了,他們打的賭怎麼算?

海蛇心里一合計,關押起來,等著林中燕醒了再說,現在龍四海也受了傷,看看酒井處理的如何。

海蛇安頓好了幾個炮頭,趕緊跑到酒井這里,查看情況,結果趕到她這里才發現,巨大的聚義分金廳被酒井佔用了,所有的桌子,還搬來很多床鋪,上面躺著各種傷員,這回打了這麼多仗,沒有受傷的怎麼可能。

龍四海已經做完了手術,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普通的槍傷估計沒有太大的問題,海蛇去看了龍四海,人還沒醒過來。他問酒井︰「這個龍大當家的怎麼樣,要緊不?」

「啊,他沒事兒,問題不大,已經做了處理了,因為他之前給林老當家的輸血,加上勞累和受傷,所以現在缺血性休克,好好休息休息,等醒過來就沒事兒了。」酒井一身白色的大褂,短發齊肩,身材這個好啊,怨不得當時林成山忍不住模了她,放誰那里估計都難。正忙活著給其他人看病,基本都是槍傷,根據急癥救治的原則,嚴重的先來,不行的就放棄,她熟練有順序的安排著傷員,不斷的進行處理,有的就是骨折,固定個位置就行,有的是傷口,需要縫合消毒即刻,有的需要手術的,就簡單進行處理。

這里能有30多號人,基本都是龍四海的人,三界溝的人因為听從指揮,家伙硬,沒怎麼受傷,所以訓練和不訓練一開仗就看出區別了。雖然酒井是個美女,這幫小土匪也不敢造次,因為大家都听說了,這個女人是東洋人,而且和海蛇的關系十分不一般,誰敢得罪海蛇,現在他可是收編了撼天龍和龍四海拜了把子,這回又收拾了金錢豹,這個事情在當時對于綹子的人來說,可是震動地面兒的消息,對于海蛇這個人的能力,大家已經心服口服,那真是老夫子挎腰刀文武雙全,無論是武藝,智慧,膽量和謀略,那都是百年出不來一個,如今三界溝攤上一個,敢和小鼻子硬踫硬,敢和大鼻子的綹子硬踫硬,而且以少勝多,基本上以全勝結束,這個戰果,這幫小土匪想都不敢想,太不可思議了。

他們哪里知道,海蛇是特種兵出身,學的就是這個打仗的道理,海蛇沒覺得咋樣,但是在當時那個年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酒井在這里雖然是女流,但是沒人敢對酒井有任何不尊敬,而且人家還給你看病,人啊,還得有實力,有勢力,所謂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也是這個道理。

海蛇本來有點擔心酒井,心說一個女人穿插在男人堆里,這幫都是什麼人,他可是清楚這都是胡子,比地痞流氓還要野蠻的人,酒井居然能為他們治病,這個女人還真是有點風格了。

「我說酒井,這幫人都是胡子,你小心點,別出了問題,他們可不算啥文明人,可要小心一點,看病歸看病,注意自身安全。」海蛇說道。

「你叫我啥?我已經說了,我叫做王秀兒,你如果再叫我酒井我就生氣了!」酒井的關注點不在海蛇說啥。

「這個,你,行了,王醫生,請注意安全啊。」海蛇還是實在沒有辦法叫他王秀兒,就叫王醫生吧,還算能對付過去。

「我知道了,我是醫生,沒事兒。」酒井看著海蛇關心自己心里還挺高興的。

「這樣,我讓馬瞎子過來,自己人看著點,萬一有事情呢。」海蛇說道。

「你就不能在這里陪陪我,非讓馬瞎子過來?!」酒井有點生氣,生氣是那種撒嬌的生氣。

「我,……」海蛇臉一紅,也是說不出話來,心說我這里才回來,好多事情呢,「王醫生,這里我們才到,林老當家的倒下了,龍當家的也倒下了,就剩一個主事的人,等我忙活完了再過來吧。」

酒井一听也算是個理由也沒阻攔。

海蛇離開了,叫上馬瞎子讓他留在聚義分金廳,「兄弟,你和這個酒井這麼近乎,還沒事兒?我看這個陰丁兒成啊,從三界溝過來車馬勞頓,都累暈倒了,這才醒過來,就幫忙整傷兵,看來她真當咱們自己人了。我看啊,你干脆就把他辦了得了。」

「馬爺,行了,趕緊辦事情吧,我現在沒時間打哈哈。你這里歇著有事叫我,順便看著點他們,別他媽的出事情,別忘了成山的事情。」海蛇也沒時間開玩笑,說完就走了。

海蛇這麼著急他干什麼去?自然是有事情,他第一擔心小鼻子反撲回來,畢竟這個松本圭跑了,萬一再返回來估計就懸了,現在這里這麼多傷員,不能撂下不管,第二,這里的物質太多,如何運回三界溝也是問題,還有就是如何處理金錢豹也是問題,按道理說,把他插了完事兒,一了百了,但是這個金錢豹並沒有傷害林成山,人家土匪接財神做買賣,也放了人了,自己帶著人把他們的人全收拾了,所以這金錢豹罪不該死,殺了他容易,一顆子彈的事情,不過這麼做是不是有點手黑了。還有,抓了大概能有150多個俘虜,打仗500多號人不可能全都突突了,總有那些放下武器投降的,這些俘虜現在都關在地下室,繳械投降了,總不能全都突突了吧。

海蛇心一橫,一件一件來吧,先去看看這幫俘虜,否則人吃馬喂,這還了得。

他叫上穿雲箭,來到地下室,地下室就是個牢房,面積不小,100多號人根本看不出人多。

看到這幫俘虜垂頭喪氣,一個個有的靠著牆,有的蹲著,有的也受了傷,叫喚著,有的躺在地上挺尸,一點精神都沒有了,這次他們也看出來了,這個海蛇真是厲害,金錢豹仗著自己和大鼻子關系好家伙硬,橫行霸道習慣了,這回遇到硬茬,一天就給滅了,這個海蛇實在是太厲害了。所以基本都沒有反抗的精神了,等著處理,心說估計也難活了,被抓住了,還能活?

海蛇走進來,看著這幫俘虜,俘虜不認識海蛇,也沒當回事兒,隔著鐵欄桿看了他一眼,就當是他們看守換班。

「都起來!站好了,我們大當家來了!」穿雲箭一看這幫土匪歪歪扭扭的,喊了一聲。

所有人一听,嚇一跳,心說誰?難道這就是海蛇?立刻眼楮里好像多了什麼東西一般,閃著亮光,都站起來了,都想看看這個英雄到底什麼樣兒。

「兄弟們,我是三界溝大當家的,報號海蛇。各位兄弟不要怕,按道理來說,咱們都是吃一碗珍珠閃的,有個說不攏的話,劃個道來就行了,我們老當家的林中燕和你們金錢豹打了賭了,說是想拉出隊伍拼一場,這回也看到結果了。我也不藏著掖著,既然你們金錢豹輸了,那認賭得服輸,你們也別不服氣,不管之前你們是什麼人,我問一句,你們是想活還是想死?」海蛇問道。

海蛇這麼一問,大家都愣了,啥意思?當然是想活著啊,但是這話在東北爺們看來,尤其是胡子看來,不能服軟啊,那得說腦袋掉了碗大個疤,18年後還是條好漢,不怕死才行,這個話一出,所有人都沒聲音了,出奇的寂靜。

大概能過了1分鐘,鴉雀無聲,大家心里都在犯嘀咕,這個海蛇到底想把他們怎麼樣啊。

「哈哈哈,我說咋的,你們都是站著尿尿的爺們兒是不是?有啥話不敢說唄,都想去閻王爺那里報道唄?」海蛇說著,掏出槍,朝著地上啪啪就是兩槍。

這幫人嚇一跳,這才知道海蛇不是開玩笑,思緒終于回到正常人了,有那個膽子小的怕死的,小聲的說到︰「我想活!」

這一句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就像一根掉進油缸里的火柴棍兒,大家一听這個聲音,有的開始跟著說到︰「想活著啊!」

「我們想活啊!」

「給條活路吧!」

……

所有人都把心聲說出來了。

「好,行,我听到了,所以說,有啥話咱們實實在在的,雖然我們兩個綹子火拼,但是這個事情和你下邊沒關系,你們就是執行命令,听老大的規矩,各為其主我不怪你們,現在給你們幾條路選,第一,如果有不想干胡子的,說我家里有田有地,能回去做點小生意的,告訴我,我們記錄花名冊,只要你不干胡子了,我給錢給路費,放你們走,如果你要是走了再去加入了其他綹子,我海蛇也不是吃干飯的,到時候被摘了瓢子可別怪我手黑,第二,既然大家是吃一碗飯的,我也實話說了,我們三界溝現在正缺人手,如果看得起我海蛇的,願意跟著我一起干的,也告訴我,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照樣吃肉喝酒,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說清楚,我們綹子的規矩多,束縛多,你們如果受不了管教,我可是不要,第三,就是你們要當刀下鬼,非得和我海蛇過不去,非得要和我尋仇,那行,不服氣兒的你站出來,咱們拼個你死我活,要是你能贏了我,我放你走,你如果輸了,就別怪我手黑了。這三條路你們選吧。」海蛇說完。

這幫人一听,啥?這還能活著,不但能活著,還能放了自己走,還能繼續當胡子,就是換個綹子唄。他們哪敢回家,這幫人是胡子,都是官府掛了號的人,回去?想金盆洗手從良?哪兒那麼容易,沒事兒也得整出事兒來,再說回去他們能干啥,還得打家劫舍。所以沒人想回去,也沒人選第三條,為啥?這個海蛇沒有金剛鑽敢攬瓷器活嗎?這才100多號人,硬是把人家500多號人給干趴下了,而且緊接著又和小鼻子干了一仗,硬踫硬把小鼻子干跑了,自己兩把刷子夠個兒嗎?觸這個霉頭不是找死嗎?

所以很快,這幫人就做了決定,「大當家的,我們跟你干了!」

「我們要入伙靠窯!」

「願意為海蛇大當家的牽馬墜凳!」

「我們願意受三界溝的規矩!」

……

反正是說不齊,意思就是加入三界溝了。

「兄弟們,行,我相信你們都是頂天立地的爺們兒,我們三界溝雖然規矩多,但是絕對不虧待兄弟,一會兒讓穿雲箭帶著你們記錄花名冊,把你們擅長的武藝記下來,然後咱插香頭,斬雞頭,喝血酒,入窯。我海蛇歡迎你們加入三界溝!」海蛇挺高興,心說這幫人都殺了,自己可就成了惡魔了,人家投降了都是中國人,給他們個出路吧。

海蛇交代穿雲箭,帶著人記錄花名冊,逐個登記,然後設擺香案,燒香,斬雞頭,喝血酒,舉行了儀式。

土匪的規矩,重新拜了山頭,那就得和過去一刀兩斷,過去就算是殺人放火都得翻篇了,他們這幫俘虜,把自己的衣服角扯下來一塊,扔到火盆里燒了,意思和過去割袍斷義,燒了香,喝了酒以後就是三界溝的人了。

海蛇心里非常高興,心說不是三界溝缺人嗎?這回行了,來了150多號,加上自己的原來60多號,現在也算200多號人了。

看來禍兮福之所伏,福兮禍之所倚,都是辯證的關系,這回得了無數的物質,得了150多號人,可是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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