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蛇和王九平帶著林成山來到驛站住下，車馬勞頓，加上海蛇這幾天都沒合眼就整他的圖紙來著，一切完成以後，還真是有點累了。
也就晚上7點多鐘，王九平和海蛇實在是困了，告訴林成山，今天晚上早點睡覺，明天早起一起去聯系工廠的事情。
林成山滿口答應，但是畢竟這是個半大小子，小才19歲左右。來到大城市，心里那份癢癢，就想出去走走看看。
帶他來的兩個人算是睡著了，他沒事，心想，來了大城市，啥都沒見到，這外面燈火通明的，哪像夜里。干脆自己出去門口看看，不走遠就行了唄。也算能見識見識。
林成山偷著把門打開，自己悄悄的下了樓。來到街面上，到了夜里，各種烤肉，酒家都開著門，熱鬧的很。
林成山頭回來，覺得自己毛女敕，還是低調一些，再說身上就帶著大概20兩銀子，雖然不少了，這可是路費，不能隨便花，自己也知道。但是燈紅酒綠，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哪能抵擋住這個誘惑。剛來到旅館旁邊的一處建築，有三層樓高，上面有個牌子，寫著飄香樓，林成山不認字，就見到一層好多人在里面喝酒，還有不少年輕的女孩子唱曲兒，燕語鶯聲，聲音這個好听，鬧得林成山心里直癢癢，光听這個聲音，都有了反應。那個時候人都封建，林成山自己也覺得臊得慌，但是還挪不動步。
門口好多鶯鶯燕燕紅紅綠綠的女人，涂脂抹粉，由一個年齡大的女人帶著，往這個樓里拉客人。
林成山就這麼站著，別人以為這個人傻乎乎的，眼楮都直了。
「唉，我說哥，你是咋的？光看有啥意思，進來喝口酒唄。」也不知道啥時候，一個精瘦的男子帶著一頂氈帽，賊眉鼠眼的站在林成山旁邊。
「你叫誰呢？」林成山一激靈。
「還能叫誰，這就你一個人戳在這，光看能過癮嗎？」瘦男人說道。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熱鬧？」林成山畢竟是社會經驗太少了，小孩子沒經歷過太多。
「嗨，看您說的，您外地的吧，在奉天府，誰不知道我們飄香樓啊。我們這啊，要吃有吃，好酒好肉，要玩的有玩的，賭局，煙館，就差沒有澡堂子了。誰不知道我們飄香樓是一等一的妓院啊。」
「啊，妓院？窯子啊！怪不得！」林成山嚇一跳，听說過窯子，但是沒逛過窯子，今天在門口算是見識了。
「這位大哥，看您說的，穿的這麼講究，怎麼這麼說話，我們是窯子不假但是我們可是一等一的妓院，達官顯貴哪個說沒來過我們飄香樓啊。」
「啊，那啥，我還有事兒，等會再來啊。」林成山實在是不敢想，自己的山寨可有規矩，甭管是誰，壓花窯可是要掉腦袋的，自己是少爺也不行。
可是這些女孩的樣貌這個好看，一種飄著女孩子香味的空氣，彌漫在他的鼻腔里，刺激著他神經。他強挪走步子，趕緊一步兩回頭的離開這個地方。
「生瓜蛋子，早晚你得回來！」精瘦的男人吐了一口吐沫。「哎呦，林老爺，今天得空啊。」他又去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林成山沒走出多遠，大概也就1里地吧，有個挺熱鬧的地方。這個地方出出入入的都是男人，一個女人見不著，里面沒人吃飯，吵吵嚷嚷的，外面坐著2個壯漢，大冷天的也不知道冷，有時候里面還趕出來一兩個人來。有個牌子，寫著幾個字︰聚財莊。
林成山大概知道了，這里是賭局，心說，壓花窯不行，自己帶著點錢，進去看看總不會有啥問題吧。玩幾把，大不了把自己的錢輸沒了就出來唄。總算也沒白來一回奉天。
想到這里，林成山邁步進了聚財莊。門口的人看著這個人面生，但是穿得挺講究，俗話說十賭十騙，看人下菜碟兒，來個生瓜蛋子，生人，估計是雛兒，那自然不能放過了。
「哎呀，來玩啊，兄弟。里邊請啊，要不要給你介紹介紹啊。」里面有個接待的人，滿臉堆笑。
林成山故作老成，「不用，常來！你忙你的，我自己看看。」
「好 ，您隨意。」這個人和幾個荷荷官使了個眼色，他們都明白了。
林成山看了半天，很多的玩法自己不會，有個押大買小，唉這個挺簡單，心說玩兒唄，樂呵樂呵得了。
他拿出自己身上的散碎銀子，開了一局，結果沒想到，上來手氣不錯，贏了，他想，都說耍錢，那是他們沒有定力，這有啥，輸完了拉倒唄。
他把贏來的錢又給押上了，結果好幾把，都贏了。林成山用大概1兩銀子，很快現在變成了50兩，這個來錢快啊。他沒想到今天他手能這麼順，心說，難道今天是財神爺顯聖了嗎？這把把贏，這可不多見，可見我是新手，都說新手手氣好，那就得好好用用這個運氣。
得了，林成山還算小心，這回10兩10兩的押，結果還是贏的多輸得少。銀子很快來到了100兩，什麼叫上癮，贏了錢，就是想繼續贏，輸了就像撈回本錢。林成山打算再押多一點，興許還能贏更多呢。
50兩的往上押是越來越大，大概能有2個小時，贏的錢全都輸光了。
林成山心里這個不甘心啊，人就是這樣，如果沒有贏到手里，那沒有那個心思，但是如果送到手里又拿走了，那是錢啊，幾百兩的錢，那還能甘心嗎？開始心急了，結果把自己帶來的本錢也輸得底兒掉，心說完了，不但啥也沒撈著，來得快去的也快啊。
不甘心也沒辦法，「他媽的，行了，不玩了，褲兜比臉趕緊了，毛光爪淨。」林成山抬起往外走。
走到門口，有個小伙子，看起來也就25歲左右，但是臉上一道刀疤，濃眉大眼，厚嘴唇，卷毛頭，穿著一身緞子面兒的夾襖，挺干淨的。
「小兄弟，走啊，不想回本啊？」
「想，有啥用，沒本錢回啥本兒。」林成山看了他一眼，賭場熱鬧的人多，說說話不算事兒。
「唉，怎麼稱呼啊？我這有，你有把握回本兒不？如果贏了，本錢我拿回來，贏的全算你的，你給買碗茶喝就行，輸了，你就還我本錢就行，不要利息，你看怎麼樣。」
林成山也沒多想，他本來也沒啥江湖經驗，這個刀疤臉就是賭場一伙兒的。放印子的，還能不知道規矩。
「我叫林成山，這，素昧平生，怎麼好意思麻煩兄弟。」
「唉，看你穿的挺板正，也是斯文人，小兄弟有難處，我也算幫幫忙，結交個朋友。來這是500兩，不夠我這還有，你只要按個手印就行。」
「這，」林成山挺實在，心說，興許回本能賺1000兩，到時候還給他就行了。「這太感謝了。」林成山沒多想，手印一按，他也沒看，因為他不認識字。
「祝你好運氣，好手氣。來這是500兩銀票，您拿好。」刀疤臉遞過來一張銀票。
林成山心說，挺容易啊，都說借錢難，哪兒難啊，500兩，夠一般農戶人家干十年八年了。
拿了錢，這回林成山心里痛快不說，他還著急能盡快翻本兒，投的都是大手筆，沒有低于100兩的，結果贏了1回，輸了6回，500兩是分毛不剩。
林成山自己也害怕了這麼大數目的銀子自己從來沒有整過，這回去找娘要的話，那可是非得挨她槍子兒不可。心里直打鼓，可是他沒地方去，心說，唉，干脆去找王九平和海蛇的，實話實說吧，他們身上帶著錢，把錢還了就行了。正往外走，門口的刀疤臉這個時候笑容沒有了，「兄弟，你走可以，我借給你的錢你得還給我，這個1000兩的數目可不少啊。你玩輸了，說好了，輸了還本金啊。」
「啥，1000兩？哪有1000兩，是500兩啊。」林成山頭皮都麻了。
「哎呦，小子，玩完了，輸光了想賴賬啊。就防著你這一手呢。你看看你的畫的手押，借據寫得清清楚楚，畫押拿錢，見字據還銀子。」
這個時候，外面兩個大漢凶神惡煞的走進來，也不說話，往旁邊一站。滿屋子都是人家的人，林成山是胡子，心說我能怕了你們嗎？我什麼沒見過。但是他是小馬乍行閑路窄，才出門的人，要不林中燕說他毛女敕呢。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一見，動手，怎麼動手，上來自己立馬變成肉餅。
「怎麼著吧，你小子要錢我怎麼給，我錢都輸了。你們想咋的？難不成拿胳膊腿抵債嗎？」林成山來了橫勁兒了。
「行啊，不是沒拿過，一條腿200兩，一只胳膊100兩，算便宜你。你身上這點零件也不夠啊。」刀疤臉使了個眼色，兩邊的大漢上來就把林成山給抓到房間里，架上了。
「小子，賭場無父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情，就是到了府衙我們借據在這，我們也有理，你說個法，怎麼還錢吧，別來彎彎繞。」刀疤臉往炕上一座，點起旱煙抽起來。
「你他媽知道我是誰不？我還能欠你們的錢，再說 了，是500兩，你說的不要利息，哪是1000兩。」林成山氣不過喊了起來。
那還能讓他立棍了，2個大漢上來左右開弓給他來了20個大嘴巴，打得林成山是眼冒金星，口吐鮮血，眼楮腫成一條縫了。
「媽的，給我打，還他媽不老實。教訓教訓他。」刀疤臉吩咐道。
打手打得林成山肋骨斷了4根，鼻梁都打折了，牙掉了3顆，直到他跪地求饒。
「行了，別打了，我告訴你們去找誰要錢，到了他一定給，還錢給你們就行了唄。」林成山被打得哭爹喊娘，實在是受不了，小伙子哪受過這般罪過，子彈打的沒事，這折磨人他沒經歷過。
「哪兒找？」
「往南，大概2里地，有個旅店，我有個叔叔在哪兒住，還有個兄弟。」林成山快站不住了都。
「去，立馬找去，告訴他們晚來一天，送個胳膊，晚來2天，送個大腿。」
跑腿的出去了，林成山到底如何月兌離苦海？如何能讓海蛇得以順利辦好配件加工的事情？一步一個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