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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在達到巔峰之後終究走向終途;人,也在天命盡時命火消散無跡。久候在門外的人,終究察覺到天火居當中漸漸消散的生氣,這一處離了人的居處,在這漫天冰雪之中陡然顯出一分別樣淒寒。

傲峰十二巔上,少年冷醉純淨的心微微一顫,不自覺地看向冷灩方向,只是他並不敢肯定,或者說不願意相信。

陡然一扭頭,被少年雙眼注視著的冷霜城似乎也明白了什麼,轉瞬的驚詫過後卻是極度的難以置信,甚至雙眼帶上了縷縷血絲,內里涌動著七分癲狂。

「不會的,我在這兒等了她一百年,她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走了!」

自言自語,卻止不住冷霜城瘋狂發散的思維,他開始怨恨重傷了冷灩的蕭中劍,怨恨促使冷灩走完最後一步的凜牧,乃至怨恨一旁無辜的冷醉。

唰!!!

是人影飛掠過雪地的聲音。多年的寄求與覬覦都落空的感受絕不好受,以至于冷霜城並沒有理會冷醉,而是獨自一個人沖上了傲峰十四巔。

「父親,等等我!」

皚皚風雪將身後的聲音掩埋,不過少年終究還是沖了上來,踏上這一峰本該是了不起的突破,但對于此時此刻的兩人卻毫無意義。

「天命已至,吾無能為力。」

天火居內的女子美貌一如往常,只多了嘴唇三分青灰,只可惜死寂的身影再無任何動靜,任她再美,也只能化為一抔黃土。但踏步再入的人,口中推卸責任的言語,卻是陡然激起冷家父子心頭的怨憤。

「是你!都是因為你!」

冷霜城滿含血絲的眼中,憤恨之色直似翻涌不休的岩漿,隨時可能噴涌而出。

「如果不是因為要為你鑄劍,她也不會現在就走!」

受到冷霜城言語影響,一言不發的冷醉也緩緩轉過身來,本該透亮的雙眼此刻已然紅腫,斑駁的淚痕結成冰晶兩道,卻又復被熱淚融化。

「她已有死志,吾只是必然中的偶然。」

「但她本不必現在就走。」

「強行留戀,又有何意義?」

「活著,才會有轉機。」

「天命已盡,豈是人力可挽回!」

「不盡人事,如何甘心听天命。」

一雙出鞘的天之神器,代表著父子二人絕然的心緒,雖然雙方最近一次交戰是碾壓的局勢,但被情緒沖昏頭腦的兩人現如今又怎麼能清醒分辨取舍。

「分說已罷,看你二人似乎听不進去,是非要與吾動手不成?如此,勿謂言之不預也!」

被遷怒凜牧早有預料,任誰踫上這種事都不會平和對待,剛好凜牧也想就此解決這個隱患,以防他們毀了鑄爐,破壞牧天九歌的重生之機。

「橫盡虛空,天象地理無一可恃而可恃者唯我。豎盡來劫,河圖洛書無一可據而可據者皆空。劫空之劍,唯名常恆!」

極極極極極,凜牧手中乍然出現的絕世名峰,聖劍常恆甫出世便引動天跡極光驚現,絢爛光華由九天而下,接引至雙鋒直至劍鍔,帶起一片七彩靚麗顏色。

而在另一邊,不由分說的劍招帶動兩把天之神器,從左右夾攻,不再似先前各自為戰。

「地無之盡!」

「地無雙極!」

同源的神器,配合的劍招,父子二人難得同心同力,當即展現出決然不同的戰斗力,只見在一個剎那之後凜牧周身上下盡被封鎖,全身各處都有一股被殺機鎖定的驚怵。

「這一回,進步不小。」

依舊是隨意品評的態度,聖劍常恆卻是驟然雙分,左右雙鋒樣式正如絕代之狂,但確實絕然不同于風之痕的力量與速度。

「但,論近身戰技,雙持才是王道。」

左右開弓配合無間,左手稍阻雙劍同時便是右手發揮之刻,隨後趁隙左劍一挑,當即將功力稍弱的冷醉打退半步。

這半步,敵退,我進。只見凜牧弓步一踏飛雪濺起,雙劍合擊便是驟然鉗制住冷霜城攻勢,隨後便是那牧神雙腿一合當即力道暴增,腰馬合一瞬間就壓制了冷霜城。

「你給我放開!」

再度嘶吼著沖上來的冷醉,已經完全失去了冷靜,近來所有的事對這少年沖擊太大,他已經完全沒了方寸。

「少年人看上去在發瘋。」

斜跨側轉避過冷醉劍鋒,天之灩再如何鋒利也防不住持劍者沒了分寸,聚氣提力擊飛劍下冷霜城之余,凜牧只用劍柄一磕,已經足夠打亂冷醉的步伐。

「看起來只能先打暈你了。」

順勢再用另一只手擊中冷醉後頸,這怒發沖冠的少年終于還是倒下了,而隨後凜牧再看向冷霜城,卻發現這人已經有些清醒了。

「如何,中年人總該清醒些了吧。」

「••••••」

無語的回應,冷霜城回歸的理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時沖動的後果是現在生死都在別人手上,好在看上去凜牧沒有殺人的意思,就是不知道這件事該如何了結。

「讓閣下見笑了,是我們父子倆心有失衡,織劍師先前確實已經有了死志,只可惜走得倉促,讓人一時難以接受。

此番我父子二人遷怒閣下,著實是我等之過,只是望閣下念幼子年幼無知,若須責罰,請盡負于冷霜城一身。」

君子可欺之以方,冷霜城覺得自己這樣說怎麼也能挽回一點印象,不過很可惜凜牧卻是知道他老底的,接著話茬就答應了下來︰「善!如此便依冷賢弟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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