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武林,月墟更南的三里之地,有一處草廬,有一人獨居。
婉惜姑娘眉眼含愁,持著水勺,在草廬邊上的菜地不緊不慢地澆渥著新近種下,才剛開始抽芽的青菜。
細水沾衣,復染泥土,她卻絲毫不曾在意,看著逐漸抽芽長成的青菜,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容。
就好似這簡簡單單的種菜,就能給予她內心最大的快樂。
而在暗處,告子與雲天心雖然已經到達,卻沒有直接動手,而是隱藏在一旁,似乎在觀察是否有人埋伏在四周。
雲天心默默地看了他數眼,心道已入網中才醒覺需要謹慎,早已經太晚了。
隨後,雲天心又將目光頭像了遠處的婉惜,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忽而輕聲嘆息,面上竟似閃過了一絲欣羨的表情。
或許婉惜如今的結果,是最好的了吧。
告子听見雲天心的嘆息,冷笑了數聲,說道︰"如何?現在見著以往的同志,又有些不忍心了嗎?
雲天心搖了搖頭,並沒有作答,而是向後走了數步,倚著一棵小樹,將雙眼都閉上了。
告子見狀,也不再理他,轉而將目光再頭像了遠處的婉惜。
'四周並無他人埋伏的跡象,而從雲天心的表現來看,那人也的確便是煙都雨宮。天華君兩人邊走邊商量此事,以這種速度,想要抵達還需半柱香的時間。但若是這里鬧出動靜,恐怕數個呼吸便能夠趕到。嗯';
告子雙眼微凝,倏然雙掌暗中凝勁,大步走向了遠處的婉惜。
婉惜似乎所察,直到告子靠近,方才驚訝地看向了他,似乎在疑惑這偏僻之地,竟也會有人經過。
告子呵呵一笑,裝出了一副和藹的模樣,笑道︰"老夫閑來步履山林,卻不曾想竟在此地發現有人隱居,好奇之下便前來一看。"
婉惜淺淺一笑,道︰"老丈倒是好雅致,只是這荒郊之地,也無甚好招待老丈。"
婉惜此言,隱有拒客之意,告子聞言,卻更是心中暗喜,更加確信了自己想法。
于是,告子呵呵一笑,道︰"老夫別無他意,只是行走了許久,自身攜帶的飲水已經用盡,想要來討一口水喝喝而已。"
婉惜卻沒繡眉一豎,不悅地說道︰"自來討水之舉多生禍端,老丈看起來也是月復有學識之人,怎可行此等之事?此去半里便有水源,老丈自去了便是。若是待奴家夫君歸來,恐怕便要說不清哩。"
婉惜指了指草廬東面之地,再次拒絕了告子想要接近的心思。
"這好吧,是老夫叨擾了。"
告子面上尷尬之色閃過,心中卻是暗自竊喜。此地並無多人居住的痕跡,遠處的晾衣桿上,也僅有數間女服,婉惜先前之言,絕對是誆騙自己。
于是告子朝著婉惜躬了躬身,告辭離去。
婉惜則是低哼了一聲,回身繼續替青菜澆水。
然而就在她回身之刻,告子忽然暴起!
"煙都雨宮,納命來吧!"
兩人距離頗近,告子又無法繼續不著痕跡的靠近,心中一番衡量,便決定悍然出手。
依照他的估計,兩人根基相差甚遠,即便是鬧出動靜,應也有月兌身之際。
再者,實在不行,便拋下雲天心再次獨自攔阻兩人,反正他的身份人盡皆知,也不存在暴露與否的問題。
因此他瞬間暴動,功凝雙掌,奪命沖向了婉惜。
婉惜面現驚慌之色,然而反應卻十分迅捷,足下步伐轉動,如若煙雲一般,竟是險險地將告子的偷襲閃避了過去。
轟!!!
告子狂暴一掌,氣勁宏大,雖然落空,卻仍是將草廬直接轟破,瞬間草木橫飛,一片狼藉。
婉惜大怒,詰問道︰"好你一個人面獸心之人,果然不懷好意。"
告子冷笑了數聲,道︰"煙都雨宮,惡事做盡,但真以為安全退隱,會屬于你們這些人嗎?"
婉惜先前閃避,更是顯出了她特殊的功體,在這一個,告子心中的殺意已經達到了最高的地步。
然而遠處,雲天心見著這一切,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先前雨宮閃避,顯露而出的功體,與煙都功體似是而非,難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雲天心面色微變,而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遠處一臉殺意的告子,心中暗道了一句永別之後,竟是悄然遠離了十數里距離。
婉惜看著告子,面色不然大變,厲聲數道︰"什麼雨宮,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若是知道了老夫的身份,你便不會如此狡辯了。"
告子獰笑了一聲,開始舉步朝著婉惜一步步地欺進,磅礡絕殺的氣勢,駭得婉惜不住後退,面色蒼白。
"老夫告子!"
"什麼,你是告子?"
砰!
婉惜面色再變,不由得連退了數步,正好撞到了一旁的架子上,將整個架子都撞倒了。
"煙都雨宮,黃泉路上要怪,便怪雲天心讓你知道得太多,要怪,便怪你不知死活,竟想要與天華君等人合作,供出告子的作為!"
告子步伐加速,快速欺進,而後屈指成爪,浩茫凝聚,狠狠蓋向了婉惜天靈。
"現在,死去吧!"
告子一聲厲喝,身軀躍起,拿捏浩勁,狠狠地按向了婉惜,欲要一舉奪命。
然而就在此時,婉惜突然發出了一聲輕笑,旋即
轟!!!
強招相會,極力震撼。
赫見婉惜同出一掌,亦凝浩勁,竟是與告子正面硬撼。
瞬間,浩勁爆發,草廬之地被瞬間席卷,一片瘡痍。
然而告子到底力勝一籌,婉惜禁不住連連倒退。
然而告子卻是面色大變。
"你不是煙都雨宮,不妙!"
告子內心發寒,已然明白自己已然入了對方之局,面色大變之間,便欲抽身離去。
然而就在此刻,驚鴻突來,錚然一聲,落在了告子離去的方向之前。
"嗯?驚鴻劍,你是天外驚鴻!"
告子面色一變,豁然轉身,指著婉惜不可置信地說道。
顧惜朝哈哈一笑,隨即身上女式服裝轟然一爆,再現驚鴻身姿。
"閑居隱地遠塵埃,高臥青雲小世才。凡俗豈知天外客,驚鴻一片日邊來!"
顧惜朝現出真身,而後伸手一招,驚鴻自來。
他長劍一劃,傲然說道︰"告子,你的惡途就此終止了!"
"哦?就憑你嗎?"
告子面色微沉,顧惜朝能為只是稍遜他一籌,短時間絕對無法取勝,告子心中仍是以月兌身為主。
反正自己早最開始的時候便將一盆污水潑向了顧惜朝與夜流光,以他們的分量,在儒門之中還起不到什麼作用。
然而就在此刻,九天之上,忽有血色電光閃過,隨即便听轟然一爆,血色長刀破空而來,震撼落地。
"刀勝刀天下!"
告子面色大變,忍不住倒退了數步。
而後,傲然辭號,伴隨不羈的身影,凌空而降。
"壯志高酬憑敵手,巔峰行道論方儔。長天浪縱三千尺,刀負勝名天下愁。"
轟!!!
刀天下輕巧而落在刀柄之上,卻帶出了一陣強橫刀壓,懾得大地一片震撼。
面臨顧惜朝與刀天下的逼殺,告子惡途,是否就此終止?
遠處的復聖古顏子,又將會采取怎樣的動作?
另一邊,天華君與折桂令感應到告子已經動手,忙加快了身形。
忽然,折桂令身形一頓。
"嗯?怎樣了?"
天華君同樣停下了身形,疑惑地看著她。
"雲天心的氣息遠離了。"
折桂令眼神凝重,看向了天華君說道︰"此回柳三變既安排了其他作證之人,折桂令便不前往,先去追蹤雲天心了,請。"
折桂令說完,不待天華君回應,便架起遁光,匆忙而去。
天華君目送折桂令離去,眉頭微皺。
'雲天心忽然離去,恐怕已是看出了計劃之中的端倪,此人心智當真可怕,恐已不下于人世主了。嗯追蹤雲天心,以折桂令的能為,當不會有其他危險,我還是先專注告子之事吧。';
天華君沉思片刻,便暫放雲天心之事,轉而朝著計劃之地快速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