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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柳讀書堂。

當柳三變推著李裔文回來時,便正好看見泣紅顏一臉煩躁地坐來老柳下的石桌上。

「呆子!」

突然,泣紅顏美目一亮,看見了李裔文,趕忙跑了過去。及至她看見李裔文通紅的眸子,不由得面色一沉,不善地盯著柳三變,怒道︰「你欺負他了。」

柳三變連忙擺了擺手,口中連稱不敢。同時看著泣紅顏顯得有些焦急的俏臉,目光開始在她與李裔文之間流轉。

或許,泣紅顏對李裔文的愛,能夠將他從那過去的黑暗之中拉出也不一定?

這個念頭突然涌起,柳三變竟也真的開始考慮是否行得通了。

「與他無關。」李裔文似乎沒有說話的情緒,低聲地答了一句,便有將嘴巴緊緊地閉著,似乎連呼吸都止住了。

柳三變道︰「好友是前往祭奠藏虛道長,一時間真情流露了。」

泣紅顏嘟了嘟嘴,上前輕輕地揉了揉李裔文頭發,心疼地說道︰「沒事的,以後你還有我們呀。」

「聖女,請自重。」李裔文皺了皺眉,對于泣紅顏這種親昵的舉動十分不適。

泣紅顏嬌俏地吐了吐舌頭,心里卻對與李裔文關系跟親近了一步而略微欣喜。

嗯——人都說結發夫妻,結發夫妻,那麼頭發應也是很重要的吧。她如今揉了李裔文頭發,豈不是關系進了大大的一步麼。

泣紅顏的舉動,令壓抑的氣氛稍稍得到了緩解。

三人又來到石桌上坐好。

「不知聖女此次前往佛鄉,有何結果?」

柳三變問道,泣紅顏前往佛鄉治療博士生,雖然看她神情應無大礙,但仍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畢竟博嫻的蘇醒,還關系著李裔文的續脈之法。

泣紅顏道︰「那個博嫻倒是已經月兌離危險了,關于你的問題,他說世上至少有五個人習有續脈之法,但是最方便的人,則是被困在妖域之內的逍遙子,要你做好加速解放妖域的準備。」

「解放妖域。」柳三變面色突然一變。

李裔文道︰「你面有難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並無。」柳三變搖了搖頭,陷入了沉默。關于妖域解封,他很早之前便曾找過慧座,希望讓他執行。只是這個計劃太殘忍了,殘忍到連他只是稍微想一想,變渾身發寒,更別說讓慧座舍下一身佛緣去執行。

當時他將這件事暫時壓了下來,這段時間也一直在尋找其他的辦法。但凡有任何的可能性,他都不會采取這個極端而殘忍的辦法!

柳三變輕噓了一口氣,將心緒壓下,繼續問道︰「那博士生是否有說明另外四人是誰?」

續脈之法既然有五人習得,若是能找到其余四人,那解放妖域之事尚還能在壓一壓,擠出時間來另尋他法。

「他並沒有說,听他的語氣,恐怕那四人皆是下落成謎了。」泣紅顏搖了搖頭,直接打破了柳三變的念想。

「這樣嗎。」柳三變眉頭深鎖。

李裔文突然說道︰「是否此事十分棘手?以我對你的了解,你答應下來的事情,不會無故拖延,但是在妖域此事之上,你拖延太久了。」

柳三變了解李裔文,李裔文也同樣了解柳三變。在解放妖域這一件事上面,柳三變的確太過拖延了,這跟他一直以來的風格相違背,顯得十分不尋常。

柳三變喟然一嘆,道︰「此事確實有些難為。」

不僅為難啊,甚至可以說是造孽。只是這些事情,並不適合多說。即便真的要執行,也只能讓執行者知道,

李裔文︰「有需要我的地方嗎?」

「此事你幫不上忙,大多數人都幫不上忙。」柳三變搖了搖頭,道︰「以我的觀察,目前武林,只有一人適合此事。然而此事對他而言,卻又比對任何人都要殘酷。」

「是什麼人?」李裔文問道。泣紅顏也好奇地看著柳三變。

柳三變卻是不答,緩緩搖頭,道︰「此事我還需要好好思考。」

「無趣。」泣紅顏嘟了嘟嘴,顯然對于柳三變這種話說一半的行為十分不爽。

柳三變這時突然想起了刀天下,忙道︰「對了,我有一名好友受傷不輕,也正在讀書堂療養,有勞聖女為其治療了。」

「不治。」泣紅顏撇了撇嘴,先前還吊著她的好奇心呢,這一轉眼就來求她了,她泣紅顏看上去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嗎?

泣紅顏抬頭看天,一副不爽柳三變的模樣。

李裔文︰「聖女,請你幫忙。」

泣紅顏扁了扁嘴,道︰「我知道,是那個暴露狂是吧,我已經看過了,他體質十分特殊,那些傷對他來說並不致命,貿然用藥,反容易對他的體質造成破壞。」

她心底鐘情李裔文,對于他的請求,沒有辦法也不想去拒絕。而且在她回來之後,本就已經檢查過刀天下的傷勢了,只是不爽柳三變有事情總是瞞著瞞著的樣子而已。

「原來如此,聖女有心了。」柳三變笑道,他對刀天下的體質本就十分有信心,現在有泣紅顏的保證,他便有更有信心了。

泣紅顏哼哼了兩聲,跑到李裔文背後推著輪椅,說道︰「我帶你在周圍走走,你現在的情況啊,就要多散散心。」

柳三變笑道︰「那就有勞聖女大駕了。」

泣紅顏這個人,雖然有些莽撞,但這不過是閱歷尚淺的緣故,心底仍算是善良直率,柳三變對她也從一開始見面時的略帶警惕到如今的放心接納。

他方才就在想是否能夠憑借泣紅顏的愛意將李裔文從黑暗的過去拉出來,而經過仔細地思量,柳三變覺得這個辦法很值得嘗試,因此便開始替泣紅顏打起了助攻。

泣紅顏俏臉一紅,有些忸怩地低聲道︰「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麼。」

「多謝聖女了,不過不必了。」李裔文搖了搖頭,對于泣紅顏的好意,他自覺無福消受。他轉頭看著柳三變道︰「我想去一趟觀星道觀,能陪我一起去麼?」

柳三變正要點頭答應,泣紅顏便搶先說道︰「柳三變剛才不是說了麼,還要好好思考妖域解封之事,就不要麻煩他了,觀星道觀,我陪你去吧。」

「這……」李裔文面現遲疑,顯然並非十分願意泣紅顏陪同。

「聖女所言也是事實,想要妖域解封,所需之法牽涉十分嚴重,我必須慎重以待。」柳三變沉聲說道,同時隱晦地給泣紅顏打了一個眼色。

李裔文沒想到柳三變為了解開他的心結甚至連美人計都用出來了,便點了點頭,對著泣紅顏道︰「既然如此,那便勞煩聖女了。」

「沒事沒事。」泣紅顏嘻嘻一笑,對著柳三變露出了一個算你識相的笑臉,先回復將李裔文的佩劍飛凶背在身後,便推著李裔文離開了。

李裔文離開之後,柳三變面色瞬間沉寂了下來,顯然方才,他一直皆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孽池……不論前路如何,只要能救李裔文,柳三變不惜身入無間。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先找博嫻一嘆吧,往佛鄉一行。」

柳三變神色凝重地離去。

………………………………

留仙翠篁。

墨張聲正在悼念兩名師弟,卻不了織夢人南宮飛飛突然造訪。

「是你,來此何事?」墨張聲收起了眼淚,嘶啞著聲線問道。

啪!

南宮飛飛一把收起折扇,隨即正容。

「白首留仙,關于藏虛之死,你不應該給南宮飛飛一個交代麼?」

清風驟起,細雨飄飛,隨著南宮飛飛質問的話語落下,一股肅殺之意在留仙翠篁蔓延。

「你……」

墨張聲一時愕然,看著南宮飛飛的面容,似乎有些意外。

南宮飛飛眉頭一皺,道︰「白首留仙,請問答我的問題。我慕你聲名,才將重傷的藏虛道長交你看顧,為何他會突然死在了近漠林附近!」

「這……唉,我墨張聲無能。」

墨張聲愧疚地一嘆,滿臉無地自容的神色。「煙都之人不知從何處得知藏虛在留仙翠篁的信息,前來劫人。墨張聲本就負傷在身,近來又心力衰竭,有負先生所托,實在,實在是萬分慚愧啊!」

墨張聲說完,似乎身軀都有些乏力了,開始癱倒在地,原本止住了淚水又開始決堤。

南宮飛飛︰「白首留仙,聲名的積攢,是經年累月之功,敗壞,卻只在一念之間,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南宮飛飛一拂袖子,憤然離去。

墨張聲淚水朦朧之下的雙眼看著南宮飛飛的背影,面色凝重。

「此人與上次前來,態度前後不同,是我們之前誤解了他的身份,還是他別有所圖?只是看當初天心君的態度,應是與他有所關聯之人,那麼……」

墨張聲目光一閃,突然有些陰毒。「得到了道門密藏的信息,便想將我踢出局嗎?你們會明白的,我墨張聲,注定是你們的噩夢!」

墨張聲目光轉向兩名師弟的墳墓。「誅仙海已亡,李裔文廢武,煙都也七零八落。這還不夠,李裔文必須死,煙都其他人也不能活。等過段時間,藏虛之死引起的鬧動冷卻了,屆時才是我計劃真正實行的時候。你們,好好珍惜最後活著的時光吧!」

而在留仙翠篁之外,南宮飛飛身形一轉,竟現出了聆音的身形。

「一番調查之下,確實了當日南宮飛飛曾將被虞千秋重傷的藏虛送至留仙翠篁。藏虛受傷之地與留仙翠篁相去甚遠,南宮飛飛專程而來,其內必有蹊蹺。再加上方才對話,墨張聲對我所露出的態度也感到愕然,說明這名南宮飛飛必也是知情人士。」

「接下來,先調查南宮飛飛此人。」

聆音念頭打定,化光離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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