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那麼一剎那,隱約之間,他嗅到一縷恬淡。
談不上是什麼香氣,那樣的味道,就像是水流過白紙一般。但是卻實在的被捕捉到了。
身前的女孩摔倒在地,緋紅的長發鋪滿了身下的地面,就像是櫻色的水流一般流淌著。
「對對不起」修呆呆的站在那里,有些慌亂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帶著驚慌的男孩,眼中似乎還有一些朦朧。
當她意識到自己被撞倒後,才慢慢的坐起身。
修看見了她嘴唇微微蠕動時,已經做好了被責怪的準備。
但是,那溫和的聲音,卻是帶來了一句「不開心嗎?」
他有些局促的低著頭,不止如何是好。
好半晌,才點點頭。
淡紅的嘴唇輕抿。卻壓出一絲弧度。
她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
一步,站在修的面前,看著他的雙瞳。
「那準備好怎麼像我道歉了嗎?」
這雙藍色的眼楮,修沒有辦法面對。他忍不住偏過頭,充滿歉意。
她卻忽然笑了。
「要是扶我起來的話,就原諒你了。」
「那那」修支支吾吾的,卻忍不住低下頭。
「沒有下一次了哦。」她俯,側著抬頭,看著修低下去的眼楮。
「嗯」卻低的更深了。
「好啦。父親一定是說你什麼了吧?」她溫和的說道。
「沒有的。只是自己忽然覺的有很多的事情幫不上忙。」他抬起頭看了看神社的四周。
「怎麼會呢,父親不在的時候,多虧了你照顧我們呢。」她站起身,一點點的向外走。「這兩天,凜很經常跟我提起你哦。」溫和的聲音帶著微微的笑意。
修慢慢的跟著她。「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著涼」話未說全,卻發現女孩已經停下,她的眼楮帶著一種莫名意味看著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每當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自己想說的話就會說不出來。
「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也一樣。」她說「你也幫了很長時間的忙啦。你的身上還留著山神留下的傷,卻做了很多很多的家務活。你也是很幸苦的。」
「那是我應該的」修想解釋什麼。
「你已經道歉了,就沒有必要再次為曾經錯誤自責那麼長時間了。」她帶著一些說教一樣的語氣「不然的話我會覺得很討厭的。」
修的手指微微震蕩。過了好一會,他才低聲的說道「知道了。」
櫻露出笑容。
「那,我們逛一逛神社吧。」她提議到。
「嗯可是,這是你的家,你應該很熟悉了,我們要逛什麼呢?」修問到。
「但是,你還不算了解呀。」她對的笑忽然帶著一絲神秘。「這幾天,你好像一直都在讓自己很忙很忙,都沒有好好的熟悉過呢。」
「大部分還是知道的吧」修想證明什麼。
「所以這一次,是帶你去看你沒有見過的地方哦。」她的笑愈發的神秘,看著
就好像想要向他人炫耀玩具的孩子一樣。
修知道,自己只要答應就可以了。
這個畢竟是她的家,她肯定是最熟悉的。
就好像
自己的家里,還沒有自己的姐姐那麼熟悉一樣。
他們一路慢慢的走著。櫻似乎是刻意的放慢了腳步,就在修的身前,一兩步的地方。就像是趁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外出踏青一般。
天氣已經逐漸的開始暖和了,在經歷了融冰時最寒冷的那幾天後,春天的氣息已經逐漸的開始蔓延。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已經開始有著非常細小的毛毛細雨陸續出現。當然,偶爾吹風的時候還是會有著一些沁骨的寒意,但也遠遠沒有冬季的那麼可怕。
回廊的木板是懸著的,沒有觸踫到地面,用很多的木莊架著,這讓它不會受到地面潮濕的影響,走著也不會那麼的冰冷。
當一絲金燦的陽光通過小院的新生的,翠綠欲滴的女敕葉之間零碎的印在他的身上的時候,他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一種新的生機在自己的身邊的土地煥發。
這是一種他以前從來沒有感受到的感覺。或者說,是以前他從不會去關注的感覺。
但是現在這樣的感覺很奇妙。
他忍不住的不斷的看著身邊那小小的庭院,直到一堵牆徹底的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怎麼的就走到了一個有些陌生的地方。
櫻就在身前,帶著神秘的,卻又有些迫不及待的眼神看著他。
「這里」修好奇地四下看著「我沒有來過這里。」
「當然的。」櫻似乎想要稍稍掩飾一下自己的笑意,可是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掩飾住,于是轉過身。
「這里,是在神社供奉正位的後邊哦。這個地方很少有人來的,連我們自己都是。因為平時做家務不需要來這里,供奉神靈的村民們也不會經過這里。」她帶著修走向一間不大不小的木屋。
「不過,這里嚴格的來說,可是禁地哦。因為這里是只有神社的神主才可以過來的。」她們走到小木屋的門前停下,看著修。
「這里是」修疑惑。
「這里是八重神社,世代供奉的靈刀所在之地。」她神秘的說道「八重靈刀是只有神社的女巫,或是神主才可以觸踫的神刀,只有在祭祀的時候才可以使用的。祭祀的時候,要用靈刀完成一曲刀舞以此取悅神明,然後向神明祈福,希望來年風調雨順什麼的。」
用刀來跳舞嗎?這樣的方式真是奇怪
「想看看嗎?」櫻說道。
可是這樣的表情怎麼看都像是很希望自己看呀
修點點頭。
「只能遠遠的看一眼哦!不可以進去的。」
她輕輕的,又似乎是怕打擾什麼一樣,帶著像是尊敬的神情拉開了扇門。
房間很空蕩,也很簡單。沒有任何的裝飾,也沒有任何的貢品。
整個房間里,有的只是一張深褐色的長型木桌,一副赤紅的刀架。
刀架上,一柄炫人奪目的櫻色長刀。
他尚未看清刀的模樣,卻已經看見了刀身上,那和櫻的頭發一樣的色彩。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供奉之地居然如此簡陋了。這把刀本身就是最好的東西,任何的飾品與它放在一起,都對它是一種褻瀆。
或許只有這樣的長刀,才能舞起取悅神明的舞蹈吧
在這樣櫻色的光華之下,又會有怎樣的神明不會為這樣的色彩所贊嘆呢?
長刀的刀身為刀鞘所掩蓋,修無法見見他的刀身。可是,僅僅是刀柄和刀鞘,都已經讓他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
它的刀柄沒有護木,全部都是不知名的白色的金屬包裹而成,可是在未端卻又有一小段嫣紅告訴他刀柄的本色。
護手雖然是白的,但是卻銘刻了神秘的,不知道灰色符文,看上去似乎有著什麼特殊的含義。
它的護手做的很奇怪,就像是幾片重疊的花瓣,卻也只護一端,而另一端則是由一道像是刀鋒一樣淡金色的護手蜿蜒而出,經過一個小小的弧度之後扣在刀背,卻又再次延伸出一小段倒刃。修覺得,或許這一小段的東西都已經鋒利的可以帶來很可怕的殺傷了。
在前一點的地方更加奇怪了。就好像是為了固定住整個刀身一樣,有一段和刀柄一樣粗細的嫣紅的護鐵延伸在刀背和半個刀身的地方,刀刃那里是沒有的。整個嫣紅的延伸形成了一個折角的線條,因此這把刀看起來,有著一種非常穩固的感覺。
這把刀太過漂亮了,以至于它看起來裝飾意義更大于實用意義。
不過也是,這是用來祭祀的神刀,肯定和自己的用來戰斗的武器是不一樣。
櫻慢慢的關上門,微微欠身似是告罪。
然後抬起身看向他「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