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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怒不可遏

刀鴻山拱手道︰「回三少爺,屬下領有三百刀盾手。」

那杰聞言不禁又蔫了下去,口中喃喃道︰「竟才這點兒兵?便加上我那一百多侍衛,又如何能殺得了木靖……」

他聲音越來越小,刀鴻山只听到那杰說人馬不夠,又見其面色不善,料想當是出了大事,于是忙獻策道︰「三少爺若急需用人,或可向同知大人借些……」

他所說的同知便是那家長子那嵩。

「去了,他不借。」那杰打斷他道。

「如此便只有通判大人那兒的七百人馬了。」

「對!我怎未想起找二哥幫忙?」那杰用力一拍大腿,起身便沖出門外。

「少爺慢點兒……」刀鴻山也忙跟了上去。

那業令人端上茶來,微笑望著那杰道︰「三弟要借兵做什麼?」

那杰憋了一肚子委屈,立時添油加醋地向他傾訴一番,「若有二哥的人馬,我定能取了木靖這廝的狗命!」

他又立刻補充道︰「二哥放心,此事皆我一人所為,出了麻煩必不讓你為難。」

那業听他說完,眼中竟閃過一絲興奮之色。但他立刻換了憤慨的表情,似極感同身受道︰「這木家欺人太甚!三弟既要去雪恥,我自無不借兵的道理。」

那杰大喜,立刻道︰「多謝二哥,那我們這便去點兵……」

那業卻搖頭打斷了他,「只是,便有我這數百人,卻也難報三弟之仇……」

「這是為何?」

那業道︰「據說木家在臨安附近駐有三千人馬,且周遭還有朝廷及黔國公的大軍。你即便能擊敗木家兵馬,朝廷也定會插手勸阻,往後木靖仍自逍遙。」

那杰一愣,忙又問道︰「那我該如何是好?」

「若三弟想要那木靖不痛快,我倒是有個辦法。」那業斜睨那杰,壓低聲音道,「只是怕你沒膽子去做。」

那杰被他這麼一激,當下昂首怒道︰「二哥且說來,只要能出了這口惡氣,倒看我有何不敢?!」

「真丈夫!」那業挑指贊了一句,又道,「木家大軍此時盡在臨安,麗江卻極為空虛。三弟若率軍毀了木家老巢,管叫木靖這廝痛不欲生,一輩子後悔招惹了你!

「再者,待木家沒了根基,三弟還不是想怎麼拿捏他就怎麼拿捏?」

「著啊!二哥妙計!」那杰是個渾人,只知土司間廝殺乃是常事,又急欲報仇,故而並未深思其中利害,立刻急道,「二哥借兵給我,我這便去麗江!」

那業卻再次搖頭,「只是木家數百年經營,便是沒什麼守兵,三弟想要以數百人攻破麗江卻也非易事。」

「這……」

他立刻接道︰「只有調沅江大隊兵馬北上,方能成事。」

「大隊兵馬?」那杰遲疑道,「這得大哥手中兵符才能調動……」

「兵符就在大哥房中,三弟真要想取又有何難?」

「可是……」

「行大事這不拘小節,或是三弟怕了?」

「我會怕?!」那杰轉身招呼門外的刀鴻山,「找些雜事請我大哥去趟兵營……」

那業卻立刻吩咐自己心月復,「傳令,我所部人馬不論誰來調,都絕不許離營半步。」

「遵命!」

他又望向那杰的身影,不禁得意之極地笑出了聲,心道,只待你闖下滔天大禍,自有我出面大義除惡。爹事後追究時,那嵩也難逃不過丟失兵符及不查大危之過,屆時便是爹饒了他,朝廷也定會治他的罪。

等自己這兩個弟兄都倒了,沅江知府的位子還能跑出他那業的掌心?

……

龍衛軍大營。

「大人,一個時辰前步兵二營突入臨安城中,擊斃賊將鐵老虎。」張家玉入帳稟道,「現下四門皆被我軍控制,臨安已復。」

朱琳渼聞言也是長出了一口氣,疲憊地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

圍攻臨安之戰本不應甚為輕松,卻不想數日前有一趕來助戰的土司陣中火藥爆炸,人雖沒死多少,卻攪亂了攻城安排。

其後又有沙定洲派了千余小隊,冒險趁夜劫了楊畏知的營寨。楊將軍所部突遭襲擊,大潰十多里,等他們次日回去看時,卻見大營已被燒成一片焦土。

朱琳渼這幾日便被類似煩心事搞得精疲力竭,直到昨天攻城戰才算取得了些進展。今晨龍衛軍率木人馬奪下臨安西門甕城,又將大炮推入甕城中,抵住西城門將其轟破,這才得以攻入城中。

張家玉又道︰「大人,這入城受降之事,您看什麼時候……」

朱琳渼擺了擺手,「讓黔國公去就行了。」

他這幾日忙于軍務,但心中一直掛念木芷晴傷勢。此刻攻城終是告一段落,他便急于去通都探視。

「是。」

張家玉領命離去,朱琳渼便立刻吩咐石霖備馬,帶了親兵趕往通都。

通都李鄉紳家門外,木靖剛提韁上馬,便聞手下稟報,說輔政王殿下來了。

他忙又下馬迎了上去,朱琳渼不等他行禮便先扶住了他,「木同知,我來探望木姑娘。她傷口愈合得可還好?」

木靖嘆了口氣,搖頭道︰「前幾日有些反復,直到昨日才勉強不再滲血。」又躬身展手道,「殿下請。」

朱琳渼隨木靖進了李宅,急問道︰「怎會如此?可需要我調些醫兵來幫忙?」

木靖前頭帶路,快步向後宅行去,沿途又將那杰攔路撒潑之事簡單說了一遍。

朱琳渼聞言大怒,「這姓那的竟敢如此羞辱木姑娘!我定不能饒他!」

木靖苦笑一聲,又接道︰「也怪下官一時激憤,動手打了他,不料這廝竟然……」

兩人正說著便已走到木芷晴屋外。門口侍立的兩名丫鬟忙掀簾開門,朱琳渼一眼便望見斜倚在床榻上雙目緊閉的木芷晴。

她的臉色比前幾日未見絲毫紅潤,皺眉緊蹙,眼角尚有一抹干涸的淚痕,不是在垂淚間睡去便是夢中仍自泣哭。朱琳渼便覺心被狠狠刺了一刀,恨不能自己來代她承受。

侍候床旁的女郎中忙向二人行禮,又輕聲道︰「木姑娘剛睡下,是否要喚她醒來?」

朱琳渼搖頭退出屋外,已是額頭青筋暴起,雙拳攥成了紫青色。片刻,他沉聲問木靖道︰「那個那杰現在何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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