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感覺在做數學題一般!」
柳楓心中喃喃道,他注意到,在元陣運轉至第二階段的時候,最先落下的石劍的出現在第一排的石台,唯獨每排石台都有石劍落下後,方才輪到第二排。
「不過人若是在第一排最右側的石台,而第二次石劍出現的位置是第二排的最左側,這之間的距離,足足有數十丈,就算是御虛強者也無法一躍而至!」
柳楓劍眉微皺,眼前這元陣並非看起來那麼簡單,這其中的任何細節,柳楓都不敢忽略,因為柳楓知道,一旦自己忽略了某些細節,這些細節都是致命的。
蹲,柳楓微握著劍,長劍微動,劍影疊起,沙塵倒卷,一道簡單的九宮格出現在腳下,柳楓分別在其相對應的九宮格上標示相對應的數字,扭曲的數字讓赫連舞子眼前一亮,皎月般的雙眸中泛著少許好奇︰「在鬼畫些什麼?」
「這是數字,跟你說你也不懂!」柳楓頭也不抬,白皙修長的手顯得格外精致。
數字!
先前出言的血魔教弟子低眸微凝,那密密麻麻的數字讓人有種暈眩的感覺︰「他是想計算出接下來石劍落下的次數嗎?」
「還真是驚人的自信,這根本毫無規律可循,每一次石劍落下的次數都在變化著!」出言的青年微低著雙眸,眼中掠過一抹淡淡的譏諷,只是這抹譏諷在下一瞬間就蕩然無存,柳楓白皙的右手微晃著,幽暗的劍光乍現,一道道數字出現在空白的格內,扭曲的數字就像某種真理般,讓人無法忽視。
「他算出來了?」無數道疑惑盤旋在血魔教弟子低著的心頭,柳楓緩緩起身,邪氣的俊臉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其目光懶散的望向出言的青年,眼中透著一抹凌厲︰「你,上石台!」
平靜的聲音就如清風過耳般,卻讓這名血魔教弟子臉色為之大變,猛的抬起頭,駭然的望著這近在此尺的邪氣俊臉,喉嚨微微滾動,極為艱難的吐出兩個字眼︰「我?」
!
清脆猶如天外隕石相撞的鏗鏘上洪亮無比,好似狠狠撞上眾人的心頭。
氣氛在這一瞬間變得肅殺起來,站在柳楓前面的青年臉色微白,用著一種顫抖的語氣道︰「我上石台?」
猩紅的石台上方,石劍直墜而下,迅速的虛影猶如死神鐮刀。
誰都知道,上石台就意味著什麼,死亡!
「嗯,還要我重復說一遍嗎?」柳楓眼神平靜的盯著這名青年,左手抬起,遙遙指著正前方的劍台︰「第一排,從右向左數第二座石台!」
「在石劍落下三次的時候,你就踏上去,等待著我接下來的命令!」
青年眉頭微皺,躊躇了數息,咬牙道︰「不,我拒絕,你沒有權利命令我這麼做,你這是想讓我去死!」
青年的話語立即引起其余血魔教弟子的共鳴,瞬間,這些血魔教弟子身體都立即緊繃起來,聚攏著,目光略微有些敵意的盯著柳楓。
爭鋒相對的話語並未讓柳楓神情有所變化,其單薄的嘴唇上噙著一抹淡淡的冷笑︰「諸位,你們好像忘記了現在的處境!」
「吳明,動手!」
沒有過多的廢話,柳楓直接命令道。
咻!
吳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直掠而出,劍起,一柄長劍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他手中,下一秒鐘,就出現在青年的脖頸處,噗!
一劍封喉,猩紅的鮮血濺起,狠狠的砸落在荒蕪的大地上。
「你們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吳明掏出手帕輕輕擦拭著長劍上的血跡,輕描淡寫的望著血魔教弟子,微眯的雙眸間,眼神卻是冰冷無比。
柳楓目光在倒地上的尸體上收回,轉向其余血魔教弟子,微笑道︰「登上石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反抗,就是死亡!」
「你們的選擇呢?」柳楓指著最近的一名青年道︰「是反抗,還是服從命令!」
這名青年臉色瞬間慘白無血,在見識柳楓的實力之後,他們可不會天真到以自己這些人的實力可以將之擊敗,若反抗,正如柳楓所言,只有死亡。
「吳師兄,你與我們同出于滄瀾洲聖教分部,你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我們一個個死在這里?你居然還親自對我們動手,你難道就不顧同門之誼嗎?陰無疚他只是個外人,你為什麼要為他效力,現在秦歌師兄死了,這里你的實力最高,只要你保住我們的性命,我們一定跟隨你。」看著吳明,青年仿佛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快速道。
「是啊!吳師兄!」
「吳師兄,我們認你為主,願從此跟隨你左右!」
其他血魔教弟子紛紛響應,發誓臣服吳明。
「呵呵,當初秦歌還活著的時候,你們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看著血魔教弟子丑態百出的樣子,吳明臉上浮現一絲冷意︰「今日,你們要麼按照陰師兄說的做,要麼,死!」
雙腿微顫著,青年冷汗直冒,正欲再次求情,然迎上吳明那冰冷的眼神時,他知道,一旦自己說出不字,等待自己的就是死亡。
突然,青年眼神微亮,目光落在赫連舞子身上,好似溺水者看到救命稻草般,「赫連師姐,你說過若是我等不參與你和秦師兄之間的恩怨,就不會為難我等!」
咻!
吳明劍再動,毫無懸念的洞穿了這名青年的咽喉。
但是青年的這句話卻提醒了在場的血魔教弟子,紛紛出言︰
「赫連師姐,你可不能食言!」
「我等先前可是未曾出手,未違背赫連師姐的要求!」
一道道氣憤的目光轉向揉著雙眼的赫連舞子,赫連舞子懶散的打了的哈欠,語笑嫣然︰「說完了?」
「如果說完了,那就輪到我說了!」赫連舞子那清澈如山泉般的眸子,靜靜的望著這些氣憤的血魔教弟子,清冷的聲音,猶如如一把出鞘的利箭,仿佛隨時可以洞穿人心一般犀利,帶著讓人血魔教弟子的心悸的寒意︰「難道你們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兩種人的話是千萬不要輕信的,一者是小人,一者是女人!」
頓了頓,赫連舞子縴細的蔥指抬起,指著自己這張毫無瑕疵的絕美容顏︰「特別是像我這般漂亮的女人,難道你們沒听說過蛇蠍美人這個詞嗎?」
這番強詞奪理的話語落入赫連舞子口中,卻成為了真理,讓血魔教弟子鴉雀無聲。
柳楓嘴角泛著一抹笑意,這麼無恥的話也就只有赫連舞子這樣的女子才能這麼心安理得的說出來,隨意指著一名血魔教弟子︰「你上石台!」
「諾!」
被點到的青年唯唯諾諾道,抬著仿佛綁住鉛球的雙腿,步伐沉重的向著石台走去,四周的血魔教弟子雖憤怒,卻不敢有所舉動。
! ! !
巨大的石劍直墜而下,連續三次,這名青年咬著牙,躍上了石台。
「向前一道石台躍去!」柳楓淡淡道。
「是!」青年冷汗直冒,身體立即緊繃起來,雙腳一蹬,如同獵豹般暴射而出。
砰!
一道沉悶聲驟然而起,血腥的一幕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柳楓的視線中,這名青年方才掠出半丈有余的身體還未觸及第二排的石台,其身體就好似受到無盡壓力的擠壓,碎開,血肉紛飛。
嘶!
整齊的倒吸聲在血魔教弟子中響起,甚至有些血魔教弟子驚呼而出︰「林師兄!」
柳楓面無表情,指著一名披著青色長裙的女子︰「第一排,從右向左開始數的第三座石台!」
被點到的女子,姣好的面容上慘白無血,貝齒微咬著嘴唇,抬步向前,登上第三座石台,這道石台,先前的石劍就已經落下了,女子安然無恙的踏在其上。
「第一排的第四座石台!」柳楓淡淡道。
女子略微有些躊躇,旋即還是向前邁出一步,眼角間甚至有淚花閃現。
第四座石台,石劍在劍陣運轉的第一階段就落下了,女子依然安然無恙。
直至第二排劍台上空的石劍落下時,這名女子的身體方才被無盡的重力擠壓,碎開,柳楓立即察覺到第一排石台上空重力的變化,「第二排石劍落下的時候,重力立即彌漫于第一排石台!」
斑駁的陽光下,一排排整齊的石台上的一灘灘血跡和肉泥觸目驚心,數十名血魔教弟子毫無例外,紛紛死在其上。
幸存的三名血魔教弟子滿臉駭然的站在其後,此刻,他們的神智已經接近崩潰,見到一名名同門的慘死,一雙無形的死亡之手緩緩的向著他們逼近。
而眼前這道清瘦修長的身影,正是將他們推向地獄的人。
「秦歌說的對,他死在我手中,我會有些麻煩!」柳楓微眯著雙眼,蹲,淡淡道︰「吳明,清場!」
事實上,在決定殺了秦歌之後,他就沒打算讓在場的人活著出去,雖然他暴露陰無疚的身份之後,估計秦歌背後的人也不敢動他,但柳楓卻是不想多生時段,要是秦歌背後的不顧一切也要殺他,那他就欲哭無淚了。
清場!
吳明提劍向著神色漸漸瘋狂的三人走起,劍起,血落,淒厲的慘叫聲回蕩著。
「所以你讓多數聖教弟子刻意死在石台上,還真夠麻煩的,找出通過這元陣的方法,就直接出手清場,白白浪費這些時間!」赫連舞子蹲,模了模自己精致的俏臉,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柳楓,沖著柳楓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露出晶瑩剔透的白牙。
這抹淺笑如清泉流過山澗般,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柳楓認真道︰「一絲細節我都不敢忽視,因為對于你我三人而言都是致命的,所以我寧願多花些時間嘗試下,再者,讓你親自動手清理這些血魔教弟子,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別忘記,我可是很殘忍的!」赫連舞子俏臉上滿是盈盈的笑意,如皎月般精致的眸子中卻閃過異彩。
「你果然是離經叛道的小魔女!」柳楓起身。
赫連舞子嘟著嘴,不服氣道︰「你不也是一樣,我是小魔女,你就是大魔王!」
「大魔王,雖然不是好稱呼,但是,我喜歡!」聞言,柳楓一愣,隨即笑道。
「小魔女,大魔王,師兄,你不覺得我們倆挺相配的嗎?」微翹著嘴角,赫連舞子咯咯直笑。
柳楓緩步上前,微微打量著這過分精致的俏臉,調侃道︰「是嗎?如果我是魔王的話,你這個小魔女可就要小心點嘍,可別被我一口吞了!」
「師兄,你這是在對赫連舞師姐求愛嗎?」吳明提著淌血的竹劍,一臉古怪的神情。
「哈,不錯的求愛,比起那些只會甜言蜜語的廢物強多了!」赫連舞子神經質的笑了起來,用著得意的語氣道︰「師兄,你要是喜歡我的話,那可就要努力了,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柳楓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著,看著這自我感覺良好的赫連舞子,一陣無語,你沒听出來這是調侃嗎?
柳楓無奈的模了模鼻子,轉身走向石台,帶著燦爛笑容的俊臉上泛起一抹凝重︰「一會兒,你們緊隨我其後!」
「嗯!」吳明和赫連舞子兩人微點著頭,二者都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系,絲毫不敢大意。
微眯著雙眸,柳楓靜靜凝視著眼前的劍台,雙腳微蹬,身若鴻雁般落在第一排的第一座石台上,吳明和赫連舞子兩人紛紛緊隨其後。
柳楓心中謹記著每一宮中會有石劍落下的石台,以及其次數,絲毫不敢大意︰「第一階段出現石劍的劍台,其上並無大勢彌漫,只要依次踏上九十九座石台,就能安然無恙的通過這元陣!不過要注意的是,第二階段元台上方落下的石劍次數!」
呼呼,尖銳的破風聲在九十九座石台上方盤旋著,三道猶如鬼魅般的身影交錯著,遠遠望去,半空中隱約間有著殘影蔓延。
若是有其他人在這里,親眼目睹這一切,必然驚駭不已,這三人的速度都恐怖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