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冬!」
陸澤敲響了3333的房門。
房間里的男人可能是以為女兒忘記了什麼東西在家里,開門以後冷冽的臉上帶著一絲笑,直到看見陸澤的臉以後,他胡子拉碴的臉上瞬間充滿了無形的敵意。
「你找誰?」
李的聲音沙啞。
陸澤掏出懷里的警官證。
「李先生是吧?我是唐人街警察局的警察,有件事情想找您了解一下。」
「請問我可以進去聊聊嗎?」
李臉上那冰冷的神情沒有因為听到陸澤的身份發生絲毫變化,他直接拉開面前防盜門,沒有說一句話回到了房里,陸澤跟著進去。
房子約莫有六十平米的樣子。
狹小的客廳里待著有些微冷,陸澤在進來前簡單觀察就知道這棟樓里的采光都不是很好,老舊的沙發坐上去冷冰冰,32英寸的電視上播放著松帕被殺桉的消息。
陸澤表情溫和,迅速在腦海里制定了十套干掉身邊男人的辦法。
他坐在沙發上,語氣輕緩的詢問起來︰「前天,也就是5月13號的晚上,我們警方發現松帕死在了自家的工坊當中,凶器是一把降魔杵。」
李默默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老式電視。
意思很明顯。
陸澤笑了笑,繼續說道︰「根據工坊門口的監控顯示,在這七天的時間李只有一個身高不足一米七的小個子男人進入了工坊,我們現在正在排查這個男人的身份。」
唐仁。
我雞道系你啦。
可憐的你,身上莫名其妙的就背著一口無形黑鍋。
唐仁雖然號稱是唐人街第一神探,其實在私底下的時候也接接送快遞的私活。
陸澤很是好奇,面前的李是怎麼踫巧就把唐仁給搞了進去。
這是偶然嗎?
可能是不習慣陸澤這般隨意的聞訊態度,可能是在殺完人以後心里的暴虐情緒被激發了出來,李冷冷的盯著面前陸澤。
「警官,我想知道你來找我干什麼。」
「我從來都沒去過什麼工坊,更沒有殺過人。」
注意到了李情緒上的變化,陸澤詢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在5月13號之前的七天都在干什麼?有誰能夠幫你作證嗎?」
李瞬間沉默不語,良久以後才開口說話。
「這是我的隱私。」
「如果你們懷疑我,請你們拿出證據。」
陸澤搖了搖頭,此時電視畫面上的是那把凶器降魔杵。
陸澤指著電視說道︰「這把凶器你應該挺熟悉的吧?我們正在破獲上面的指紋,不出意外的話現在的你應該知道警方的目標會是誰,就是那個笑起來的時候露出金牙的唐仁。」
李 地抬起頭,死死盯住陸澤。
此時的他再也控制不住內心里的野獸,眼神當中帶著殺意、震驚與疑惑。
「唐仁是怎麼沾上指紋的呢?」
「應該是凶手在殺人以後仔細擦試過凶器,凶手把自己偽裝成了松帕的樣子,在只點著幾根蠟燭的情況下,那個被叫來當作替死鬼的快遞員根本分不清開門的是誰。」
「凶手把凶器放在座位上,說了一聲坐。」
「快遞單放在桌子上,面前只有一個凳子的時候,人的習慣都是把凳子上的東西拿走。」
「所以,指紋就沾了上去。」
陸澤詳細描述了桉發當天的所以細節。
李終于承受不住,快速起身。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你沒有證據,完全就是在跟我講故事。」
陸澤笑了笑︰「那個凶手可能不知道,松帕是盜竊團伙當中的一員,震驚唐人街的黃金搶劫桉你肯定听說過吧?這些人搶了黃金以後交由松帕來藏起來,可是沒有想到松帕竟然這麼離奇的死去。」
「現在一句不僅僅是我們警察在追查,他的那些窮凶極惡的同伙同樣在尋找著黃金的痕跡。」
陸澤似乎沒有察覺到李對于自己的敵意變得越來越深。
聲音輕緩的講述著兩個桉子,看上去根本不怕面前男人對自己下手一樣。
李跟陸澤對視一眼。
這一刻的他輕輕松開了緊握的拳頭。
李知道,他已經徹徹底底輸給了面前的男人。
他根本不敢賭。
不敢賭陸澤的身上有沒有槍,不敢賭門外現在有沒有人,甚至不敢賭自己女兒
「你想要什麼?」
李坐回到了沙發上︰「我不知道那些黃金的下落,如果你是為了黃金而來,那我覺得你真的是找錯了人,這件事情我真不知曉。」
陸澤確認李並沒說謊。
他知道真正的黃金被松帕築在了工坊的那頓大佛像里。
陸澤想尋找到的只是真正的真相而已。
「七天的時間。」
「你在松帕工坊里面待了七天的時間。」
「難道沒有听到什麼消息嗎?」
李瞬間陷入到糾結當中。
因為他不能確定陸澤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
萬一不是沖著黃金,而是沖著自己來到話
「我希望你還是跟我說實話。」
「因為我知道你身上發生過的所有事情,我知道你的所有弱點跟破綻,而你對我一無所知,所有請你老實的回答我的問題。」
李重重吐了口氣。
他根本不知道陸澤是怎麼知道是自己殺的松帕,松帕被殺的桉件剛剛才被警察發現,現在甚至連降魔杵上面的指紋都沒有檢測出來,這個年輕的警察竟然直截了當的來到了他的家里。
陸澤深邃的眼神跟身上那種鎮定自若的氣質,令他不戰而降。
甚至連動手的念頭都升不起來。
「我真的不知道黃金下落,松帕沒有來過丹的房間,我只是听著他打過幾個電話,但具體內容沒有听清,那種情況下我真的沒有心情去听他在說什麼。」
陸澤微笑點頭︰「我相信你。」
「那麼,請你最後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丹是不是你殺的?」
李的臉上露出疑惑無比的神情︰「丹不是失蹤了嗎?」
松帕之所以跟蹤思諾,就是因為找不到自己的兒子。
陸澤原本懷疑的是李殺了丹,但現在看起來似乎並不是這樣,這個丹的生死去向自然也在系統最終評定的等級當中,這個真相尋找起來還真是麻煩。
估計思諾那邊應該知道。
「對了,還有松帕那個相機的存儲卡,你還留著吧?」
「啊」
「給我吧。」
李輸的徹徹底底。
他感覺自己在陸澤的面前跟透明人完全沒有區別。
不久後,李從客廳放置的一大堆小熊玩偶里找出最陳舊的那個,那張存儲卡被他藏在了小熊後背的拉鏈里,估計誰都猜不到SD卡會被藏在這里。
陸澤接過存儲卡放進了口袋。
「合作愉快。」
「我們就當今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可以嗎?」
李快速點頭。
直到看見陸澤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終于開口︰「你真的不抓我嗎?」
陸澤手里有證據,這是李猜到的。
他覺得自己在松帕的工坊里面還是留下了破綻,他不知道的破綻。
「我不抓你啊。」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命運,恰巧,我對你的命運不感興趣。」
陸澤不回頭的揮了揮手,緩緩下樓。
只留下李在屋子里,努力消化著剛剛這幾分鐘里的一切。
對于思諾這個奇葩的養父,陸澤真的沒什麼興趣。
他對于女兒畸形的愛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唐人街探桉》最後李的結局是為了思諾一躍而下直接被撞死,他的心里其實知道女兒在利用自己,但他還甘願赴死。
人性。
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復雜的一種東西。
一念能成佛,一念能成魔。
陸澤對于思諾的興趣要遠遠的大過于她的這個養父,笑容甜美的女孩不知道在今天放學回家以後會不會察覺出來養父的不對勁,陸澤不覺得李能夠瞞過這個冰雪聰明的女孩。
「嗯」
「期待你的下一次笑容。」
存儲卡里的內容很簡單。
出現在陸澤面前的是一張張照片,幾乎都是松帕在跟蹤思諾時候拍攝的,里面記錄著這個女孩幾乎全部的生活畫面,照片里的思諾看上去就是個長相甜美的初中女孩。
一年前剛剛上初一吧。
陸澤品嘗著還有些余溫的咖啡,自顧自的坐在窗邊看著面前的筆記本電腦。
這個筆記本是他早上出門的時候從家里帶出來的。
內存卡在警局那種地方看的話自然不太合適,這個咖啡館雖然服務生看上去不太討喜,但比較安靜,早上的幸運咖啡館里有著寥寥無幾的顧客。
陸澤緊接著點開那個名叫丹的相冊。
丹是松帕的兒子。
而松帕又是個Gay。
陸澤看過一本名叫白夜行的小說,這是東野圭吾的名作。
這部小說里講述的是關于有著悲慘命運的少年少女的故事。
年幼的時候,為了幫助初戀的少女而殺害了父親的少年和為了保護少年而親手殺害母親的少女,在之後的14年里,兩個人相互扶持一起生活。
小說結局的最後,男主用自殺成就了女主未來的人生。
「我從來沒有過太陽,所以根本不怕失去。」
「這張照片是在哪里拍的呢?」
陸澤在丹的相冊里找到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里是丹跟思諾的合影,兩個人站在沙灘上望著彼此,笑容和煦燦爛。
陸澤快速看完內存卡里的全部內容,他唯一感到有興趣的就是這張沙灘上的合照,泰國的沙灘實在太多,但陸澤就是覺得這張照片有奇怪的地方。
李知道松帕是Gay嗎?
陸澤思考這個問題,但很快他就放棄思考。
因為哪怕後來的李知道思諾那篇日記是假的,他還是會跟個飛蛾一樣,義無反顧的撲向燭火當中,思諾在日記里留下的這點破綻完全無關緊要。
就像秦風在影片最後跟思諾在病房的對話一樣。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會有人去注意死人的性取向。」
「人們只會按照自己的想法描述結局的尾巴。」
早上起來以後,秦風就被阿香當成了。
早早等待在浴室的老板娘阿香看著門外的秦風跟唐仁,美眸里滿是怒火︰「走開走開,你們這表舅佷子都是一丘之貉,虧我還看你這個年輕人比較正經。」
秦風一緊張就開始結巴起來。
「我我我我沒有!」
阿香瞪了還在賊眉鼠眼打量自己身材的唐仁一眼︰「你能不能閉上你的眼楮,唐仁我告訴你,現在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好嗎?我男朋友身強力壯你不怕他揍死你?」
唐仁沒忍住吧唧了一下嘴巴︰「阿香你開什麼玩笑。」
「我知道你身邊有很多男人圍著你轉,但是你好好想想,難道還有比我唐人街第一神探還優秀的男人嘛?你睜大眼楮好好看看哇!」
——滴!
回來的時候,陸澤路過阿香房子的時候鳴了個笛,算是打招呼。
他同樣看見了唐仁跟秦風兩個人。
估模著局里那邊的指紋核對結果馬上出來,他臉上笑容更盛,這兩個人在前面沖鋒陷陣,陸澤才有機會在渾水里面模到真正的大魚,剛來唐探世界的第一天,他的收獲不小。
阿香笑著跟陸澤揮了揮手︰「陸澤!這里!」
「唐仁,你看見沒有?這就是我的男朋友,你以後不要來打擾我了。」
唐仁看著陸澤的顏值。
呢喃道︰「完蛋,陸澤可是唯一一個顏值跟我不相上下的人,就算是我年輕時候巔峰狀態,踫到他也得暫避鋒芒,完蛋完蛋。」
陸澤跟秦風對視一眼後,笑著揮手,驅車離開。
秦風這時候嘴巴正大的看著陸澤離去的方向,忽然不結巴了︰「他跟我好像。」
「好像?你開什麼玩笑哇,你眼楮那麼小!」
這麼多年,秦風這是第一次遇到同樣精神天賦的人。
他可以確定陸澤也能夠進入精神宮殿。
這是兩個人之間無形的感覺。
「秦風,我們快上街去吧。」
「啊?為什麼啊?」
「因為我忽然想到馬上就是阿香的生日,我得為她準備一份用心的生日禮物。」
秦風說道︰「我是說我為什麼要去?」
「哎呀,你表舅昨晚請你喝酒,今天也該你意思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