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典禮結束。
老虎隊捧著沉甸甸的獎杯，一塊乘上小面包車，返回基地。
已是深夜。
從7點開始打比賽。
打了三把。
差不多到9點半。
然後。
賽後采訪，慶祝，合影，官方致辭等等，足足花了兩個小時。
大家賽前也沒有怎麼吃。
吃太多了，血液流到胃里，人會犯困，集中不了精神打比賽。
只吃了一些巧克力填補肚子。
一到基地。
大家都饑腸轆轆。
將銀色獎杯放置在大廳最顯眼的地方。
林杰小心翼翼地把那個最有價值選手的水晶杯，放到了自己宿舍的書桌上。
然後。
大家就開始敲教練Nofe的竹杠了。
小花生率先開口，「教練，盈德大蟹。」
一起這個頭。
其他人也紛紛帶笑湊了上來。
教練看向smeb，「景浩，之前訂的位置還在吧？我們這麼久才過去，會不會被取消了？」
smeb看了看手機，「還沒有，那家餐廳還開著呢。」
教練一咬牙，一跺腳，今天難得高興的日子，就當一回冤種吧，「你們是奪冠的功臣，走走走。」
一行人關上基地的門。
一塊到附近的一家海鮮餐廳吃夜宵。
盈德大蟹，說白了，就是東南一個沿海小城市，盈德郡的特產的竹蟹，因為蟹腿奇長，酷似竹竿而得名。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跟陽澄湖大閘蟹比起來，也就那樣。
價格還貴。
一只蟹，都要20萬韓幣，差不多1200塊，包括蒸蟹，幾道小菜，海鮮湯，一份蟹黃拌飯。
除了這些外。
林杰還知道一些有關盈德大蟹的事，比如，《當你沉睡時》里面的長腿歐巴，被人叫做盈德大蟹。
搞笑一家人里面的俊河把鄰居的盈德大蟹當成是朋友的贈禮，給家人吃了。
盈德大蟹，在這邊，還是頗受好評的。
雅致干淨的包廂內。
除了幾個成年，過了20歲的老大哥，教練允許他們喝一丟丟香檳慶祝以外。
大家都把果汁，可樂倒在了自己的杯子里。
林杰看著小花生不能喝酒，眼巴巴地看著smeb和kuro，互相踫杯，有點望眼欲穿，恨不得再長幾歲的猴急樣。
林杰拿起一瓶沒開的可樂，「旺乎，想喝香檳？」
小花生擺擺手，「教練說不行，那就是不行。」
「我們可以自制香檳啊，你听說過深水炸彈嗎？」
小花生撓撓頭，表示不解。
林杰往側邊一看，「教練找你呢。」
「哪呢？」小花生陡然回頭。
林杰悄悄地搖晃了幾下可樂瓶。
「騙你的，來，我們切爾斯。」林杰陰險地笑了笑，把搖晃過的可樂瓶遞給小花生。
小花生沒有遲疑，接了過去，一打開瓶蓋。
噗。
滋滋滋。
里面的可樂如同井噴一般，涌了出來。
小花生笑罵道，「杰哥，我這麼信任你，你居然捉弄我，豈可修。」
林杰輕笑著，飲一口冰鎮的可樂，啊，真爽啊，雖說夏末了，還是要喝可樂舒服啊。
服務員一上菜。
都沒外人在。
大家就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對著螃蟹展開了凶 的火力進攻，把平時打比賽的氣勢都帶出來了。
「景浩，你的蟹腿不錯。」林杰嘿嘿一笑，伸手就要去拿。
smeb立刻警覺地用雙手護住盤子。
「旺乎，你盤子里的鳥蛋燒不錯。」Kuro垂涎三尺。
「瑞行哥，你碗里的泡菜也挺可人的。」
……
在歡快的搶菜氛圍中，大家吃得肚子鼓鼓的，靠在椅背上，動彈不得，仿佛剛剛經歷過一場特別慘烈的仗。
教練Nofe一邊用牙簽剔牙，一邊用手捏著鏡框扶正，看幾只小老虎們，都吃飽喝足了。
他就開口說道，「對了，我們這次贏下冠軍，獎金大概有1.8億（折合軟妹幣100萬），還有林杰拿的最有價值選手的90萬（折合軟妹幣5萬），我們需要繳稅，然後扣除基地的租金，水電費等等一切的費用，大概分到你們每人手中的錢，差不多是45萬（折合軟妹幣5萬）。」
听到這個消息。
老虎隊的一群人，似乎並不覺得高興。
倒不是這個獎金太少了。
提到錢的事。
就是贊助的問題。
他們現在的贊助，窮得可憐，基本就是贊助一下選手們的基本工資，提供場地。
其他東西，要選手們自己分擔。
林杰當替補，一個月是三萬元軟妹幣。
隊內薪資最高的，就是smeb，是五萬元一個月，一年差不多也有60萬元。
對他而言，相當于是多領一個月工資當年終獎金。
對比其他戰隊。
像SKT里面的大飛老師，這種一年幾百萬的，實在是差的很遠。
他們的贊助，都比老虎隊背景強大，隊員們的薪資保障也更充沛。
他們已經在LCK打出名氣來了。
如果這次，去世界賽，能夠再拿到好名次。
選手們的身價暴漲。
以老虎隊目前的財力，是支撐不住水漲船高的選手溢價的。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
就拿牛寶當年轉會小鳳凰來說吧，牛寶自己也說了，S10奪冠以後，和戰隊談續約。
假如當時戰隊能夠提供的，只是一份5萬一個月的薪資的話。
那麼LPL能為他提供的，至少是15萬一月，25萬一月，甚至是50萬一月。
大家累死累活，拼命訓練，為戰隊爭冠。
然後，還比其他成績比自己爛的隊伍，拿著更低的薪資，選手們會怎麼想？
選手心理肯定無法平衡。
當其他隊伍，以更優厚的待遇向他們拋出橄欖枝的時候，他們會怎麼想？
電競，就是吃年輕飯，比起復雜的畫餅，金錢，反而更實在。
可不就指著年輕力壯，多打幾年電競，掙別人半輩子掙不到的錢，然後，退役之後，還能直播賣餅。
享受人生嘛？
教練此刻，相當于是借獎金的事，談贊助了。
林杰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
賽季結束之後，合同也到期了。
老虎隊也不是合同隊，自然不會卡他合同。
到時候，在世界賽上，大放異彩，LPL那邊排隊向他報價的隊伍還會少嗎？
像老虎隊的smeb，鼠王，苟瑞拉他們是不會選擇LPL戰隊的。
smeb，心比天高，在他眼里，冠軍至上，冠軍之下皆螻蟻，要他學大帝等人去LPL撈金，他放不下面子。
鼠王對生于斯，長于斯的理念，很執著，也不會有去LPL的想法。
苟瑞拉差不多和鼠王是綁定的，基本鼠王去哪，他就去哪，兄弟LOL的理念很深，自然也不可能去LPL。
小花生更不用說了，社交牛皮癥，團隊的開心果，哪只戰隊都能吃的開。
Cry也能去LPL。
也就是說。
目前選手的身價暴漲，即將成為老虎隊不能承受之重。
除非有大的贊助，能夠花高價，留住他們。
否則。
分崩離析。
也只是遲早的事。
教練一看大家都耷拉著腦袋思考人生，明明奪冠了，該是喜慶的。
現在，卻都沉著臉。
他拍拍熊掌，「一個個都打起精神來，我會去跟管理層多討論討論，幫你們拉到更多的贊助，你們放心打比賽就好。」
隊員們徐徐點頭。
這個沉重的話題，似乎大家也都不怎麼開心。
他們很清楚。
若是贊助不夠，將來的分離，是遲早要面對的。
長年累月的戰友情，總是有些難以割舍。
教練突然說道，「對了，咱們這頓飯，一共吃了2萬多塊，從獎金里扣，我覺得你們每個人的獎金還要再少5000塊。」
教練直接來一手圖窮匕見。
屬實大家都沒想到。
連林杰都震驚了。
太搞了。
隊員們，一個個笑著和教練廝打在一塊，以示抗議。
氣氛又活泛了起來。
……
吃完夜宵，返回基地。
已經是凌晨1點了。
這邊和LPL的時差有一個小時，那邊差不多才12點。
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林杰沒有感到疲憊，反而還生龍活虎，選擇直接打開電腦，小播一會兒。
把標題改一下。
「上將軍刑道榮，濫竽充數混了個冠軍，真開森」
看到林杰開了直播。
開播提醒一發出去。
一大堆夜貓子水友，就魚貫而入。
「臥槽，杰哥，你今天奪冠了，不去夜店嗨一下？還趕著回來直播？【疑惑】」
「杰哥，第一時間趕回來給我們直播，他太，我哭死。【淚奔】」
「杰哥，冠軍皮膚打算選什麼？【手動滑稽】」
「嗨絲皎月不錯。【垂涎三尺】」
「ROX點銳萌萌，我都幫你想好了【激動】」
「我希望杰哥不要不識好歹，真男人都選魔法少女厄加特。【狗頭保命】」
「不管杰哥選什麼皮膚，免費滿分，不免費零昏。【狗頭保命】」
「我覺得杰哥選這幾個英雄挺不錯的，考慮一下和王者聯動，出個納爾張飛，人馬關羽，男槍劉備，刀妹楊戩，蘭博劉禪【破涕為笑】，文體兩開花嘛。」
「臥槽，農！」
「杰哥，你他麼在台上講了一大堆的話，你下次致辭可以少說一點，我憋著看，褲子都換了兩條。【捂臉】」
「……」
面對水友們的調侃，林杰笑道，「沒辦法啊，趕回來直播，是為了賺錢啊，主播太窮了。選皮膚還太早，我們低調點。至于上夜店，尼瑪，水友們還沒見過凌晨四點的SKT訓練基地吧？」
「沒見過也是正常的，他們也不會對外公布。」
「據我所知啊，他們凌晨四點，還在瘋狂打排位。」
「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比鐵人還鐵人，這誰頂得住。」
「我們現在就定皮膚，提前開香檳？」
「說不過去。」
「SKT也去了世界賽，強敵，不好打啊。」
「KT和三星，看好誰？」林杰想了想，「這個問題不好回答，KT的紙面實力更大一些，不過，打BO5的話，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感覺KT後續如果受到決賽挫敗的影響，有可能會輸。」
「評價一下LPL的EDG，RNG，IM。？」
林杰印象中，應該是EDG，RNG，IM這三只隊伍去了世界賽。
「EDG有廠子哥，有羊駝，有妹扣，有學弟，上路有繆斯，這賽季打得挺好的，很有希望。」
「RNG，不想評價。」
「IM，沒了解過，不作評價。」
「評價一下棗子哥。」
林杰往後一仰，笑道，「臥槽，兄弟，你是來引戰的吧？別搞我呀。」
「RNG里面，我跟香鍋比較熟悉，其他人，不太熟。」林杰無奈地說道。
「什麼？周姐想跟我連麥問我一些問題？」林杰愣了一下，「我沒問題啊，看水友們想不想咯。」
彈幕清一色地刷搞快點。
過了一會兒。
周姐通過虎牙官方，要到了林杰的秋秋。
林杰添加確認好友請求。
然後。
對方就發起了語音請求。
他接了起來。
「喂，你好。」
「嗯，你就是老虎隊的林杰選手嘛？」
「對對對。」
「我是周淑怡。」
「知道，知道，剛剛官方有通知過我。」
話音剛落。
一大堆從斗魚切號過來的粉絲，也涌進了林杰的直播間。
斗魚直播間。
周姐看著彈幕飛快地飄過許多禮物。
其中最顯眼的，要屬一個ID名為周淑怡沒有胸的大老，送出了超級火箭。
連送了100發。
恐怖如斯。
周姐的嘴巴立刻張得可以塞下好幾顆板栗，眼楮瞪得大大的，雙手捂臉，就是一副世界名畫吶喊。
她這邊連著麥呢，可水友們送出的禮物，他又不得不當場感謝一下，只好嗔怪道，「你們這些人吶，平時我沒連麥的時候，你們禮物也沒送這麼勤快，我一連麥就來送超火是吧，非要我讀彈幕是吧。」
「好（雙腳盤在椅子上，大老般的坐姿），你們听好咯。」
「感謝周淑怡沒有胸的大老，送出的100連發火箭，老板大氣，大氣（拉長音）」
語音另一頭。
听到周姐對著麥如此大喊。
有點尷尬。
不過。
淑芬畢竟是淑芬。
很快就調整回來。
語氣一轉。
周姐好奇地問道，「我和澤元，昊凱打賭，你上台的那一大段致辭，肯定是事先背過演講稿，有木有？」
林杰笑道，「周姐，你壓的是有，還是沒有？」
「我壓的是有。」
「那就是有了。」
周姐本來帶著笑意的神色，又重新變回了世界名畫吶喊。
她得意地笑了笑，「水友們你們都看見了哈，明天給我做個證，昊凱和澤元他們都猜錯了。」
听到周姐在語音那一頭，樂得找不著北。
林杰看到彈幕刷了很多飛機。
比以往他一個人直播的時候還多。
這些。
都是周姐帶過來的。
他感謝的同時，也開個小號，去周姐的直播間，給她刷了幾枚火箭，禮尚往來。
直播界里的彎彎繞，林杰還是懂一些的。
就好像商業互吹一樣。
你夸我年輕有為，前途無限。
我吹你顏值在線，人美聲‘甜’。
雙方互相吹捧一波以後。
周姐就主動開口道，「那個，水友們看我分太低，托我問問你，能不能帶我上一波分？」
林杰自然不好拒絕，畢竟，人家送了好多的飛機，「可以啊。」
「我在一區，黃金段位，你那有號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再給你另找一個。」周姐這話直接把自己是有備而來的目的給曝露了。
林杰笑道，「一區那邊我沒黃金的號，最低是鑽石，那就麻煩你另外找一個吧。」
周姐直接公開，潑辣地喊道，「水友們，借個黃金的號，幫你們免費上分。」
林杰直播間的水友們，听到淑芬如此激動，熱議起來。
「周姐，不開口看著挺文靜的，一開口，我給跪了【捂臉】」
「淑芬不愧是淑芬，這開口方式，老對味兒了。【狗頭】」
「杰哥，你帶得動淑芬嗎？【捂臉】，我感覺有點玄。」
「杰哥打青銅都能負重贏文森特，帶個周姐混一波黃金的分，還不是有手就行？【狗頭】」
「突然聯想到，韓服青銅局質量大于國服黃金局？這月讀李姐可以。【豎起拇指】」
「郊區鑽石，打一區黃金可費勁了。【捂臉】，帶女朋友去黑色玫瑰，青銅都翻車。不說了，女朋友把我符文給熔了，我得再買幾套去。」
「……」
龍山區。
知恩公寓。
明天休息，沒通告。
知恩和樸室長還沒睡覺。
樸室長在加班處理一些廣告商文件的事宜。
知恩敷上面膜，躺在沙發上，一邊滑動著平板。
後台的APP，傳來了林杰直播間開播的提醒。
她點了進去。
看到林杰在和一個女主播在連麥打游戲。
知恩連忙招呼樸室長，「樸室長，你過來看一下。」
樸室長放下手頭的文件，坐到了沙發旁，湊近一看，「那小子這麼快就開始直播了，都不會累的嗎，我甚至有點懷疑他是機器人。」
樸室長仔細一听，听到了陌生女子的聲音，「那個女的是誰？」
知恩搖搖頭，「我不懂，所以，才叫你來看。」
樸室長听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彈幕，「好像是一個叫淑芬的女主播，在LPL那邊挺火的。」
知恩徐徐點頭，「他們都聊些什麼呀？」
樸室長繼續听，眉頭一皺，「那個女主播好像說，‘水友們建議她趕緊找一個渣男嫁了吧’。」
「做人不要太攀比，你攀比，我攀比，咱倆遲早睡一起。」
知恩聞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面膜都差點掉地上。
樸室長笑道，「這是在當著知恩小姐的面，調戲那小子嗎？」
知恩莞爾一笑，「這小姑娘挺有趣的。」
樸室長說道，「他們這是要雙排了。」
知恩把臉湊到樸室長身旁，敷上面膜的知恩，此刻像個白臉女鬼，嚇得樸室長激靈一下。
「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打游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