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潮濕的山洞中，滴滴答答的水聲偶爾傳來，讓本就陰暗的洞窟內，越發陰森可怖。
蘇重跟著藥農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坎坷不平的洞窟內，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充斥鼻腔。
他沒想到，墨玉芝竟在地下洞窟內培育。
「最初就是在這個山洞里發現墨玉芝。其他藥田是後來才開鑿的。」李諾提著燈籠跟在蘇重身邊。
「說來也奇怪。所有藥田都要和這個藥田相通，不然就養不活墨玉芝。」李諾邊走邊給蘇重介紹情況。
「沒人探究原因？」蘇重也好奇。
「據說是因為洞窟內結構奇特，產生了某種氣息。只是沒人確定，最後不了了之。反正不影響墨玉芝培育。」
兩人說著，就來到一片巨大地下空間，有不少尖錐狀石頭掛在洞頂，像天然溶洞。
一眼看不到頭的木架，整齊擺在地上，就和倉庫貨架一樣。
木架分三層，上面放著方形木盆，盆內是黑白摻雜的土壤。
似乎是混雜了肥料、沙土、木屑、藥材等各種物質的培養土。
怎麼和養蘑菇似的？
「左爺，這就是墨玉芝。」李諾帶著蘇重來到一處木架前。
巴掌大黑色傘蓋、拇指粗黑柄、像蘑菇和靈芝的混合體。
還真就是養蘑菇？
「老張被咬的地方在哪？」蘇重問道。
「還要在更深處。」李諾帶著蘇重穿過一排排木架，走進洞窟深處。
這里反而沒了木架，只有一堆潮濕枯木堆在一起。
「龍爪木？」蘇重記得這種木材，它的女敕葉似乎能入藥。
「左爺好眼力！」李諾恭維。
「這里就是最早發現墨玉芝的地方。那時就有兩顆枯死的龍爪木，墨玉芝就長在上面。」
「宗門怕破壞特殊地勢，除了隔段時間扔些龍爪木，其它都沒動。」李諾指著前方籃球場大小的洞窟道。
「身後這片巨大空間，還有這些培養木架，都是後來開鑿建立。」
「左爺、李總管，這里就是老張被咬的地方。」領路的藥農帶著兩人走到最深處，指著一根斜靠在石壁上的龍爪木道。
那里還有一顆墨玉芝。巴掌大傘蓋，只剩下指甲蓋大小，慘兮兮的掛在傘柄上。
「附近有快要成熟的墨玉芝嗎？」他轉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打算試試守株待兔。
「巧了，那一株今天應該能熟，左爺要等等看？」藥農指著旁邊一根橫躺在地的龍爪木道。
在龍爪木與石壁靠攏的縫隙處，正好有一株墨玉芝生長。
「怎麼判斷墨玉芝是否成熟？」一路走過來，他看到不少墨玉芝都長的和眼前這個差不多。
除了顏色更深一些，似乎沒什麼太多區別。
「顏色越深、個頭越大，就越接近成熟。徹底成熟後，會分泌特殊氣味。」李諾笑道。
氣味？
藥農從懷里掏出一個灰色小布袋，靠近墨玉芝，然後用手向著自己扇了兩下風，鼻孔翕動，努力辨別氣息。
蘇重剛想湊近，突然聞到一股奇特香味。
就好似陳釀酒香，只吸一口，就讓他身心舒暢，渾身暖洋洋。
「奇香醉人，神奇！」蘇重不由自主湊上前。
「沒什麼味道，要再等一會兒。」藥農搖頭道。
沒味道？
「你們沒聞到香味？」蘇重詫異。
李諾狐疑的吸了兩口氣，轉頭看向藥農。
「絕對沒味，我的鼻子錯不了！」藥農梗著脖子惱怒道︰「而且墨玉芝散發的味道也不香！」
「左爺，這……」李諾不明所以的看著蘇重。
藥農們嗅覺經過特殊訓練，用來辨別成熟墨玉芝。
眼前藥農和老張一樣，是經驗豐富的老藥農，不可能聞錯。
說話的功夫，香味更濃了。
某一刻，香味似乎出現了一個躍升，一下就比之前濃了好幾倍，蘇重若有所思道︰「你再去試試。」
那藥農舉著小布袋靠近墨玉芝，照例往自己方向扇了兩下風，臉上露出喜色。
「熟了！可以摘了！左爺，李總管？」藥農滿臉欣喜的看向兩人。
「先等等，我看看。」自己怎會提前聞到香味？甚至產生一種想要吃掉墨玉芝的沖動？
他走到墨玉芝前，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就像看到一盤剛出鍋的豬頭肉。
香啊！
蘇重不自禁的伸手觸模墨玉芝。
一條黑蛇突兀出現，好似它原本就在那里一樣。
驟然看到蘇重前探手臂，就像受到驚嚇的野貓。身子條件反射般的拱起，猛然彈出。
尖銳牙齒狠狠咬在蘇重手臂上。
蘇重嚇了一跳。他正沉浸在墨玉芝奇香里。哪會想到突兀出現一條蛇，根本不給他反應，一口就咬中他的手臂。
漆黑神力自動護體，鎧甲一般猛然浮現，包裹手臂。
嚓！
一聲輕響，好似打碎瓷器般清脆。
能輕松抵抗千斤巨力的護體神力，輕易被洞穿！
「九環蛇！」李諾大驚失色。怎麼這麼倒霉？
九環蛇很少出沒，有的藥農一輩子都見不道。
昨天九環蛇咬人，也不過是李諾上任以來第二次。
哪想今天再次遇到，還把蘇重給咬了！顧不上安危，伸手就抓向九環蛇。
「不急。」蘇重抬手擋住李諾，饒有興趣的盯著這條手臂長的黑皮白環蛇。
一股冰冷氣流不斷注入手臂。
藏在三陰掌神力內的死魂蟲興奮起來，一股腦撲在毒素上。
冷的快要失去感覺的手臂，轉眼恢復知覺。
「左爺？真沒事？」李諾心驚膽顫，感覺心髒都要跳到嗓子眼。
讓一條蛇咬住手臂，然後悠閑的看著它給自己注射毒液？這……
「有意思。」蘇重擺手示意李諾兩人後退。
九環蛇出現的太突然，他怕附近還有。
似乎察覺獵物有些不太尋常，九環蛇猛然注入一大波毒液，松開嘴就想彈走。
蘇重眼疾手快，一下就把蛇頭又給它按了回去。
想跑？給我繼續噴毒！
李諾︰「……」
藥農︰「……」
死魂蟲非常喜歡九環蛇毒，只是這一會兒，就已開始分泌灰色物質。
蘇重大腦清涼舒適，臉上表情忍不住蕩漾起來。
李諾和藥農對視一眼，渾身打了個哆嗦，不約而同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這位爺，怕不是有毛病……